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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幸运和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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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波了一路之后,苏狄文没有见到父母,夜里又惊又怕,担忧了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这会儿马上就开始头晕目眩。走了半天之后,他开始犯困,于是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驱散困意。
  骑骆驼是一件体力活,骆驼不累,但坐在上面的人却得不断地左右摇晃,长此以往,一直叉开的双腿也很容易抽筋,要是姿势不正确,双腿之间能磨得血肉模糊。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吃了一点肉干和水,将黑布蒙在脸上,阻挡烈日,继续在茫茫的沙漠中前行,枯燥而困顿。走到下午的时候,沙丘慢慢地消失,地面开始坚硬了起来,慢慢有行人出现了,废墟近在眼前。
  废墟也就是最早的库拨城区,一半被掩埋在沙丘之中,足足有百亩大,到处都能见到倒塌的墙体,充满了蛮荒和原始的感觉。再走了一会儿,荒废的俾路教堂终于出现了,教堂以巨石叠垒,墙体倒塌了大半,仍有六七米高,上面布满了风沙侵蚀的岁月痕迹,历史悠久。苏狄文兴奋地跳下骆驼,钻进教堂,却发现教堂里一个人也没有,空空荡荡,只有乱糟糟的石块和沙硕。
  倒是教堂外有些赶着骆驼的行人走累了,在破损的木墙边上歇脚,遮阳。
  苏狄文连忙冲他们喊道:“你们谁知道,里德神父在哪里?”
  其中一个老牧民瞟了他一眼,声音很粗糙,腔调听起来像是小地方来的:“你找错教堂了,这里早就荒废了,几年前就没了神父。”他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土烟枪,不时索巴几口,吐出的浓郁烟雾瞬间被风沙给吹散。
  “肯定有,他也许就住在附近。”苏狄文不满地哼了一声,罗伯特说有,那就肯定有,这个老头一看就没见过什么世面,根本分不清楚神父和牧民的区别。
  “你肯定是搞错了,这里早就不住人了,连水源都没有,只有无家可归的鬼魂才会在这地方居住!就算有,那也肯定不是什么神父,也许他是个截路的马匪,给自己取了个神父的名号。”老牧民不屑道。
  周围坐着的牧民和行人都哈哈大笑,纷纷嘲笑起苏狄文的无知,互相讨论几句就离开了教堂,留下他一个人呆在原地。
  苏狄文不是傻瓜,他不过是单纯了一些,愿意去相信别人的话,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了罗伯特的种种说辞。其实从昨天开始,稍一琢磨,他就立刻发现了整件事情从同到位都不同寻常。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苏狄文爬上骆驼,在黑羚羊镇和库拨城之间犹豫了一下,决定调转方向,往库拨城方向奔驰,直接回家去找父亲。他发现自从昨天罗伯特让他上楼开始,自己就被排除在了大人们的事情之外,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麦克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
  一直到了傍晚,天色昏黄,苏狄文才回到库拨城,累地精疲力尽。
  库拨城夜晚实行宵禁,他不敢牵着骆驼进城,只能花了几个铜子把它暂时安置在马棚里,由专门的养骆人照顾。骆驼是非常昂贵的坐骑,罗伯特当初只是雇了七头,要是弄丢了一只,那就不好交代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苏狄文乘着夜色,悄悄地摸进城,往家的方向走去。
  刚跑进居民区,马上就发现了巡夜的人。
  “嘿!那个家伙,你给我站住!”
  苏狄文心中一紧,钻进一个黑暗的巷子里,躲在矮墙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夜晚随意溜达,若被巡夜的人抓住,挨一顿打还算是轻的。
  这时候,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匆匆跑过来,见到正猫着腰的苏狄文,急急道:“赶快跑,他们会抓住你的!他们在挨家挨户抓孩子,充当奴隶,尤其是刚刚十多岁的孩子!”丢下一句话,男孩慌张地跑开了。
  苏狄文惊了一下,也顾不上太多,马上离开藏身地。
  刚窜出巷子,他就被人给巡夜人给堵住了,巡夜的是三个年轻的普什人小伙子,每个人都长着稀疏的小胡子,手上提着煤油灯和哨棍,气喘吁吁,其中提着棍子那人问道:“嘿!你!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个小个子,他跑到哪里去了!”
  “我没看见!”苏狄文抛下一句话,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拦路的人。
  “想走?”那人提棍就打,啪地一下打在他的脊背上。
  苏狄文只觉脊背一疼,没来得及去管,脚下踉跄了几步,发疯似地跑开。
  “快追!”身后那三人连忙追赶。
  他夺路狂奔,一路跑出了巷子,直到跑到空旷无人的西市,想起来那边有个破洞,立即跑到昨天摆摊过的矮墙边上,埋头钻了进去。
  钻进洞里,苏狄文心中一喜,发现这居然是个马棚,边上垒着十几捆干草,足足三四米高的草垛子,他直接蹿进了草垛子里,蜷起身体屏住呼吸。
  矮墙外传来吃力的脚步声,那三人之前追了那邋遢男孩,这会儿再追苏狄文,实在是跑不动了。
  “可恶,跑哪去了!”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算他走运。”
  说话声从墙那头飘过来。
  直到那三个小伙子的脚步声音彻底消失之后,苏狄文悄悄呼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又渴又累,水囊被放在骆驼峰上忘了取下来,倒是怀里还有点肉干可以勉强充饥,吃了几口肉干,又发现脊背上火烧似地疼痛,那人的一棍打地实在不清。
  躲在干草垛子里,休憩了一会儿之后,他不知不觉进入了睡眠,实在是累坏了。
  次日一早,辚辚的马车声将他吵醒,苏狄文从沉睡中醒来,发现天已经很亮了,卖货的小贩开始吆喝,世俗的声音为库拨城注入了生机。
  草垛子外,有个脚夫牵着骡马来喂食,还提了一大桶干净的水,直接放在边上就离去了。苏狄文爬出来,感觉背上好了很多,只是浑身沾满了干草,头发乱地不成样子,他不顾肮脏污秽,直接把头埋进水桶里,喝了个半饱。
  见到有人抢水喝,那马儿不满地嘶叫一声,慢慢转过身子,想拿后蹄踹他,苏狄文哪敢惹它,狼狈地跑开了,往家的方向走去。
  “马上就能回家了。”一想到这点,他的脚步轻快了不少,抬起脑袋,他甚至觉得今天的天空尤其蔚蓝。在离开西市之后,他发现远处远处升起了一道浓烟,烟雾翻滚着向着天际蠕动,分外刺眼。
  “这又是哪个倒霉的冒险者,被执法的红衣教徒给发现了?”
  看着那浓烟,苏狄文呆滞了几秒钟,突然心里突然涌起不妙的预感,他认出来,那起火的屋子的位置,正是他家的位置。
  ……
  火焰肆意翻涌,腾腾起舞,灼烧着一切可燃物,肆意吞噬着海量的书籍,壮大自己的力量。粗糙的土坯房中,浓烟剧烈翻滚,不时窜出五六米高的火苗,滚烫而又炽热,向周围的人们彰显着它的威力。
  千百本精心保存,象征着知识和文明的藏书,在野蛮的烈火中化为灰烬……
  “开门!求你开门!”砰砰砰!屋里传来了惨烈的哀嚎,里面的人还没死绝,疯狂地敲击着门板,想要离开火场。但屋门巍然不动,它的把手上,被人栓了一根粗大的铁棍,死死地抵住了屋内人的唯一希望。
  燃烧的房屋周围,零零散散地聚了不少人,但他们对房屋内的求救声置之不理,甚至还觉得有些兴奋,他们肩膀上缠着火红色的袖套,象征着他们的身份——红衣教派的狂信徒。
  人群中,伊特里斯站在屋门前,手上高举着火把,狞笑地吼着:“看到了吗?这就是异端的下场!”
  “这个外族人,以为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普什人的名字,就能瞒天过海!但是他改不了自己是外族人的事实!就在他和鸟嘴怪人谈论阴谋的时候,我把他抓了个正着!”
  “这个可怜的女人,她被外族人所迷惑,庇护邪恶的外族人!只有火焰才能将她净化,这是萨鲁瓦的惩罚!也是萨鲁瓦的恩赐!是萨鲁瓦对迷途羔羊的宽容!”
  “干得好!”
  “去死!外族人都该死!”
  呐喊,尖叫,狂笑,屋外聚集的狂信徒们,他们面目狰狞,有的愤怒、有的憎恶,令人不寒而栗!这群人乌泱泱地挤在一块儿,疯狂吼叫,充满了混乱的感觉,暴躁的气息在人群中涌动,像群狂躁的乌鸦一样,吵闹个不停。
  见到这一幕,苏狄文彻底地呆住了,甚至感觉自己是在做梦。悲剧还无预兆地袭来,狠狠地砸在他脸色,甚至在刚才他还在感叹,明明天还是蓝的,明明自己还是幸运的……
  “妈妈!爸爸!”他拼命挤进人群,发疯地想要冲进屋子。
  还没靠进门口,却被站在门口的伊特里斯一脚踹在肚子上。
  砰!这一脚踹地踏踏实实,他感觉腹中剧痛,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根本吃不住这成年人的力量,直接被踹到在地上,马上就有另一名执法队的人把他按到在地上。
  “看见了吗!你们看见了吗!”伊特里斯指着痛苦挣扎的苏狄文,一把扯开他围在头上的围巾,狠狠地捏住他的腮帮子,向众人展露出他俊俏的小脸,兴奋地吼道。
  “看看这个人!这就是他们俩生下的杂种,高贵的普什人血脉,被外族人污秽的血脉所玷污!这个邪恶的杂种,从身体到灵魂都充满了肮脏!他是魔鬼的化身,他不配存活于这个世上!”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苏狄文又被按在地上,脸上被人踢上了几脚。
  剧痛从脸颊上传来,疼地眼前发黑,他拼命挣扎,抱住头,昂起脑袋往屋里喊上几句,“妈……妈妈!爸爸!”才喊了一句,就又有人使劲把他的脑袋往地上按。苏狄文面孔朝下,泪飞如雨,鼻涕混着鼻血淌个不停,上唇被牙齿磕破了,塞了一嘴的泥土碎石。
  哗啦!泥坯塑成的屋子终于经不起大火,轰然倒塌,围观者的噪音戛然而止,呆滞了几秒,又爆发出更强烈的吼声……房屋倒塌,伊特里斯靠的近了些,险些被涌出来的热浪烧到。这让他吓了一跳,赶紧退开几步,指着面前的少年。
  “这个杂种!你们说,该怎么处置他!”
  “烧死他?这太便宜他了!他亵渎了神明,他不配被净化!”
  “绞死他,或者乱石砸死!”
  “斩首!”
  “把他关进牢里,在拜火教的时候当做祭品……”
  火焰熊熊燃烧,人群中爆发出各种各样的吼声,叫声,见到这刺激的一幕,他们都兴奋极了!拜火教的教义束缚他们太久,他们被长期压抑,所有的不满情绪,需要燃烧的火焰和刺鼻的鲜血才能彻底释放。
  迷乱、狂热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周围一些同情小苏狄文的邻居们,都不约而同地退避开,远远地躲在角落里,不想沾染上任何麻烦,红衣教派的人太过极端,太过强势,任何与他们为敌的人,都会遭到异教徒的对待。
  “他……他们太过分了!”有人看不下去,想站出来。
  “别过去,你想找死吗?他们可是红衣教徒,一群狂信徒!”
  立即伙伴将他拦住,拖着他远远地避开这一切。
  这些住在附近的居民,他们大多都是黑夜教会的信徒,面对凶残强壮的红衣教派,尤其是眼前的这些狂信徒的时候,他们很明智地选择退避,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杂种!在你被净化之前,伟大的萨鲁瓦让我再问你一句:你可否愿意忏悔?你是否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要害怕,不要担心!诚挚的忏悔,能让你的灵魂被彻底净化!”
  伊特里斯盯着苏狄文,兴奋的脸上假装露出一丝悲悯,这让他的脸显得更加扭曲。
  “我…我要杀了你!”拳脚相加之下,苏狄文早已精疲力尽,他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拼命地昂起脑袋,他的双目一片赤红,死死盯着伊特里斯,火光在他的瞳孔中闪烁,映衬出仇恨的火焰。
  “什么?”伊特里斯哈哈大笑,又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正中脑袋,踢得他几乎晕厥,苏狄文咬碎牙齿,死死地撑着眼睛,泪水已经流干了,不知道现在流淌的是血还是汉,他将这一幕死死地记住,在心中无比恶毒地诅咒着:“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我愿将灵魂献给魔鬼!也要复仇……”
  黑暗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轻易地吞噬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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