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过去

　　第十三章过去
　　这是一片及其黑暗的空间，黑的让人看不见脚下，黑的让人不知道时间，黑的让人绝望，而且它仿佛没有边际一样。然而就是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出现了暗淡的一抹灰色，只不过这抹灰色忽明忽暗。暗下来的时候却仿佛要被这黑暗吞噬一样，而亮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让人能刚好模糊看到他的样子。
　　趁着最明亮的那一刹那，那抹灰色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貌，正是凌游。此时的他闭着双眼，眉头时而皱起时而平静，似乎陷入了回忆。
　　他就这样在这黑暗的空间中无规则的飘荡着。不知道飘了多久，可能是一会，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更久。在这毫无时间概念的黑暗中，他似乎似乎终于抵抗不了来自黑暗的压迫，周身的的光芒变得越来越暗，慢慢被黑暗一点点的蚕食。
　　......
　　凌游的意识陷入了记忆的漩涡中里，想逃离却又不自觉地被吸引。他想起了很多事，有他的上辈子，也有这辈子。
　　他想起小时候，他和娘亲生活在凌府的那个偏僻破旧的小院子里。他很难想象，偌大的凌府竟然还有这么破旧的院子，凌家老爷是朝廷中的高官吧。
　　而他虽然也是凌家老爷亲生的孩子，但娘亲却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由于这层身份，加上凌家不缺男孩，所以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下人的孩子罢了。
　　好在凌家也不是那么绝情，尽管她和娘亲身份低微，但好歹一日三餐也有饭吃，虽然很难吃饱罢了。不过印象中，他似乎没怎么饿过肚子，娘亲总把她自己的食物分一大半给他。他问娘亲饿不饿时，娘亲总会摸着他的头笑着说，不饿。
　　娘亲的手暖暖的，不过有些粗糙，可能是需要干太多活的缘故吧；娘亲笑起来也很好看，当然，不笑的时候也好看，他觉得比凌家家主的大多数夫人都好看。为了让娘亲一直这么好看下去，他想长大了以后也考一份功名，让娘亲住在比大夫人的院落还要好千万倍的地方，有无数人伺候，最好是皇宫里。
　　听其他的下人说过皇宫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
　　然而有一天娘亲病了，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在床上待着。他没有钱请大夫，娘亲也没有钱。于是他想去找凌老爷，可是身份高贵的领老爷不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可以随便见得，所以他接连碰了好几次壁。
　　一直到半个多月后他才偷偷闯进了后花园，躲开了众多人的阻拦跪在了凌老爷面前，请求他出手救救娘亲。
　　不过，最终他还是被赶出来了。原因是凌老爷吃惊问他是谁，然后被大夫人告知身份后，觉得窘迫吧，直接喊人把架赶了出去，丢在过道上。他以后一定不能像凌老爷一样，他平静的看着被围在众多女眷中间的凌老爷，想到。
　　娘亲最后还是走了，她到临死前都没有从病床上下来过。娘亲死的那一天，凌老爷过来了，似乎是被其他下人告知这里死了个下人。
　　看着死去的女人，凌老爷似乎想起来了她是谁。于是他下令把她葬的体面点之后又走了。
　　他想起娘亲临终前说的话，在看看凌老爷，他决定以后一定要一心一意喜欢一个人。在他娘亲死后的第七天，凌老爷又来了，凌老爷告诉他以后就是凌家的少爷了。这少爷一当，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他从顽劣不堪到逐渐展示了他的聪慧。因为他意识到，只有让自己展现出过人的才智，才有实现自己的愿望。光是挨打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他收敛了自己的顽劣，展现了自己的锋芒。
　　同样一本书，在别人还在背前几张纸的时候，他就已经能把它背诵下来了；同样一道题，当别人还是想怎么解决的时候，他已经思考出了不同的几种解决方法；同样一件事，当别人漏洞百出的做完之后，他已经在一旁睡大觉了。
　　自从凌老爷发现他的聪慧之后，打骂他的次数也少了。似乎对他寄予了厚望，想让他考取功名。但是他偏不，他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而与他聪慧的表现不同，他的行为在别人眼里却一直很恶劣。他容不得别人说他娘亲的一点不好，如果被他知道了，不管是谁，他都会上去狠狠揍他，常常把别人揍得鼻青脸肿。
　　凌府因此也来了不少告状的。但他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导火索，凌老爷是不会惩罚他的。
　　直到有一天，他把宰相的儿子打了，这件事震惊了整个京城，那一天，他又被家法处置了，当着宰相和他儿子的面。棍棒一下一下的敲在他赤裸的的身上，足足三十下。整个过程他哼都没哼一下。打完之后他一个人爬起来，瘸着腿慢慢挪回房间，一个人上药。
　　两个月后他终于痊愈了，这两个月里他想了很多东西。不过，最多的还是母亲说的话。
　　听说边关打仗，在调查过异族的习性，边关的地形，气候，两边的军队和其他信息后，他给教他的夫子递了一策，希望他交给皇上。
　　皇上也确实收到了，思考后最终把计策传达给了边关的将领。不久边关大捷，捷报传回京城，凌游受到了皇帝的嘉奖，消息迅速传遍京城，一时间凌游又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又过不久，边关将领班师回朝，同时带回来了，还有异族头领的头颅以及无数的财宝，牲畜。此时异族之祸已被从根源上解决。凌游再一次被提起，当凌游在朝堂上被皇帝问要不要当官时，他婉拒了。但他向皇帝承诺，一生都会为朝廷分忧。
　　此时他才刚刚过十五岁。
　　接下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不断的向皇帝献策。从如何治理水患到水患后家园的重建；从农作物的合理栽培和土地的合理利用到如何有效的治理蝗虫；从如何开通运河解决运输问题到遇到旱情如何调水等等，每一项计策交给皇帝，都能让皇帝惊叹——天才。
　　不仅是农业，还有军事，从防御工程设计图，到战争机器的设计图，到武器盔甲设计图，再到运输车辆的设计图。每当一张设计图交给皇上，他都赞不绝口，而图纸上的东西几天后便会有成品被造出来。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宋国的国力便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渐渐把周边的小国家都比了下去，直逼那两个大国。而凌游的名字，也被每个人所熟知，他的名号甚至传到了别国。惊世天才——这是皇帝词语凌游的名号，也是百姓们所认可的名号。
　　因为凌游，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而凌府的门槛也被踏破了，有道贺的同僚，有企图巴结的官员，不过大多数都是媒婆。
　　对于这种情况让凌老爷嘴都快笑裂了，他每次上朝都有一大堆同僚奉承，还经常得到皇帝的称赞，因为凌游的原因，他的官途也顺风顺水起来，而他的内心也已经开始膨胀了起来。
　　极端的膨胀带来的便是野心，而有一个如此天才般的儿子，他的心中已经不满足这个位置了，再高的官位还是给别人当狗，他想要掌控这个国家。
　　凌游成了京城中闺阁里的少女的理想夫君，人又英俊又有才，哪个不想嫁呢？每次凌游上街，都能被扔一身的手帕或者其他女子的贴身之物。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无论是盛誉还是青睐。从农业到民生再到军事，他一一涉足了，那么接下来便是官场了。而凌老爷的想法，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果然，一只要稍微钓一下，凌老爷便上钩了，得到了儿子的帮助，他开始幻想登上那个位置的那一天。甚至攻陷周围的几个小国，吞并了剩下两个庞然大物都开始幻想了，有了他天才般的儿子，似乎一切都做得到。
　　而同样，有了前面的基础，凌游轻而易举的涉足了官场。皇帝也很期待这个天才又会带给他什么惊喜，同时心里也打算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许配给他。
　　凌游涉足官场的第一件事，便是整治风气，打击罪犯。这一年，是整个宋国所有的罪犯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借着皇帝钦点的身份和给的权力，凌游可以随意的调动可使用的资源，这给了他许多保障。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罪犯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山贼，水贼。此后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哪里有山贼，水贼他便出现在哪里。他领着着地方的军队，配上精良的装备，带着拆散的工程器械，高调的踏进山中，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
　　一座座山寨被连根拔起，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一箱箱宝物被抬进国库，一个个受害者被护送回家，往后的一段时间里这种情景在各个地方上演。也曾有山贼试图躲进深山但终究是躲不掉死亡。
　　当然，他也不能一直把精力放在山贼身上，当把所有计谋方法都交给心腹后，水贼的噩梦也来临了。
　　当一艘艘行动敏捷，船体坚固的大船出现在全国各地的水面上后，水贼们便感觉似乎要出事了。果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全国各个水域上流动的都是红色的水。
　　解决完山贼水贼的问题，接下来便是人口贩卖的问题。
　　他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搜集整理人口失踪率最严重的城池的各种各样的信息。官府接到的报案，百姓提供的线索，派人打听的消息等等，每当有一条信息被搜集整理出来，就代表人贩子头上就多了一把刀。
　　待大部分信息被整理出来后，这座城池最大的人贩子集团的便末日便到了。他开始打探据点，布置陷进，调遣兵马，抛出诱饵。
　　就在人贩们还在为做成了一桩天大的生意而兴奋的时候，来自四面八方的官兵将他们团团包围，之后便是一条条铁链脚铐戴在了他们身上。有的人开始反抗，却被毫不留情的砍下来脑袋，而剩下的想反抗的人立马被吓得歇了反抗的心思。
　　他没有立马处置这些人贩子，而是利用他们找到了一处处人贩子的据点，严刑拷打，威逼利诱。
　　虽然不是所有的人贩集团都有着联系，不过先把有联系的抓起来，剩下的自然会一一浮出水面。
　　不过，他也没有把那些被拐卖的人送回去，而是先集中起来，待到合适的时机在一一送回。几个月后，当剩下的人贩子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凌游和他培养出来的帮手盯上了。
　　没过多久，整个宋国几乎所有的人贩子都被押送到了京城，接着被送到了处刑台，这些人贩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近两千人。不过无一例外，他们身上都是伤痕累累，有的甚至缺胳膊少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