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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一曲勾龙魂 水亭险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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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帝东巡已差不多一个多月了,魏帝先后交代定武侯李均武和左右千牛卫大将军韩千虎私下巡查百姓。
  李均武私下巡查时,看见三道百姓生活之艰难时,心中是怒不可遏,但是李均武向魏帝汇报时只说到“只若嵇老所言”,因为李均武对自己的身份把握的很清楚,知道什么事该自己说,什么事不该自己说,否则魏帝定会怀疑自己在故意打压朝臣,再加上李均武清楚魏帝下派自己之后肯定会再派一个自己十分信任的人再去巡查,故而李均武说的如此平淡。魏帝听李均武说后心中虽有些惊讶,但还是有些不信,而后左右千牛卫大将军韩千虎向魏帝报告,言及臣所观之地家族门阀林立,百姓十之七八皆依附在其上,官员更是贪污成风,百姓生活实乃艰辛,。
  如果说李均武所言只是让魏帝的疑虑更深了一步,那韩千虎所言则让魏帝确信了在自己治理之下并非如朝中大臣所言百姓安康富足,安康富足的是各地的门阀士族。韩千虎乃左右是护卫魏帝的左右千牛卫大将军,若非对其十分信任,魏帝怎会将自己的安全交与韩千虎保卫。但魏帝还是不能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魏帝而今已过六旬,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锐意,现在所求只是安稳,故而不愿意去相信这些,魏帝心中自欺道:这只是一地而已,并非三道诸地皆是如此。
  但是一个多月以来,不管魏帝巡查到何地,定武侯李均武和左右千牛卫大将军韩千虎所报告的皆是一样的,魏帝对此都麻木了,但魏帝心中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登基二十余载天下竟已变得如此。
  这一日,李均武向往日一样报告向魏帝报告后便离去了。魏帝等待着韩千虎的报告,他内心期待着韩千虎能够说与他好消息,可是当韩千虎进入魏帝所待的龙殿时,魏帝发现韩千虎竟然浑身染满了血。
  魏帝见状大为失色,连忙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韩千虎跪于圣前,说道:“臣今日按照往日一般在私下秘密巡查各地,待臣回来之时,被贼人埋伏,臣带去数名左右卫甲士尽皆战亡,唯臣一人杀出重围。”
  魏帝听后便愣住了,久久才收回神思,向韩千虎慰问道:“将军可受伤了?”
  韩千虎回道:“谢陛下厚爱,臣只受了些轻伤而已。”
  魏帝点了点头,说道:“那将军下去好生休养。”韩千虎自是谢恩退去。
  韩千虎退下后,魏帝压下自己心中的震惊,沉思道:“是何人胆敢如此大胆,连朕的近卫都敢伏杀。”
  魏帝想过是定武侯李均武,但很快便否定了,定武侯乃是勋武一派的,不管是动机还是行刺人员都不够,他也怀疑过韩千虎被人收买了,但是韩千虎的武力魏帝是清楚的,除非大军围杀,不然韩千虎想走谁都拦不住,若是韩千虎被收买,肯定会受重一些的伤,至少需要休养数十天,这些人无非是不想让韩千虎继续巡查下去了,但韩千虎都没受什么伤,那么韩千虎也不应该。但魏帝想着自己只对他俩交代了这事,没有其他人了。
  魏帝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张公公在门外说道:“陛下,宁贵妃和珍德妃派人送来了些自己做的糕点,陛下可要尝尝。”
  魏帝听见张公公和说宁贵妃和珍德妃,心里豁然开朗,自语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她俩,这河北道,河南道可是赵家和吕家的势力范围。”然后魏帝又喃喃道:“齐王与楚王吗?”
  此次事之后,魏帝便让李均武和韩千虎不用再私下巡查了,两人自然是遵命不再巡查。
  东巡队伍继续缓缓向东而去,几日之后,魏帝东巡队伍马上便要到达莱州了,有关官员自是早早的便先于魏帝前往莱州,让莱州大小官员做好接驾准备。
  莱州刺史刘镇领別驾,长史,及各地县令早早便于莱州边界之上等待接驾,不停的有信使前来报告魏帝距离莱州有多远,约半个时辰之后,东巡队伍循循而来,先是左右金吾卫大将军刘俊领先领七千左右金吾卫陈列于四周,另外三千左右金吾卫于后压队,而后仪仗队伍分列两旁,随行大臣亦是分列站定,中间,左右千牛卫大将军韩千虎领五千左右卫护卫龙驾向莱州各官员靠近,龙驾停定之后,左右卫兵士分列出道路,刘镇连忙带领各级官员跪地山呼“万岁”,这时两内侍将龙驾的围帐拉开。魏帝身着龙袍踏着白玉梯缓缓走了出来。说道:“众爱卿平身吧。”
  刘镇等各级官员听魏帝说后这才谢恩起身,魏帝看着刘镇说道:“朕数日以来坐于龙车之上,倒有些乏了,朕在京城便听闻莱州刘镇刺史治理莱州治理得不错,于地方颇有名声,你且于前方带路,朕看看这莱州四县如何?”
  刘镇听闻魏帝如此之说,心中自是十分高兴,连忙答道:“陛下缪赞了,臣这便带陛下前往。”
  随后刘镇引领魏帝进入莱州境内,东巡队伍亦是缓缓跟着。
  是日夜,魏帝于莱州治所掖县休息,刘镇早已命人摆好了酒席,酒宴之上,魏帝对刘镇说道:“朕今日所观两县治理的皆是不错。”
  刘镇忙谦虚的回道:“皆是仰赖陛下福泽,臣岂敢贪功。”魏帝听刘镇如此之说,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楚王向刘镇问道:“刘刺史,孤王听闻你的莱州有个什么一曲女,一水亭?”
  刘镇向楚王恭谨的回道:“回楚王,确有这么个说法。”
  魏帝听两人说后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哦,什么一曲女?一水亭?”
  刘镇向魏帝回道:“启禀陛下,所谓一曲女,一水亭,乃是莱州境内一有名的歌女,名唤兰君,其歌声若天籁之音,然其一天只歌一曲,而每次演奏之时,那些达官贵人皆是趋之若鹜,再加上生得亭落,但每次演出皆带着面纱,有人甚至出千金让她摘了面巾她都不为所动,故而有些名声。而那一水亭,乃是小月水亭,此亭坐落于映月山之上,不管何时其亭内水池之中皆可看着月影,且可观大海之汹涌,更有诗人题诗道“小月入亭内,俯身收波涛”,风景甚佳,故名“小月水亭”。
  魏帝听后赞赏道:“倒是有趣。”
  齐王看楚王所言讨得了魏帝的欢心,自也不会落下,便对刘镇说道:“今朝陛下圣驾于莱州,刘刺史为何不让兰君姑娘来为陛下歌唱一曲?”
  刘镇连忙对齐王答道:“臣也想过,亦派人去请兰君姑娘,但兰君姑娘说今日已唱过一首,不会再唱,臣亦言今日乃为天子演唱,而兰君却说“规矩便是如此,天子来了也不例外”,故而臣也没办法。“
  齐王听刘镇言后对魏帝佯怒着说道:“父皇,此人是在蔑视父皇天威,儿臣恳请父皇派儿臣去把她拿来,保管让她为父皇演唱。”
  魏帝听刘镇说后,轻声念了句:“好个规矩便是如此。”而听齐王讲话,不乐的对齐王冷语道:“光义倒是有心了,不知齐王想用什么手段,朕倒是好奇得很。”
  齐王明白自己失言了,连忙跪地谢罪。
  魏帝摆了摆手,没有理会齐王,楚王见状心底自是高兴。
  魏帝向刘镇笑语道:“朕决定明日便去小月水亭,你将兰君姑娘请来。”刘镇自是领命。
  酒过三巡,舞罢数曲之后,魏帝说有些累了,众人闻后自是散席了,其间魏帝加封刘镇为正议大夫。
  第二日,刘镇早早便来小月水亭准备事宜,并请来了兰君姑娘。魏帝早膳之后,便是起驾去往小月水亭。天子驾临,安全自然十分重要,刘军率领一万左右金吾卫驻守在映月山各处,韩千虎则挑选二十名左右卫里面的精锐之人随行于皇帝身边,再派两百左右卫值守小月水亭各处,剩余左右卫则驻扎于小月水亭周围,随时待命。
  魏帝游玩许久之后,便于小月水亭一处可观大海的地方坐下休息,言道:“刘刺史,朕昨日所言的兰君姑娘可到了。”刘镇于魏帝身旁回道:“启禀皇上,兰君姑娘早已在亭内等候。”
  楚王上前言道:“听闻小月水亭的明月过江鱼更是一绝,父皇何不品鱼,观景,赏歌,岂不美哉。”
  魏帝听后赞赏的点了点头。便对刘镇说道:“楚王所言不错,朕游玩半天亦是乏了,刘刺史便在此处设个小宴。”
  刘镇自是领命让人安排,仅片刻,一应事宜皆准备完全,各内侍层层检查之后方将明月过江鱼等食物摆了上来。此时魏帝坐于中间,身边坐着楚王,齐王,鲁王年幼,挨着宋国公李均文和定武侯李均武,但离魏帝也是很近,而下亭内还有张进,蒋光景,其余朝臣则在外面就坐。魏帝身后自然站着韩千虎,旁侧张公公服侍。
  魏帝品尝了那明月过江鱼之后甚是满意,其间刘镇将兰君请出。魏帝一见兰君那亭亭玉立的身段还有那一步一轻盈的美态便出了神。其间众人皆是看出了神,唯有李均文李均武神态自若,鲁王年幼自是不懂,韩千虎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时齐王像想到了什么,对兰君说道:“于陛下面前岂敢掩面。”众人听齐王说后心里皆是一喜,兰君见四处皆是甲士,并且刘镇不断的再给她使眼色,没办法,兰君只得将面巾摘下,魏帝一见那容颜,魏帝便是着了迷,心中暗道:“此乃人间少有矣。”兰君将放下琴整理好,拨动琴弦唱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的。”声音悠扬婉转,众人听着便出了魂,魏帝更是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曲罢,满座皆静,魏帝身旁的张公公小声提醒道:“陛下。”魏帝方才回过神来。
  魏帝收敛心神,向兰君说道:“且上前来。”
  兰君整理妆容,缓缓起身,然后小步上前,兰君走走到魏帝座前低头跪下。
  魏帝见兰君低头跪于座前,便说道:“抬起头来。”
  兰君缓缓抬起头,魏帝见兰君的容貌是越看越喜欢,连声道:“不错,不错,来为朕斟酒。”
  兰君慢慢起身,走到魏帝桌前,将酒壶拿起,将酒倒入魏帝酒杯之中,这时刘镇乜眼看着魏帝,手中拿着的酒杯突然脱落于手,只听见“砰——”的一声,四方便是刀兵四起。
  正可谓朱颜倾城绝,温柔死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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