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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龙驾延千里 东方隐戈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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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均文靠坐在椅子上,闭眼想着昨晚他与嵇乔沉下棋时嵇乔沉对他说的话。那晚月闪烁,宋国公府依旧如往常一般平静,嵇乔沉却不知何时来的宋国公府,李均文与他在书房中对坐下棋。
  李均文落下一子,有些犹豫的对嵇乔沉说道:“嵇老并非一定得去。”
  嵇乔沉看着满盘的棋子走势,沉思了片刻,缓缓落下一子,言道:“老朽明白阁主所想,亦清楚阁主所谋划的,作为天下之人,老朽自当支持阁主所为,然作为魏国的朝臣,老朽理当反对阁主所为。”
  李均文看着这位已经年过八旬的老人,心底莫名的一酸,继而低头落下一子,强稳着情绪,问道:“嵇老已然决定了?”
  嵇乔沉点了点头,起手落下一子,说道:“不仅是为了天下人,还是身为魏国朝臣,老朽本当前往,老朽恩浴三朝皇恩,此乃命数,阁主也不必自责,老朽不前往,阁主下面的棋又如何能继续。”
  说着嵇乔沉捻子落在一步死局之中,但却是因为这一步,嵇乔沉其它的棋子却又活了过来。
  而后嵇乔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于李均文,说道:“老朽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天云这孩子,这孩子是老朽带大的,虽与他只事师徒关系,却也情同父子,天云心性能力皆是上等,只怕他接受不了,还妄阁主明日将此信交与天云,见信之后天云自会明白。”
  李均文接过信,承应了嵇乔沉所说。做完这些嵇乔沉便离开了宋国公府。
  李均文收回深思,看着身前的这盘残局,囔囔说道:“不知天云能否渡过这一关,做好接下的事?”
  此时许天云从宋国公府出来之后,一路想着嵇乔沉给他信。
  其上写道:
  天云,当你见到这封信时,为师已然不在人世了,徒儿亦不要伤心,这是为师的命数,天云想来也是明白的。为师于世间八十余载,虽有遗憾,然无愧于心。天云,记住,人活于世间数十载,悲欢喜乐,生离死别,亦是这人间的精彩。
  师,绝笔。
  许天云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老师,学生明白了。“
  而后便隐藏身形,悄悄的出了京城,京城外自是有接应许天云的人,许天云牵过马匹,驾马向东方奔去。
  嵇乔沉在朝堂大闹一场,不仅没有打消魏帝东巡的念头,而且让魏帝东巡的想法变得愈加坚定。嵇乔沉的血在魏帝心里烙下了疑问,魏帝自那日后每天便在思考魏国的百姓真的如嵇乔沉所言的那样,同时魏帝也在思考如果真如嵇乔沉所言为什么地方上给中央上报的皆是四海清平,百姓富足安康。难道是嵇乔沉在胡言乱语,但嵇乔沉的为人自己是清楚的,否则便是地方瞒报了,可即便是瞒报也不会出现地方全部上报的都是地方太平无事。
  故而魏帝愈加想东巡亲眼看看百姓是如何的。
  不久魏帝定下随行东巡人员,
  齐王:元光义,楚王:元光胜,鲁王:元光守,尚书左仆射:张进,侍中:蒋光景,太常卿:卢伊,宋国公:李均文,定武侯:李均武等五十于朝中大员。并令燕王元光仁坐镇京师,尚书令赵思兰,中书令陈世阳辅佐。
  时光辗转而逝,魏帝出巡准备皆已完成,正和十九年八月十一日,魏帝起驾从洛阳出发,左右千牛卫大将军韩千虎领五千左右卫兵马护卫魏帝龙驾,左右金吾卫大将军刘俊领一万金吾卫随行护卫。
  魏帝出行队伍之壮丽,之盛大,可谓数朝鲜有也,当日有文人李太甫见魏帝东巡之壮丽,作赋《龙驾游》以记其盛壮。
  其赋言:
  昭昭兮宇内,育万物之生灵。遨游四海兮为龙,振翅九万里为鹏。然今日之所观,其盛之大,其美之甚,其物之状,其身之长,吾不知为何也?
  言天有九阙,明星之灿烂;地有四方,萤火之明明。然今昔之器物,明明其光可隐群星之璀璨,湜湜亮丽可暗萤火之纠纠。细观其纹痕,则若云层粼粼。其人所着衣裳,虽织女引卿云所织亦不过若此。
  行路铺砖,不染尘间之泥。奏乐鸣笛,其音若百鸟齐鸣,其声若飞龙翱翔,其势若波涛汹涌。四方仪仗,陈路千里。金甲力士,刀兵琳林。行路之人皆俯首叩地,兢兢不安起身。
  此亦为人间不可有也,然吾所观龙车即天上亦少有也。
  其上金龙盘桓,四方龙首以藐天下。金丝绸缎若天上卿云,层层以附其上,白玉横栏,镂空雕饰,驱车天马,踏云而行。远方闻之,雷声金鸣。近观视之,仙童环绕,焚香落花。此亦为吾所观之外物,其内如何,非吾等可知矣。
  循循而行,日出所见其首,日挂上中亦可观其尾,拂衣而起,岿然叹之。
  故而可知魏帝此次东巡排场可见一般。
  龙驾缓缓向东而去,所过州县皆以全境之物侍奉魏帝,一些大的州县还好,如一些小的州县为了要侍奉皇帝和东巡队伍,可谓是倾尽所有亦不足也。很多百姓为此流离失所,这些百姓要么啸聚山林,要么便是只得依附于大家族之下方的活命。而皇帝所食之物皆要是新鲜的,隔夜之物尽皆倒掉,真可谓是“民无果腹物,君嫌酒肉臭”。当日地方官员在皇帝来时早已做好了准备,故而魏帝所见到的皆是河清海晏,百姓富足安康。而此间更少不了身边一些大臣阿谀奉承。
  魏帝见自己所见与嵇乔沉所说差别太大,但魏帝又不相信嵇乔沉会说谎,于是先是派定武侯私下去查看,而后又命千牛卫大将军韩千虎也去探查百姓生活如何。
  而此间东方一处不知名的水潭,水潭四周皆是青竹,此间一人正坐于谭边垂钓,风吹叶落,偶尔有几片竹叶飘落入水中,连涟漪都荡不起来,这时一处残影闪过,带起几片快要着地的落叶,而后手里抱剑,对着垂钓者单膝跪着。
  垂钓者也不看他,只淡淡的说:“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人身穿侠服,头戴地狱轮回王面具,向垂钓者回道:“启禀掌簿,一切准备就绪,小月水亭的人手全部已安排好,莱州大小官员尽皆被我等控制,无面已经乔装好了。”
  垂钓者听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依旧看着自己的鱼竿,说都:“好,务必谨慎些,莫要走漏了风声。”
  面具人回道:“掌簿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另外那些官员如何处理?”
  垂钓者听后依旧平静的说道:“杀,留着干嘛,现在不杀,日后倒有些麻烦。”
  说完之后垂钓者继续说道:“无事了便去吧?”
  面具人领命后,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随后垂钓者说道:“青月,弓以拉满了弦,能不能破甲,便得看这箭头如何了。”
  垂钓者话罢,从竹林里走出一位女子,只见这女子生的亭亭玉立,但带着面巾,看不清面容,但那一举一动皆勾着男人的魂。女子缓步道垂钓者跟前,娇声道:“青月自是明白。”
  垂钓者并没有看青月,说道:“阎王说了,要你们活着,我会去接应你们的。”
  青月听见垂钓者说“阎王”两字,脸色一惊,急忙收起魅功,正色拜道:“青月明白了。”
  垂钓者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青月自是领命退去。
  不久,垂钓者嘴角勾起了浅笑,而后单手一拉,钓起一条大鱼。而后缓缓将一副面具戴在了脸上。
  不知百姓艰如何?东方隐隐是刀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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