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灵使

　　这是一对怎么看都很奇怪的组合——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和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小女孩穿着黑红配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很精致的小伞，而那个男人则用黑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甚至用围巾将自己的脖子连同下半张脸也一并遮住，不过他暴露在衣物外的皮肤却呈现出近乎病态的苍白，和他那一头白色头发倒显得十分相配。
　　这里是因门王国国都外的小平原，不远处散布着几片树林，平日根本就不会有人来这里，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傍晚，所以这奇怪的两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家伙，好慢。”小女孩开口说道。
　　“快了。”男人盯着都城的方向说道。
　　又过了一会，男人和小女孩终于看到了他们要等的人——背着重剑、酷似少女的桓天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们旁边，“久等了，缘冰，月影。”
　　“你也知道我们‘久等了’啊，桓天，”被叫做缘冰的小女孩白了他一眼，说着就想动身，“人到齐了，该行动了。”
　　“别急，”月影拦住了想离开的缘冰，“我们还要等流台的情报，而且人也没到齐。”
　　通常来说，灵使在执行任务时会组成两到三人的小队，但教廷很少派出四人及以上的灵使队伍，因为以灵使的战斗力，极少有神弃者能在三名灵使的围攻中逃出生天。而每当出现需要至少四人才能完成的任务时，教廷会安排小队中的一人成为临时指挥，任务期间所有的情报传递以及与队员的联系都由临时指挥负责。而现在，担任临时指挥的月影并没有一开始就告知其他人参与此次任务的全部人员名单。
　　“没到齐？”缘冰皱了皱眉，“你，我，桓天，还有在城里盯梢的流台，不是都到了吗？”
　　“不，今晚的行动上面一共安排了五个人。”
　　“还有谁？”缘冰和桓天同时问道。
　　“骸夜。”月影回道。
　　“那个疯子也会来……”缘冰垮起了脸，而桓天则是在听到骸夜这个名字后嘴角微微抽了抽。“对了，咱们当中，桓天你是唯一一个认识骸夜的吧。”缘冰转向桓天问道。
　　“是的，我曾经和他一起执行过任务。”桓天的语气有些无奈。
　　“听说他是个以虐杀神弃者为乐，甚至会对同伴出手的疯子？”
　　“算是吧……”桓天点了点头，骸夜确实是个不分敌我只求享受战斗快感的怪人，但这前一件事，恐怕在场的几位谁都没少干过。
　　“为什么会派他来和我们组队啊。”缘冰依然在喋喋不休，但桓天却从空气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他来了。”桓天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不远处的树林。
　　很快，一道人影慢慢走出了树林，向桓天他们走来。来者身材修长，一头黑色碎发，而他的贯穿左眼的疤痕让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更不用说他背上还背着一把巨大的、一看就不详之极的黑色镰刀。
　　“人齐了，准备出发吧，流台的情报也传回来了。”月影看了看正在走近的骸夜，以及半空中那只从都城方向飞过来的谕鸦。
　　“呵，好久不见啊，桓天，”这时骸夜已经走到了桓天他们旁边，“原来你还没死啊。”
　　桓天嘴角抽了抽，并没有搭理骸夜。
　　“别这么冷淡嘛，我可是很久都没有和你练过了，我现在已经有点控制不住想砍你了！”骸夜说着就舔了舔嘴唇，而就在缘冰想要出言讥讽这个古怪的新队友的时候，变故突生。
　　骸夜突然抽出镰刀，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横砍向身旁的桓天。这家伙是来真的！缘冰和月影同时一惊。但接下来，几乎就在骸夜挥出镰刀的同时，桓天已经单手取下自己身后的重剑，用看似少女般纤细的手臂将重剑转过一个巧妙的弧度挡住了骸夜的一击。
　　骸夜的镰刀重重砍在厚重的剑身上，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此时镰刀尖并没有和剑身接触，两物之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排斥着彼此。
　　正是因为了解骸夜的行事风格，桓天才得以预判对方的袭击并在最合适的时间做出应对，如果换做是缘冰或月影来承受刚才这一下袭击的话，他们自然也有办法抵挡或回击，但他们无法做到像桓天这样从容熟练。
　　“别闹了。”月影上前一步后微微催动神力，一堵冰墙便凭空出现隔在了桓天和骸夜之间。在镰刀和重剑的压迫下，冰墙上瞬间就出现了裂痕，不过随着月影加大了神力的注入，冰墙上的裂痕开始逐渐合拢。几乎是同时，桓天和骸夜收起了手中的武器，而月影的冰墙也在这两人收手后瞬间消失。
　　“啧，准备干活吧，”骸夜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如果今晚的猎物不能满足我的话，再拿你们好好练练手！”桓天等三人有些无奈地跟了上去，而月影则开始查看流台传回的讯息。
　　“听好了，今晚的任务是由我们五人净化都城中的恶魔，这次要对付的神弃者共有七名，流台已经查明了他们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上面的安排是不留活口，所以我们赶到现场后由我来分配你们的行动路线，大家争取速战速决。”月影在确定了所有情报后对桓天他们下达了指令。
　　“只有七个吗？好无聊的任务，你们还是歇着吧，这点人根本就不够我过瘾的！”骸夜在听月影说完后就嚷了起来。
　　桓天并没有接骸夜的话茬，而是在略微思索一番后问道：“很奇怪，为什么都城这种地方会有这么多神弃者聚集？”缘冰回答道：“多半和夜魔的传闻有关吧。”
　　“有道理，这些神弃者很有可能是为了投靠夜魔而来，但他们的集中反而向我们暴露了行踪。”
　　听到桓天提到夜魔，骸夜突然又兴奋了起来，他开口问道：“我说，那个叫夜魔的家伙真的那么厉害吗？他会不会只是有点虚名而已，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销声匿迹呢，真想找机会和他过过招啊！”
　　“别想了，”桓天不忘给他泼冷水，“虽说夜魔已经整整五年没有动静了，但别忘了他在消失前曾经击溃了三次精锐灵使的围剿，而且就在他失踪后的这几年，整个大陆有好多一直没有被干掉的危险神弃者陆陆续续失去了消息，比如‘炎狱’、‘猎头者’、‘幽鬼’这些人，恐怕那个关于夜魔率领着这些危险分子成立了某个组织的传言并不是空话。”
　　“就算这传言是假的也别忘了，最近那五名据称死在夜魔手里的灵使的实力可不在我们之下。”缘冰也凑上来接了一句话。不过在听到她提起那五名死者的时候，月影的脚步略微顿了顿。
　　“啧，那又怎样，不过是一群早晚要死在我的镰刀之下的废物罢了！”骸夜的语气依然狂妄，但桓天似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动摇。
　　“好了，确定一下我们之前计划的路线之后就分头行动吧。”在他们一行人走到城墙附近的时候，月影下达了行动指令，他知道这次的队友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灵使，所以便没有过多交代。
　　因门王国的都城是整个王国最大的城邦，而在都城最外围是大片的贫民区，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甚至没有一份足以果腹的工作的人，这些年贫民们越来越难在这里生活下去，随着他们的离开，这里还没有被王国政府拆除的破烂建筑就成了一些人眼中绝佳的藏污纳垢之地。
　　在一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木屋里，七个打扮各异但看起来十分兴奋的男人正围坐在一起，他们正讨论着最近都城里流传的夜魔出现的传言。
　　“大哥，你说我们真的能加入那位大人麾下吗？”这其中一个戴着头巾的男人向一个一看就是这伙人的头领的人问道。
　　被称为“大哥”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光头壮汉，他得意地回道：“那还用说，这回毫无疑问是那位大人亲临，按照之前流传的说法，只要是咱们这种人，都可以加入那位大人创立的组织！”
　　“哈哈哈哈哈哈……”听了大哥的话，其余几人也是一边喝酒一边高兴地笑了起来，“去他妈的神弃者！不是神抛弃了我们，是我们抛弃了神啊！”
　　“不过啊，大哥，你说那位大人他为什么要亲自来这里呢？毕竟这里可是因门王国的都城啊，城里厉害的灵使可是太多了，更何况圣教堂里还有两个怪物一样强的家伙！”之前发问的头巾男人又多问了一句。
　　“嗯？你是想说，那位大人还会怕这座城里的杂鱼吗？”头领有些生气地看向发问者。
　　“那倒不是，欸嘿嘿……”
　　房间里的人继续喝酒谈笑，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不用再担惊受怕，而是可以跟随夜魔在地下世界叱咤的未来。但是接下来，随着一声震响，他们藏身的木屋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被这一下吓到的七人当即跳了起来并做好了战斗准备，随着烟尘落下，他们看清了屋外的那几道人影。
　　“是灵使！准备突围！”随着头领的一声怒吼，战斗爆发。
　　因为惊魂未定再加上对局势无法判断，这七人并没有任何完善的战斗准备，最终他们分成三组向三个方向冲去。
　　他们的头领和另外两人冲向离他们最近的黑衣灵使，那名灵使正是之前负责监视他们的流台，眼见三人朝自己冲来，流台没有丝毫慌乱，而是迎着来人甩出两只袖箭，头领当即侧身躲开这两只暗箭，但他马上就发现这两支暗箭上没有附着丝毫的神力，仅仅是普通的暗器而已。尽管如此，头领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一边紧盯着流台的动作，一边用神力包裹自己的全身。但是流台似乎没有和他纠缠的打算，而是迅速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躲在暗处的月影和桓天从两侧冲出，分别袭向头领身后的两人，那两人大惊之下也是不敢托大，当即亮出看家本领，只见面对月影的那人从手中放出无数紫色电弧，瞬间就形成了一片直击月影的电场，而被桓天袭击的那人周身的空气突然出现了一丝涟漪，接下来他就凭空消失变成隐身状态。
　　“很美的神力，但很可惜，你们这群恶魔的手不配使用它们！”
　　月影说完就亮出手中的水晶细身剑向前直刺而去，而那些袭向他的紫电在他出剑的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纵切开来，而后瞬间消散，那名神弃者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冰块牢牢冻在地上，接下来，无数根冰锥凭空出现，将他的身体撕扯成了一堆碎肉。
　　桓天看到眼前的敌人消失不见后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取下背后的重剑反手一挥，一阵淡金色的神力以桓天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而那个隐身的神弃者也是瞬间显形。
　　“这么可能！”那个神弃者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话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飞了起来，而后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才明白是自己已经被桓天拦腰斩断，上半身在剑风的作用下飞了出去。
　　桓天挥动自己纤细的手腕，将重剑甩了一圈后重新背在背上，“利用空间神力和风元素神力结合产生的效果吗，倒也算他有点本事，不过……”
　　那名神弃者永远也不会想到，取了他性命的灵使有一个精通空间神力又喜欢经常拿着镰刀偷袭他的疯子同伴，对桓天来说，自己那点绝活还不够让他热身的。
　　听到身后的动静，神弃者头领就算不回头也能猜到自己的同伴们已经遭了毒手，他也明白，自己正在追击的这个灵使也绝不会是什么善茬，他这一路且战且退说不定是在策划着什么。但现如今他除了继续追杀流台寻找生机之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至少要拿你垫背！”想到这里的头领加快脚步向流台追去。
　　除了这三人之外的两组神弃者的处境也没有好到哪去，包括那个之前乱提问差点惹怒头领的头巾男子在内的两人突围的方向是这伙灵使中看起来最弱的缘冰。
　　“小姑娘，我劝你最好闪开哦，我们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然而他们的威胁只得到了缘冰不屑的眼神，面对这个同时迎战他们二人都十分淡定的小女孩，两名神弃者的心中同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头巾男说完后瞬间催动神力，一阵古怪的波动沿着他的脚下向缘冰传去，但是他预想中的缘冰被这波动震倒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只见缘冰不慌不忙地打开手中的小伞，接下来，头巾男的眼前一黑，当即倒地，他至死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的死因。
　　而跟在他身后的同伴倒是清楚地看到刚才有两根伞骨从小女孩手中激射而出，瞬间刺入头巾男的双眼而后贯穿脑部。这名剩下的神弃者大惊之下用自己所有的神力凝聚成护盾，试图抵挡小女孩射出的伞骨，但他就在形成护盾的同时突然倒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小腿已经被整整齐齐地切断了，“什么时候……”不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一根刺穿他心脏的伞骨就让他停止了思考。
　　此时，很不幸恰好对上了骸夜的两名神弃者正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那个手持镰刀的身影，他们之前在看到骸夜后没有丝毫恋战，而是当即分头逃跑，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两人的双腿几乎是同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他能够同时攻击到我们两个人……”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恐惧所代替。
　　“欸嘿嘿，从你们的伤势来看，恐怕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吧，看来我要快点开始了！”骸夜狞笑着走向他们。
　　不过，这两名神弃者还没有放弃挣扎，他们其中一人突然从口中吐出大片的黑雾，这些黑雾很快就包裹住了骸夜，而另一人则趁这个时候向骸夜的后背释放出两条如蛇般灵活的火柱。但是他们拼尽全力的偷袭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只见一道寒芒闪过，那两人的手臂也是同时离开了身体，随着他们的惨叫，黑雾和火柱瞬间消散。
　　那两名神弃者直到这时才想明白这个恐怖的灵使为什么能够游刃有余地对付他们，因为他使用的是堪称出神入化的空间神力，对骸夜而言，敌人的数量和偷袭的方向毫无意义。
　　“好了，你们大概已经挣扎够了吧，接下来，轮到我了。”骸夜对着他们举起了镰刀，“你们知道自己的肠子有多长吗，我倒是可以让你们在临死前搞清楚哦，如果你们不想知道那也没关系，因为我很想知道……”接下来，两名神弃者那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疼痛而发出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都完事了吗？”月影回过头问道。
　　“搞定了。”缘冰拖着两具尸体从另一边走来。
　　又过了一会儿，骸夜手中提着两个血淋淋的长条状物体走来，“完全不够尽兴啊！早知道就让你们把七个人全部交给我来了！”骸夜说着就把那两件物品扔在地上，月影等人这才看清那是两个至死都留着恐惧表情的人头，以及人头下方拖着的长长一截脊柱，毫无疑问，这两个人头是骸夜从支离破碎的尸体上直接扽下来的。
　　“还差流台没回来吗，他去对付敌人首领了。”桓天说道。
　　“流台，差不多可以了，早点结束吧。”月影向着一个方向喊道，不过奇怪的是，这个方向并不是之前神弃者头领追着流台而去的方向。
　　“你这家伙，就只会逃跑吗！”神弃者头领一边追一边对流台怒吼，就在这时，流台却停下了脚步，“差不多可以了，游戏结束！”流台说完就亮出双刀迎向敌人。
　　神弃者头领挥出附着了神力的双拳隔开了这两刀，“你这家伙，原来就这点本事吗？”头领见流台并没有使出什么难缠的招数，顿时精神大振，接下来，他运起元素神力，无数的石块土块从地面上飞起来击向流台。流台挥动双刀将这些土石一一击落，但在这个过程中，敌人也是突进到了他身边，“你说的没错，游戏结束了！去死吧，灵使！”
　　头领突然使出了全新的神力，一道巨大的风刃以让人避无可避的速度斩向流台，“其实我最擅长的是风的元素神力，哈哈哈哈哈……”面对袭来的风刃，流台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动作在空中转身试图避开，但风刃还是将他的一条胳膊沿着肩膀砍下。
　　神弃者头领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上前，准备彻底了结这名灵使，但是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就在流台和敌人头领纠缠的同时，另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之前的建筑物废墟附近并走到月影等人旁边，月影看着来人问道：“流台，搞定了吗？”
　　“差不多该回来了。”被称为流台的人望着之前神弃者头领追杀的方向。很快，一个独臂人影拖着一具尸体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那独臂人自然就是之前被追杀的“流台”，而那具尸体，正是已经被无数短箭射成刺猬的神弃者头领。
　　流台上前检查了一下断臂“流台”的情况，自言自语道：“果然，这具昨天才临时赶制的傀儡远远比不上我之前那些作品，我这个把傀儡身体掏空塞满暗器的构造虽然适合偷袭敌人，但这样制作的傀儡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居然连风刃都抵挡不了。”
　　“任务完成。”见人已经到齐，月影说道。
　　“不对，”桓天突然出声，“这次的神弃者这么弱，按理来说完全不需要出动我们五人，就算是考虑到敌人有逃跑的可能性，那有三人出动也是绰绰有余了。”
　　“你说的没错，其实这次的任务仅仅是让我们五人在都城集合，这次清剿行动只是让我们顺路去办而已。”月影回答了桓天的疑问。
　　“啊？那我们真正的任务是什么？”缘冰问道。
　　“这不是来了吗？”月影指了指空中正向着他们飞来的谕鸦。
　　众人很快就知道了他们接下来真正的，也是最重要的任务，“配合一名‘护教使’，护送东大陆使臣回港口”。
　　“护教使吗，没想到一个护送任务，居然需要请到那些大人。”桓天的话道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
　　“走吧。”月影等人在将这些神弃者的尸体用神力化为灰烬之后转身离开。
　　但他们五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两人中的女人打扮地极为暴露性感，看起来与这个信奉圣教的国家的国民格格不入，而那个男人是一个打扮普普通通，但脸上总是带着一丝诡异的邪气的少年。
　　“你这次，似乎做过头了。”少年向身边的女子说道。
　　女子毫不在乎地冷哼了一声，“我可是完美地实现了主人的吩咐。”
　　“大人的吩咐是让我们在这里制造他回归的假象，没让你一口气杀死五名灵使，你知道我们差点因为你而暴露吗！”少年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怒意，“顺便告诉你，咱们走之前大人特地吩咐过我，如果你乱来的话，我可以杀了你！”
　　听了这话，女子站起身伸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懒腰，说道：“如果你觉得就凭你能杀得了我的话就来试试吧。”说着女子舔了舔嘴唇，轻笑一声后又说道：“不过嘛，如果是主人想要我去死的话，我会心甘情愿地去死哦。”
　　“不可理喻……”少年瞪了女子一眼后，两人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