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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生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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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搞钱无外乎就这么几种方法:一、搜刮老百姓。有的军阀巧立名目,征收各种苛捐杂税,极力压榨统治区内的人民;二、向外国势力借款和寻求经济援助,但这个基本都是大军阀才能办得到,一些小军阀根本就没这个面子;三、发展地方经济。这个用的很少,大部分军阀都是草莽出身,哪懂得怎么去搞经济建设;四、贩卖“烟土”,这个是绝大多数军阀都干过的,他们在自己地盘里种植大烟,通过贩卖“烟土”来养活军队。
  民国时期,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烟馆子到处可见,“瘾君子”更是多到无法统计,所以烟土在那个时候是很紧俏的。
  然而,人要是倒霉了,放屁都砸脚后跟,以上的这几种搞军费的方法,“独眼张”一个也用不上,他的地盘很小,没多少老百姓可压榨,而且山岭居多,土质也不适合种大烟,发展经济更谈不上,他一个土匪出身的大老粗,哪懂什么叫经济,但“独眼张”有自己搞军费的独特办法,那就是——盗墓!
  这也是他为什么重用穿山甲的原因,原来穿山甲多次给“独眼张”讲过历史上的事情,东汉末年,曹操盗掘了汉景帝亲弟弟梁孝王刘武的墓,从里面弄出来不少的金银财宝,依靠这一个墓,曹操养活了军队三年,这件事让“独眼张”大受启发:自己管辖的地盘里除了山还是山,说不定这群茫茫大山里就藏着许多王公贵族的墓葬咧!于是他仿效曹操,让穿山甲从全军之中挑选精壮、胆大之人成立了一支秘密军队,这支军队不打仗,每天的任务就是到处寻找古墓,盗掘其中的金银来充当军费。
  俗话说“掘金容易,寻金难”,就是说打开一座古墓,从中取得金银珠宝等陪葬品还是比较容易的,难就难在如何在一片毫无标志的土地下,准确找到埋藏近千年古墓的位置,而“穿山甲”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可以不用洛阳铲,也不用打探眼,往那里一站,瞄一眼四下山脉走向,抬头看一眼天上星象罗布,便可准确的说出古墓的具体位置。
  就这本领,上到“独眼张”,下到劈柴烧水的伙夫,没有一个不佩服的,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特长,“独眼张”才将其留在了自己军中,穿山甲在那个年代属于“技术型人才”,因而他在“独眼张”军中地位很高。
  俩人来到“独眼张”地盘后,穿山甲极力劝说吴国安留下来,吴国安经过一番考虑,自己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去处,再加上穿山甲在这里地位颇高,说话也有分量,自己以后跟着他说不定也能捞个一官半职的,想到这里就答应了。
  就这样,我曾祖父吴国安成了“独眼张”手下一名普通的士兵。
  对于那晚吴国安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是如何做到在山林中行走如履平地的,穿山甲心中一直不解,俩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吴国安见他是倾心相交,再说人家把老底都告诉自己了,自己也不应该再有所隐瞒,于是就把小时候误吞尸魔内丹,自己夜间能看清东西的事情告诉了他。
  穿山甲听完后大为惊讶,连连拍掌说道:“造化!这真是造化啊!我苗某人干这行也有十几年了,盗过的墓不计其数,却从没在古墓里发现过内丹,这东西存世的极少,据说活人吃下后会长出一双鬼眼,身体也会发生一些变化,不仅能够克制墓里的各种尸毒、尸气,而且一些小鬼怨魂也不敢靠近,再去盗墓,那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了。”
  后来,穿山甲不忍心看到吴国安死于乱军之中,再加上他救过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是看上了他那双鬼眼,这简直就是天生吃盗墓这碗饭的料,以后带上他下墓,那真是如虎添翼,于是便把他要到了自己身边。
  闲来无事之时,穿山甲便给吴国安讲了很多关于盗墓的事情。
  自古以来,盗墓分官盗和民盗,官盗多发生于混乱的动荡时期,凡是干官盗的基本都是比较有势力的诸侯或者军阀之类的,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去盗墓,历史上比较出名的官盗有掘开楚平王陵墓的伍子胥、盗掘秦陵的项羽(好像没成功)、西汉广川王刘去、设立“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的曹操,以及五代十国时期挖尽关中十七座唐皇陵的温韬等等。
  大多数官盗最主要的目的是为自己的军队筹措军饷,当然也有例外的,像伍子胥只是为了替父兄报仇才掘开楚平王墓,里面的金银随葬品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把尸体拖了出来,鞭尸三百,扬长而去;还有比较奇葩的,西汉广川王刘去,他盗墓一不是为了钱财,二不是为了报仇,纯粹是为了给自己找乐子,寻求刺激。
  再说民盗,民盗就是民间一些盗墓贼去盗掘坟墓,他们人数较少,少则一两个,多则三四个,而且大多是晚上偷偷的干,因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刨人家祖坟那都是重罪,轻则发配流放三千里,重则直接杀头,可就算这样,仍然有很多人前仆后继的去盗墓,因为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过,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值得铤而走险,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干任何事情,甚至冒着上绞刑架的危险。而盗墓所带来的丰厚回报甚至远远超过了百分之三百,如果运气好了,从墓中弄出一件上好的冥器,兴许一辈子也吃喝不完。
  民盗和官盗除了人数上有差别之外,还有一个显著的区别,那就是官盗的人基本不大懂风水学,包括之前提到的盗尽关中十七座唐皇陵的温韬,他的事迹在盗墓史上那绝对称得上是“战功赫赫”,然而他本人对风水堪舆学却知之甚少,官盗所选择的盗墓对象基本都是历史上比较出名的皇陵,这样的陵墓在史料中有明确的位置记载,只要拉着军队去了挖就行,至于什么时候能挖开,那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但民盗不一样,他们人力物力都有限,不可能像官盗那样大规模的盗墓,中华上下几千年走下来,那些有名有姓的墓葬大多都被盗掘过了,但仍还有很多无名墓穴深埋地下,它们地表没有标志建筑,史料中也没有记载具体位置,但其中的陪葬品依旧十分丰富,而这些古墓就是民间盗墓贼选择的目标,要想找到这样的墓,就需要懂得一定的风水学知识了,也就是常说的“高手在民间”。
  在中国古代,风水学自问世以来就一直与阳宅、阴宅的选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尤其是阴宅,自古代开始,人们就相信“天人感应”,相信“祖先庇佑”,传统的风水学认为,子母同体,先人辞世后,其尸骨体内的生气盛衰会直接影响到后人的祸福,因而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在自己的先人死后,都会请风水先生为其先祖挑选吉地下葬,甚至在建造先祖的坟墓时不惜耗费重金,就是希望能为自己的后世子孙带来好运。
  从风水上说,中国的山脉有“三大干龙”,黄河以北为“北龙”,由天山、阿尔金山、祁连山、贺兰山、阴山、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等组成;长江以南为“南龙”,由喜马拉雅山脉、横断山脉、武陵山、南岭、武夷山等山脉组成;黄河、长江之间的为“中龙”,由唐古拉山、巴颜喀拉三、秦岭、大巴山、巫山、大别山等山脉组成,三大干龙的祖脉均在西域边陲的昆仑山。
  历代王朝的皇陵,包括一些王公贵族的陵墓,大多都是修建在“三大干龙”的主脉或者余脉上,也就是所谓的“龙脉”,因为山脉是可以藏风的,然而找到了龙脉并不等于这里就一定适合下葬,风水、风水,不能光有风而没有水,如果龙脉的附近没有水的关拦,那就无法藏聚生气,也构不成好穴。
  水分为直水和环水,凡是选墓地都是以流水蜿蜒萦纡为好,切忌直水直流,另外,水也有分有合,小合为小明堂,大合为大明堂(明堂就是墓穴前面平坦开阔、水聚交流的地方)。
  找到了龙脉、确认过明堂,下面就是“点穴”了(点穴就是找到可以下棺材的地方,也就是古墓所在的具体位置),所谓“三年寻龙,十年点穴”,意思是一般人花个两三年的时间,就懂得怎么去寻找龙脉了,但要学会“点穴”,至少也要熬上个十年八年的不可,“点穴”才是整个盗墓环节中最重要的一环,换句话说,你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龙脉,也知道这一片肯定有古墓,但就是不知道具体埋在哪儿了,这不等于白玩吗?
  另外,“点穴”不紧要看周围的地理环境,同时还与天上的星云天象有关,只是星象这一块听起来比较晦涩难懂,因而穿山甲并没有和吴国安说太多,只是告诉他,盗墓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总结起来就这么几句话:先找龙脉,再观明堂,前有环水,背有靠山,左右山峰拱卫,则此间必有大墓!
  ……
  在穿山甲的“重点熏陶”下,吴国安慢慢从一个门外汉到懂得了一定的风水堪舆学知识,对于寻找古墓也有了一定的经验,当然,他懂的都只是些皮毛罢了,更加精髓深奥的东西,穿山甲并没有教给他。
  吴国安也曾多次问过穿山甲,他的盗墓之术是从哪里学来的?穿山甲每次只是笑而不语,从不泄露。就这样,我曾祖父吴国安从一个出生于医药世家的人,变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盗墓贼,这真是世事无常,人生难料啊!
  在穿山甲手下干了几年,跟着他盗掘了不少古墓,吴国安渐渐有了一定的地位和积蓄,此时的他也已经娶妻生子,他心里盘算着:离开家乡也有十多年了,心里十分想念母亲,等过些日子自己回去把母亲接过来,这样一家人也就团聚了……
  然而,古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一日,穿山甲奉“独眼张”之命,带上吴国安和手底下五个小喽啰们,拿上铁铲,麻绳,镐子,马灯,香等家伙事儿,每个人腰间别着“二十响”上山寻找古墓。
  二十响是德国造毛瑟枪的俗称,又叫盒子炮,其有全自动功能,又叫快慢机,因该枪有威力大,动作可靠,使用方便等优点,民国时候很受欢迎。
  这里不得不提到穿山甲另一个过人之处——他有一双“铁脚”。
  所谓的铁脚不是说脚是铁的,而是指此人脚力极强,在茫茫群山里寻找古墓不是一项轻松活,有时一整天要走几十公里山路,脚力不好的人根本干不来这差事,穿山甲天生一副大宽脚,在山里走路如履平地,一般人脚底宽度十公分左右,长度在二十五公分左右,这是大多数人的脚,而穿山甲的脚,宽十五公分,长近三十二公分,活脱脱一个大脚怪,这也是他爹将盗墓之术传于他的原因之一。
  因为附近的古墓都盗的差不多了,穿山甲一行人便朝着深远的老林子出发了,他们在深山老林中转悠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一座古墓,那五个小喽啰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了,但又不敢言,晌午时分,众人跨过一条河流,来到一处四周是高山的山坡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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