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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杨无力无语的看着林默，林默看着他，沉默中透着丝丝尴尬。
两人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林默问道：“工会里的那些任务，只要有钱就能挂上去？”
费杨眼睛再次瞪大，林默迎着费杨瞪大的双眼，下意识的摊开手。
好吧，他又问了个无知的蠢问题。
“当然，不是。”费杨用力咽了口口水，“猎手，有些星域，称为正义的猎手。
“所有能挂进工会的任务，都是各个星域，或者各个星球的重案犯，罪证确凿，判了死刑，多数是数个死刑，悬赏，也多半是由各星域政府拿出来的，还有当地的基金会，或是私人财团什么的，也会出钱。
“你总不会以为整个人类世界，用的是一部法律吧？”
对着林默扬起的眉，费杨一巴掌拍在额头，顺着脸抹下去，眼前这位，是怎么长大的？
“那星盟？”林默迟疑道。
难道星盟不是一个统一的政权？
“星盟就是一种说法，类似，我们人类，我们这个世界，我们这样的智慧生物，从来没有过统一的联盟，人类世界太大了，千差万别。
“你到过琼花星域，有琼花星域那样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地方，也有像天苑星域那样极度文明发达的理想之地，也有墨鱼星域这样的地方，人类世界星域众多，各星域、各星球千差万别，人种也是千差万别。
“各星域，甚至各星球之间，历史，风俗，制度，法律，千差万别，在此地是重罪的行为，到了另一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寻常小事，除此之外，人类世界里，还有战争，也有过几回星域之间，甚至几个星域参与的大战。
“零系列那一千多人，都和战争有关。
“周凌云是被天枢星域挂进零系列的。
“周凌云是海盗出身，当年做海盗的时候，在公区洗劫了天枢星域一艘科考船，据说，为了掩盖罪行，抢劫之后，引爆了科考船，当时，船上有一万多人。
“因为这件事，周凌云被天枢星域定为战争重罪犯，挂进了零系列。”
“如果没有引爆科考船，就不是战争罪了？还是，就不算犯罪了？”林默皱眉问道。
“海盗都在公区活动，公区没有法律，只有几条规则，比如不反抗不杀戮，不碰医疗船。
“星盟的所有医疗系统都是独立组织，虽说这个独立，只是名义上的。
“这几条规则，也不过是个君子协定，比如不反抗不杀戮，被杀的人反没反抗，死人不会说话，握刀的人说了算。
“那艘科考船已经放弃抵抗，打开了停泊区，周凌云引爆科考船，杀光了上万的人，反抗才杀戮这个借口，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周凌云违反了公区规则，就是公区公敌。所以，这件事后，周凌云就只能逃离公区，逃进了墨鱼星域，在鸽市打下了一大块地盘，改名叫凌云区。”
“墨鱼星域比公区更加无法无天？”林默皱眉问道。
“不是。”费杨有几分无力的叹了口气，“墨鱼星域是自由联邦，最看重的就是自由，比如墨鱼星域从来不问来历，进入墨鱼星域之前，不管你做过什么，在墨鱼星域之内，不会有人追问追究。
“墨鱼星域是星盟最著名的自由贸易区，基本上，什么都能买卖，贸易合同签定之后，一旦被商会判定为违反合同，每一个墨鱼星域的人，都有义务追杀违反者，杀了违反者的人，会拿到一笔巨额奖金。
“墨鱼星域是自由联邦，没有中央政府，可墨鱼星域每一寸地方，都是有主人的。
“每一个地方的主人，都会尽力让自己统辖之地，能够吸引人，吸引钱。
“刚才说过，墨鱼星域最重自由，管理不善的地方，人长着脚，会走会动，人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墨鱼星域是个好地方，好极了。”费杨叹了口气。
当初，这里对他来说，也是个好地方，这里，对所有的强者来说，都是好地方。
林默凝神听着，片刻，嗯了一声，犹豫了下，问道：“工会那边，任务完成后，很快就能收到钱，他们是怎么知道目标死了的？怎么能那么快？”
费杨呆看着林默，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个人设备，从生下来那一刻，就得有，否则，寸步难行。”
林默呃了一声，他明白了，他竟然没想到这个！
“各个星域，都需要猎手工会，猎手工会任务列表上的目标，不管身在哪里，一旦死亡，当地脑枢接收到死亡信息，都会直接递送到工会。”
费杨看着林默，一声长叹，“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你怎么？你！”
费杨一把一把抓着头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以后再告诉你。”林默看着费杨浓密的头发，这个发量，抓就抓吧，秃不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就是跟在我身边，和我说说类似这些，就像刚才我们说的这些事。”
顿了顿，林默补了一句，“我有钱。”
“呃？”费杨怔了，指着自己鼻子，“你，我，咱们，点头之交！”
“我都到你家里来了。”林默手指划了划，片刻，接着道：“我的家乡有句话，帮你的人，会一直帮你，你帮过我，救过我。”
费杨眉毛紧拧，抬出一额头的抬头纹看着林默，片刻，费杨问道：“你叫什么？还有，你至少得说说，你的，什么什么，至少得大概说说，对吧，我虽然老了，又是个酒鬼，可也是一条命，是不是？
“我总得知道一点点，你，这个那个，那个这个，我总得知道跟着你，这个危险度，什么什么的，到底会怎么样，你懂了吧？”
“好像懂了。”林默点头，“我本名叫林默，现在用的是一个琼花星当地人的身份，叫阿曼。
“我的家乡极其落后，在家乡时，我甚至不知道还有其它星域，还有个星盟。
“我是被人从家乡直接扔到琼花星的，从家乡到琼花星的路上，我没见过任何一个人，也没下过星船。
“我在琼花星呆了三年，就做了两件事，活下来，逃出来。
“我之所以想逃出来，是为了找出把我扔到琼花星的人，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扔到琼花星。
“大体，就是这样。”
“把你扔到琼花星是什么意思？偷渡？还是，你是用签证进去的？还有，你用哪个身份到工会注册的？”费杨紧拧着眉头。
“用的永居证。用阿曼的名字不能注册，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用本名注册，用本名注册很简单，也很快。”林默看着费杨紧拧的眉头。
“用阿曼的名字不能注册，是因为琼花蓝家和工会有协议，禁止琼花星域居民注册猎手。
“可是，如果你是用永居权进入的琼花星域，那你就是琼花居民，也应该是在不可注册之列，工会怎么让你注册了？”费杨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林默也皱起了眉，“我不知道，我注册的时候，很顺利，非常顺利。”
“把你送到琼花星域，难道是为了让你杀蓝天龙？”费杨反应很快。
林默摇头，“我觉得不是，肯定不是，他们把我扔到琼花星域，另有原因。”
费杨看着林默，呆了片刻，用力抓了几把头发，猛的往后靠到椅背上，片刻，一声长叹，“你一个月给我一千块零用，合作期间，吃住你负责，我不住地下，任何时候，我都不住地下！
“还有，跟你在一起时，你要负责我的安全，我一个人的时候，自己负责。
“这些，你要是能答应，那就成交！
“老子实在烦透了这地牢！”
“好。”林默答应的极其干脆。
“那走吧。”费杨站起来，从床头抓起个背包，拎在手里，示意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