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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三香墓客 / 第四章 巧遇穿山甲

第四章 巧遇穿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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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国安背着人在雨中走了五六里才来到一个村庄,找了家客栈住下,将那人放到床上,吴国安从腰里掏出一块大洋,让店里伙计帮忙去买了些止血的药,顺带着买了两套干衣服,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又打了一盆水,把他腿上的伤口擦洗干净,敷上止血药,重新用布缠好。只是在替那人换湿衣服时,吴国安无意中看到他两条前臂上有很大一块皮肤是黑色的,看着也不像是墨染的,不然早被雨水冲没了,很是奇怪。
  两天后,那人醒了过来,吴国安这才注意到,此人虽然相貌不出众,但两只眼睛炯炯却有神,看人时如鹰眼一般放着寒光,让人不禁心里发颤!从他口中吴国安得知,原来此人姓苗,是一名珠宝商人,因长相丑陋,人送外号“穿山甲”,那天晚上他着急赶夜路,不曾想遇到了强盗,结果随身携带的珠宝被抢了去,自己也身受重伤,后来他逃到了那个破庙里,躲在干草堆下昏死了过去,至于后来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吴国安也把自己简单介绍了下,两人就这样认识了,两人聊着聊着就感觉彼此意气相投,相见恨晚,因“穿山甲”年龄大一些,他称吴国安为“吴兄、吴老弟”,吴国安则称他为“苗兄”。
  “穿山甲”伤势太重,在客栈一住就是两个多月,吴国安并没有离去,本来他也没地方去,更何况如今朋友有难,在此期间,吴国安曾问过穿山甲,他两条胳膀上的黑色皮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自己是医药世家出身,略懂医术,穿山甲淡然一笑,说这是自己小时候被炭火烫伤的,后来又不小心染上了墨汁,已经洗不掉了,无大碍,吴国安看得出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再多问。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养,“穿山甲”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一日,俩人正在房内说话,突然店家推门走了进来,一抱拳道:“二位客观,你们已在小店住了俩月有余,是不是先把欠的房钱付一下?”
  吴国安把手伸进口袋一掏,已经囊中羞涩,本来他身上就没有太多钱,再加上这些日子不停的买药,身上的几个袁大头早花没了,店老板看到他拿不出钱,立马脸色一变,提着公鸭子般的嗓门喊道:“怎么!没钱?想白吃白住来了?”说着朝后一挥手,几个壮汉拿着棍棒、绳索就闯了进来。
  吴国安涨红了脸,正要和他狡辩,穿山甲一伸手拦住吴国安,开口道:“店家,我们欠你多少房钱?”
  店家一看这位像有钱的主,语气立马缓和了许多,说道:“吃饭加住店,一共四十块大洋。”
  “哼!我当多少呢,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说完,穿山甲就走出了客栈。
  等了半小时了,还不见他回来,店家有点等不及了,一把抓住吴国安的衣袖说:“你这位朋友怕是丢下你自个儿溜了吧,他再不回来,今天的房钱就得你付,要是没钱,哼哼!我就把你绑起来去见官!”说着,就拽着吴国安往外走。
  就在俩人拉拉扯扯的时候,穿山甲回来了,他身上多了个包袱,随手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翡翠镯子,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好的成色,穿山甲把镯子往店老板手上一放,冷冷地说:“这个镯子市面上最少值五十块大洋,就当我们这两个月的房钱了,剩下的你给我们弄点好酒好菜送上来。”
  店家接过镯子,满脸疑惑的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不用看了,这是上好的宋代翡翠白玉镯,要不是没带现大洋,我才不会用它抵房费呢。”穿山甲白了他一眼说道。
  店老板看出了这是个好东西,那脸变的比翻书还快,马上笑脸相迎道:“我就说嘛,看二位的穿着就不像是赖账的人……”
  “废话少说,赶紧去准备酒菜!”穿山甲一摆手,不耐烦的说。
  “是!是!”店老板双手捧着镯子,点头哈腰的退出了客房,这真的是有钱就是爷,没钱就是孙子,此话一点不假。
  吴国安还在气头上,穿山甲笑着说道:“吴兄不必动怒,这样的势力小人比比皆是,不用放在心上。”
  等店老板走了之后,穿山甲打开了包袱,原来里面都是些珠宝、翡翠、珍珠项链,还有一些金银发簪、手镯之类的,总之都是值钱的好东西,看得吴国安是一脸的惊讶!
  
  “从穿着上看,这穿山甲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这么多珠宝他是从哪儿弄的?”
  穿山甲看出了吴国安心中所想,说道:“这些珠宝是我多年的积蓄,我怕带在身上不安全,就找了个地儿藏了起来,这才没被强盗们抢走。”
  不一会儿,酒菜端上来了,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吃喝了起来,不知不觉天色已黑,正吃到兴头上,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这时,店里一年轻跑堂的推门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说道:“二位客官,下面来了一群带枪的人,他们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到处找人,我看画上那人的模样和……”说着,他眼睛瞟向穿山甲。
  穿山甲心里一惊,他走到窗户旁,偷偷往下瞄了一眼说道:“坏了!我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吴国安忙问跑堂的:“你们店有没有其它退路了?”
  “有!有!在二楼西北角有一条梯子,能直通下面的后门,二位快从那里逃走吧。”
  吴国安和穿山甲不敢耽搁,忙收拾了下东西就从后门溜了出去,临走前穿山甲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扳指,丢给了那年轻跑堂的,算是答谢他的通风报信。
  不曾想俩人刚跑出没多远,就看到后面有人举着火把追了过来,看样子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穿山甲腿伤还没好利索,走路并不是太快,眼看后面人越追越近,他说道:“吴兄,你快逃走吧,别管我了,再这么走下去,咱俩谁也跑不了!”
  吴国安没答话,俯身背起穿甲就快步往前走,还好穿山甲比较矮,体型又偏瘦,吴国安背着他走路并不吃力,由于他俩没有打火把,完全是在黑暗中行走,并不容易被发现,加上吴国安也没走大路,而是在山林间左拐右绕的,一会儿就把后面的人甩的没影儿了。
  穿山甲趴在吴国安后背上,边走心里边暗暗称奇:这山间小路十分难走,更何况他们还是摸着黑,但这位吴兄好像看得一清二楚,哪里有小沟了,哪里有石头,他都能轻松避过,这简直不可思议!
  吴国安背着穿山甲在山林中走了两三个钟头,在穿山甲的指引下,二人来到了一个张姓军阀的地盘,在这里,穿山甲向吴国安和盘托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原来他并不是什么珠宝商人,而是一个地道的“刨古董”的,说白了就是盗墓贼,很多盗墓之人都不说自己是盗墓贼,毕竟带个“贼”字,说出来不太好听。
  虽然人们常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盗墓这一行毕竟干的是偷坟掘墓的勾当,就算你手段再厉害,那也是上不了台面的,跟土匪一样,在历朝历代都是被打击的对象,总不能扛着把洛阳铲满世界吆喝“走,盗墓去”,那样太招人眼了,为了不被世人发现,说话不能太直白,也就诞生了许多盗墓黑话。
  “刨古董”是民国时期流行于河南洛阳一带的盗墓黑话,“挖蘑菇”、“翻膛”、“扫仓”是河北一带盗墓者常说的,山西、陕西一带的盗墓者喜欢说“支锅”,要是说“锅没支起来”,那就表示墓没盗成功,河南、苏北的盗墓者用“挖红薯”、“刨山芋”来形容盗墓,而南方的盗墓者喜欢说“翻肉粽”,“倒斗”则是北京周边及东北一带盗墓者常挂在嘴边的。
  虽然说地域不同、叫法不一,但只要是行内的人,一听就能听得出来,另外盗墓者的昵称也有地区差别,北方一般叫土耗子,南方长沙一带叫土夫子,还有的地方叫走地仙等等。
  他这个“穿山甲”外号的由来,并不全是因为相貌丑陋,而是同行送他的,因为他打盗洞飞快,如同穿山甲一般,故而得名。
  至于那天晚上他受伤是怎么一回事,当然不是让强盗打伤的,在盗墓这行有一条行规:大家各有各的地盘,谁也不能把手伸进了别人的地底下。而那天穿山甲就是带着人偷偷跑到了别人的地盘去盗墓,结果刚拿上盗出来的金银财宝准备撤退时,被当地同行发现了,对方要一家一半,穿山甲不同意,结果两帮人就打了起来。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家的地盘上,你怎么能打得过别人?最后穿山甲只身逃走,并且身受重伤,他逃到了那个破庙里,那群人沿着地上的血迹在后面一路狂追,也是他命不该绝,恰巧那晚天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冲淡了地上的血痕,那些人这才没找到他,直到后面被吴国安救起,而他包袱里的那些珠宝玉器,其实就是他从那个古墓里盗掘出来的陪葬品。
  穿山甲的祖上是民间倒斗的,曾经出过现过一位倒斗高人,靠着盗掘地下宝贝,发了不少阴财(埋于地下死人的东西),只是到了他爹这一代家境没落了,他为了混口饭吃,不得已才投靠了这个姓张的军阀,后来这个张军阀在一次混战中被打瞎了一只眼睛,成了独眼,人称“独眼张”。
  在那个军阀混战的年代,流行这么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这话一点不假,谁的地盘大,谁手下的人多,谁的枪多,那谁的腰杆子就挺的硬,所以各个军阀都不停的抓人、买枪来扩充自己的实力,但是抓的人越多,吃饭的嘴就越多,也就需要花更多的钱去买粮食,同样买枪也需要钱,总之一句话,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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