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昔

　　第十四章往昔
　　凌游让这些人贩子跪在处刑台上，为了不便宜他们，他特地派人在处刑台上铺满了细小而尖锐的小石子。还有的少了一条腿的，便直接让他们单脚落地光着脚吊了起来。
　　他让这些人贩子跪在处刑台上三天，并告诉老百姓可以随意处置他们，死了也没关系。淳朴的百姓们恨透了人贩子，个个都拿出了狠劲教训这些人贩子。
　　但百姓终究是普通人，淳朴善良了一辈子。虽然恨，但却没有痛下杀手。
　　而那些人贩子，虽然被老百姓们出气，也不过是扔些臭鸡蛋，烂菜叶，或者拿扫帚棍子打几下而已，和牢房里的酷刑比起来就像是挠痒痒而已。他们只要撑过这三天就行了，因为那位大人说过，能撑过三天便放他们走。所以他们拼了命也要撑下去，撑下去便能自由。
　　然而本来就是在大牢中经过酷刑的他们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加上长时间没有吃的喝的，还被扔上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最后再被这大太阳一晒，许多人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发痒流脓。
　　一开始只是部分伤口而已，到最后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开始出现这种情况，有的人的伤口甚至开始生蛆，那蛆虫在伤口处蠕动，带来难以忍受的感觉。一时间，许多人贩子受不了那种感觉开始哀嚎求救起来。
　　不过没有人会理会他们。终于，有的人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昏了过去，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越来越多的人倒地不起，但还是没有人理会倒地的人贩。三天后，处刑台上便只剩寥寥几人还在跪着。大部分昏了过去，少部分已经没了生机。
　　当剩下的几人看着走过来的凌游时，害怕的抖了起来，就是这个恶鬼，让他们见识到了地狱。不过想到他的承诺，剩下的几人又期待起来，他们发誓，他们一定会重新做人。
　　他们再也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了。在凌游看来，既然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那么就等于放弃了做人的资格，这也是他为什么处理山贼，水贼时不留一个活口的原因。
　　而这些人贩，凌游也不会让他们就这么痛快的死去，他还有许多种酷刑没有让他们品尝。至于他为什么要骗他们，那是因为他知道，只要给他们希望，他们就不会轻易的放弃活着。人的求生欲望有多强，他是知道的。
　　那些被拐卖的人也被凌游一一送回了家，当一个个受害家庭圆满团聚的时候，凌游的形象已经前所未有的高了，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声望，甚至快超过了皇帝。
　　这种情况让皇帝很忧虑和担心，他在考虑是不是要收回凌游的权利。他设宴召见凌游，不过当他看着凌游一口喝下他赐的酒时，他所有的忧虑都消散了，既然凌游表了忠心，那他便无需多虑了。
　　处理完那山贼，水贼，人贩之后。城里的恶霸，混混，小偷便遭了秧。这种人是最好处理的，只不过是一些老鼠屎而已，处理起来非常简单，近期犯过事和正在犯事的都抓起来打一顿，然后派到个个缺人手的工程下，无酬劳的干满半年，包吃包住，不给偷懒。
　　至于杀人犯之类的，处理起来稍微麻烦点。因为杀人犯分为很多种，所以他制定了一本被众多百姓认可的评定标准。不过那些情节恶劣的，直接折磨致死。
　　最后便是那些采花贼了，由于这种贼经常单体流窜办案，没法有效的抓捕他们。所以得从根源上解决，那些大户人家的女性自是不必担心，有着层层保护，恐怕采花贼还没到目的地便被抓住了。
　　棘手的事那些贫家女子，对此凌游也不能有效的防治，他只能列出一纸罪状录，把采花贼列在了第一位，然后发放到全国各地。而罪状录的位次越高，被抓后所受的酷刑越严重。每一犯罪类型下面都清楚的列出了罪状大小和所受的酷刑。
　　或许是这一年凌游的做法极大的打击恐吓住了罪犯，这纸罪状录一出，在往后的许多年里，整个宋国的犯罪率下去了许多。
　　而这一年被罪犯比作地狱一般的一年，被老百姓称为安心年。
　　......
　　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处理了民间的事物，接下来他的重心便是朝堂。贪污腐败一直是每一个君王的心病，也是每一个国家的毒瘤。当他把自己的打算说与皇帝听的时候，皇帝听完也是一阵热血沸腾，让他放手去做。
　　首先他要处理的便是地方贪污腐败，不过不能一下子拔出。当他把一项项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在那些地方官员的眼前时，看着他们或惊惧或绝望的表情时，他便知道他没有冤枉他们。当然，遇上会演戏的，那他便会动用铁血手腕。小到衙役捕快，大到知县，都逃不过他的制裁。
　　不是他不想逮大鱼，他考虑到若是全部一锅端的话，如若没有有能力又有经验的人顶替上去的话，那么地方行政定会瘫痪。一个两个还好，若是多了肯定会人手不够。所以他需要时间来培养能人，日后顶替上去。
　　同样，朝堂上的也是如此，短时间内没有人可以胜任他们的工作。他们虽然贪污腐败，但好歹有了他们国家可以正常运作。要把他们都拉下马同样也需要长时间来培养人才。
　　不过，虽热不能把所有贪污的人都打掉，但是一个两个还是可以的。他瞄准了权高位重的宰相与工部尚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控制了他们。
　　当所有的证据都被一一呈上朝堂时，所有的官员都开始人人自危。除了凌老爷以外。他认为这是他儿子给他制造的时机，朝堂上的两大劲敌一下子都落马了，这给了他绝佳的机会。要不了多久，他便是这里的主人。
　　果然，就在这一年刚刚进入尾声，凌老爷起兵造反。两年的时间，足够他暗中培养出一支军队。
　　两万多人的军队集结于京城下的四个大门，凌老爷一声令下，军队迅速冲向城门。守城的兵马不足以抵挡装备精良的军队。没过多久，凌老爷的军队便拿下了城门，紧接着其他三道大门也一一告破。军队迅速冲进城池，直奔皇宫，空无一人的街道，更是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他们不知道的是，他在走向地狱。
　　两万人的军队集结于皇城外，他没有犹豫，直接下令攻打。而此时，本应该看守城门的军队却打开了大门，迎接另外一只军队进城。这支军队，正是凌游所带领的。
　　就在皇宫告破的那一刻，凌老爷满脸兴奋的时候，凌游带着军队包围了凌老爷的军队。
　　凌老爷死了，死于乱刀之下。在刀子刺进他胸口的那一刻，他满脸是不敢置信，他想问什么，却什么也问不出口。在凌老爷倒下的那一刻，凌游重重的吐了口气。明明是感觉大快人心的事，几年的铺垫，就是为了在凌老爷最接近那个位置的时候杀了他。
　　可是现在他心里却没有一点点的高兴的感觉。一个重要的人走了，即便是杀死千千万万个不重要的人又能怎样，即便他现在有天大的出息又怎样，娘亲还是不会复活。
　　十年前他娘亲在病床上告诉了他许多事。她说她的父母是被山贼杀死的，她不得不寄人篱下苟且偷生，那时候日子很难过，但却还有希望。
　　然而有一天她却被人贩子拐走了，她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她在人贩子手里吃了许多苦，辗转各地，被卖到了凌府，那时她十二岁。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勤勤恳恳的干活，这样才能能吃饱，这一干便是四年。
　　那天晚上是她最痛苦的一晚，她哭喊，她尖叫，她求救，然而没人能来救她，也没人敢来救她，那个凌府的主人就是这么可怕。
　　接着她便怀孕了，十个月的时间对她来说异常痛苦。生孩子的那一天，只有一个好心的婆婆来帮她，才让她轻松了许多。
　　索性你那时候很争气，没有让娘辛苦。他娘那时候摸着他的头这么跟他说。
　　......
　　想起过往的种种，凌游突然觉得他原来一直为了一个人而活。
　　他娘亲叫他成为一个有出息人，他做到了。手握大权，受百姓爱戴，这个国家没有谁比他更有出息。
　　娘亲说很喜欢这个国家，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他也做到了，从农业到民生到军事，这个国家在他手上越来越强大。
　　她说病好了以后想到处去玩，可是坏人太多了，她害怕。于是他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打击全国的罪犯。甚至为了以儆效尤，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他把那些人的尸体挂在城墙上三天三夜，最后取下来喂了狗。
　　她还说她好恨凌老爷，但是有有点感谢他。所以他让凌老爷站在希望的最高点，然后杀了他。
　　娘亲教导他说要对自己爱的人一心一意，他也算做到了。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所以对那些想嫁给他的女子，他都一一拒绝了，尽管他们有着惊人的家室，过人的美貌。
　　娘亲说的一切，他都做到了，做到了最好。不过好像又忘了什么。他感觉是娘亲说过的最重要的话。
　　朝堂上，皇帝说要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许配给凌游。为了今天，他还特意把自己的女儿带来上朝。
　　凌游抬头，看向站在皇帝身边的少女，的确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不愧是皇家养出来的。
　　她似乎对凌游很好奇，时不时眼睛往凌游这边撇一下，待凌游看过去后又迅速看向前方，倒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凌游想着。
　　他没有答应，但为了皇家颜面也没有拒绝。待退朝后，他单独找到了皇帝，他对皇帝说了许多，才打消了皇帝这个念头。但他觉得小公主挺和他眼缘的，于是他又对皇帝说了许多话才给小公主争取到自由选择的权利。
　　说完与婚姻相关的话题，接着他便他拿出一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全是宋国往后十年的详细规划，以及更往后大致要走的路和建议。最后他还拿出几个锦囊，告诉皇帝什么时候该用。
　　说完之后，他便走出了御书房。看着躲在拐角处偷听的小公主，他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看着小公主那红扑扑的小脸，他觉得还是很可爱的。他给了小公主一个锦囊，并告诉她以后有人会拆散她的姻缘，到了那个到时候在用。又给了她一块玉佩，告诉她这块玉佩可以再任何一个城池的县衙里使用，可以调用一个城池的所有资源，包括财富和人力。
　　在小公主不舍的目光里，凌游转身离开。他回到了凌府，虽然只少了一个凌老爷，但凌府开始变得冷清起来，这也跟他遣散了所有曾经买进来的下人，换上自己的人马有关。
　　他来到从前和那母亲一起居住过得破旧小院，虽然很久没人住了，但还是干干净净，就像还有人经常打扫一样。
　　来到床前，缓缓跪下，双手叠在一起放在床边，就像他小时候一样。从前他就是这样跪在娘亲的病床前，一边享受头顶传来的温柔抚摸，一边听娘亲讲各种各样的事。
　　他记起来了，娘亲说过的最重要的话。那是在娘亲离开的前一晚，在他半梦半醒之间，她独自一人低声的呢喃。
　　就算一天也好，好想被珍惜一次呢。
　　凌游现在才明白，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他坚强的娘亲，也曾是个渴望爱情的少女。
　　对不起娘亲，这个愿望孩儿没法完成了。凌游趴在床边，半睁着眼低声说道，接着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