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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成道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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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很快过去,人们的视线重新汇聚到祭台上的孩子们身上。
  此时,他们正如老僧入定一般紧闭着双目,那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凝重之色,而在他们呼吸吐纳之间,肉眼可见的淡红色香气顺着鼻息进入那稍显孱弱的身体,又在运行一整个周天之后,带着一口浑浊雾气缓缓吐出。
  “呼……”
  随着醒神香在体内发挥神效,每个孩子都是感觉到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忽然充斥了脑海,头脑开始变得异常清醒,精神都随之集中了不少,灵感思路也是畅通无阻,那般模样,就仿佛是一条被淤泥堵塞多年的河道重新通畅,灵思之泉源源不断地涌出。
  虽然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但他们冥冥中感觉到,外面的世界似乎发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变化。
  果然,有孩子忍不住悄悄睁眼,便惊讶地发现,入眼之景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楚明亮,好像所有东西都在一瞬间放大了,周遭景物一览无遗,无论是秋毫之末,还是藐小之物上的细节纹理都变得一目了然,连端坐在远处的药长老,脸上那细微的皱纹都是清晰可见。
  “咳!”
  就在他觉得讶异以及欣喜,稍有失神之间,那同样是在闭目凝神的老人仿佛察觉到了这一缕异样,微微睁眼,发出一道略带怒气的轻咳,便吓得那个好奇张望的孩子狠狠打了个寒颤,而后赶忙收敛心神,再度闭目调息起来。
  接下来,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而就在这紧张却十分安静的氛围中,时间悄然流逝了。
  不知不觉间,天气稍有转暖,人们的心头,也同样变得愈发火热,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最为关键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终于,日上三竿,春季暖风在悄无声息间席卷大地,吹散万顷游云的同时,似乎将那一道连接在巍峨山脉和金色雕像之间的白色轨迹,也一同吹散了。
  众目睽睽之中,那一抹白色缓缓淡化了,最后虚幻若海中蜃楼,与天空融为一体,显得并不真实,而那流淌在轨道中的金色流光,也在此时渐渐稀薄了。
  又过了不多时候,金光彻底断流,那道白痕也随之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所有古城居民的心头都是猛然一紧,然后眼睛一下子便瞪得浑圆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远方,神色十分凝重。
  祭台上方,那三位自始至终都是盘膝而坐闭目凝神的妖凰宗高人们,也终于是在此时不约而同地睁开了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眼睛,将有些期待又有些好奇的目光偏移过来。
  “来了。”某一刻,药长老忽有所感,抬头轻声道。
  果然,随着他话音一落,所有人便是见到,古城背后,那座吸收完全部愿力后便陷入了短暂沉寂的巍峨高山,突然释放出一团丝丝缕缕的混沌白气,白气由远及近,朝着祭台所在的方向缓慢浮动。
  那气体极为稀薄,如烟似雾,朦朦胧胧,在众多观礼之人那略显着急与催促的目光中,慢悠悠地飘散过来,最后对着那些静立冥想的孩子们笼罩下去。
  “啊……”
  伴随着白气包裹全身,每个孩子都是感觉到一股不算轻微的灼痛,毫无征兆的自眉心间的皮肤上传出,随后所有人便是惊呼出声。
  突如其来的痛感,硬生生把风源从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中扯了回来,他面色微微扭曲,觉得额头处好像有一团火正在燃烧。
  “莫要慌乱,这是古神之血在发挥功效,忍耐片刻即可。”见到孩子们隐有骚乱的迹象,老人及时出言提醒,安抚他们。
  老人那苍老的声音一入耳,惊慌失措的孩子们顿时镇定下来,默默忍受着痛苦,再无哀嚎,只是脸上仍免不了一阵的呲牙咧嘴,略显狰狞,让下方焦急等待着的老人和妇孺们看了,有些忍不住的心疼。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自古以来世间的生存法则本就如此,想要获得一些东西,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对于风源这种出身贫苦的孩子来说,更知道来之不易这个道理,因此他也在咬牙忍耐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种灼痛感才渐渐退去,那些满头大汗的孩子们,都是在此时如释重负般的呼出一口气,有几个体质或是意志较弱的,更是险些瘫坐在地上,不过一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们又强行撑住了。
  这时,那引发这一惨案的罪魁祸首—混沌雾气们,竟像是置身事外的没事人一样,晃晃悠悠的自每个孩子面前穿过,而后留下一道拇指粗细的白色气柱,盘旋缠绕在他们周身。
  “要开始了!”
  那些并不是第一次参加祭典的人见到这一幕,顿时转忧为喜,双目之中涌现出浓烈的期盼色彩。
  “是啊,按照往年的经验来说,这应该是净土之力在帮助他们改造肉身,以塑造出一具适合修道的、纯净且坚韧的仙躯,然后借助蛮横的神力破开天人隔阂,打通奇经八脉,最后剩余的才会在识海中凝聚成为灵印。”
  这种白气缠身的现象每次都会出现,众人熟悉这一过程,对此并不陌生,也就不用担心这些萦绕在孩子们身边的古怪气体会有毒害作用,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气体具体是什么,只能称其为无边净土赐下的成道之力。
  “那怎样才算成功开启灵印,怎样才算失败呢?”有孩子期待中又很好奇,忍不住问道。
  “神气流过,每个人得到的都是均等的,至于能不能最终开启灵印,以及灵印的品级如何,还是要看自身的资质,毕竟塑造身躯以及打通经脉后,剩余的白气才会聚而成印。”孩子的父母答道。
  “也就是说,若你资质不错,那成道之力为你筑基所消耗的能量就少,最终成印的能量也就相对会多,你的灵印品级也会自然而然的要比别人高出一截。”
  “然而,若是你资质太差,成道之力在为你强筋开脉之时,或是聚而成印之前便被耗光了,那就没有多余的力量再为你开启灵印,这也就意味着你此次成印将以失败告终。”有细心的老人怕孩子们对这段有些玄奥的话仍无法理解,便又为他们详细解释了一番。
  “当然,还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情况,那就是你虽资质不俗,却被万道所不容,成道之力会在你体内产生排斥,如此一来,便会有两种意外情况发生。”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糙汉子又在此时站了出来,危言耸听道,“轻则成道之力自动离你而去,不会再帮助你凝聚灵印,重则斥力与道力共振,破坏五脏六腑,使你七窍溢血而亡啊!”
  男人这次说的话倒是真切,也终于是起了效果,一群孩子听得小脸煞白,心中害怕。
  老人们见状,则是狠狠瞪了男子一眼,而后对那些受到惊吓的孩子们安慰道:“当然,这是一种举世罕见的情况,莫说在我们凤凰古城,就是纵观整个百越国的历史,也仅出现过一次而已。”
  “那该如何评定灵印品阶的高低呢?”也有孩子并未在意那些失败的后果,他们很自信,自负天纵之资,只关心成功后是否能领先同辈。
  长辈们闻言,也是哈哈一笑,沉吟片刻后,道:“这个嘛,按照大陆上的通例,灵印的品阶有两种区分方法,一种是分为上中下三个大品,上品为最,下品为末,开印之时,引动一至三丈霞光者为下品灵印,引动四至六丈霞光者为中品灵印,引动七至八丈霞光者为上品灵印。”
  孩子们知道在灵印开启之时,会伴随有异象发生,也就是长辈们口中所谓的“天地同庆,降而生光”,因此他们很快便理解了这种划分方法,而后又问道:“那另一种呢?”
  “另一种划分的要详细一些,不过道理不变,引一至九丈光者,对应从一到九九个星级,一星灵印最弱,九星最强。”那老人又道。
  “那我以后要开启九星上品灵印!”有几个男孩子听后,顿时两眼放光,信心十足的样子,扬了扬一只粉嫩的小拳头,夸下海口。
  “哈哈哈,好啊,若真能如此,那山上肯定会有老神仙下凡,来抢着收你们为徒呢。”老人们再度大笑,笑声中并没有任何嘲讽或是不屑的味道。
  “那若是不能开启灵印呢?”而在这片爽朗的笑声中,那些出身清苦,又有些多愁善感的柔弱小女孩们却并没有这么乐观,有点扫人兴致地小声问道。
  他们家境贫寒,同时也对自己并无多少信心,正在考虑应不应该花费这笔不俗的财富,去做一件并不一定会成功的事情,他们害怕可能会得不偿失。
  “无妨,就算最后不能开启灵印,但只要能帮助你们改善体质,那也是稳赚不亏的买卖!”陪在他们身边、穿着十分寒酸的父母们,却没有这一份担忧,瞧得他们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莫名一酸,便有些豪气干云地说道。
  “没错,成道之力在帮助我们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这一方面,也是相当有效呢!
  “只花一个金币就能买来几百年的健康,值啊!”
  “是啊,俗话说的好,千金难买寸光阴,千金难买好身体呀,祭祀大典,每个人一生就只能参加一次,可不要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错失大好时机啊!”几位白发苍苍,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老人也是在此时出声建议道。
  女孩们听完一番劝说,能明显感受到长辈们那份浓浓的关爱,忍不住眼眶一红,眼底似有泪水在打转。
  长辈们见此,纷纷俯身安慰,男孩子们也收敛了皮气,不再闹腾,默不作声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们,有点伤心。
  气氛略显沉闷了,枯燥无味的等待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不知不觉中,日影西移,天色渐暗。
  “咦,怎么有个哥哥身上的白气跑走了!”
  有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阵之后,忽然破涕为笑了,随后她抬起头抹了抹眼角,不经意间便发现了这奇怪的一幕。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然后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皆是露出惊容。
  那女孩所指的人,不正是位于人群角落里的风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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