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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围困巨野的事情很快传回梁山,宋万赶紧将公孙胜、文魁、朱武、宣赞叫到一起商议对策。朱武性格耿直,开口便道“巨野小城无险可守,董平身边兵马不多,坚持不了多久,若不及早救援,只怕巨野城中的弟兄们凶多吉少”
宣赞道“金兵以骑兵为主,又是精锐之师,贸然前去不但救不了董平,还会让军队陷入死局”
公孙胜看了看文魁,如今公孙胜已经把文魁当成老师,文魁不发表看法他也不多嘴。文魁见公孙胜不说话,便开口道“此番金兵南下关乎我梁山未来大计,若是不能将金兵击退,梁山便无法在此立足,若是将金人击退,未来数年之内,京东将是梁山地盘,再无人可撼动寨主地位。金兵若是有心拿下巨野,此刻去救已经来不及了,若是金兵始终围而不攻,便是引诱我军前去与他决战,金兵势大,不可正面对抗,理当据守险地将其拖住。金兵初入京东,根基不稳,若是没有白鹿、严静二人的支持,必不能久住,为今之计,先攻白鹿,引金兵北上,半路伏击,至于巨野,当使疑兵之计惑其心,董平兵少,却能支持一段时间,只要金兵大队调离,巨野之围自然解除”
宋万看了看文魁“先生之言有理,只是白鹿严静手下兵马众多,绝非一时一刻便能拿下”
文魁用手指了指寿张“金兵未来之时,白鹿与严静龟缩与城中不敢出来,一时间无从下手,如今金兵南下,二人必定蠢蠢欲动,便是我军有所行动之时,寿张已被金兵夺取,金兵钱粮供给都有此处经传,若是我军突袭寿张,金兵与严静必定来援,我军便可趁机突袭平阴,一旦平阴被破,败军必定逃往历城,只要提前布置得当,顺势夺取历城一鼓作气灭掉严静、白鹿二人并非难事”
宋万看了看宣赞“俺行军打仗的本事不济,恐怕这场战斗要麻烦贤弟你了”
文魁摆手道“此战事关梁山存亡,非大寨主不可,其他人不能代替”
宋万挠了挠头,又看了看公孙胜、期期艾艾的说道“我能行吗?”
文魁道“若是你不能胜任,未来的麻烦便会接踵而来”
公孙胜道“此事非你莫属”
几个人连夜商议,次日天明便开始调兵,浑江龙李俊领了五千水兵直奔巨野城而来,他们在巨野泽边缘登陆,摆出一副随时为巨野解围的架势。围困巨野的金兵没有丝毫反应,仿佛根本不再乎李俊的援军。
话说混世魔王樊瑞领着李衮、项充以及几千精兵偷偷从巨野泽西北角登陆,趁天黑摸到寿张城下,此时守把寿张的是宋国降将寇玉,此人是军旅出身,在大宋军营中做了几十年的军官,金兵南下的时候他跟随主将投靠了金国,金兀术觉得寇玉虽然老迈却很稳重,于是便将守把寿张的重任交给了他。寇玉今年已经六十八了,马上进入古稀之年,几十年的军旅生涯给他留下很多疾病,近几天老头子正在拉肚子,每晚要起来十几趟,白天更是无数遍的往厕所跑,若不是有重要责任承担,估计他早已卧床静养了,虽然他勉强支撑着,依然有些力不从心,连每晚巡城的精力都没有了。樊瑞带着军队摸到寿张城下,有城中内应顺下爬城锁,将城外军兵拉上城去,就在士兵奋力攀爬之时,远处有巡城兵走来,为首金兵朝这边大喊,喊得是番邦话,谁也听不懂,李衮见行迹败露,立刻领着上城的兵士涌了上去,将巡城兵杀散,直奔城门杀来。城上的金兵发现梁山队伍,喊叫着冲了过来。这些金兵战意高昂,虽然兵少却也毫不在乎,他们挥舞着刀枪与梁山弟兄厮杀在一起,若不是此番偷城的兵士都是梁山精锐,只怕真就被金兵赶下城去了,饶是梁山兵都是二十几岁正当年的小伙子,面对生死不怕的金兵还是有些手软,厮杀起来总显得畏首畏尾。李衮担心金兵主力随后杀到,索性拼了性命左手舞团牌右手使标枪档在最前面死战不退。李衮与项充是梁山上两朵奇葩,二人师出同门,都是一手团牌一手兵刃,他们的攻击力并不是很强,防御力却是无人能及,俩人的团牌使得无懈可击,就算是五虎上将也无法攻破他的防御。李衮身后背了十二把标枪,遇到劲敌就会丢出标枪射杀敌人,眼下金兵凶悍,他只得将标枪不断丢出。一名金邦小头目站在城边大喊大叫,被李衮一枪射中面门,直接滚落城下。南门守将古丽图兰正提着破风刀杀来,没曾想黑暗中飞来一只标枪,正中左眼,深入后脑,当即毙命。几名金兵吆喝着朝梁山队伍杀来,一直标枪直直飞来,将三人穿了糖葫芦。就在李衮应付为难之际,项充也杀了过来,他与李衮合在一起迎击金兵,这兄弟二人自幼相伴,彼此十分了解,厮杀起来配合的天衣无缝,城头狭窄,被他二人拦住,金兵虽勇却也被杀得步步后退。
就在城上厮杀的难分难解之际,城下冲上来一个胖和尚,正是鲁智深,只见他抡动月牙铲,乱打沿途金兵,他的神力无人能及,所有金兵的武器被他打中都会撒手飞出,鲁智深没一会便杀到城头之上,挥大铲砸断吊桥的绞索,吊桥“轰隆”一声落了下去,大批梁山人马顺着吊桥冲到城门前。此时城门里面已经被事先埋伏在城内的梁山弟兄守住,门栓已经打开,几个人将城门拉开一条缝,梁山兵潮水一样涌了进去。
寇玉正在厕所出恭,突听南城似乎有喊杀之声,他赶紧提上裤子出府观看,突见对面跑来几名小校,一个人远远便高喊起来“宋军偷城啦,快快禀报寇将军”
寇玉迎着小校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俺便是寇玉,南门守将古丽图兰何在”
那小校应道“正在城上指挥作战”
寇玉正要吩咐些什么,突然从旁边的胡同里飞来一支弩箭,正中寇玉太阳穴,他闷哼一声倒了下去,小校正要上前搀扶,突见胡同中冲出十几个人,为首正是浪子燕青,方才那只弩箭也是他射的。宋万早就安排他们潜入寿张,与城内的内应互相配合夜袭寿张城。鲁智深与武松等人善于厮杀,便在南门内埋伏,一见城头开打,便冲上城去。燕青与时迁都不善于乱军中横冲直闯,他二人就躲在寿张衙门的墙外,随时准备偷袭寇玉。该着寇玉倒霉,他听到喊杀声便冲出府门,这才让燕青轻易得手。燕青射杀了寇玉,舞动龙头棒一顿乱打,将报信的小兵打死,却惊动了府衙中的守军,等这些人冲出府衙,燕青已经带着时迁溜进胡同中去了。
寿张城内驻扎的金兵足有五千上下,与突袭的梁山军相差不多,虽然主将寇玉已经死了,那些金将却没有慌乱,他们依然组织起队伍顽强抵抗,战争从半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直到梁山的后援队伍赶到,金兵才被逼出寿张城。
寿张的陷落很快惊动了金兀术,他赶紧带着一队人马赶往寿张驰援,临走时还对山士奇细细交代一番。金兀术带兵走后,山士奇将部队聚拢在一起,不再围困巨野城,放任城内百姓进出。董平派出几路探子探查金人动向,只有几个探子回来报信,其他的都不知所踪。
董平与吕方郭盛商议,是否应该趁机撤离巨野城,以免兀术大军卷土重来。吕方有些迟疑,他觉得大军一旦撤离巨野城,便会失去百姓的信任,对梁山声誉不好。郭盛觉得现在就撤出巨野城正是时机,一旦金兀术大军返回,巨野城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一番商议之后,董平还是觉得应该撤离巨野,他派人与大泽边上的李俊取得联系,要他随时准备接应自己。当夜二更十分,巨野城东门悄悄打开,董平带着手下鱼贯而出,大军直奔巨野泽而来,正行间,路旁草丛中突然杀声震天,一队金兵截住董平的队伍展开厮杀。
后队的于玉麟听到前队受到伏击,赶紧带领手下返回巨野,没曾想走出不到半里路,前面跑来一队骑兵,为首之人正是山士奇,只见他挥舞鱼鳞紫金刀,一面冲一面喊叫“梁山贼人休走,巨野城以被拿下,尔等速速下马受死”
于玉麟吓得魂飞天外,他赶紧带着手下落荒而走,山士奇也不追赶,只管兜着董平的后路杀了上来。
吕方郭盛见后路被人截住,便带着一批死士拼死断后,给董平争取突围时间。江边的李俊听到远处杀声震天,料定必是董平的军队遇到伏击,于是便带着手下前去接应。他的军队刚刚离开芦苇荡不到五里,便遭到金兵伏击,无数金兵漫山遍野的涌来,由于天黑,山野间的火把将数十里之内的山林照得通明。李俊不敢再去接应董平,带着手下往江边撤退。此时金兵已经将李俊的后路堵住,五百团牌手叠成三道盾墙,一队弓弩手躲在盾墙后面朝着梁山人马乱射,逼得梁山兵无法后退。李俊见形势危急,便指挥这手下朝东面突围。东面三里外有一条河流,由于水面较宽,金兵又不识水性,只得在河西岸设置伏兵,李俊带着大队拼死突围,西岸的金兵一时抵挡不住,包围圈被梁山兵冲出一道口子,无数的梁山水兵趁机冲入河中,借水路逃脱。
卯时将过,李俊终于冲出金兵包围圈,此时他身边的兵士不足百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伤。李俊看着弟兄们心里难过,不自觉的想起了宋江,当年他跟着宋江守把梁山,每次遇到敌人来犯都是宋江主持大局,他只负责执行,如今宋江已死,他也成为了独当一面的水军头领,没曾想第一次出兵就落得如此惨败,回想起下山之时,宋万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只管做疑兵就好,结果他不信宋万的劝告,擅自与董平制定作战计划,最后落得兵败如山倒,想到这里,他连死的心都有。
就在李俊懊恼之际,远处尘头大起,十几匹战马被一队金兵追着朝这边跑来。李俊一眼认出前面逃跑的正是董平与吕方,他赶紧叫兵士退到路旁,准备接应董平。
昨夜,董平带着手下拼死突围,金兵好似饿狼一样杀了一层又一层,眼见着梁山兵人数越来越少,董平开始发慌,就在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际,吕方杀了上来,他冲到董平身边,高声喊道“东方有分水河,地势复杂不利于骑兵行动,哥哥随我从那里突围”
吕方一句话点醒了董平,他二话不说带着手下便往东面突围。东面的大河离董平较远,他带着军队杀出好远也没冲到河边,正慌乱间,东方突然火起,一丈多高的火苗突突乱叫着四下乱窜,烧的金兵四散奔逃。董平一拉战马,厉声吼道“东方火起,我等入火突围,宁可烧死也不做金人俘虏”
董平一行人拼死冲到河边,再看他身边已经没几个人了,所有人的眉毛胡子都烧焦了,董平不管不顾的催马下水,渡河而走,吕方随后紧跟。等他们到了对岸,远处又杀来一队金兵。此时董平已经精疲力竭,只能催动战马拼命逃窜,生怕被金人抓住。他逃出不远便遇到了李俊,李俊摆手示意他先走,董平便催马跑了过去。金兵眼看追到树林边,突见林中倒下许多小树,将金兵去路拦住。这队金兵只有五十多人,见林中宋军人数较多,便不敢再追,圈马退去。
一夜的恶战使董平军全军覆没,郭盛也被山士奇抓了俘虏,李俊的军队也折损过半,二人带着残兵败将返回梁山请罪。
巨野失陷的当晚,宋万带着军队突袭了平阴,由于他事先准备充足,严静又不在城中,所以一切都很顺利。宋万拿下平阴之后便带着大队追赶严静的败军直奔历城杀来。
历城守将白鹿得知平阴败军退了下来,赶紧开门放他们进城,这群败兵乱七八糟的堵在城门前进退不得,身后的梁山队伍很快便杀到历城跟前,白鹿赶紧叫手下升起吊桥,没曾想败军中突然发生内讧,一些败军挥刀砍向同伴,还有一些人径直冲上城头抢夺吊桥的控制权。
原来,宋万早就安排石秀雷横等人扮做败兵等在历城至平阴的半路,他们见平阴败军退了下来,便装成败兵混在队伍中逃进历城,当他们发现历城守军要收起吊桥的时候,立刻展开行动,石秀号称拼命三郎,他上阵厮杀都是身先士卒穷追猛打,从来不在乎普通攻击,雷横更是凶猛,他端着朴刀哇哇叫着冲上城头,一刀将看守吊桥的将官砍死,很快便夺取了吊桥控制权。白鹿的军队与金兵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们见宋军涌进城来,便吓得四散奔逃,白鹿不敢指挥战斗,混在乱军中朝城内逃窜。石秀带队杀入城中,盯着白鹿的背影紧追不放。
白鹿是文官,养尊处优惯了,逃跑也是慌不择路的乱跑,刚刚逃过十字街就被石秀追上。白鹿身边的侍卫没一会就被打散,白鹿生怕被人砍死,赶紧趴在地上求饶,被石秀捆了个结结实实带到宋万跟前请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