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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晋阳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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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边,经过唐军抛石机的狂轰滥炸,燕军的井阑也终于坚持不住了:随着又一根支架被砸断,井阑整个开始倾斜了,箭楼里的燕军全都失去了平衡,撞向一侧。吊桥上的人更是全都滚了下去,有的人滑下去时还紧紧抓着吊桥边缘,就这么悬吊在半空中。
  “接着拿石头砸,把它砸垮!”一个唐军将领指挥着,但没等他喊完,便感觉脚下一阵地动山摇,紧接着轰隆隆一阵巨响——城墙先垮了!
  原来这座井阑只是个幌子,一群燕军工兵趁着两方激战时,从井阑车底开始挖掘地道,直通晋阳城基,先是用木桩支住城基,然后掏空了周围所有的土,最后在木桩中间填满干草,泼油点燃。当烧焦的木桩再也支撑不住厚重的城墙时,城墙便直接垮塌了。
  城墙坍塌形成了一个可供攀登的斜坡,大队的燕军冲了上去。
  “挡住他们!”唐军弓箭手站在坡顶,近距离向仰攻的燕军射击,燕军前排虽然都装备着盾牌,但箭的冲击力仍在,如同在被人往下踹,寸步难行。后面没有防护的,更是直接暴露在箭雨中。一时燕军推进困难。
  “放箭!”燕军里的弓箭手也向对方抛射还击,旁边土山上燕军弓箭手也集中火力掩护他们,暂时压制住了阻击的唐军。
  这时有唐兵直接抱着砲石过来了,直接往下一扔,石球顺着坡滚下,直接砸瘪了一个燕军的盾牌,顶着他滚下去,撞到了数不清的同伴。还有唐军直接抬着床弩过来了。
  “箭头向下,放!”
  小臂粗细的弩枪弹出,直接在一面盾牌上开了个洞,并贯穿了盾后的几个人,人肉串也从坡上滑落下去。
  “掷枪!”一声令下,燕军一口气把手里的长矛全部扔出,躲闪不及的唐兵直接被刺穿,甚至被钉在了地上。燕军愣是用标枪暂时扔出了一小块无人区。
  燕军刚想趁着机会冲上去,坡顶的唐军再次拿来了催命神器:直接把檑木和狼牙拍搬了来,迎面扔下。
  “啊啊啊……”被砸中的燕军惨叫着,无一不是身上几排血洞,但不少人不顾疼痛与尖刺,竟死死抱住了檑木和狼牙牌,阻止了它们的翻滚,为后面的同伴争取了生机。
  唐军赶紧转动绞车的轱辘,想把武器拉回,檑木和狼牙牌上挂着燕军的伤员和尸体缓缓上爬。
  “快来人!”重伤的燕兵们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一个又一个的燕兵扑上来,死死拽住铁链,甚至平躺在坡上,依靠体重和绞车僵持着。两军就在这垮塌的城墙上用人命玩着拔河。
  “使劲!”两军都拿出了吃奶的力气,互不相让。这时几个燕兵也拖着绞链爬上了坡,挂在唐军的铁链上。
  “拉!”城下的燕军绞车一齐发力,城上的唐军绞车再也坚持不住,连人带车被拽倒,侧翻下了城墙,激起一片尘土。
  趁着这喘息的机会,燕军一鼓作气地冲上了城墙,随即便又被一排楯车死死挡住了,两方就在城墙边上又开始玩顶牛。
  “最后一步了,兄弟们,冲啊!”一名扛旗的燕军将领摇旗呐喊着,燕军爆发出一阵阵怒吼,绝境下潜能激发,后面的簇拥着前面的,一步步向前推进。唐军的楯车一步步后退着,最后甚至被燕军连人带车直接掀翻了!
  这时也有不少燕军历经千辛万苦,从云梯上,从钩索上,甚至从钉入城墙的弩枪上爬了上来。
  “杀!”
  两军短兵相接,血肉横飞。
  那个扛旗的燕将也趁乱爬上了城墙,挥舞着旗枪,组织燕兵配合进攻,结阵防御。
  突然,他发现了正在城楼前指挥并督战的贺兰楚石,便举着旗直冲过去,想吸引同伴先击杀敌军首领。
  贺兰楚石的卫队自然是发现了他,几个弓箭手在他面前一字排开,一阵密箭发过去,燕将瞬间成了刺猬。
  但不知道是甲强还是人狠,此人身中数箭仍能狂呼向前,一连打倒了数人。
  眼看就要冲到弓箭手面前,一个唐将挺身而出,一锤砸在他头盔上,血顺着面颊流下来,也终于停下了冲锋的脚步。
  “兄弟们,照顾好自己,我的命先还给大将军了!”
  燕将拦腰抱住唐将,双手横握旗枪,紧紧箍住对方后腰,推着对方后退。
  唐将一锤又一锤砸在他后背上,燕将一口又一口吐出鲜血,但就是不放手,也不停步,直把对方推到城墙边,两人纠缠在一起摔了下去。
  “校尉!”燕兵们瞬间泪崩了,个个双眼通红,嚎叫着冲上来,见人就砍。
  贺兰楚石现在是真正感觉到近距离的危险了,他把卫兵也全派去抵挡登城的燕军,但不一会就跑回来一个手下向他禀报:“将军,咱们快顶不住了!”
  “什么屁话?”贺兰楚石大怒,“顶不住也得顶,城战顶不住顶巷战,巷战顶不住顶屋战,给我顶到最后一个人为止!”
  贺兰楚石话刚说完,便感觉一团阴影在自己脸上逐渐放大,一抬头,便看到一块砲石对自己直飞过来!
  “将军小心!”手下直接把他撞到了一边,但自己被石块正着,顿时脑浆迸裂。
  贺兰楚石被撞倒,头直接撞在了地上,引起他一阵耳鸣眼花。他扶着脑袋坐起来,有些恍惚地看着身边惨不忍睹的手下,以及城上越来越多的燕军,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
  突然一只大手从侧面伸出,抓住了他的胳膊,贺兰楚石一抬头:“岳父大人?!”
  “贤婿。”侯君集把女婿从地上拉起来,“咱爷俩马革裹尸的时候到了!”
  翁婿二人同时抽出佩刀,就要上前,但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锣声。
  “嗯?”二人一惊,这节骨眼上,怎么能收兵?更何况两个最高长官都在这,谁下的令?
  出内奸了?二人心中大骇,一转头,却发现自家锣手无辜地摊着手。
  但锣声还在继续,城上的燕兵全都跑了下去,城下的燕军也带着各类攻城器械,如潮水一般退去了,直退回汾河东边。
  对面鸣金?燕军都登城了,占上风了,突然就收兵了?侯君集和贺兰楚石更懵了,唐军士兵们也面面相觑,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对方就是真的撤了。
  “贼兵退了!贼兵退了!”传令官在城墙上往来疾呼。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不少人都是直接瘫倒在地,各处抢救伤员与灭火的人也忙碌起来。
  残阳也伴着锣声,缓缓向山后沉入,满目疮痍的晋阳城浸没在落日的余晖中,一片血色。
  巢车的车厢缓缓下落,苏定方从里面走了出来,但他刚一落地,就有人把他拦住了。
  来人是燕军中突厥兵的首领,突厥三大罗(官职),也是他名义上的副手,阿史那朵干。
  “大将军,我们千辛万苦地上了城,眼看就要赢了,您为什么就突然鸣金了?”阿史那朵干不满的情绪一览无遗。
  苏定方微笑道:“因为我们已经攻下城池了,没有必要再增加无谓的牺牲。”
  “我的眼睛告诉我,城楼上还是敌军的旗帜,您跟我说已经攻下了?”
  “三大罗啊,我们不只是在攻城,还是在攻心。攻破了城,敌军还会困兽犹斗,但攻破了心,这城白送我们都只是时间问题,没有必要再用人命去赶那个进度。”
  “但是薛大将军现在正领兵攻打隋州,如果咱们破城落在了他们后面,您就是拿兄弟们的前途开玩笑了!”
  “哈哈哈,前途?”苏定方大笑几声,脸色陡然严肃起来,“第一,我敢为所有兄弟们的前途打保票,绝对不会落在薛万彻他们后面;第二,就算停战有损战功,我也不会拿这么多兄弟的命去换那么几个人的前途;第三,作为军人,服从长官命令,才是最好的前途,而不是自作聪明!明白了吗?”
  “呵呵呵,好,好,明白了。”阿史那朵干冷笑着,“我还真想看看,跟着大将军到底前途如何!”说罢拂袖而去。
  苏定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夜晚,贺兰楚石敲开了侯君集的房门,递过一张表单:“岳父大人,这是今天的战损情况。”
  “知道了,放那吧。”侯君集头都没抬,仍是趴在地图上,“蒙山,龙山,榆次,太谷,清源……全部沦陷,晋阳是孤城了啊,内外交困。”
  看着侯君集愁眉不展的样子,贺兰楚石忍不住安慰道:“岳父大人不要太忧愁了,朝廷不是已经差郧国公带兵来援了吗,等援兵一到,这并州之围自然就解了。”
  “张亮来不了了!”侯君集叹了口气,把一个小包袱扔在了贺兰楚石面前,“这是刚才贼人扔上来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贺兰楚石飞快地解开了包袱,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包袱,外加一封信。
  贺兰楚石抖开包袱皮,竟然是一面染了血的帅旗,上面赫然一个大大的“张”字!
  “这……”贺兰楚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猛然又把帅旗团紧了。
  他拈起拿封信:“这又是什么?劝降信吗?”
  “不,是感谢信。”侯君集颇为无奈,“感谢朝廷给他们送的俘虏与军粮。”
  贺兰楚石手哆嗦着去拎那个包裹,却发现这个小包裹还挺沉,晃起来还叮叮当当的响。
  贺兰楚石长舒一口大气:还以为是郧国公的脑袋!
  侯君集看出了他的想法:“张亮没事,突围回到关内了。这里面是钱。”
  “嗯?”贺兰楚石不解,这还有感谢金吗?还是说敌军想拿这点东西收买堂堂国公。
  “这是辛苦费。贼将委托咱们帮他收敛贼兵的尸首,承诺不会为难任何没有战意的出城者。”侯君集顿了一顿,“包括信使。”
  “这个苏烈也是个人才啊。”贺兰楚石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侯君集站起身:“早在大业年间,我就听说过这号人,是当年夏王窦建德手下头号常胜将军,不过其他方面都非常低调。窦建德灭了后,又跟着刘黑闼混,刘黑闼灭了后,就不知道踪迹了。此次复出,可谓猛虎出山啊!”
  “朝廷错过人才了啊。”贺兰楚石叹道。
  “不说这个了,你还得帮我办件事。”
  “您吩咐。”
  侯君集提笔在战损单上又添了几个字,递给贺兰楚石:“差人把这个送到关内去。”
  “是!”贺兰楚石接过表单,只见表头多了四个大字:
  晋阳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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