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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跟着费杨出了地道口，召来他那辆车，费杨坐进车里，拍了拍椅子扶手，流露出几分伤感，“当年，老子……我！我那辆车，可比这辆气派多了。”
“你要买辆车吗？”林默问了句。
“不买！我就说说，买什么车！用不着。
“咱们说好的价，你一个月给一千块工资，吃住你包，别的，那要等以后，得看你怎么用我，得看我有什么用，咱们再就事论价。”费杨郑重认真。
林默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车速极快，停在林默住的那间酒店门口，两个人下了车，车子自行驶往酒店车库，林默先到前台，换了双人套间，带着费杨上了电梯。
费杨进到房间，径直冲到阳台，对着窗外飘浮变幻的云朵，瓦蓝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他极其厌恶地下！厌恶到一到寒季就想去死！
“那里有衣服，你自己挑。”林默示意房间内的虚拟服务台。
“我知道，我从前，也是风光过的，风光的时候，什么样的酒店都住过。
“衣服我自己买。”费杨走到虚拟服务台前，看了看价，尴尬起来，“能不能先给工资再干活？我只有一百块，刚才你给的，这点儿钱不够买一套衣服，跟你一起，又住在这里，穿的太差可不行。”
林默嗯了一声，转了一千块给费杨。
费杨挑了一套衣服，和林默打了招呼，先到房间去洗澡。
他身上实在太脏了。
林默看着费杨进了房间，坐到阳台上，倒了杯红景茶，连上网路，浏览好当天的新闻之后，开始查找关于天苑星域的信息。
费杨这个澡，足足洗了一个标准时。
听到动静，林默关上页面，抬头打量着费杨。
费杨不但洗的干净无比，还剪了头发，连胡子都修剪的整整齐齐，看着一身新衣服，干干净净，相当体面的费杨，林默露出笑意。
这样的费杨，能够让他相信他真的曾经风光过。
费杨倒了半杯黑咖啡，在酒柜里挑来挑去，挑了瓶淡酒，拎出来看了看，叹了口气，倒了一点儿，犹豫了下，盖上酒瓶，拎起咖啡壶，再加了些咖啡。
以后，他还是多喝咖啡少喝酒吧，他给自己找了位老板，就不能再成天醉醺醺的了。
费杨端着咖啡，坐到林默对面。
“咱们先聊聊，我得知道一点儿，现在，你是怎么打算的？”费杨喝了一大口咖啡。
“学习规则，训练自己，变强。”林默看着费杨。
“学习规则这个，现在有我，随身指导。
“训练自己，嗯，你打算怎么训练自己？变强，强到什么程度？”费杨接着问道。
“能多强就多强。我现在在武道馆做基础训练。”
“基础训练？”费杨的嗤之以鼻嗤到一半，成了一声长叹，“也是，那些基础训练，肯定都是你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嗯。”
“你打算用多长时间让自己变强？”费杨又问了句。
“越快越好。”
“你做过哪几项基础训练了？能让我看看数据吗？”费杨谨慎的问了句。
“嗯。”林默立刻调出数据，弹给费杨。
费杨一屏屏看了数据，端起杯子，先猛喝了一大口咖啡。
“你这！是这样，基础训练，也是分先后的，你看你这一项，这是所有基础训练的总结，是最后一项训练，你第一个就做了，已经做到了满分，别的基础训练，还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了！”
林默看着费杨指向的数据，斜了费杨一眼。
“你的天赋是什么？”费杨问道。
林默摇头，“我没有天赋。”
“你徒手杀了周凌云你说你没有天赋！”费杨噎着了，缓了口气问道：“那你的擅长呢？你最擅长什么？”
“我没什么擅长的。”林默认真想了想，看着费杨，带着几分真真切切的抱歉之意。
他真没什么擅长的，他什么都不懂。
费杨抬手拍脸，“好吧，好吧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这么问你。唉，虽然这个不该打听，不过，唉，那你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杀的周凌云，还有A098，Q599？”
“蓝宅后院靠着一座山，我翻过山，潜进蓝宅，从游泳池中跳出来，用刀杀了蓝七少，当时，他身边没有保镖。
“A098，我就在对面等着，等到他出来，迎上去，用刀就杀了。
“周凌云想买我的刀，我上去几步，把他杀了，也是用刀。”林默想了想，认真描述道。
费杨瞪着林默，伸长脖子，用力咽了口口水。
听他说的这过程，比杀鸡还简单！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分别？
“我看这样吧。”费杨用力揉了好几把脸，把脸都揉红了，“你去格斗场打几场，让我看看你的风格，顺便看看你的实力。
“格斗场就是对战的地方，虚拟对战！”
在林默询问之前，费杨赶紧先解释道。
“怎么虚拟？”林默问道。
“要有设备，不算便宜，不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顿了顿，费杨解释道：“这也是墨鱼星域极少邀人到自己家里的原因之一，接入虚拟设备的时候，留在现实中的人身几乎是任人宰割，一个安全的基地，极其重要。”
林默点头，打量着酒店客房。
这里，可不能算安全的基地。
费杨随着林默的目光，看向室内，犹豫片刻，看向林默道：“格斗场规矩很多，也很难说清楚，我得跟着你，咱们两个一起进入虚拟空间，这里，就得有个人看着。”
林默点头，等着费杨往下说。
“我有个朋友，乐喜，今年十六岁。”费杨的话顿了顿，低低叹了口气，“我遇到他那年，他才六岁，算是跟着我长大的。
“他的父亲，是周凌云手下的海盗，跟着周凌云到鸽市，死在了周凌云抢地盘的争斗中。
“他父亲死的时候，他还没出生，他母亲是被他父亲强抢强上的，生下他，把他遗弃在医院，远走他乡。
“他父亲有个兄弟，把他抱回去，找了户人家寄养。
“他父亲这个兄弟，后来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遇到乐喜的时候，他正被几个小无赖逼着，用激光刀切割路边的售卖机。
“我赶走了那几个无赖，他说他有家，让我送他回家，就是寄养的那家。
“我把他送到那家，那家女主人不让他进门，说已经一年多没给过钱了，她家养不起，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费杨的话顿住，低低叹了口气，“他哭的很厉害，抓着门框不愿意走，那家人待他不错。
“后来，他就跟着我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废了，不敢打听他父亲那个兄弟，那个时候，周凌云也已经站稳了脚跟，没人敢多打听他的人，他的事。
“我只好让乐喜自己去凌云大厦站着，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他。
“乐喜没见过他父亲那个兄弟，那个兄弟的事，是寄养那家女主人说的，乐喜，和寄养那家，都不知道那个兄弟姓什么叫什么。
“乐喜在凌云大厦大堂里站了十来天，没人理他，我就没让他再去站着。
“乐喜是个好孩子，能信得过。”
“嗯，你能信得过就行。”林默点头。
费杨看向林默，林默迎着他的目光，摊开手。
乐喜能信得过，只能是对费杨而言，至于他，头一回听说这个名字，能不能信得过，那得以后再说，很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