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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恍惚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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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勾戈:“师父你说世界到底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啊?”
  祝山河:“世界又不认识你,他是无意的。”他顿了顿又说道:“别总问我这么肤浅的问题,拉低我的智商。”
  顾勾戈:“那什么问题才是深刻的啊?”
  祝山河:“有关吃喝的问题都是深刻的问题。为师观天空铺十里红妆,东南如百花绚烂,想必……”
  顾勾戈:“想必什么,天庭有人结婚吗?”
  祝山河:“想必为师是饿了,你也饿了吧?”
  ……
  少年时代的祝山河和郁孤喜欢看戏,不是那种才子佳人的,他们最喜欢看那种生离死别的,那些或传说、或旖旎、或悲情的人物一个个恰似神明向他们走来,那些场景恰似在梦里来过的地方。
  祝山河和郁孤总是形影不离,这天万丈城来了个戏子,是前朝小郡王陈梳碧,说起陈梳碧,他的名字几乎与逝去的天与王朝一样人尽皆知,十五岁的小王爷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盛名,当然也就遭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苦难。其出生之时,就有占卜大师预言彩衣祸世,其父三番两次欲除之而后快,无奈其深得大帝喜爱,大帝还放言道:我的天下谁能祸之,可笑,还腰斩了那个妖言惑众的占卜师。
  陈梳碧美到近妖,被人比喻为笔法隽永古典的山水画,有古意、淡薄而深刻,只可惜是个男子,不然值五城,是男人的话就一文不值,卖唱去吧。后两句是当年夜之大帝在小郡王被俘献于其面前之时的评价,夜之大帝是夜颂王朝的创始人,其在打败天与统一天下之后没几天就被厉王抹了脖子,不得不说帝王之家真是乱的令人头皮发麻,前一刻的至亲之人下一刻就是推你走向刀下亡魂的始作俑者。
  当权者为了羞辱曾经的失败者,所有能与前朝扯上关系的各色人物,都会被削去籍贯,编入奴役,下九流等。从前有多荣耀,现在就有多低贱。
  奉旨卖唱的陈梳碧,那天来到了古城万丈,一时轰动,万人空巷。在万丈地标性建筑红妆戏楼拉开阵仗,大戏开场。首一曲当然是少不了的普天同庆,老少皆宜,为每逢重要节日必点曲目,盛名之下的陈梳碧饰演九天玄女,一板一眼,中规中矩。小戏迷祝山河看着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陈梳碧万分失望,口中喃喃道:“盛名之下,其实难负,这九玄女也就比任侠的好那么一点,更像是个烧火丫头。”
  郁孤附和道:“是啊,表演痕迹太重,没有一丝仙气,也不知道他何以名气如此之大,估计是因为那张长的祸国殃民的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仅凭一张脸就可以活得风生水起,有的人拼了命还是一身锈,永远在泥里。”
  祝山河和郁孤还只是说说,但是底下有些资深戏迷就不买帐了,他们喊叫着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台子上,吹着口哨喝着倒彩:“下去吧,下去吧,九仙女被你羞的都不敢见人了。”
  陈梳碧倒是丝毫不在意,他坚持唱完了整场戏,才优雅从容地走入幕后。第二曲魂断,开始惊艳,像是平地的一声炸雷响起,人群哗然。陈梳碧当真是把那个“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的楚女演活了。众人犹如重新回到了那个铁马金戈的古战场,秋风萧瑟,四面楚歌的霸王空有一身武艺却只能束手待毙,灞桥之上,英雄末路,楚女长久的注视着心酸无奈的霸王,一曲肝肠寸断,桥上自刎,生死追随。
  大戏在霸王声嘶力竭的呼喊之中落下帷幕,众人却迟迟不能走出此曲创造出的无敌意境,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不得感叹一句,小郡王果真名不虚传,是楚女本尊,倒衬的只要是唱魂断很难不出彩的霸王,今天逊色了许多。
  入戏最深的当属祝山河了,小家伙对这种瑰丽莫名的故事没有丝毫抵抗力,常常在别人的故事里把自己感动到哭,到疯魔。恍惚间他像是再世为人一般,他强烈的感觉到他就是当年的霸王,而那天是他在灞桥之上看着心爱之人自刎阶下却无能为力,他心中淤积着一团大火,压抑的他想要爆发却招不到宣泄的出口,内心郁闷之深。而在场之人无一无辜,他们都是逼死楚女的一份子。
  祝山河在那九天十地无所适从,他在清冷江河水之旁,拜别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他对不住他们啊,他们将父亲、丈夫、儿子、兄弟交给他,而他却还给他们一场万劫不复,他还有何面目活着去见江东父老,他还有何面目死去去见九泉之下的一起浴血奋战过的兄弟。祝山河力拔千钧一次次打退如潮的攻击,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楚女,看着舟沉的心爱坐骑和它的丝丝悲鸣,一次次心灰意冷,终于他怒吼着:“今日我虽死,却还是霸王,诸位却永远是小人。”之后坦然领受万箭穿心,死的毅然决然,毫无半点眷恋。祝山河不忘给自己加戏,死前洞穿山河的一枪激射而出,不知扎往何处,穿越百年而来。
  大戏散场,曲终人散,当陈梳碧一众人等经过祝山河面前之时,他还兀自沉浸在追想之中无法自拔。突然他像着魔一般拉着陈梳碧问道:“是我啊,楚女,我是霸王,你不认识我了,这么多年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谢天谢地。”激烈的拉扯之下陈梳碧服饰上的珠子掉落在地打碎了。
  陈梳碧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躲到了随侍嬷嬷身后,老嬷嬷面如寒霜,她一把擒住了她认为存心捣乱的祝山河,力道之大疼的祝山河下意识的喊叫。嬷嬷说道:“小娃娃,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猪油蒙了心,不想想我家公子也是你能沾惹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你这借口我倒是第一次听,就你还霸王,你给霸王提鞋都不配。”
  这麽麽据说有些来头,是大帝当年专门遴选的保护小郡王的高手,战力惊人,在那次围剿郡王府的战役之中,就这嬷嬷手刃的夜颂士兵不下百人,气的大将莫仲谋跳脚,放言可生擒此人着,赏千金。终在轮番的车轮战中力竭不敌被生擒,奇怪的是她竟然保全了下来。说着那麽麽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刚给公子定制的服饰,还没演出几场,就被这个愣头青破坏掉了,她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把眼前之人捏的粉碎。她盯着祝山河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日是公子首演,我本不想杀人,你们赔了珠子,就滚吧。”
  祝山河在疼痛强压之下终于醒悟了过来,他对着嬷嬷说道:“我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眼神却是从未离开过小郡王陈梳碧,小郡王被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众人也是看出了祝山河眼中的异样,纷纷起哄。一老者笑嘻嘻的说道:“小兄弟,果非常人,说不定真是个霸王那般的人物,哈哈哈哈,小小年纪口味竟是如此独特,老朽佩服。”
  祝山河抱拳说道:“承让承让,死老头装什么,看你眼睛我就能看出来,你此刻心里甚至想了无数遍要把这个小郡王扛回家中,亵玩一番,尤其是阁下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双小脚,想必心中已经意淫过百般花样。”
  众人开始哄堂大笑,被揭穿心思的老者恼羞成怒,却保持的很好没有发怒,只是随着众人尴尬的笑笑。嬷嬷气的七窍生烟说道:“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非要作死,既然你没有钱赔偿,就拿命来抵吧,我本不欲杀人,是小子你逼我的,就别怪我手段雷霆了。”
  随侍嬷嬷说着便要作势捏死祝山河,这下底下众人开始反对,在这样的场合下光明正大的杀人也太不把万丈放在眼里了,质疑声此起彼伏,同时有人出声威胁道:“欺负我万丈没人吗,要是今天这小男孩死了,你们一个也不要离开这里了,这小子虽然可恨但罪不至死,还请嬷嬷三思而后行。”
  郁孤则是做最坏的打算,他想着要是嬷嬷暴起杀人,他有几成把握能把人从嬷嬷手中抢过来,他可不管对方有多厉害,背景权势有多大,手里的人是他的兄弟,他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这是年少时的祝山河的底气,那时的他知道,不管今天犯了什么错,要遭受什么,总有一个人是站在他身后和他一起承担着的,这种感觉让他心安,感觉富可敌国。
  鉴于群情激愤,万一搞大了不好收场,嬷嬷不上不下,一时竟是犯了难不知该如何处置。这时一直未说话的陈梳碧说道:“人可以不杀,钱也必须要还。我提议一个解决办法,不知大家同不同意。由这小子到我的府上充当下人,以做工抵偿修缮衣服的钱,大家看这样可不可以。”
  众人大致同意了这个提议,祝山河也是欣然应允,答应的同时还不忘抛媚眼给小郡王。就这样祝山河和郁孤糊里糊涂地进了小郡王的府邸,成为了下人。
  那天祝山河在破旧的柴房里抬头仰望夜空,犹如隔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只喃喃道:“日出与东方却落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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