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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奇门四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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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国江湖千奇百怪,打客栈厅堂里瞅去,一群莺莺燕燕把一花衣裳公子众星捧月似地围在里面,其为首女子浅红牡丹裙,眉目清秀,气质不俗,率先开口:“小师弟,打得好!”
  被唤作小师弟的花衣裳公子抱着一碎花簪子剑,一束小花似的装点垂下,令阿爹一眼就认出了:“是百花谷的人。”
  “就是百花谷的人!”布谷老头瞪眼,“就是他们百花谷三番五次欺负我,盟主大人,你可得好好惩治她们,姑娘们就不用了,专治那小子!”
  花衣裳一个箭步踏出来:“你这泼猴老道好生猖狂,说!你偷闯我百花谷洗浴池多少次了?要不是看在不问峰的面子上,我早就替诸位师姐挖了你的眼睛!”
  阿爹诧异,向诸位女子求证:“可有此事?”
  那为首女子认不得阿爹,却认得白玉冰龙剑,那剑柄上的白玉雕龙实在惹眼:“盟主大人,小女子以性命担保。”
  阿爹一脚踢开布谷:“咳,本盟主不掺和江湖恩怨。”
  布谷委屈:“盟主,你不讲义气!”说罢却拔腿开跑。
  “站住!哪里走!”花衣裳当仁不让地追了上去。
  为首女子谢过阿爹:“多谢盟主大人成全。”
  “无妨。”
  “我瞧你面生,可是百花谷新弟子?”
  “小女子乃百花谷大师姐寻花,常年闭关修炼,此次家师偶感风寒,所以在下代为出席淮南王宴席。”
  也不知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阿爹关心了两句:“谷主身体无碍吧?我那屋里恰好有一株——”
  阿爹突然说不出话,阿娘接了话头去:“那花衣裳公子我看武艺高强,是你们谷主新徒?我可听说百花谷不收男丁。”
  “夫人,正是。小师弟年纪虽小,武功却是我们这里最高的,是谷主看在花间家的面子上破例收的。”
  “原来如此。”
  “此子有为。”阿爹称赞,“就是心性年轻,还需磨练。”
  “那是自然。”阿娘又问,“不知如何称呼?”
  “单名一个酒字。”
  “数字的九?”
  寻花师姐摇头:“醉酒的酒。”
  此番交谈之间,小师弟花间酒和布谷老头已经绕了一圈,又打回店里。布谷忙躲到阿爹背后:“嘿嘿!你打不着!”
  花间酒刚想出剑,被寻花师姐拦下:“小师弟,不得无礼!快见过盟主大人!”
  花间酒抱拳:“花间酒见过盟主大人,烦请大人让一让。”
  阿爹微笑,让出了布谷。
  “淫贼!哪里走!”
  一听淫贼,楼上住店的人就全蹿出来看热闹了,其中一行人道袍加身,拂尘散抱,哑然失声:“那不是师祖爷吗?”
  “欸!还真是,坏了!师祖爷只擅道法,不擅近战,如此追赶下去,定要吃大亏!”
  “师祖公他老人家出门前还说要寻师祖爷回去一趟,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
  “愣着干什么,快帮师祖爷!”
  道士们从楼上一跃而下,拦在了二人中间。其最小的道士扶住布谷,布谷立马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观望的白净莲忍俊不禁,扑哧一笑,正巧是被侧眼一直在她身上打转的花间酒看见了,顿时神魂颠倒。
  收剑利落转身,花间酒重回寻花师姐身边,寻了另一位靛青碎兰花儿裙女子问:“无芳师姐,那白衣女子什么来头?”
  “她呀,名头多了去了。。。”
  东海蛟龙白浪洲嘿嘿一笑,先一步上了座:“泰斗,来!咱哥俩走一杯!小二,上酒!”
  “好嘞!这位客官,本店桃花醉、梨花浅、女儿红、月下酌、清泉酿应有尽有,只管您想不到,没有小店买不到,您想要哪一款?”
  “最烈的!”
  北山猿拳泰斗跟着坐下:“就真不管老猴头了啊?平日惹了事可都是你赔笑脸护他。”
  “这不今儿净莲妹妹发善心吗?”
  “客官,您的酒来了!这十步倒可是小店最烈的。”
  西域狐狸白净莲一把夺了来,品了一口,咂咂嘴坐下:“再来几碟小菜。”
  众人见状微笑不语,连阿爹阿娘也一并坐了,这场闹剧看来是收场了。
  “布谷呢?”泰斗东瞅西瞅没见到那矮小道袍,着急得紧,“不会又被那小崽子缠上了吧?”
  “什么小崽子。”白浪洲脱了蓑帽,护在怀里,“那可是花间家的公子!花间家素来是江湖名宿,以经营酒水为生,而百花谷则是南国奇门四派之首,奇花异果数不胜数,这两家交好,怕不是兜卖些好果子那么简单。”
  “这——”
  白浪洲显然不懂泰斗所问,还是阿爹解了惑:“布谷遇见他不问峰的门人,自然是要说东说西,那家伙好久没回去,山上定是有人念叨,耽搁一会儿而已。”
  泰斗点头,去拿桌上的酒壶,却抓了个空,是布谷从桌子下面顺走了,他咕噜咕噜喝起来:“房间我让小子们腾出来了,小莲一间,大猴子你和小黑一间,我一间,盟主、夫人一间,没意见吧?”
  泰斗摇头:“不行,你得有人看着,不然又去招惹那百花谷姑娘们。”
  “误会、纯属误会!”布谷老头大喊冤枉,“我去那百花谷只不过是采果子,只是她们碰巧在那儿沐浴。”
  “所以,你就碰巧多看了两眼?”阿娘目光一厉,“老头,你的防身功夫我们可说不少次了,今日就给你恶补一下。”
  “夫人饶命啊!”
  一打土黄衣服弟子缓步从楼上下来,要了吃食打包带走,为首男子鼠目贼眉,大肚便便,堆着笑到阿爹面前一拜:“见过盟主大人。”
  “水云洞主,近来可好?”
  “好得很,多谢盟主关心。”
  “注意保重身体,就连百花谷主都感染风寒了。”
  “盟主说得是。”男子躬身,“小金长得丑,又还有要事,就不打扰各位用膳了。”说罢告退,领着人出去了。
  转眼进来一群青衣眷侣,均是一男一女,男握蒲扇,女环绫带,其中二位率先来拜:“烟雨见过盟主大人。”
  二人乃烟雨湖主,夫妇齐心,形影不离,一生一世一齐用一个名字,这也是烟雨湖令人称道的规矩。
  “你二人还是这般好。”阿爹笑了,看了一眼阿娘,“最近可有喜事?”
  “借盟主吉言。”烟雨夫妇一拜,“只是初来乍到,安排妥当再来与您详谈。”
  “也好。”
  布谷望着二人离去背影,莫名心酸:“这烟雨湖、水云洞来的是主,百花谷、不问峰来的是大弟子,全都是奇门四派的重要人物。这要是淮南王一网打尽,咱这江湖怕是难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阿爹吃好了,起身回房,“后院午时三刻,练剑、练拳、练蓑帽,你自个儿挑。”
  布谷默默点头。
  午时三刻,后院正打得火热。
  布谷老头一个鹞子翻身,躲过泰斗一记重拳,可刮起的拳风扰乱他身形,同时一顶蓑帽破风来袭,好不危急!
  只见老头一张符箓扔出,正巧贴在蓑帽上,蓑帽顿时迟缓下来,老头一脚踩上,借力出了重围。
  可偏偏此时,一条白玉长龙来袭,直指布谷喉头,布谷立马一个打滚,向前翻倒,阿爹连刺三剑,都只刺在泥中。
  “有长进。”阿娘端了茶水来,“该休息了,喝茶吧。今天的茶可是小莲亲自泡的。”
  身边的白净莲小脸一红,躲在了阿娘后面。
  众人饮茶谈天,阿娘替阿爹再倒了一杯:“你说,阿难这个时候在干嘛?”
  “让我看看,已经傍晚酉时,该是回家练剑了。”
  “难儿这么小就在皇宫,我怕——”
  “难儿已经长大了,他懂得不比上浅、风儿少。”
  “可爹娘那边知道这孩子的命签子,我怕过分疼爱出了事。”
  “能出什么事?”阿爹顺她后背,“我给他从百花谷寻了两个侍卫,如今应是到了。”
  “百花谷的侍卫?那些姑娘家会不会太——”
  “难儿该成家了。”阿爹长叹,“越早越好,不知道这孩子的路能有多长。欸!我说,你就不担心上浅?”
  “那闷葫芦有什么好担心的!”阿娘还在怄气,“风儿千里迢迢去寻他,他要是再不娶,你看我不——”
  阿爹头都要大了,宝青公主的事怕是还得缓一缓。
  而阿难此时正如阿爹所说,回家用了晚饭,今日轮到老爷子那边。阿难顺手拿了一本志怪,准备看一会便练剑。
  而院子里,两个年轻娇俏的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就是那手里的剑啊——凉飕飕的。
  “这厮,让我们好等!”
  “惊鸿姐,我定要训他一番,免得再受这般苦!”
  “小翠,莫伤了他!”
  “放心,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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