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丰神俊朗佳公子

　　辞掉更夫的差事白武真的是感觉一身轻松，其实他并不喜欢晚上出去打更。黑白颠倒的日子并不好受。不过是被动接受的一个吃饭的活计而已。其实如果不是顾及这是父亲留给自己的一份收入，他宁愿去远山货栈当伙计。
　　他自己没有意识到换做是两个月前他绝不会有这种想法。只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多了人自然也就慢慢的产生了变化。
　　辞掉更夫的差事距离玉清山庄的护卫活计还有几天的时间，白武趁着这几天的时间上门拜访了罗氏兄弟。人家帮自己卖药是交情，自己也不能一点表示没有。一点伴手礼，几坛子老酒跟罗氏兄弟的交情又进了一步。这次跟他去护院的还有夜猫和杨胜，三个人走之前也小聚了一下加深了一下交情。
　　白武出塞一趟之后在不断的成长，终于从一个接过父亲打更差事的懵懂谨慎少年向一个成年男子成长了。换做以前绝不会有这样的交往。
　　喝酒的时候夜猫告诉白武这玉清山庄不那么简单，护卫也没有那么轻松要多做准备，无论是兵器还是护甲上都要准备。以前的时候就出过事情。夜猫经验丰富，既然这么说了白武自然不会轻忽。
　　白武有新到手的破狼刀可用，至于其他真的没什么可准备的。护甲这东西是不让买卖的也不让私自制作。非军士着甲是犯法的等闲根本找不到。
　　剩下的两天时间白武在家练武和磨着夜猫的话做些准备，日子有些短暂的悠闲，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就没有如此悠闲的时光，一时间竟然有些难受。难受就要找事情做。于是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母亲正在帮他缝制冬天的衣服。现在虽然才秋天但是上谷郡冬天说来就来，一来就是大雪漫天滴水成冰。本来以前很正常，但是天地重开之后这里的气候也有些反常。有时候九月飞雪。什么是天地重开，他不知道只是大家都这么说而已。至于真正的意义白武现在还不知道。
　　白武翻箱倒柜的找用菜钱熔铸成的那个铜镜，放在胸口不正好可以当个护心镜？找了半天没找到问了母亲藏在哪里之后终于在箱子底下找到一个布包，里面除了铜镜之外还放着一本书。
　　白武从没见过这本书，应该是属于父亲的。
　　白武的父亲名白昂，不但识字还对很多书倒背如流，小时候也曾画沙教字，让他背过很多的文章。不过现在被生活消磨他也忘的差不多了。
　　“娘，这怎么有一本书，是父亲留下的么？”白武问自己的母亲。
　　“是，那本书他宝贝的很，以前没事儿的时候就拿出来翻。好像里面有金子一样，我问他里面写了啥他也不说。只说是很重要。”
　　白母抬头看了一眼说到。人死灯灭，重不重要的都带进棺材了。
　　“很重要？”白武疑惑了一下，打开书本。
　　这本书前半部分是一本游记，写的都是大秦南方的事情。中间甚至还有一些插图和诗句。大部分都是记录山水人文的东西。根据游记的记载那是一个山水交叠四季如春的地方。那个地方有温柔的风，有比风还温柔的女人。
　　可是游记后面却是一本刀谱。粗略的翻了一下跟自己学的很像。应该就是父亲教给自己的刀法。只不过有刀法没有步法，单刀看走，用单刀的人主要看步法。用双刀的人看双手。所以单刀不练步法那是劈柴。双刀不练手只能伤到自己。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是空白的，没有关于步法的任何记载。难道那些步法是口传心授不做记载？仔细回想父亲教授自己刀法的时候是强调了步法。不过现在想来当年的父亲教授刀法的时候也是十分犹豫，不断的修改。好像那个步法也不是很清楚。
　　没了更夫营生，刀就是他的保证。白武开始重视这个刀谱。翻阅了半天刀谱印证一下自己现在练习的刀法，很多地方看着一样但是仔细推敲却大不相同。
　　只不过以他现在的智慧和见识根本无法理解，越是看越是一团乱麻，甚至到了后来心烦意乱索性扔在一边。
　　短时间看不明白就慢慢看，练刀的时候多琢磨琢磨就是。白武的性子专一或者说是倔而且慢。他相信水滴石穿这种慢功夫，慢慢连慢慢看早晚能看懂。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白武、杨胜、夜猫三个人带上各自的武器和用的东西就上路了。杨胜里面穿了一套软甲，夜猫则带了短弩。白武除了刀只有一面铜镜护心，让其他两个人一阵嘲笑。
　　白武也不当回事儿。出城门往东走进入一个山谷，不过十余里山中的寒气越来越重。
　　“你看着漫山的枫叶，过几日一场霜下来就跟火一样，醉人。”夜猫指着满山的枫树说到。
　　白武没来过自然没什么感觉，满山大火他想象不出来。
　　三个人进入山谷沿着路就找到了玉清山庄。顺着一条台阶就拐上了一个向阳的山坡，遥遥的看着一个巨大的青色牌坊，上面写着玉清宇内四个字，想来是玉清山庄到了。白武看的懂四个字，意思却不明白。不过心说光看着牌坊就是有钱人。
　　没走多远转过一丛树木字后又看到路边立着一个两人高的巨大石碑，上面写着玉清山庄四个字。石碑边上有个小亭子，里面坐着几个人。
　　“三位有何贵干····”其中身高体壮一脸凶相的人走出来问道，十分有压迫性。
　　“齐三夜，我们三人是被雇佣而来····”夜猫说着拿出自己的令牌。显然认识这个小巨人一样的大汉。
　　那人看着夜猫点点头表示认识，但是依然仔细的验看之后才带着三个人进了亭子，登记了姓名对照了风爷的来信确认三个人身份没有问题这才领着三个人往上走。但是并没有进入玉清山庄。而是在玉清山庄门外一个占地甚广的院子里停住。
　　然后根据三人的身材发放了统一的衣服和鞋帽，把他们身上的武器也更换了，换成统一样式的佩刀。至于他们的武器则写上名字收起来。夜猫一边换衣服一边心中嘀咕，好家伙这次竟然这么庄重。
　　“没有不尊敬各位的意思，实在是来的客人身份尊贵。我家主人想让各位看着整齐一点。见谅···”
　　一个老管事没什么诚意的给几个人道歉。这人身上带着发自骨子里的倨傲，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施舍多一点。
　　“无妨，应该的，多谢管事···”夜猫很客气的说道。
　　换好衣服管事的带他们去见两个白发教头，这一段时间都归两个教头管理，带他们熟悉环境，甚至还有操练。偶尔看到有各自练武的两个白头教头也能指点一二。
　　到了九月初八的时候玉清山庄一共招来五十余人。这五十人着装相同，使用同样的武器。每日里被两个白头教头操练。这两个教头不教授功夫只操练队伍。
　　有些自以为功夫不错受不了管束的都被山庄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实在大放厥词的白头教头三招两式就放倒，只能灰溜溜的跑了连工钱都不要了。最后剩下四十五人。
　　九月初八的晚上玉清山庄出来五个英姿飒爽的青年，每个人都是一身青衣背上宝剑，上上下下干净利索器宇轩昂。五个人各自从这些人中领了九个人开始在山庄附近巡逻。
　　白武、杨胜和夜猫自然分到一个队里面。带队的青年没有分配任务的时候从来不跟他们说话，好像十分不屑的样子。私下里很多人都有怪话，白武却从未放倒心里去，拿人家钱听人家管应该的。脸色什么的跟钱无关。
　　九月初九一早，所有人都被喊起来，列队整理衣物武器。然后在各自的首领带领下下山巡逻，但凡遇见樵夫或者采药的人全都赶走，不让陌生人出现在山谷周围。山庄派出快马不断传递消息。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终于一个队伍出现在山谷里面。
　　白武看到这个队伍都惊呆了，差点一脚踩空摔倒。
　　他从未见过如此声势更没见过如此奢华的队伍。足有五六十骑，齐整整的白马上面骑着白衣骑士。中间护卫着一辆马车。两只乌黑的健马拉着马车平稳的进了山谷。马车四周有六个带着斗笠幕离的女骑士护卫。
　　马车很大四角挂着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白武被他们的首领带着在山林里随着马车不断前行，暗中防备保护着马车。他们这一队为首的青年非常厉害，白武第一次见识到了轻功。上树、攀岩、在林木中穿行如风，身形潇洒而且静悄悄的没声息。
　　各个队伍暗中交替掩护，马车到了山下台阶钱自然上不去了。马车门一开当先走下一个白衣青年。白武眼力远超常人稍微一凝视就看得一清二楚。
　　面润如玉眉目清朗，身形笔直站在那里好像自动连接了天地之间的气息，这一刻天地之间唯有他气势压人。白武的眼中却看到青年身上有丝丝的火气时隐时现的缭绕，不断吸收周围的气息。
　　青年温和的抬头看了看山庄，回头把手伸向了马车。
　　一只白嫩的小手伸出来抓住他的手臂，然后马车中跳出一个女子。一身淡绿色的衣服，跳出来自后惬意的伸个懒腰呼吸着山间的空气，眉宇间都是欢呼雀跃，两只眼睛极其传神，她的出现让个青年带来的凝重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青年在前面漫步拾阶而上，台阶好像不存在一般，上半身一动不动双脚轻盈如流水，山风带动他衣袂飘飘。白武感叹世间还有这样的男人么？神仙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小女子也在他身边左右跑跳着好像什么都稀奇。他们身后三个带着斗笠幕离的女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再然后就是那些骑士牵着马跟在后面。
　　这些人鱼贯而入进入了玉清山庄，白武他们被带着在周围走了一圈，确保没有外人靠近。这种巡逻事先从来不告诉他们路线，白武等人只是随机跟着走。
　　接下来，每日里除了巡逻之外不让他们离开草庐所在的院子，玉清山庄也知道这样不尽人情所以给每个人涨了工钱，每日六钱。巡夜的加两钱。更重要的是每日有酒有肉。
　　白武哪里享受过这般日子，发自内心出奇的满意。每日吃饱喝足就是蹲在角落里看那本书揣摩或者练习刀法。有了任务就跟着巡逻。被安排了夜岗就就带着熏香出去。
　　九月十三那一晚是白武守夜，位置就在一个山涧小溪边上的大石头后面。这个位置可以观察周围三面位置，居高临下。石头下面有一条小径，小溪上有一座木桥。环境看起来清幽素雅，不过白武没有这根雅骨。
　　他在意的是河边蛇虫鼠蚁多，如果不是有山庄配置的特殊熏香，在这里呆一晚上估计会被蚊虫吃了。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夜猫，两个人轮流守夜。后半夜的时候夜猫盖上蓑衣在草丛中打盹。白武盯着周围夜色之中偶尔有几只野兽或者蛇爬行而过一直到踪迹消失在山林里。
　　偶然间他听见一只蟋蟀在碎石下面鸣叫。心中突然来了兴趣。
　　小时候他父亲经常带他抓蛐蛐斗蟋蟀，而且还知道好多品种。其中这秋天活跃的蟋蟀性子最是凶悍。好斗而强悍是难得的品种。想起这些就想起了跟父亲一起斗蟋蟀的时光，父亲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
　　白武随手抽出身边的杂草开始编制一个蝈蝈笼子。
　　其实装蟋蟀用葫芦比较好，不过他手头也没有那样东西，就信手编了一个蝈蝈笼子，循着声音伸手轻轻翻开碎石，一只蟋蟀猛然跳了出来，夜色之中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被他一手抓住。
　　蟋蟀被小心的放在蝈蝈笼子里。很快里面传来蟋蟀蹦哒鸣叫的声音，这让白武觉得很开心，百无聊赖的夜也有趣了很多。
　　抬头看看天呼出一口白气
　　“下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