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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取了个俗不可耐的名字陈家山庄,只是张良不在,黄明亮有一肚子火气,却发作不得,不好违背张良的命令,虽然不知道张良去向,但无论是陈平还是黄明亮都在想,吉人自有天相……黄明亮也没了和陈平计较的心气,便随他取了个臭不可闻的名字。
张良留下来的题目,却让陈平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本来是去琅琊郡,想找海盐的破解之法,却半路险些被杀,如今又无人懂得张良那雕虫小技,易容不得,搞得他虽然身体渐渐好了,却不敢出门。
张良交代最头疼的问题,就是让韩雅娥老老实实在庄园呆着,哪里也不能去。张良本来让黄明亮教十个孩子武功,陈平想了想却说是让韩雅娥教他们武功。
张良交代的另外一件大事便是,驯化鸽子。陈平一思量,既然匈奴人快一年了都没有驯服鸽子,便要黄明亮在数百江湖豪杰中挑选机灵的充实到黄伯他们中间,跟着他们学习如何驯养鸽子。
张良交代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把海盐卖到周边郡治去。海盐如今还有许多在仓库里堆着,此前派出伙计小量售卖,客人也不买账,如今城中商铺卖的还是琅琊郡的盐。
陈平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让黄明亮把余下的江湖豪杰充当商号护卫,保护自己也要保护货物。其实是陈平自然不敢轻易出门去了,如今这海盐的事情再也压不得,为了铜钱故,什么生死有命都随他去,必须去琅琊郡,看看到底为啥人家的盐就是比自己的好。
陈平带了十多个江湖客,多是五段武者,胜在人多,寻常小毛贼不敢近身了也。陈平明面上说是去琅琊郡,暗地却是去找寻张良的消息。黄明亮鲁莽,韩雅娥冲动,都不适合出去找人,还是让他们留下的好。
张良还未想成熟如何破解阴阳家阴魂不散的追杀,陈平也是一样。如今不光要找张良,还要去想办法,探阴阳家的底。自己虽然曾是阴阳家的弟子,但如今的阴阳家已经面目全非,不过是一帮术士的工具罢了。
陈平思量恒三神志不太清楚,所过之处,必然是惊天动地,坊间定会流传些消息出来。寻常时节,陈平和张良讨论这个问题,总觉得老百姓口中的流言并不可信,现如今才发现,事情并无绝对。
陈平往北走到,到了吕县,依然是琅琊郡地方。陈平让护卫们找客栈歇息,自己带着一个相熟的和王掌柜的还是亲戚,人称王小七。两个人便在街巷转悠,悠哉悠哉,仿佛闲庭信步,实际在听些坊间流言。
听了一阵,这才回到客栈,把自己关在房间。原来恒三的大名已经传到了琅琊郡,海曲县令命丧于他手,秦始皇杀了一千精兵也没能把他抓住,还死了几百人。
流言还说,这恒三乃是上苍派来惩罚秦始皇的,老百姓的日子终究会好起来的,什么神仙下凡啊,天生奇人啊,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却让陈平发现,这寻常平民刘喜欢这一套。
陈平并没有马上回海曲,只是将消息整理成书信,仍旧书写于帛书之上。其他人暂时信不过,便依然见了王小七,命他交给黄明亮,并交代不见到本人,只说受不得颠簸,先行折返。
王小七自去了不提。
陈平这几日又光顾了几家盐铺,原来琅琊的盐也非自己盐田所变,琅琊之盐来自胶东郡。陈平还是不信,便带了两个护卫,亲自前往城外。琅琊县本就靠海,一出城门,却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片海船,商船渔船混杂,再行一段,看到的都是种植粟米,哪怕临海的盐碱地,也没有用过来晒盐。
陈平便弃了琅琊,带着护卫往胶东去了。
…………
黄明亮接到陈平的帛书,王小七骑马送回来的,这小子一路风餐露宿,就没怎么休息,黄明亮吩咐上酒菜,这小子狼吞虎咽,黄明亮看着他吃的香,便没有打扰他,自顾自的看着帛书。
黄明亮看完,烧了帛书,这才坐到王小七对面。
“你叫王小七吧”
“回老爷,正是小的”
“学过武功?”
“早年父亲是齐国士兵,解甲归田教我几天”
“你在陈平身边,听到些什么”
“您是不知道,陈老爷果真是学富五车,和那些坊间老人谈天说地,居然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原来那绑了张老爷的恒三乃是官府通缉的要犯,这家伙厉害,杀了海曲县令,东海郡守带了三千多人,都没有把他抓住,那杀的秦兵丢盔卸甲,解气的很,看他们平时作威作福的,想想都解气”王小七说的唾沫横飞,仿佛他自己看见过一般。
黄明亮把他说的话与帛书两相比较,这才把恒三的事情搞明白了大概,既然北边有传言却没有那人踪迹,想必是往南走了。
黄明亮叫过来几个心腹之人,吩咐他们往下坯城,往郊外山村寻找,根据陈平的推断,此人当是神志不清,所到之处必然有血案发生,至于乡野则是陈平的推断,想来如果是躲在城池之中必然不至于一点消息也没有。
黄明亮不得不佩服陈平,虽然看不顺眼,但说的却都在理,回头一想,自己好像对这些文邹邹的读书人都不怎么待见,不禁矢笑,还是要多读书啊。
五人小队便朝着城外进发,看上去倒像是行商,一辆牛车,上面对面了杂七杂八的玩儿,有盐,有女人用的发钗,还有锄头……
…………
陈平一路风尘赶到了胶东郡,海边有一个叫下乡的小村庄,村里到处都是盐田。陈平仿佛发现了金矿一般,跑到田间地头和当地人攀谈,期间还有盐官过来巡查。
折腾了好几天,发现和自家盐田没什么区别,引入海水,太阳底下晒干。陈平用尝了尝产出的盐,却比自家海盐要好,品相洁白,几乎没有苦味,难道真的只有这里产的盐才行吗?
陈平只带了两个护卫,余下的就住在野外,人太多过于招摇。陈平又问了几个老人,这才明白过来,这里的盐有先天优势,地处胶东海湾,海水品质更高,盐的品质自然更好。陈平又问了问当地盐农的收入,原来尽管如此,盐田每年产出两到三石每亩,但盐官要收税,确是十税一,商人收购海盐,要压低价格,一斗也就八钱,换成粮食也就五石,比种粮划算,能吃饱饭。陈平略一计算,盐官在盐产地收税,商人进城又要收税,怪不得每斗十五到十八钱,实在是层层上税,价格低不了。
这里的盐田都是纪念的,田下面早就被海盐浸润透了,盐农每次只刮表面一层好盐,然后再把底下的盐铲到海里。这时一个中年汉子正在铲盐。
“兄台,为何把盐铲到海里?”
“我看老兄是外地人吧,这盐啊,我们叫费盐,倒不是卖不出去,但官家都以八钱计价,这底下的盐,品相不佳,又苦,卖不上价格,白白交税,不值当,不如还给大海,再说都把海盐晒干了,子孙后代吃什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正是,正是,受教了”
陈平正自思量,却见一个长者挑着一担费盐往家里走,陈平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跟上去,和老者攀谈起来,老者看上去年近五十,走起路来却很有力气。陈平给了老人五个钱,说要到他家讨口饭吃,老人便没有拒绝,只是说家中饭菜粗陋,切莫嫌弃。
到了长者家中,长者拿出自己平时舍不得喝的老酒,叫妻子炒了几个小菜,二人一边喝,一边聊。
“老兄,我看你挑回来一担费盐,却不知有何用处,小可看其他人都是往海里掉,想必老兄一定另有高招了”
这长者喝的高兴,自己家常年每个客人,子侄都在军中,便也开了话匣子
“你是不知道,虽然费盐无用,但是我们家乃有祖传的秘方,立马可以让这费变成宝”
陈平心领神会,掏出一大把铜钱,推到长者面前,那人妻子看得眼中放光,忙一把搂过来,一枚一枚仔细数起来。
“罢了,看你也是个妙人,带你去看看我家独门秘方”
长者带着陈平到了后面,原来屋子后面有个小院子,里面防着一口大锅,长者把费盐倒进锅里面,然后倒入清水,下面架起柴火,煮的盐水冒泡,又把盐加进去,再煮,再加,再煮。妇人取过来一个木盆,将盐水一瓢一瓢舀出来,倒进木盆里面,再把木盆放在柴火旁边,不一会儿,木盆上就有白色的东西出现。
“这就盐?”陈平惊呼
“然也”长者点头
“这与煮海水有何分别?”
“哼,煮出来的都是粗盐,硬的像石头,又苦又涩”
妇人从其他已经晒干的木盆里面,舀出一勺子盐,陈平一尝,果然口感上佳,不苦不涩,感觉都能就范而食。
“果然不一般”
“哎,只是秘方虽好,却十分费木柴,加上如此制盐太过复杂,产量太低,卖出去并不划算,我们一般都是做出来自己吃,这人干活,不吃盐没力气,有时候家里没菜,便就这盐也能吃两碗。”
“老兄真乃是高人,恐怕当今天下,除了老兄再无他人”
“嗨,我是老盐户了,这海盐中有种东西,吃不得,你看这盆里的水,我们都是倒掉了,只留下自己生出来的盐,这才是好盐。”
长者拿出盐田里出的盐,和这水里生出来的盐,一比较,盐田的盐更粗糙,颜色暗沉,这水里生的盐,颗粒更细腻,颜色更洁白。“你看,这盐田里的盐也有坏东西里面,饶是多老道的盐农,也不可能从盐田里捞出这么好的盐来。”
“你再看我这锅底,上面有一层黄黄的东西,这就是那不能吃的玩意儿。这倒掉的盐水,你看看,绿油油却还有点黄,这里面大多是不能吃的玩意儿,有这玩意儿在里面,这盐能好的了?”
原来我的盐,就是因为里面有不能吃的东西,才卖不出去。陈平恍然大悟,只是如这人一般煮盐,本钱太大,恐怕并不划算。不过好歹知道了,自己这盐坏在何处,再想处理自己家的盐,却要容易的多。
陈平无心在此地久留,辞别长者,找到护卫,连夜南下。
回到陈家山庄,这来回就用去半个月时光。陈平一见黄明亮,便拦住了他。
“可找到了我家公子?”
“找是找到师叔了,其实也不算太远,只是寻常人不敢接近,那厮太过诡异,惹的下邳城出兵,把哪里给围了起来,不放一人进去,里面的人也不敢出来,只要一出来就是一顿弓箭伺候。”
“东海郡守,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还有更离谱的,那东海郡守曾是始皇帝的马前卒,后来在战场上积功升为郡守,始皇帝已经下令,东海郡治从下邳改为郯县,下邳城已经人心惶惶,都知道有个杀人狂魔住在城外”
“本来以为你们已经把公子救出来,哪知道却是这般光景”
“不过,飞鹰已经每天都在张良头顶盘旋,现在看来,性命无碍。只是那厮过于霸道,几次东海郡守悬赏通缉,江湖高手去了都是死无全尸,本想派人过去营救,却害怕连累师叔,如今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连商队也不能从哪里过吗?多给那些小兵卒些钱财,总有办法混进去的”
“你可以去试试,我可是夜行过去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夫人呢,没出什么岔子吧,要是饿瘦了一点半点,你自己去和公子交代”陈平看着这黄明亮,心中烦闷,只知道打打杀杀,不会用脑子吗?你单枪匹马,还夜行,人家不射你射谁,实在是愚蠢。但自己又打不过他,只能在心里问候了黄明亮几百遍。
“夫人可没你想的那么娇弱,该吃吃,该喝喝,如今还琢磨出一手绝活,我看着都怕,倒是你要小心点,别吃了夫人的苦头还不自知”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