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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离开京城的第三天,淮南王反了。
江淮地区兵强马壮,淮南王的十万水军稳稳占据了淮河南岸,而北境的三十万骁骑竟是束手无策,只得在北岸观望。
二者隔江相望,很快形成对立之势。
皇上连下七道圣旨,调遣所有告老还乡的将军赶赴江淮,共商平反大业。
不仅如此,所有北边的江湖门派也一并须派遣弟子从军,助当今天子一臂之力。
而南边的江湖早在上次被淮南王收买的差不多了,就连东海西域南蛮,也各献上宝物,助其重掌龙位。
这天下啊,似乎是乱了。
可偏偏又没打起来。
这游船做买卖的,照样做着。
无非是北边的税银交了一遍,南边的再交一遍,不过显然这税啊是越来越少,听人说,北边的、南边的各个豪门大户的家产都在依次充公。
那些个敛财聚宝,贪污受贿的人家,早该查了!
这轻骑的马鞭甩得飞响,整个楚国上下人人自危,谁都不敢明目张胆办些坏事。
除了强盗。
强盗没了依仗的豪门,断了生路的他们背水一战,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各个镖局都在提高护镖的价钱。
官府终于是按捺不住,可官兵奈何就没个本事。高价悬赏挂在门口,也没人敢接,谁叫那些个豪杰勇士,都从军去了呢?
也不妨,有几个散兵游勇,可那几个,哪充的了数?光看着年纪轻轻,武艺高强,哪比得过那些偷奸耍滑、心狠手辣的强盗?
一时间,各地的风气又变了。
“霓姑娘!皇上又在书房扔折子了。”
明公公赶紧是跑来,霓姑娘手里的茶正暖和着,
“今个他怎么这么大火气?”
“盗贼四起,都占着山当大王,变着法的活下去!”
“这倒是没想到,可全都是恶人。”
霓姑娘也为难,
“杀也杀不得,忍也忍不住。”
“可终究不是个办法!”
“知道了。”
她的眼神小动,
“我会派人去练手的。”
。。。。。。
“惊鸿。”
霓姑娘一叫,惊鸿便出现在了她身前,
“谷主,我在。”
“最近强盗四起,你带百十号人去把那些人料理了。”
“可是、”
大红石榴裙里的惊鸿不敢抬头,
“咱们镖局还要做生意呢。”
“没听见我说的话?”
霓姑娘一碗茶泼在了她脸上,幸好是冷茶,细碎的茶叶有着淡淡的清香。
即使这样,还是很狼狈。
“是!”
惊鸿一点头,转瞬消失。
“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霓姑娘重新倒茶,嘴里漫不经心,
“不就几个银子,这银子还不是用来救你们的?少救几个人就能让慢儿少烦一会心,如此划算的买卖,这慢儿怎么就不会做呢?”
“姐姐。”
门外一袭龙袍走进来,
“你又生气了。”
“姐姐没有。”
她把手里的茶递给他,
“姐姐都是为了慢儿好。”
皇上将茶放在桌上:“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就多救几个可怜的人,何苦成天在我这呆着?”
“姐姐累了。”
霓姑娘坐到榻上,
“我已经不想再动了。
要是换了以前,甭管那些人的钱是正当得来的还是偷强来的,我都一概抢了。
哪像现在,非得想些光明正大的手段巧取豪夺,再赈济到那些孤苦的孩子上。”
“姐姐!我们是在做对的事。”
皇上替她揉捏肩膀,讨她开心。她知道,所以她笑,
“慢儿啊,这生老病死,孤苦伶仃都是人的命,你何必非要改变他们的命。”
“我是皇上。”
“是,你是皇上。”
霓姑娘再次问了那个问题,
“可皇上不是以天下为重吗?”
皇上的答案从三岁起就没变过:“她们就是我的天下。”
“你啊你。”
霓姑娘脸上泛起宠溺的笑容,揉他细碎的乱发,
“来,姐姐再给你梳次头。”
“多谢姐姐。”
。。。。。。
“老江。”
“嗯。”
老婆子替他擦了擦脸,
“我没把命签子的事告诉他,我只把上浅的给他看了。”
“哼!”
老爷子把脸歪到里边去,
“你别给我提这个!一提我就来气!要不是你拿命签子,他怎么可能去那寺里问,他不去问,那死秃驴又怎么会说?”
“嘿!”
老婆子也急了眼,
“要不是没回你打他,他会这样吗?他会离家出走,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那命签子的事情,非要我给他看吗?
我说了你多少次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你每回怎么说的来着?哦,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动手了吗?
还不是动了!
以前那个莽夫你动手打不过,现在到学会欺负小孩了!”
“嚷嚷!嚷嚷什么!”
老爷子一拉被子,挤到里边去了,
“人都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老婆子就抹眼泪,
“还不快派人去追!”
“谁追的回来?那臭小子和他爹一个德行,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都怪你!”
老婆子一洗脸帕甩在脸上,
“你给我等着!老刘,扎针!”
“欸!”
刘医师拿着药箱子就进来了,
“老江啊,忍着点!”
“啊!”
老爷子脸色顿时煞白,
“老刘,疼吗?”
“不疼,不疼,很快的。”
“哎哟!啊——”
惨叫声久久回荡在宰相府,可惜他听不到了。
。。。。。。
醉仙楼外,一身肌肉的徐师兄领着三只小可爱。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大师兄,我叫徐,你们和其他师兄师弟一样叫我徐师兄吧。”
“是,徐师兄。”
三位女子都是一身男儿布衣,轻装上阵,实在是时局不稳,怕路上出乱子。
“你们不必忧心。”
徐师兄虽然粗鲁,还是看得懂脸色,
“我开山剑派名门正派,剑术奥妙从不藏私,你们日后学有所成,无论下山还是留守宗门,我们一概不过问!”
“多谢师兄。”
“无妨!”
听着耳边细腻的声音,徐师兄开怀大笑,
“我们走!”
人群之中,小翠突然回头,可是后面一个人都没有。
唉,真要一辈子如此吗?
身后的惊鸿背着身子,险而又险差点被发现,两行清泪在面颊上,增添了一抹梨花的香。
她口中一直念叨着什么,我想,除了小翠不会再有其他。
谷主啊,对不起,我还是忘不掉。
“小翠。”
在醉仙楼外的小桥上,有一个人在等她。
那人一袭白衣,身段清冷,是阿烟。
小翠俯身:“烟姐姐。”
阿烟手里捏着一把剑,此剑寒气外露,虽不是上乘,也不落下风。
徐师兄老远就打算避开了,可一想到小翠是自己的师妹,又迎面撞上了阿烟的一字眉。
阿烟眉毛不动,不怒自威:“让开。”
“这位姑娘。”
徐师兄宽厚的剑身挡住了路,
“小翠已是我师妹。”
“我只替某人说几句话,带个挂念。”
阿烟语气平淡,手里的剑不自觉施展,徐师兄并未感受到劲道,却已经放过了一个人去。
正是阿烟手里的剑。
那把剑落入了小翠的手中。
很冷。
小翠不明何意,问道:“你这是?”
“小翠姑娘,该断则断。”
阿烟的口气前所未有的寒冷,她刚撑起一把落梅花伞,天空就打下一滴雨点子。
“要下雨了。”
“别着凉。”
徐师兄打开一张大伞,将三位女子拢在下面。
小翠独独站了出去,手里捏着那把剑。
“我不想断。”
“不断则乱。”
阿烟手里还有一把几位普通的长剑。
“我把寒烟送给你,十年之后,你若断不了,再来和我一战。”
“你很自信。”
小翠来者不拒,将剑别在了腰间,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自信的女人。”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什么。”
阿烟转身向后走,
“如果我唯一要的东西得不到,我便要谁也得不到。”
番外增补(一)
“霓姑娘!”
阿难第二天见了她,也这样叫道。霓姑娘一笑,
“我可是你姑姑辈的人,别学那老滑头来讨好我。”
这老滑头自然是明公公。
“可老师看起来很年轻啊,要不叫霓姐姐吧?”
“那你岂不是和皇上一个辈分了?”
“是哦,但老师长得和仙女儿似的。”
阿难歪着脑袋,
“不如这样,叫霓仙姑吧?”
“嗯?”
霓姑娘眉毛一下子翘老高,
“姐姐不叫叫仙姑?”
“仙姐,仙姐,叫仙姐姐!”
阿难笑着跑远了。
霓姑娘觉得这样真好,可惜这孩子了。
番外增补(二)
“啪!”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阿难的小脸上,顿时青乌色的肿胀起来。
“外公、你——”
挨了一巴掌的阿难还没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老爷子,底下来通报的谢老爷神色不动,只默默说一句,
“小子先告退了。”
“你只管回去!”
老爷子颐指气使,立在高位上,
“这不是我不要你查,是当今圣上不要你查!”
“可这些都是我发现的!”
阿难争辩,
“这些都是我——”
“你什么你!”
老爷子袖子一甩,走出了门,
“屁大点孩子就学会抢功劳了,以后还了得?”
“来人!给我看好他,哪都不准去!”
阿难留在房里,久久站着,一滴泪也不肯流。
小翠拉他,被他给拒了。
“你走吧。”
“阿难——”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吧。”
小翠走了半步又回头,塞给他一纸袋子,里面还有几块剩下的饼。
酥皮,看不出来馅,应是红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