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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风中的一粒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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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狄文混混沌沌,只觉地浑身虚弱无力,只想要报仇,想要杀光一切敌人,但现在却连这个同归于尽的希望也没有了——他被关押在囚车里,送去监狱的路上。
  敌人强大无比,是红衣教派的执法者,拥有非凡非凡能力的「纵火者」,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于是他将一切的不幸遭遇归结于自己的软弱——父亲缺了条腿,母亲手足无力,他们小心谨慎地在库拨城活着,没有得罪任何人,坚持忍让之道,有时甚至到了软弱的地步,但父亲依然有他自己的底线:不肯让儿子受到侮辱。
  苏狄文反复咒骂上天,将仇人的名字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里,“我要变强!”这个念头像火焰一样腾起,瞬间覆盖了他的胸腔。
  此时,他却觉得自己无比虚弱,囚车整整走了三天三夜,他也整整饿了三天三夜。
  在这三天之中,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父亲的突然送别,也想起罗伯特的举动异样,他突然明白过来——这次的离别突如其来,就好像是逃难一样,没有任何预兆。
  他捏起鼻烟壶,掏出里面塞着的“魔药配方”。
  “我要喝下魔药,自己变强!”
  苏狄文刚刚咒骂过上天,所以,他更愿意将这个奇迹称之为“天意”,他才十四岁,向来生活在父亲的怀抱之下,从没想到过有一天将要承担复仇的重担,他甚至隐隐希望死去的是自己,让父亲和母亲安稳地活在世上。
  他需要一个“天意”来支撑复仇的信念,于是他摊开小纸团,将“魔药配方”全部记在心里,图形足足有十几个,每一个都很奇怪,晦涩难懂,但苏狄文不在乎,这是他唯一可以用来复仇的武器。
  记清楚配方后,他将纸张咀嚼成泥,吞入腹中,他知道自己无法保住配方,唯一的办法只有毁灭。在黑暗的囚车里,他像一只被逼到角落里的幼兽,慢慢地磨着牙,喉间发出嘶吼,藏起并不锋利的爪子。
  ……
  萨尔波萨监狱,也被称作“最古老的监狱”。
  这座监狱被红衣教派所控制,被用来看押一些亵渎神明者,以年代久远而出名,名气甚至盖过了库拨城中遍布东西市的纺织业,然而,知道这座监狱位置的,除了红衣教派的相关人员之外,寥寥无几。
  监狱外围以砂土垒叠,从外侧看,只是荒芜沙漠中的一座小小土城而已,但土墙上被风沙侵蚀的痕迹,却说明了这个地方的原始和古老。
  此时的监狱门口,迎来了一辆吱嘎作响的木轮囚车。它缓缓驶来,儿臂粗细的木杆牢笼上裹着一块黑色的麻布,以麻绳缠绕,防止被风沙吹开。
  在囚车的左右两旁,站着两名背着燧发枪的战士,肩膀上缠绕的红布象征着他们的身份,这是两名红衣教派的狂信徒。
  长期的思想灌输,让红衣教会的狂信徒们意志坚定,为了完成任务,他们悍不畏死,不达目的不罢休,而「纵火者」途径的能力,更是让他们战斗力极强,每一人都能匹敌十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兵。
  囚车停下,笼罩在外面的黑麻布被解开,露出了里面的身影,正是鼻青脸肿的苏狄文。他头发散乱,肤色黯淡无光,双手双腿上都被束缚着铁链,限制他的行动。
  “到了!快下来,亵渎神明的杂种!”其中一名狂信徒打开囚车。
  苏狄文缓缓抬起头,环顾了一圈,顿时目光闪动,只见这座萨尔波萨监狱,居然被安置在雷吉斯山脉的山坳里,天空中乌云密布,不断闪烁着雷电,依稀见到几道骤然明亮的雷电劈下来,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雷鸣声。
  “看什么看!快给我下来!”狂信徒呵斥道。
  苏狄文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风沙,踉跄着下了囚车。
  “走!”另一名狂信徒按着他的肩膀,推着他走向监狱。
  苏狄文踩着砂土,慢慢地靠近前面的残破监狱,脚踝上的金属链条发出碰撞,铃铃作响。
  轰隆——
  头顶传来一阵雷暴声,白色的巨型闪电自乌云上劈下来,衬地他的脸惨白一片。苏狄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那粗壮的闪电。
  “快走!今后你每天都能看到这玩意!”旁边的狂信徒冷笑道。
  苏狄文低下脑袋,默默地往前走。
  三人进入土城,来到其中一个缺了半面墙的小破屋中,三四名穿着麻衣的狱卒正坐在赌博,彼此闲聊笑谈。看见苏狄文三人进来,破屋内的一人马上站起来,问道:“怎么来了个小家伙,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其中一名狂信徒站出来道:“这是个混血的杂种,他有一半的外族人血统,浑身上下都是个彻头彻尾里的亵神者!先把他看押在这里,等到年底的时候和其他人一起作为拜火节庆典的祭品。”
  “他父母是谁,没什么背景吧?别有什么人突然出现,把他给捞回去了。”一个狱卒问道。
  “放心,他家里人都死透了!”狂信徒咧咧嘴。
  听到这话,苏狄文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角颤动了两下,目光愈发冰冷,缓缓地握紧了拳头。
  几名狱卒脸色马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
  “那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下面的那些家伙又有的玩了,我赌他活不过一天。”
  “又来个新的小玩具!”
  “快带他下去,我们可没时间在这里耗着,黑夜教会的杂碎一直在惹事,我们需要尽快回到混乱之城!”其中一名狂信徒不满地嘀咕一声。
  一名狱卒站起来,牵着苏狄文的铁链,“跟我来!”他转身打开身后逼仄的小门,显露出一个光线幽暗的土洞,脚下是层层的土楼道,直直通往地下。
  地下一层是一间宽敞的刑罚室,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中间铺着一张半人高的老旧木桌,有道道细微的指甲痕迹划在桌面上,还沾染着黝黑的血迹,想是在此受刑的人抗不住刑罚,在这桌子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木桌子的边上,一个微胖的狱卒正在打盹,听到脚步声立即站起来。
  看到这场面,苏狄文将脸藏进乱糟糟的头发里,一言不发。
  微胖狱卒有些惊讶地问道:“新来的?怎么这么小,他犯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管得着么?”带路的狱卒不屑地瘪瘪嘴,推了苏狄文一把,“人我已经带到了,就交给你了!他要是逃了,就是你的责任了。”说完丢下锁链就走,重新回到了上层,看那急切的样子,应该是有赌局没赌完。
  苏狄文打量面前的微胖狱卒。
  这家伙,身上的制式服装还是崭新的,皮肤偏白,长相普通,不像常年在沙漠里的人一样干燥,手上没有厚茧和长期捏武器留下的疤痕,看那带路狱卒对他的态度,应该是新来的,还没有完全融入这群人之中。
  微胖狱卒接过锁链,上下打量苏狄文,皱着眉头道:“你这么小,就成了亵渎者,胆子可不小啊?这里的规矩是来了的必须先打十鞭子,杀杀锐气。你身板那么稚嫩,要是挨不住死了的话,可不怨我!”
  听到这话,苏狄文飞快地瞟了角落的皮鞭子,那鞭子上多看两眼,那鞭子上布满了尖锐的倒刺,上面还沾着丝丝血迹,甚至在到此时,还能看见棕褐色的皮肉。
  这一顿鞭子下去,就算不死,半条命也没了!他犹豫了一下,马上装作委屈,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我是被冤枉的,我只是在打水的时候弄脏了他们的鞋子!我没想到他们会把我抓到这里来!”
  “来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说自己是冤枉的!规矩不可以改,你就别废话了,咬咬牙还能减轻些痛苦。”微胖狱卒并不心软,扯着他直接把他摔在木桌上,将他手上的铁锁链固定在桌子的角落里。
  怎么办!我还要复仇!我不能死在这里!苏狄文歪着脑袋,看着微胖狱卒拿起那条布满倒刺的皮鞭,脑子里飞速思索。
  眼中划过微胖狱卒的偏白皮肤,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别打我!我骗了你,其实我是个塔伊族人!只有一半的普什族血统,他们觉得我是外族人,是个亵渎神明的人,这才把我抓进来。”
  闻言,微胖狱卒的身形微不可见地一滞。
  见到这一幕,苏狄文咬咬牙,知道自己赌对了。
  在荒芜的沙漠附近,只有塔伊族人皮肤白皙。他们生活困苦,大多在海拔高耸的戈壁滩附近,常年被乌云笼罩,不缺水源,皮肤也不干裂,而是细腻润滑。因为那边海拔高绝,作物难以生长,于是常常有人装作普什族人进入库拨城打工,因为塔伊族人数量稀少,相貌也普通,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故少有人识破。
  为了活下去,他决定冒充一名塔伊族人,好在自己皮肤偏白,相貌邋遢,在这幽暗的环境下看不出什么来……得益于渊博的父亲,他精通各族语言,自然包括塔伊语,马上用塔伊语唱起塔伊族歌谣,唱地磕磕绊绊:
  “我生活在遥远的大漠戈壁,风沙永远停不下来——
  “乌云笼罩着头顶,风暴横扫戈壁滩,欢乐被压在大山之下——”
  歌声中,微胖狱卒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来,他转过身,抖了抖手上的皮鞭子,面无表情。
  “规矩就是规矩,你嚷嚷什么都没有用。”
  话音刚落,扬起的皮鞭瞬间砸在了苏狄文的脊背上。啪!一声脆响,他痛地五官狰狞,鼻涕混合着眼泪一起留下来,他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继续唱着:
  “我的眼泪冲淡了炽热的沙漠,它会使玉石更加洁白,使我的意志更为坚强——
  啪!又是一声脆响,他死死地咬着牙,面上青筋暴起,浑身抽搐。
  “我的歌声解除了你我的痛苦,它像流逝的沙硕一样,洗去了你我心中忧愁——
  啪!
  “我是风中的一粒沙!任凭风暴把我带到海角天涯——”
  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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