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信息素

　　第三个小事件，是上厕所，这次实验的对象是赵敏自己。
　　为这次实验赵敏足足花了30天，前十天是观察和统计牛逢春上厕所的次数和具体时间点，每天都有不相同的数据，同时，也统计自己根据实际需要，上厕所的次数和具体时间点，每天也有不相同的数据；后二十天赵敏不管自己需不需要，只要牛逢春一上厕所，他就跟着去，两个人同时上厕所的次数和时间点也是每天都不相同（说明牛逢春没有固定的规律）。
　　这段时间，其实牛逢春一开始就注意到赵敏的行为很古怪，虽然口中并没有说什么，但在心里默默地想：“我看你到底要搞什么。”
　　每次和赵敏一起从公厕回来，都会路过云姨的身边，牛逢春都要从背后看上一眼，看看她在干什么，好像是在写字吧，走近了又抬头向前，假装没有看。在一旁的赵敏自然也注意到牛逢春的举动，但又习以为常，因为这位自称为“云姨”的女孩实在太神秘和太漂亮，谁经过都会看上一眼。
　　第31天，实验的验证开始。
　　当时，赵敏有意没去“牛七”而在家中喝酒，牛料是打电话送来的，吃喝的量和速度大概与在“牛七”的一样。大约上午九点十五分，赵敏突然很想去厕所（其实并不是很需要），于是上了一次厕所，是小便。然后等了三分钟（这是从“牛七”到附近公厕的往返时间），赵敏拨通了“牛七”的外卖电话找牛逢春，是其中的一个工人接的电话。她说：“牛七上厕所去了，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哦，请等一下，他回来了。”
　　牛逢春接过工人递过来的电话：“喂？”
　　“七哥，你刚才是去小便吧？”赵敏问。
　　“是呀，小便。”牛逢春听见赵敏的声音，突然醒悟，隐约地明白了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在研究第六感，有意摆我一道？”
　　“我哪里敢摆七哥一道。”赵敏笑着说，“但七哥果然够醒目，虽然不是第六感，但也差不多了，我只是玩玩，有空再解释。”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赵敏把牛逢春单独约了出来，分别解释了三次小事件（因为白天喝酒人多，不方便解释）。
　　赵敏把上厕所的事件解释为信息素干涉，这个实验的对象是赵敏自己，牛逢春只是参照。
　　赵敏问牛逢春：“你听说过‘同步月经’吗？”
　　牛逢春摇摇头。
　　赵敏说：“我看过一些报道，说的是女性如果长时间在一起，例如闺蜜、室友、姐妹，她们的月经周期就会趋向于同一天开始。经过科学家的调查，证明这种现象与她们之间的言谈无关，但是否与举止（亲密程度）有关，没有相关的实验和理论支持。直到后来，麦克林托克找了一百多位女性志愿者做了实验，选择其中的一位女性作为‘主导者’，把其他所有女性分为两组。麦克林托克收集了‘主导者’腋下的汗水，擦在第一组女性的上唇，而在另一组女性的上唇擦上医用酒精。四个月后，第一组的大部分女性的月经周期都趋向于‘主导者’，而第二组不变。这就是‘麦克林托克效应’，她证明了‘同步月经’现象，和人体信息素的沟通或操纵有关。”
　　听赵敏这么说，牛逢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赵敏。
　　“怎么了？”赵敏问。
　　“没什么，你继续说。”牛逢春答。
　　赵敏望了一眼牛逢春，说：“你是很奇怪我关心女孩子的生理周期吧，其实我不是。我关心的是，假如第一组的女孩子都远隔万里，是不是擦了信息素之后，也可以改变其中大部分人的生理周期呢。”
　　牛逢春想了一想，说：“我明白了，你是说信息素激活了她们的潜意识，也是‘量子纠缠’的结果，没有距离上的限定，甚至是超远的距离，一样可以做到。”
　　“答案是肯定的，是。”赵敏投给牛逢春赞许的目光，接着说。
　　“信息素只是一种信号，她们不会意识到这种信号代表着什么，但身体不自觉地予以配合，没有好与不好的需要。
　　而信息素之于一些动物，可不是这样，如果不明白信号代表什么，就会影响到它们的生存和繁殖。例如老鼠、昆虫，它们会明确知道这是什么信号，是危险，是警告，或是召唤，它们是意识到，不是潜意识。
　　而人类在理性的发展过程中，压抑了潜意识，忽略了潜意识的作用。信息素只是一种激活方式，而不是唯一的激活方式。生活习惯的主动改变，长时间之后，也会形成一种信号，激活大脑的潜意识，这就是上厕所实验的出发点。如果说与信息素相关，那么信息素就是公共厕所发出的气味，在固定的时间点在大脑中的形成了兴奋灶，当某一个固定的时间点出现时，公共厕所就与人建立了‘量子纠缠’。经常开长途汽车的司机，即使回到家中，上厕所的频率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当然，突然的暴食暴饮除外。
　　我和你相隔几公里，并没有看见你去上厕所，我当时也没有非上厕所不可的需要，突然间冒出想去上厕所的想法，只能用‘量子纠缠’来解释了。”
　　赵敏几个月来对“量子纠缠”问题的执着，却渐渐形成了要深挖“潜意识”的冲动。
　　——这不是偶然，因为赵敏突然意识到，意识有能量。
　　——赵敏相信《周易》的“感而随知、感而遂通”，同时又相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唯物史观，这一点有没有矛盾先不管，功利性或许是局限又或许不是。赵敏希望使用“奥卡姆剃刀”来剃掉阻挡“潜意识”开发的一切不必要的实体，从而快速直达最终的目标。
　　——三个实验，赵敏和牛逢春都是一次而过，这是赵敏想到的和想要的最好的结果，说明赵敏和牛逢春都有一定的“慧根”，两个人之间也有一定的“缘分”，这本身就是很难有科学解释的。赵敏不想再去做第二轮相同的实验，最大的原因是，三个实验神迹般的顺利，令赵敏强烈地感觉到，这是“潜意识”对他的激励和召唤，他很激动，很珍惜这种感觉。
　　但牛逢春似乎更加激动，他脸红耳赤地拉着赵敏的手，颤抖着说：“明天，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每当牛逢春急于要论述或表达一件事情，他总是这样的表情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