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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少爷的剑 / 第十六章 爹丢了?

第十六章 爹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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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大哥?”
  门外无人应答,值守的下人重复喊道,这次他提高了声腔,声音在并不空旷但却诡秘的大堂中,显得格外响亮。
  “衙役大哥,是你们吗!”
  他再次大声发问,语调中开始夹带着一丝恐惧。
  可仿佛石沉大海般,他的询问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他那个方才放下的心,此刻又重新吊了起来。
  气氛安静地可怕。
  严肃并且有些高傲的衙役,不会开这种‘人吓人’的玩笑。
  更何况他是什么身份?
  一个看守义庄的下人,没啥背景,手里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的穷光蛋,他和这两位衙役大哥唯一的交集,也就是白天给他们打了几两酒,带了一顿饭。
  他甚至连他们名字叫啥都不知道。
  那么,平日里严肃的冷面衙役,又怎会给他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所以,想到这里,他心中疑惑与恐惧交杂错往,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
  沉默了好长时间,思想挣扎了好久,门外平静的夜色,仿佛如黑幕般笼罩着义庄,也不停地勾动他的心弦,吸引着由此衍生的几分好奇。
  他还是终于决定开门看上一眼。
  盯着大堂里的十几口棺材,他侧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先是透着纸窗上的纸层向外看了看,发现什么也看不见。
  心中更加疑惑。
  难不成是后门没关,有啥野猫野狗偷溜进来了?
  他轻轻推开门,透过门缝还是啥也没看见。
  心中稍作安定,他暗自安慰自己,心想:‘没事了,没事了,吓死我了!也许真的是什么猫狗溜进来,瞧我一惊一乍的……’
  想完他长嘘一口气,准备关上门缝。
  突然!
  就在他心神刚刚放松下来时,异变发生了。
  只见一只大手,灵巧如鬼魅般地钻过木门门缝,以他根本来不及闪躲的速度,狠狠抓住了他的喉咙。
  接着,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只见他一手抓着那下人的脖子,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笑着说:“嘘……不要出声,不然我会捏断你的脖子哦。”
  ……
  那名下人喉咙被捏住,眼睛布满血丝,眼珠子好似快要崩出来,骇人之极,
  此时又听了威胁之言,整张脸都骇得由青到紫,又由紫变白。
  他眼神上下摆动,表示自己明白了,绝对不会喊叫。
  脖子上的大手,缓缓放松,但仍锢着他的脖子,以便随时可以要了他小命。
  那名下人终于喘过气来,脸色恢复红润。
  “你……你是谁?”
  听到这问话,赵煜翻了翻白眼。
  他当然不会傻到告诉对方自己是谁,他也没打算和对方产生多余的废话。
  “告诉我,柴霁的尸体在哪儿?”
  “柴霁?柴霁是谁?”
  可能是心急所致,他这会儿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来不及理清思绪,随口便反问出来。
  赵煜皱眉,准备手上加几分力气,好帮他仔细回忆一番。
  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就是我爹!”
  ……
  是个女声。
  只见门在走来一人,身材矮小,抱着长伞,一脸焦急地说道:“柴霁是我爹,三天前我送来让你们暂存保管,你们放哪儿了?”
  “三天前……”
  他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两下,想了想,突然想起了好像是有这回事。
  “我想起来了!你……你是那个柴向雨!”
  那个柴向雨,自然是那个悬赏通缉令上价值一百辆白银的柴向雨。
  洧水城本就不大,热闹事儿也不多,衙门张贴出通缉令,自然算是这几日来最热闹的事情。
  几乎全城人都知道,衙门重金悬赏,要找一个身背长剑的少年,和城西柴家小闺女柴向雨。
  他当然也知道这件事。
  可当他下意识喊出少女名字后,脸色立马变得苍白。
  他后悔地想扇烂自己的这张臭嘴。
  ‘我真是蠢啊……被通缉的罪犯在逃亡时,若被人认出来,一般都会选择直接杀人灭口……我叫这么大声,这不是急着寻着找死吗?’
  赵煜一直观察着这个下人的表情,看到他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甚至双腿变软差点瘫倒时,便察觉出了他的想法。
  “不要害怕,我们又不是杀人狂魔,我们不杀人,只要尸体。”
  “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能把柴霁的尸体给我,我立刻就放了你,好吗?”
  话语里的意思很简单,语气也很诚恳,加上赵煜脸上始终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使得这句话的可信度再加上几分。
  可谁知,那下人听了赵煜话后,竟出人意料直接哭了起来,鼻子泪水流到赵煜手上,恶心到令人作呕。
  赵煜嘴角抽动了两下,强忍着心中的呕意,温声问道:“咋了?哭什么?”
  听到赵煜发问,那下人止住哭声说道:“刚才大侠所说,若是我能给你尸体,便会饶我性命,可我这里没有她爹的尸体啊!我给不了你啊!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我怎能不哭啊……”
  说完,他眼泪顺着又流出来。
  赵煜有点懵,扭头看向柴向雨,想问她,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确定是这个义庄?难道洧水城还有其他义庄?
  没等他发问,柴向雨急急走上前,把脸凑到那下人面前,焦虑地说道:“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你看清一点,是我……三天前我把我爹的遗体送过来,我记得当时你也在场,说好的三天后我拿二两银子过来领走,你们怎么不守信用!你们把我爹的遗体怎么了,快说!”
  一连串急切的话语,从她小嘴中说出,语速太快,中间险些呛到。
  一旁的赵煜笑着拍了拍她背部,帮她顺气。
  而那下人听到这话后,神情越发苦涩,他说道:“真的没有了……你爹的遗体在今天下午时,便已被人领走。”
  “什么!我爹的遗体只有我才能领,你们义庄的信义呢……”
  柴向雨花容剧变,瞬间眼中饱含泪水,好似下一刻便会夺眶而出。
  “是谁领走的!”
  ……
  想起这两天的遭遇,想起今天整个一下午被少爷折腾着扎马步,好不容易才说服少爷带她来,结果才刚进来就扑了空。
  爹爹遗体不在这儿……
  为什么不在这儿……
  “被谁领走了!叫甚名甚,告诉我,我要去找他……”
  最后这句话,她哭着喊了出来。
  赵煜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用讲话,只是把目光看向了那名下人。
  顺便手上的力气,多了半分……
  那名下人此时心急如火,他只知道今天下午的时候,两个面生的衙役过来找老板,随后便领走了那具放置在隔壁尸房的尸体,当时他无聊问了老板一句,才知道那具尸体生前的身份,原来是如今洧水城通缉犯柴向雨的父亲。
  可那两个衙役叫啥名字,他哪儿知道啊……
  就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越来越不耐烦,柴向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放开他吧……是我。”
  ……
  声音沉稳,嗓门浑厚,给人一种温暖并很安心的舒适感。
  至少,这个声音传进那名下人耳中时,他很安心。
  那双眼睛,因呼吸困难而憋的通红,但却不妨碍他视物。
  眼神越过赵煜高大的身影,越过旁边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儿,飘向门外,看清楚了来人。
  “呃……郑……郑捕头,救我!”
  他憋红脸,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之后便昏了过去。
  来人正是郑谆。
  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官服,腰配官刀,脸色淡漠地站在门外,当他看到赵煜手中的下人认出自己,随后瘫倒在地时,眉毛微皱了一下。
  赵煜看到他神情,摊开手连忙表示自己没用力,然后一把扯过哭啼的柴向雨拉到身后,指着地上的那个下人对郑谆解释道:“不碍事,应该只是昏过去了。”
  郑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侧脸看向躲在赵煜身后的柴向雨,看得很仔细,目光似海,深邃并且饱含智慧神光。
  被他盯着的柴向雨,在目光扫来的那一刻,便突升一种心神跌宕的错觉感,好似自己在那双眼睛下,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她低下头,往少爷身后又贴近一步,整个身子缩到少爷高大的身影后,不敢漏头。
  接着,郑谆又把目光看向赵煜,观察起这个少年来。
  目光比刚才更仔细,甚至多了几分凌厉。
  而赵煜却好似浑不在意,他先是反手伸向背后,拍了拍柴向雨的小脑袋,示意她无需害怕。
  然后抬头,与这突然出现的‘郑捕头’对视,眼神虽不凌厉,但却也没有丝毫胆怯之意。
  郑谆心生赞叹,开口问道:“你好像不怕我……”
  这时,躲在少爷身后的柴向雨撇撇嘴心想:‘别以为你眼睛大就可以乱吓人,小雨我怕你,但我家少爷肯定不怕你。’
  ‘我家少爷可是连僵尸都不怕,那啥传说中的修行者,少爷还扬言要一只手弄死俩,你算个啥东西?少爷为啥要怕你?’
  果然,如柴向雨心中所想,赵煜撇撇嘴,朗声说道:“你又不是鬼,为何要怕你?”
  仿佛是个小孩子在撒泼,好似在阐述一个小孩子都懂道理。
  你不是鬼,我不怕你。
  赵煜的话果然没有让躲在身后的柴向雨失望,果然一如既往的潇洒自如,即使面对的是衙门捕头,那又能怎样?
  可听到这话的郑谆却好似有些失望,他摇摇头,手指微曲,指着赵煜身后。
  “她叫柴向雨,是如今衙门通缉令中的嫌犯,而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根据目击者所描绘的容貌特征,那天在城西废掉李大虎之人,应该就是你。”
  赵煜听后,连声大笑,指着郑谆说:“身为衙门捕头,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不然我告你诽谤。”
  郑谆再次摇摇头,好似眼中失望之色又浓厚了几分,他说道:“原本以为你是个路见不平为民除害的江湖好汉,怎得连做过的事儿都不能认?”
  “你身后那姑娘的画像如今就贴在城门墙上,而且城西一带认识她的人也有不少,我是否诽谤,只需要带着她去洗把脸,洗掉那块伪造的胎记后,一验便知。”
  “至于你……”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片,扔给赵煜。
  那是白日里,画师李文兴执笔所画的第一张画像。
  画像上,画的正是赵煜本人。
  赵煜接过后,打开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垮掉,苦着脸扭头对柴向雨说:“还真有人给我画出来了,早知道今晚说啥也要易容后出门。”
  说完,他转过身,谄媚地笑了起来。
  他看着郑谆,腆着脸问道:“如果我说,我只是进来问个路,你能不能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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