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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这时,正在门口独自饮酒,酒水是恒三去外面军队里抢的,一壶酒却带进来三条人命。
窗外是一场大雪,眼看除夕就到了,妇人随夫姓韩,穷苦人家买不起木炭,不知道有多少人冻毙于野。秦人严苛,税赋又重,十人就有一人在边关服劳役,不知道造出多少孤儿寡母。这韩姓妇人也是其中之一,其实少年已经虚岁十七了,只是惧怕秦人又抓他去修长城,妇人便让儿子装作孩童。
其实张良一来这里便看出来,这个小子不可能还是孩子,只是恒三始终恶狠狠的看着自己,有怀疑也不愿说出来,是不是孩子已经不重要了。
官兵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附近的人都被迫离开了这里,整个村落就只剩下这一户人家。无论家里有什么要买的,都是恒三出去,张良不回去,恒三又不让小子和那寡妇去。
说起来,这两天官兵已经不再死人了,只要恒三出现在郡守面前,说一句要什么,底下的人被杀怕了,很快就准备停当,恒三倒讲道理,每次张良都会算好多少钱,恒三便留下多少钱。
东海郡守似乎习惯了,我不再把恒三当作妖怪,毕竟这人还要吃喝拉撒,总好过坊间传闻。每每听到那些传闻,就连郡守都以为是真的……
“小屁孩儿,过来”
“便宜爹,干啥?”
“过来认字,一百个字,认不全,打板子”
“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爹啊”
“傻大个?”
“哎,爹”恒三很配合
“你弟弟又调皮了,送他去天上吹吹风”
“哦”
恒三一把抓起来这厮,飞向天空,吓得这厮尖叫不已,眼看就慢掉下来了,恒三又拉着他缓慢落地。
“唔,便宜爹,真是太有趣了,不如你教我恒三的功夫吧!”
“你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了,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不会,听明白了吗?好的很,来,继续写字,中午完不成,没午饭,晚上完不成,没晚饭。”
“我说爹,你到底会点啥!教教俺呗。”
“叫爹也没用,恒三你说说,你会些什么?”
“啥也不会,啊,爹”恒三很认真的回答
“不行,我就要学武功”
“从前有个王上,喜欢学武功,动不动就要和人过两招,但臣子们都惧怕他,真的打斗起来又不敢下死手,总得让着他。久而久之,王上武功盖世的美名传遍了天下。一日,王上带领军队逐鹿中原,邀请天下诸侯前来朝拜天子。不料诸侯来了以后,王上却当着天子的面说要天子让位给他。天子也不恼怒,便指着祖传的九鼎说,听说大王武功盖世,这九鼎乃是我大周国运之重宝,如果大王能够把他扛出城外,我这天子之位就送给你,如何?”
“然后呢,然后呢”
“但这位王上却是真正的天生大力士,举起一个鼎完全不在话下。天子看到王上举鼎轻松,虽然心里着急,却没有毁诺,静静的等待王上把九鼎搬出城外。”
“那位王上还不会就是始皇帝吧?”
“本来八只鼎已经很轻松得搬到城门外,可是第九只鼎被抗在肩上,却变得分外沉重,每走一步,就加重一分。走到城门口的官道已经是无比沉重,王上心中想着天子之位,想着自己天下无敌,始终不肯放弃。可是人力终有尽时,王上走到城门旁,眼看就要出城了,巨鼎轰然落下,将王上砸成了肉泥。”
“真的有这个人吗?”
“秦悼武王,姓嬴名荡”
“这鼎怎么会越来越重呢?不应该啊,奇怪”
“先认字,这些问题唯有书能解答,我也解答不了。”
“是,便宜爹。”
这厮才认真学习文字。张良虽然被恒三逼着留在此地当了个便宜爹,但却对寡妇执兄妹礼,住也是同恒三二人住一起,从来不敢越距,寡妇也是位妙人,猜到张良必是家有悍妻,从来也是以礼相待。这时见自家儿子学的认真,心里十分感激,便为张良端过来一杯茶水。
“多谢夫人”张良起身行礼
“公子客气了,应该是我来谢你。他爹是被秦人抓到长城上去了,后来有回来的乡亲说,他已经被活活打死在长城上。我又不敢跟草根儿说,他从小就有主张,怕他跑去和秦兵冲突,白白丢了性命。”
“夫人……”
“公子且听我说完。这厮虽然傻,但是心肠不坏。他把您带来怕是强扭的瓜不甜吧……草根儿没了爹,傻大个只是单纯的要给他找个爹。我在这里多谢先生不计前嫌,还如此用心的教导草根儿,让他明白事理。”
“惭愧,惭愧”张良起身行礼
张良并不是真的如此慷慨,实在是自己功夫稀松,法术却有门规,除非自己亲传弟子,不得再传。何况若真学了恒三一般的武功,未必是好事。
张良看已经午时,但这厮年岁偏大,学字十分困难,百字扔不全。张良便劝他先吃饭,再做课业。岂料,这厮死活不肯,仍旧在哪里学字。张良点点头,倒是有点意思。
等到晚上,这厮终于学会了一百个字,张良趁大家都在桌上,便说道“草根儿虽然顽劣,但言而有信,今天,我这骗子爹就给你取名字叫韩信。”
“韩信拜见父亲”韩信学着张良的样子给张良行礼。张良也没有拒绝。
“等你字学会了,我再教你一门安身立命的本事,如何?”
“大善了个哉”韩信拍掌欢呼
转眼除夕夜到了,韩信带着傻大个忙活着洒扫,贴门神,等一应事物。张良还是在院子里面喝酒,一小口一小口的眯着。心中也有了计较,只是对韩信有愧,不教他武功全是因为恒三,殊不知不是谁学了武功都去乱杀人的,恒三不过是个天大的意外。
既然做不成匹夫之剑,便做个天子剑吧。张良打定了主意。
除夕夜,妇人多整备了几个菜,张良破例,每个人都可以喝酒,连妇人也可以喝,大家喝的红光满面,气氛倒真似一家子。
只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妇人此时忽然七窍流血,倒地抽搐不止。张良一看,是中毒的样子,想去救却发现,自己也四肢无力,口鼻流血,再看韩信也好不到哪里去。
“恒三,快去秦人哪里找解药,他们下毒,卑鄙”张良怒火攻心,一直以来恒三震慑秦兵,本以为此等时光将很漫长,殊不知秦人居然放下了武者的尊严,开始用毒……
恒三刚出门,秦兵已经如潮水便涌了过来。恒三大怒,近身三丈的士兵都粉身碎骨,他大吼“给我解药,否则死”
只是迎接他的不过是更多秦兵的尸体,恒三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智,在成千上万兵马中寻找那个可能有解药的人,只是恒三脑子真的是不好用了,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敌人,一种是朋友。眼中所见都是敌人,敌人是必须死的。恒三已经完全沉浸在杀人的乐趣之中,解药早就遗忘到九霄云外。
张良撑着看了一眼门外,一片血红,恒三已经疯了。顾不得许多,就在这里只能等死,就赌陈平等人就在附近了。
张良拿出两张地遁符,拉着韩信,瞬间就消失在原地。韩寡妇已经没了气息,但脸上却挂着笑容,因为她知道,跟着公子,自己儿子将来一定大有出息。
张良和韩信出现在三十里外,天上的雄鹰看到了张良的踪迹,便朝着陈平飞去。陈平早就知道秦兵异动,竟然莫名其妙增兵一万。陈平察觉其中蹊跷,一连几日不敢睡觉,生怕张良错过了自己,丢了小命可就不好了。
黄伯读懂了老鹰的消息,便和陈平说了张良的大致方位。陈平只带着黄明亮,老鹰引路,骑马前行,马背上都是些吃喝伤药,惧怕张良与秦军搏斗,不能及时止血治伤。
陈平一炷香时间就找到了张良。见到张良七窍流血,惊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摔下马来浑身酸痛,打开药箱,抽出银针,飞快扎在张良各处大穴。
“姓黄的,使柔劲替他打开咽喉,把血吐出来”陈平已经浑身是汗,黄明亮也耽误,一掌下去,张良吐出一口老血,这才清醒过来。
“就这少年,他是我儿子”张良说罢,就晕了过去
陈平和黄明亮便再扎针用功,这才把韩信就活了,只是还不如张良,只是眉头皱着,不曾醒来。
不一会,韩雅娥带着人,找到了他们,众人帮忙,这才把张良等人给抬了回去,因为陈平也累趴下了。
韩雅娥回头,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暴躁的怒吼,韩雅娥看到张良的那一刻,心知必然不是恒三把自己相公搞成这样,恐怕另有其人。一个女人的直觉,总感觉背后有个躲在暗处的恶人,在看着他们,就是他害了张良。
除夕夜,许多人家都点燃了爆竹。富贵人家会给子孙几枚钱当压岁钱,穷苦人家,也会藏一枚钱在小孩枕头底下,图个吉利。
恒三却如传说中的年兽一般,已经失去理智,所见之处,唯有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