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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日出东方落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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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郡王陈梳碧府邸,恢弘大气,是前朝旧将的住宅,几近豪奢,差不多等于一城郡守的规格。可见这个戏子举足轻重的地位,此前,祝山河他们可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够住在这样的大宅子里,虽然他们只是住的柴房,身份也只是个下人。
  小小的祝山河初尝相思之苦,每天晚上他在这柴房里顶着一身疲惫和伤痛,脑海中全是小郡王的影子,可是他来到这深墙大院已经半个月了,还是连陈梳碧的影子都没有碰见过,只有从丫鬟下人口中偶尔得知几条他的消息。无非就是他在陪那个世家公子弹琴奏曲、和那个逍遥剑客把酒言欢。
  祝山河和郁孤无心睡眠,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地面,寂静无声,美好安详。二个身在淤泥却又满怀憧憬的小年,趴在草堆里。谈着、笑着说起明天、说起梦想、说起心爱的姑娘。
  郁孤:“你往那边点,就这么点暖和的地方,不要都占了,我也是闲的慌,陪你受这罪。你要是这种口味,你早说啊,家里又不是没有,你挑啊,除了迷笛他还太小,这都知根知底的,你说话,我让他们每天只让你怼,各种姿势也都满足你,哈哈哈哈,没必要非要让那个老女人弄死你你才甘心。”
  祝山河像吃了苍蝇一般说道:“俗气了不是,你一天想的都是啥玩意啊,我对于陈梳碧就是只单纯地忠诚于见到他时猛烈的心跳,和见不到他是难挨的思念。”
  郁孤鄙夷的看了祝山河一眼说道:“你这样说才是真的俗气了,所有不以占有为目的的喜欢都不叫喜欢,或者说不深刻,如果有相同的或者更好的人出现立马就会取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祝山河点点头说道:“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当下我是真的喜欢,那种见到他时猛烈的心跳仿佛要击穿我的心脏,我只是个普通人,心脏何以能跳动的这么快呢?”
  郁孤笑笑说道:“装什么深情啊,因为你见色起意,你的心耍起了流氓,它要时刻跳动着方不至于被憋坏。”
  祝山河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果不其然,过来人就是不一样,懂得怪多的,那你对避免也是这个感觉吗?”
  郁孤:“那倒没有,我对避免几乎没感觉,但是她又那么喜欢我,我不能总是对不起她,让她伤心,我的关心可以让她开心好久,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我是个极致的悲观主义者,谈喜欢太奢侈,生活会要了我们的命,喜欢也是。你是我兄弟,我希望你能够及时看开、尽早放下。”
  祝山河不可置信的看着郁孤:“我是该说你渣呢,还是通透,我以为你是从任侠手中将避免夺过来的,这么伤感情的事情,你都能做出来,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挺满的。”
  郁孤;“哪有,任侠的心思从来都不在女人身上,他什么都想要,注定什么也不会属于他。”
  祝山河:“睡觉,睡觉,不聊了,我以为我就够老气横秋的了,没想到你是半截都入土了,哎,我们都是年轻人哎,要摆脱死气哦,永远向上,好不啦。”
  郁孤:“睡觉吧,与生俱来的东西不是你说摆脱就可以摆脱的。”
  一夜无事,丢失的日子如同融化在生活里的好姑娘,他们看着姑娘们沿途美丽下去,消失在角角落落,没有踪迹可寻。
  祝山河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陈梳碧。
  这天,随侍嬷嬷专门安排了祝山河添茶,以前这些活都轮不到他干的,他的身份太底下,这让他窃喜了很久。
  陈梳碧今天宴请的据说是一个大人物,为此,府中上下都精心准备了许久。
  来者是个女将军,英姿飒爽、气宇轩昂,貌似与陈梳碧很熟悉,二人一路相携至大厅,只是家宴,场中也是人极少。就餐的只有女将军、陈梳碧,在一旁服侍的有随侍嬷嬷、女将军的两个随从、几个丫鬟、还有就是莫名其妙被叫来添茶的祝山河了。
  吃到一半,相谈甚欢的女将军忽然问道:“那个小子在哪里,让我扒了他的皮,瞎了他的狗眼,找死找到这里来了。”气氛有些冷场,随侍嬷嬷指了指祝山河。
  祝山河不知死活的说道:“正是在下,那天我不是有意让小郡王出丑的,但我做的都是我本应该做的,我阻止不了我的内心。”祝山河下意识的便这样说了,他没有考虑会不会激怒这个来势汹汹的女将军,他只知道陈梳碧在这里,他不能表现得太差劲,虽然他现在一无所有,一无是处,可他倔强的不愿意承认,生活苦难一切他都可以坦然接受,可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他开始自惭形秽,恨自己没有出息。
  女将军没有多余的废话,她一脚踢飞了祝山河说道:“就你啊,毛还没长全的东西,学人家调戏,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女将军实力雄厚,祝山河过不了几招,就败下了阵来,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祝山河是自己爬回柴房的,伤势严重的吓坏了郁孤,只见祝山河浑身伤痕累累,全身布满了血迹和灰尘,血色的泥巴糊满了他的一身。
  郁孤焦急的问道:“怎么弄成这样?”
  祝山河笑笑说道:“放心,死不了。被一个小娘们揍了,这笔帐,我给她记着,早晚有一天把她扒光了吊起来,羞辱她。”
  郁孤担忧的给祝山河包扎伤口,他说到:“早说了叫你不要在胡思乱想了,有些事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去想、可以去想的。”
  祝山河却是在暗暗与自己较着劲了,他说道:“如果说此前我还有一丝犹豫,只是一时兴起的话,那现在我就不得不去搞成这件事了,这关乎到男人的尊严,终有一天我要站在她面前说,看,你喜欢的人在我怀里,来咬我啊。”
  一旁的郁孤无奈的摇摇头。
  宴会厅里,女将军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她嘱咐陈梳碧道:“一定要小心祝山河,他挨揍时那个眼神怎么说了,有点可怕,澄澈、又令人捉摸不透,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上了,想想都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陈梳碧笑笑不以为意的说道:“他有什么可怕的,一个可怜虫,一个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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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丈樱花广场,时令已到了樱花花开的时候,成群的樱花在广场周围盛开满树,樱之花之满开之下,是血腥而又热闹的角斗,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像这满天空的樱花四散飘零,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广场之上,一场别开生面的角斗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场下人山人海、观者如潮,角斗是万丈一项全民参与的盛事,只要是抽的出空来的人们一定都会来参加的。即使有些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依然挡不住他们观看这么热血飞扬的贴身肉搏的厮杀的热情。无疑任侠、海啸、迷笛他们就属于此类,刺激、过瘾、穷开心。几乎每一个小男孩都在少年时代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够站在万人中央干净利落的击败对手,场下是为他们喝彩的朋友、心爱的姑娘、甚至陌生人。当然他们之所以到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任侠头脑一热把他们这个月的口粮全部用来押注了,要是赢了他们可以小赚一笔,任侠总有办法在这种走钢丝的赌博或者蝇营狗苟的买卖当中取胜,这一点他们都是认可的,那时候能够活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有任侠这个主心骨,他总有办法。
  此刻场中呐喊声、吼叫声不绝于耳。角斗双方是万丈的独霸此地角斗场三年的雷霆和高冠城新近崛起的小将高暖玉,万丈城对雷霆的实力有着近乎迷信的自信,很多人不由分说便投了雷霆赢,高冠城的观众在给高暖玉加油助威的同时也差不多都投了雷霆。还有些取了折中的办法,不是一个赌徒该有的样子,选择一边投一点,输也输不多,赢也赢得不爽利。任侠却投了高暖玉,他想着要赢就大赢,小赢便是输,既然大多数都选择了雷霆,他只能投给高暖玉,不是每一次赌博,场面上赢面大的一方往往会输的惨不忍睹吗?
  真正的决斗开始了,此刻樱花广场群情激愤,喊叫声此起彼伏,振聋发聩,随着角斗的开始,场中蛰伏的炸药像是被一瞬间点燃,场面一度燃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场中雷霆一脸高大自傲的表情,他对此次角斗充满了不屑。决斗开始后,他更是不假思索的,直接对高暖玉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简单粗暴的打法几乎没有章法可言,这让缺乏这种大场面角斗的高暖玉一时慌了阵脚。面对如此猛烈的进攻,急忙连续撤退,随机就被雷霆一套连招直接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打倒在地。轻松拿下第一局的雷霆用脸上冷漠的表情告诉所有人,这样的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激烈的角斗之后民众的热情不减反增,嘶喊声划破了天际,人们疯狂的喊叫着雷霆的名字。二人退场休息,经过观者身边时又引起了骚动,雷霆意气风发,大步流星,高暖玉不悲不喜,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而任侠就不淡定了,他也没想到实力会相差如此悬殊,有些心疼他的铜钱,要知道那可是他们省吃俭用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下来的。
  相比而言小男孩迷笛就想的没有那么多了,他骑在海啸脖子上难得这么高兴,开心的扭来扭去。他们在万丈阵营里,随着人群一起呼喊,雷霆看他可爱过来摸摸迷笛的头,迷笛气的拍着大腿说道:“你不准摸我,我要高暖玉。”雷霆无奈的笑笑,很多人为了可以和他握手、可以近距离看看他,都已经接近了疯狂的边缘,这小男孩却让他碰了一鼻子灰,哈哈,有意思。迷笛可不管这些,他对着随后而来的高暖玉挥舞双手,喊道:“高暖玉、高暖玉。”高暖玉走到他身边准备摸他的手给予回应时,迷笛却抽回了伸出的手,将大拇指放到了鼻子下手掌摊开,若无其事的看着高暖玉,高暖玉被这极具挑衅的手势逗笑了,也没计较,笑着离开了。两个名气极大的角斗猛兽就这样被小男孩迷笛调戏了,关键他们还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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