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辞去更夫有吉兆

　　这两个拜访风爷的人一个是管家，另外一个是随从。他们拜访风爷的目的是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看护一段时间的家院。时间就在九月初一日五个铜钱，时间半个月左右。期间如果发生争斗有受伤或者斩获价钱看情况再加。
　　风爷在泉塞县城里经营多年，在护卫和引路方面非常的有威望，这些年积攒了好多朋友和信得过的人。所以很多人有这方面需要都来找风爷。事后自然也少不了谢仪。这两个人跟风爷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两个人走了之后风爷就把白武喊进来。
　　“城外玉清山庄需要一些护卫，一日五钱你想去么？”风爷指着桌子上的几块铜牌问道。
　　这是玉清山庄管事留下的铜牌，风爷想要推荐谁就把这铜牌给谁。一日五个铜钱不是五个小铜钱。白武不敢相信有这个价格。
　　“风爷安排自然是没问题我听风爷的。只是价格如此高，我怕做不好给您丢脸。”白武有些担心的说到。
　　“你想多了，价格高是因为人家有钱。这点小钱对人家来说就水口气飞走的灰尘。所求的就是可靠安心。”风爷笑着说到。
　　“原来如此，那多谢风爷我去。”白武一听也不矫情了立即说到。
　　“那更夫的差事你怎么安排？”风爷进一步问道。
　　“有人不想让我干了，我也不想死皮赖脸的碍人家的事，这几日正想着要退出来。”白武如实的说到。
　　“好，很好，本来我也想要劝你赶紧退出来。那帮人胆大包天是寻死之道离他们远点也好，不要去招惹那些连脑袋都不想要的人。”风爷显然是知道什么。
　　“风爷，难道您听说了什么？他们想要····”白武没想到连风爷都知道这件事了，可是自己竟然不知道就要追问。
　　“别打听，就当没听说过。风爷我卖个老教你一个经验。那就是千万不要跟铤而走险的人扯上关系，这样的人不是跟你拼命就是把你拉下水没有好结果。”
　　风爷捋着自己胡子说到。这是他的人生经验。
　　风爷不想说，白武也不问，牢记枫叶的话点头表示受教了。风爷给了他一个黄铜腰牌作为信物。带上之后九月初一去山庄见人就可以。
　　这一趟白武拜见风爷感受到了浓浓的关怀让他心生感动，父亲去世之后他活的很小心但是依然收获了不少的恶意和憋屈。结识风爷真是幸运。而且现在又有了新的活计，不过回家还要跟母亲商议一下。
　　回到家之后自然是先掏钱他知道如何让母亲高兴，白武的母亲何止是高兴，简直是震惊第一次见到五两重的银锭，激动的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觉得哪里都不安全。
　　趁着母亲高兴，白武跟说了风爷给自己介绍活计的事情，也说了自己辞去更夫的打算。风爷在泉塞是有名声的人，白母自然是放心的。但是让他舍弃更夫的差事还是有点舍不得。
　　但是当听说白武在更夫的差事上受人排挤之后只是狠狠的骂了两句，也就从了儿子的决定。白母也想明白了，更夫这个差事在家里困难的时候作为过度还是不错的。
　　但是现在儿子有些赚钱的本事了那就从了他的想法也好。毕竟孩子长大了以后要靠他来支撑这个家了。就她赚钱的本事来说更夫的确有点不合适了。而且说出去也不光彩，不利于未来的婚事。
　　因为昨天打更所以今天晚上轮到白荻他不用去。打更等于是干一个晚上休息两天。已经决定不干了他打算第二天跟亭长把事情说清楚让亭长再找人，自己好随时退出来。不过他料想估计当天就会有人顶替，毕竟原来他休沐的时候人家有一个满意更夫的。
　　第二天依然起来练武做饭，最近母亲的身体好了很多已经不用喝药了。出门去找亭长准备把更夫的事情辞了。可惜亭长今日出去办事不在亭所，他也只能作罢转身回家牵着驮马去了牲口市场转悠一下。
　　这个时候卢坤曾在茶肆喝茶，那个瘦子匆匆而来。
　　“伍长打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咱们要弄的那个更夫就是近日传的沸沸扬扬在塞外斩破狼妖的那个人，风老头很是重视他。昨日还去了风老头的家里。”
　　瘦子脸色难看的说到。
　　“妈的，难怪那天他敢那么横，原来手上有两下子。风老鬼虽然讨厌但是不得不说他看上的人都有两下子。”卢坤低声骂了一句说到。
　　“伍长，那怎么办？”瘦子问道。
　　“先用钱买，你这么办······”卢坤低声说到。
　　瘦子听完卢坤的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肉疼的神色不过还是赶紧去了。毕竟一点钱跟他们做的大事比起来真的不值一提。
　　白武在牲口市场上转悠，打算差不多就把这头驮马卖了，虽然这东西吃的很杂，青草就够了养起来也不费功夫，不过不能指望自己走了之后母亲去照顾它。
　　结果依然不顺利，竟然价格比上次还低一点。找个牙行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外行了。
　　牲口到了秋冬就要贴膘这是一笔钱。冬天还可能掉膘需要仔细照顾费时费力。所以这个时候卖牲口价格都不会太高。没办法他又给拉了回家里。刚到里门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一个猥琐的身影在哪里徘徊。一见到他非常高兴笑着就跑了过来。
　　“可是白武兄弟？”那人笑着问到，只不过长得獐头鼠目这一笑更是十分猥琐。
　　“在下正是，您有何指教？”白武戒备的问道。
　　人生第一次有陌生人对他这么客气。心中难免存着戒备。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白兄帮个忙。”那人猥琐的笑着说道。
　　白武心中提防，这人嘴里说着要找自己帮忙但是却连真实姓名都不通报。这人来意恐怕不善。
　　“什么忙？说来听听。”白武警惕的说到。
　　那人左右看看没有别人，便靠近白武低声的说起来。一副做贼一般的样子。
　　“不瞒白兄，在下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前几日顶替白兄做了几日更夫，没想到喜欢上了这个差事。家里人就想请白兄能不能让出这个差事，白兄人中龙凤想必不会屈居此职，如果同意这是二百钱就当赔偿白兄的损失了。”
　　那个人猥琐的笑道，手里抓起起一个布袋晃了晃哗啦啦的铜钱声传来。
　　白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这好事儿自己今日本来就要辞退这个差事，只是没有找到亭长而已，现在竟然有人花钱办事儿。心中自然是开心起来，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不能答应的太痛快，假装纠结了一下，那人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如果白武敬酒不吃他可就放狠话了。
　　“也好，我在这个差事上跟新来的伍长也不对付，不如辞去。我答应了。”白武说到一伸手。
　　那人脸上漏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再次猥琐的一笑双手奉上布袋。
　　“不过亭长哪里你们自己去说。”白武说到。
　　“自然，只要白兄答应，剩下的事情我来办。”那人大包大揽的说道。
　　双方交接了布袋各自离去。只不过白武转过身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从内心往外洋溢的开心，咧着嘴笑的很开心。
　　猥琐男子看着白武收下了二百钱的布袋转身牵着驮马离开，朝着白武的后背做了一个呸的动作，狗屁破狼妖的人物，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东西。在心里骂完了白武然后也转身走了。
　　白武自然没听见，听见也当听不见。任谁突然多了二百钱的意外之财都会有容人之量。回家把驮马拴在后院放了一把干草，把布包直接给了母亲。
　　“儿子，这又是哪里来的钱？”白母一边打开布袋一边诧异的问道。不是去辞更夫顺便卖马么怎么带了这么多铜钱回来。
　　“有个傻子想让我让出更夫的差事主动送上门来的。”白武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还有这好事儿···真是····缺德···”白母说着骂了一句。
　　“嗯？母亲为何生气？”白武问道。
　　“你看看这钱···”白母手里拿着一枚铜钱怒道。
　　白武接过来一看竟然是菜钱。也就是私铸钱，上眼一看成色跟真的制钱差不多，但是重量要轻一半，也要薄不少。
　　更重要的是这种钱用力一掰就能断成两半。白母一边骂一边挑，贰佰钱竟然挑出来五十枚。这钱连制钱的三分之一价值都不到。
　　是那些良心不好的人混在真的制钱里面一起用的。或者是骗人用的。在秦法中私铸铜钱是砍头的罪过。而普通人使用这种钱一旦被官府发现就是抄没。如果是明知故犯还要罚同等质量的制钱。
　　这些钱一般都是用来欺骗塞外不识货的蛮族人，在秦国的土地上根本无法流通。如果在一堆钱里面发现一两个自然是正常的。可是贰佰钱里面有五十这就不正常了。
　　白武不禁想到一个问题，这些菜钱那些人是从那里弄来的？给自己有什么阴谋。
　　“娘，这些钱不能留着，我怕那些人不怀好意。”白武掰断了一枚菜钱说到。
　　“可惜了···”白母有些心疼毕竟是钱。可是他们白家都胆小可不敢用，也只能让白武去处理。
　　白武也觉得可惜但是依然立即把这些菜钱打包拿着就出门了。其实处理起来也简单，他直接奔了铁匠铺。进了门没发现有其他人，直接把铜钱扔给了铁匠。
　　“张叔帮我打件东西·····”白武说到。
　　铁匠放下锤子打开包裹一看皱了皱眉头。
　　“阿武，这东西从哪里来的？”铁匠看着这些菜钱脸色不太好的问道。
　　“别提了，出塞做买卖收的，当时没经验也没注意，最近才发现。这东西不能用劳驾您给融了做点物件用用。”白武假装沮丧的说到。
　　“好孩子，聪明。不过手工费三钱。”张铁将伸出三个手指说到。
　　“五钱····”白武说到。
　　“懂，阿武今天来熔一块铜镜。”张铁匠笑着说道。
　　铜的熔点比较低，他这个铁匠铺完全做得到。白武帮忙加炭火很快就融化了。
　　“这钱不是一批铸造出来的，厚度不一，铅锡含量不同，也就能凑合着铸造一个铜镜了。”张铁匠一边干活一边发着牢骚埋怨哪些铸钱的人黑心。
　　“行，您看着弄就行。”白武没意见，白来的就不要挑选了。
　　半个时辰之后铜镜铸造出了大体的形状。张铁匠打磨了一下镜面就递给了白武。
　　“这东西哪天你找一个磨镜子弄一弄我只能弄成这个模样了。”张铁匠看着铜镜说到。
　　“谢谢张叔···”白武掏出五个钱放在他手里，自己拿布包着铜镜走了。
　　用菜钱会犯法，留着也是问题但是把菜钱熔铸成为器具这个朝廷是不怎么管的。甚至有时候还私下鼓励这么做。所以纵然张铁匠嘴巴不严他麻烦也不会太大，不过就是两个大钱的事儿他现在给的起，能减少麻烦尽量不麻烦。
　　处理完这些事情白武总算是放心回家。更夫这个职业他是彻底退出了。
　　从铁匠哪里回来他去专门饲养牲口的啬夫哪里问问能不能把驮马寄养在里中。啬夫问了什么牲口，知道是驮马之后给出了每个月十个铜钱的价格。驮马相对好养活不需要什么精料，而且还能帮着干点活儿。所以啬夫很是愿意。
　　白武回到家跟母亲商量了一下，先把驮马放在啬夫哪里养着，明年春天就卖出去。这样还是赚的。母亲也同意了。不过啬夫看过这匹驮马之后立即涨价了。
　　每个月十五钱。白武不懂这是为什么？
　　“你这马怀孕了，估计明年开春就会下崽儿，如果养下去自然要喂一些差不多的饲料。十五钱勉强够。”啬夫抚摸着驮马高兴的说到。
　　牲口下崽儿官府是有奖励的。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十钱二十钱的。而且作为里中啬夫他是有责任帮忙接生和照顾的，纵然白武不拉过来他也要履行职责。在牲口是主要劳动力的大秦，每一个大牲口出生都是大事情。
　　白武一听这是好事儿当即答应了。回去跟母亲已说，母亲也觉得这是吉兆。买了个驮马还能带着崽来，白家要转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