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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亲自找了几味药材,又怕仆从不知道火候,自己烧火熬药,韩雅娥在一边照顾两个男人,不自觉想起张良曾经在山洞照顾自己,只不过如今却反了过来。
黄明亮坐在门外,嘴里叼着根野草,他并不担心陈平治不好他们两个,只是总有一股郁结之气,盘绕于心,挥之不去。
下人倒是忙碌的井井有条,陈平约束有方,给的例钱很足,自然大家都很珍惜手里头这份差事。商号每月都有进项,养着一大帮子人,却还有余钱。黄伯等人最近驯养鸽子颇有心得,如今城里城外的传书都是派的鸽子,养起来没那么费钱。鹰隼虽好,但野性难驯,且每天吃肉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今黄伯四人都圈养着好几只鹰隼。庄园更是辟出一块,专门养飞禽,取了个雅号,叫“鸽房”,没什么道理,只是张良曾说要用鸽子,少用鹰隼,便叫做鸽房。
陈平和韩雅娥,一个诊病,一个照顾二人,过了七天,张良已经可以下床了。韩信却始终不肯下床,每天两眼盯着天,也不说话。张良本想宽慰一番,怎奈如今自己自身难保,看着韩雅娥日渐消瘦,心中多了分愧疚,早知当初不该寻找江湖人士帮忙救陈平。恒三虽然际遇不凡,但归根到底与自己脱不开干系,毕竟六位八段高手,只剩下他这一位,虽然武功天下无双,但神志受损,不如三岁孩童,更兼涂炭生灵,连累无数人家宅不宁。
张良想喝酒,陈平不准,韩雅娥也不让。
晚上,张良强制命令陈平和韩雅娥去休息,理由倒也充分,如今只剩下将养,身上余毒已清,总不能都倒下了,陈平主外,韩雅娥主内,总要让几百号人都有饭吃,有衣穿,事情总要有人去管,有人去做。拗不过张良,二人也委实疲惫,便都去歇息去了。
夜半无人,众人都已经睡去。黄明亮提着两壶酒,从窗户翻入张良的房间。果然,张良对月清坐,并未睡去,一旁韩信也是如此,不过仍然躺着,两眼瞪得溜圆。
“有酒就好,给我一壶”张良也不跟黄明亮多话
黄明亮仍过来一壶,张良稳稳接住,只不过一人用的是武功,一人用的是空字法门。二人也不多话,隔空对饮。
“韩信,起来喝两口”
韩信不吭声
“当你几天便宜爹,却把你当半个弟子看待,尽管恒三是绑着我去你家。怎么,已经是七尺男儿,马上就及冠了,酒都不敢喝?”
韩信一把夺过来酒壶,一口下肚,辣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死撑了。
“我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你已经比我先醒过来了,想来自己琢磨了这么多天,总有些用处,不如和我说说,都说美酒一入口,风流赛公侯啊”
“我想报仇,你能不能帮我”
“你把这仇算谁身上了?”
“秦军”
“荒谬,秦军听命于谁?况且,秦军可能奈何恒三?”
“那我去找谁报仇”
“你还入世未深,我们中的毒,品类颇为奇特,我虽然不是方士,但天下之毒还略懂一些。这种毒是几种平常之物,混合起来变成了奇毒。你母亲大人,乃是被高人毒死的,为的并不是毒死我们,乃是逼迫恒三发疯,只怕此时恒三已经着了他的道了。这就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那些高高在上的高人眼中,你我都不如刍狗,杀死你我,不过是棋局的一部分。算账前,你起码先把来龙去脉搞清楚。”张良又喝了口酒
韩信陷入沉思
“师侄,你还记得当初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帮我解除大术士诅咒术的事情否”
“当然,只不过,我并知道如何解除,乃是师公降临,亲自指点我,说只需要打的你鼻青脸肿就行,术法自然就解除了”
“我猜,对我下手的人,就是那位大术士,寻常子弟,可没有这么高妙的用毒手段,也没有这么厉害的心机,只是可惜了恒三,因我失去神志,就怕从此沦为那人傀儡,成为天下第一的杀人工具,术士之威,可不是木三火五这么简单。”
“请教师叔,我如今在这天下,能算什么”
“你师叔都不及你厉害,你何必执着于分个高下”
“哎,师傅让我护着师叔周全,如今两次让师叔陷入险境,我.......”
“切莫自责,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嘛,九段高手,天下少有,但比师公如何,比你师傅又如何?恒三虽然霸道,也不是师公对手,即便是你师傅,想收拾他也不难。天下高手何其之多,只不过大多不愿意入世,隐居山林,参悟天道去了。”
黄明亮仔细思量,还没有能打赢师傅的人出现过,尽管师傅出手次数不多,但这天下,能接住师傅一拳的人,自己都没有见过。黄明亮一时间,豁然开朗,心中郁结,随着美酒,飘然而去。
“你为什么恨秦兵?”
“我十岁那年,秦兵灭齐,我爹本是齐国小校,结果被秦兵抓到北方筑长城。原本我家世不错,温饱无后顾之忧,寻常浪荡子,也不敢接近我家。可是十二岁上,亭长与先父有旧,得到先父被秦兵打死,便偷偷给了母亲一笔钱,说是曾经的老齐兵们凑的,还告诉母亲大人先父的死讯。母亲惧怕秦兵也抓我去修长城,让我装作顽童,蒙蔽世人…………直到恒三出现,我的日子过的最开心,不必担心有浪荡子在门口疯言疯语,也不必担心从此便断了炊烟。可又是秦兵,杀我母亲,连我的朋友恒三都不放过…………”
“你说错了,杀你父亲的是秦始皇,杀你母亲的也是秦始皇,你第一要恨的是秦始皇,是他害得你成了无父无母之人。其次要恨的是这幕后操纵给你母亲下毒的人,即便有始皇帝命令,但不该对你母亲下手,毕竟你父亲好歹是国仇,而你母亲却是家恨,国仇报之以国,家恨报之以仇寇。”
“我该怎么做,我该学什么本领,才能报仇……”
“再喝一口酒,我让他教你绝世武功”
“要多久才足够杀掉那个下毒的人?”
“我一身功夫打六岁开始练习,如今已经算半个国手,但杀那下毒的人,没有十足把握”黄明亮坦诚以待
“太慢,太慢,还有别的办法吗?”
“还有一条路,便是苦读兵法,放弃练武,遇事要忍,保证自己不会死了。等到有人起兵反秦,你便辅佐他,以千军万马,奔腾飞驰,让秦始皇尽失版图。再发动手下人力量,全国大搜,以军队的力量,杀掉下毒的人。”
“要多久?”
“学兵法很快,只需要三个月,但其他事情需要机遇,切急不得。”
“我学兵法”韩信眼中坚定起来
“我只教你三个月,学完就离开此地,走你自己的路”张良又喝了口酒
“为何帮我?”
“我也恨秦”
韩信接过张良的酒,一饮而尽,此刻,张良不再把他当作一个无知少年……
天亮以后,张良承受了韩雅娥的怒火,整个院子里都是她的声音,连黄明亮都不敢出来,已然躲到旷野田地去了也……
张良只得赌咒发誓,保证三年不喝酒,韩雅娥才放过他。
张良和陈平聊了一些最近的商号,陈平颇为兴奋,把那煮盐之法,如实以告。陈平还自己亲自试了几次,自家海盐煮出来,也能做到白而细,口感颇佳,再无苦涩味道,但本钱太好,十五卖出去不亏本,十八卖出去赚的也不多。
张良便留下陈平,一起琢磨如何制盐。然而,思来想去,煮盐之法固然巧妙,然则花费太巨,并不是个好主意。
但如今海盐堆积如山,要不是其他生意撑着,在海曲都快活不下去了。陈平其实万分着急,可看到张良,又觉得并不害怕。
张良带着陈平去了盐田,虽然荒废,却寸草不生…………
张良又去看了鸽房,并不吝啬赏钱,命陈平奖励黄伯四人每人百钱。并让他们继续实验加长飞行距离,以及让普通好人能够掌握的操作鸽子飞翔的条件。
黄仲,黄季,一直在做这项事情,如今四个兄弟都赏了百钱,几个匈奴人才真算融入了中原。庄园其他仆从,也对黄季等人越发客气了。
张良带着陈平开始扎根乡野,两人琢磨出一套办法,就剩下在盐田试试了。但农民多不愿意,毕竟在海曲,海盐不值钱。
张良说干就干,往盐田放满海水,等到里头晒干的过程中,张良取出富含食盐的海水,扔到木桶之中,再放温度较低的地方,果然有上好的盐,自己就放心了,起码不必煮盐了。
张良仔细想想,给陈平另一套办法,让他找农夫,迅速试试看。陈平领命,吩咐下去。
张良灵光一现,把盐水过一道茅草,太阳晒到出盐就可以。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