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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囊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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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观红药,她小小的脑瓜想不到什么,只知从此始终有个少年的背影立在她的身前,为她遮风挡雨,免受惊扰。
  她只需安于影下,细想如何使娘亲醒来;如何才能让方伯伯不再夜里因腿疾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如何才能让远哥想到方夫人时,不再突然变得沉默。
  红药合上纸张泛黄的旧本,用青丝碎布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塞进床下。说起这旧本,那是红药跟方远上街时偶然得到。
  那日正值方远休学时间,去到镇上买些玩意儿,顺便想寻些良药回去缓解方父的旧疾。正巧被他们撞见一个乞丐被人追打。
  乞丐慌不择路逃窜,差点撞倒途径的红药。方远一时气急一把抓住了那乞丐,正要教训,却看到那乞丐已是脸青眼肿,口鼻流血,浑身没一处立整。正犹豫要不要下手,红药赶紧拉了拉他的衣摆,方远低头看红药抿着小嘴朝他直摇头,便放手作罢。
  那乞丐得了自由,便跌跌撞撞地闯到旁边的巷子里。方远拂了衣袖打算带红药回去,这时一伙人拿着家伙从巷子尽头的拐角奔来,方远见这伙人个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一看就来着不善,怕不是追着刚刚那乞丐过来的。半大的少年稚气渐褪,英挺的面容上剑眉一蹙,流年不利,果真是麻烦上门不打招呼。
  “别出声。”方远将红药护在身后,以防动起手来刀剑无情,拳脚无眼。
  “小子。”那为首的男人略打量了方远,小小年纪气势强而不冲,带着个小女娃也不露一丝惊怯。
  “刚才,看没看到什么人,从这经过?”那头头扛着刀,边说边走向方远跟前。
  “没有!”少年冷声答道。
  “哼!”那头目冷哼一声。
  “想好了再说。”眼见着那头目慢慢抽下肩上的刀,作势插向方远。
  红药深吸一口气,生怕远哥受伤。哼唧一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她伸出小胳膊指向了巷子一头,方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皱起眉头,低头看红药像是受到惊吓般又缩回了自己身后。
  方远暗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哈~哈。”
  “小子!你这丫头可真是个懂事会疼人儿的啊。”
  “走!”头目振臂一呼,一帮人呼啸而去。
  “怎么?”方远看着红药把头低到胸口不说话。“现在知道羞了?”少年声线似琴音低潺,平缓至极,无丝毫责备之意。“想不到你这小呆瓜也有一鸣惊人的时候,不过下次可不许这样,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许妄动,听到了?”
  小脑袋重重点了点。
  “出来吧?”方远朝和那群人相反的方向闷声喝道,语气中依然夹带着对刚才冲撞的不满。
  只见巷子角落里一个朽破的木屏风后面,一瘸一拐地挪出来个人。
  正是刚刚慌忙逃窜的乞丐。
  乞丐慢慢走到兄妹二人面前,可以看出他伤势很重,就算今日能逃过那群人的毒手,恐怕也命不久矣。
  红药想起方远的嘱咐,把自己的小身躯藏到方远身后,探出个小脑袋看着乞丐。
  乞丐见状便和兄妹二人一段距离前停步,躬身蹲下。
  方才匆忙未属意,现下乞丐打量着红药,约莫十岁的女娃周身竟萦绕如此强烈的药息,恐是与世间极罕见的药材都是老朋友了。此等药息乞丐虽一眼瞧破,可旁人却难以察觉,怕是连小女娃都不自知。
  乞丐忽想起什么事,像做出何等重大决定似的、控制着颤抖的手伸到怀里取出了一副书卷,那书卷显然被乞丐保护的很好,尽管乞丐浑身血污,书卷却依然完好无损,有些年头的书皮开始泛黄,上面一行小字:青囊经,元华书于许狱。
  乞丐怕吓着红药,轻声道:“小女娃,你们救我一命,无以为报。”语毕把书卷递向红药,红药此时却没了刚刚的勇气,拒绝地向后躲了躲。
  方远一怔,心晓此书来历道“我先替红药保管着”。
  不想那乞丐很坚定,撤回手又向红药递了递,方远无法,对红药点了点头。
  红药这才探出身子,也慢慢伸出小手接过了书卷。那乞丐这才好像开心了一些,站起身,如来时一般蹒跚而去。
  方远看着红药抱着书卷一脸懵懂的样子,无奈扶额,想不到这小呆瓜也能碰上这等奇遇。
  “走吧。回去后,不许和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也不许让别人看到这本册子,听到了吗?”方远不放心地叮嘱一路。
  红药只是乖乖地点头。此时的她脑袋里只会认同远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打那以后,红药每日都会抱着那本旧册子看个没完,反正也无人注意到她。尽管现在只识得几个简单的字,可是书上的图画都看得很仔细,平时跟着方远去镇子的路上也会留心在画册上出现的图案。只要得空,方远也会教红药念书写字,只不过红药多半是只听不说,方远也不太清楚她到底学会多少,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呆瓜年岁还小,还是个女娃,若不能给红药找到好人家,一直做方家的女儿也不是不可以。
  冬去春来,经过家道中落的动荡,红药终于在方家求得现在的平静,此时的一切她都十分珍惜,执着的顾着眼前她想做的事。未来如何这样深奥的问题在她如今的小脑袋想来实在不得法门,不如趁早睡去。
  微风入夜,红药合上册子,看着窗外树影绰绰,缓缓闭上了眼。
  一夜无梦。
  再说那苟延残喘的破落乞丐,谢别红药后,东躲西藏进了镇子后山,万幸是再无追兵。
  乞丐踉跄着逃进一座破庙,残垣断壁,唯风撼草木、鸟鸣苍穹。天色渐晚。
  乞丐采了些花草,就着破庙的墙灰研磨成糊,敷涂了一番,不过半炷香功夫,身上瘀青红肿之处,渐作痊愈。
  这乞丐也非常人,本名陈元,原是宫中御医,官拜太医博士,乃前朝太医令徐青一手提拔至此,此人医、卜、星、象造诣颇深。谁料后来风云变幻,虽不及徐青凄惨,却也落个亡命天涯的下场。
  陈元先是逃到昆仑之地,奈何胡人痛恨赵国,恨屋及乌,他在草原根本无落脚之地。
  他后又随逃难的百姓往南,准备去南诏国寻找旧友,谋一份安稳的差事,不曾想到路上严查,纵使乔装成乞丐,可仍旧被识破,这才胡乱逃命到了桃溪镇。
  陈元抬头看天,结合今日的遭遇若有所思,便撩起袖子掷上几片石子,卜上一卦。
  看着石子落的方位,原本认定的事再次得到肯定,陈元大笑三声道:“徐兄,你若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
  青囊经总算回到徐氏手里。陈元心想明日便赶赴南诏,远离中土。他消失的越远越好,像红药这样逃过一命的故人之后也就越安全。
  终于,日日沉浸在青囊经中的红药总算初见端倪,虽然依旧不识书中大片文字,但依靠着那些图形和方远的解释翻译,她竟想出了针灸的办法来医治方伯伯的腿疾。
  对于针灸这个提议,方远起初不敢苟同。毕竟红药这小丫头片子若是一针插进了哪个死穴,那他方远岂不是背上了弑父的千古罪名。不可,万万不可。腿疾虽然折磨人,但好歹人还是活的,切不可冒这个险。
  红药跟着方远后面久了,脾气也变得撅起来,小小年纪虽然没有大道理可说,但也有自己的小道理:“首先,我只针灸鹤顶穴和阳陵泉穴,这些穴道不是死穴。然后,由我针灸,与你无关,顶多算我弑伯,不会算你弑父。最后,你百年之后无人记得你,何谈千古,何来千古罪名?”
  方远瞪着大眼睛,哑口无言,愣在原地。心想这个傻子几时如此灵活过,莫不是中了邪。
  见远哥无话可说,红药便跑去向方伯伯告知此事,询问方伯伯意见。此时方远仍在旁打短。
  方伯伯起先也是诧异,红药自入府以来一直寡言少语,仿佛头脑要落后别人几岁。为何今日此般作为?不妨顺着她的意思,以免冷落了她的好意。
  待红药取来火炉,炖上药罐,方伯伯已在卧榻躺好。红药不急不慢一字排开艾针,悉数半浸在药罐里,片刻后,屋厅里已弥漫着草药的味道,不知红药做的是何配方,这草药不如平常大夫煎熬出来的刺鼻,细细品味竟有桂花香。
  一炷香后,红药取出两枚艾针,随即将口中含着的凉茶喷向滚烫的银针。方远见势吓一大跳,不知她口中是何时含的一口水,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倒是让他想起了桃溪镇大街上的卖艺表演。
  红药双手捏着两根艾针走到方伯伯面前请示:“方伯伯。”
  方伯伯适才饶有兴趣的看了半天,现缓过神来,点了点头。
  两根艾针分别刺进膝盖附近的鹤顶穴和阳陵泉穴。顿时一股暖流在膝盖骨附近流窜,仿佛驱赶着盘旋在经脉中多年的寒气。两处穴道像个豁口,源源不断的暖流从银针中流向膝盖处的经脉。
  红药细声问道:“方伯伯,您作何感受?”
  “方伯伯感觉膝盖暖意洋洋,很是舒畅啊。”
  红药像是得了肯定,不停揉捏着手中的银针,更加卖力。
  待红药感觉艾针余温不多,便迅速在药罐里再取出两根,喷了一口凉茶。这下方远适应了,未被吓到。
  如此反复,用完六根银针后,红药将药罐、艾针、火炉等尽数收好,道:“方伯伯,今日针灸到此,多行无用,明日我再来,不出半月,您的腿疾定能痊愈。”
  方伯伯顺着红药的话连连点头,但心里也并未多想能彻底根除腿疾,仍认为这不过是红药凑巧弄出来的把戏。不过红药仿佛开了窍,大不似从前呆板,若是往后真能如今日表现般灵活心细,那当真是极好。
  方远也拜别了父亲,然后连忙拎着火炉、药罐,和红药出了屋厅。
  在这片大地的另一边——东都洛阳。
  “如今前太子余党已清理干净,陛下终可高枕无忧。”一位身穿盔甲的将军正俯首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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