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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短暂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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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鸟遵守诺言参加了仪式,向拉图维奥的遗体鞠躬,并参与了火化的过程。
  “返回海因克劳斯后,你打算做什么?”尼摩问他。
  “老样子,收货、运货、便宜卖;不打仗,除了运货我们还能干什么?”
  尼摩白了他一眼,“你可以将自己的舰队暂时留在上境,大河兽那玩意毫无目的性可言,谁也不知道它会从哪个港口登陆,只有上境是绝对安全。”
  “如你所言,大河兽没有目的,它只会以固定的速度涉过海洋,谁也不知道遭殃的会不会是自己……”青鸟自言自语般复述着尼摩的话。
  “的确如此,大河兽出逃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声张。”尼摩说道。
  临行前,青鸟与他握手,“我答应你。”语毕,他松开手,乘驱逐舰离开了昂法菲特号。
  ……
  212,星期四,第六十八个日夜,冠鹎时,昂法菲特号距离罕德拉还有不到半日夜的航程。
  尽管大河兽残杀了整整两队不归者,航行途中被青鸟劫持,又额外牺牲了一名不归者,咆哮守军的士气却几乎不受影响:在咆哮岛上,不归者只会待在自己的社交圈子内,这导致了不归者很少会有不归者以外的士兵朋友;因此,在多数士兵看来,从咆哮岛撤退到现在为止相当于没有人员伤亡;加之他们不知道大河兽是以怎样残暴的手段杀死的那些勇士,更不知道仅仅不到半天的功夫,霓虹灯号上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一场交锋,故而保持着高昂的士气;至于那些失去了朋友的幸存不归者,出现在公共场合时,他们永远戴着头盔、少言寡语,即便士气受挫也无法表露。
  昂法菲特号带着这样一支千人的军队,行驶在淡蓝的月光之下。
  葬礼仪式完成后,卡拉巴克允许莫尔自由活动、休息整顿,并给了他十五枚奥里希。这对普通士兵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但莫尔不知道该怎么花掉它们,为此他找过卡尔,卡尔则劝他将钱全部换成奶酪,毕竟钱不能吃,而奶酪营养丰富、软糯好吃;鉴于自己已经攒下了不少奶酪,莫尔没有采用卡尔的主意,于是,他又找上了凯撒。
  “罕德拉是律师之城,亦是绝对中立之城,它拥有自己的军队,却不和任何国家缔盟,为的就是保证律师、法师资源不会被某国垄断。”凯撒介绍道,此时,他正和莫尔坐在吸烟室中聊天;反正时间富裕,两人从大河兽一直聊到罕德拉,话题越扯越远,以至于莫尔几乎忘记了自己找上凯撒的初衷。
  “我一直想知道,律师、法师有什么区别?”他问道。
  “没有区别,法师就是律师,”说完上半句,凯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改口道,“不对,这两者不完全相同,可是其间的差别并非只言片语能够解释清楚的,容我组织一下语言。”
  莫尔点点头,从地上拾起一瓶自己带来的奶酪,揭去封盖,用手指挖一小块尝了尝,居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唔……是这样的,律师是法师的一个支系,他们取得法学学位之后,还需考取律师学位,才能成为合格的律师;与法师不同,律师不能随意加入某个国家或势力,而是永远隶属于罕德拉堡,可以暂时受雇于人。差不多就是这样。”
  凯撒的话,莫尔听得云里雾里,敷衍地点头后,他想起自己的来意,便问道。
  “对了,卡拉巴克给了我十五枚奥里希,我想把它们花掉,但不知道买些什么好,你能否为我出出主意?”
  “这个简单,买一把冷钢材质的梳子啊!”凯撒的回答干净利落,莫尔还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凯撒的答案就是这么短。
  “没了吗?就只是买梳子?”
  凯撒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莫尔感到很无奈,他知道咆哮守军都很珍视梳子,但没想到他们对金属梳子的热爱达到了这种地步。
  “我很纳闷,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看重梳子?”
  “因为咆哮岛没有理发师,大家的头发都很长,没有一把好梳子打理可不行。”
  “那为什么不买剪刀呢?干脆自己学习理发不就行了吗?”莫尔百思不得其解。
  凯撒露出了困惑的笑,看着莫尔的乱糟糟的中长发,又豁然开朗,“啊,明白了,你不是赤鹿沙地来的,发质和咱们不太一样。”说着,他取下头盔,甩动那一头垂到肩部的长发,“看吧,”他用力揪下一根自己的头发递给莫尔,“咱的头发像铁丝一样硬,剪刀要么剪不断,要么剪起来太浪费时间,咱索性就留长发,等到止战日那天再理发。”
  莫尔用双手拽拽,果然如他所言。
  “唉,但我用不着那么多梳子啊,”加上之前卡尔给他的那把,莫尔总共有五把梳子,都是和士兵打赌赢来的,“除此之外,你有什么建议吗?”
  “买奶酪。”
  “……算了,我还是去问卡拉巴克好了。”
  ……
  212,星期四,第六十九个日夜,鹰雕时,昂法菲特号抵达罕德拉。
  无需多言,莫尔早已披挂整齐,出现在卡拉巴克身边;尽管少了一只手,脸上青紫相间,精神状况也称不上良好,莫尔还是准时准点地到达了舰长室:不为别的,他就是急不可耐地想询问卡拉巴克,自己究竟该拿那些奥里希做什么。
  舰长室内的陈设没有变化:松香气味弥漫,棕灰色溪鹿皮地毯覆盖了九成地板,金属箱子胡乱堆放在其上。
  听到他的问题,卡拉巴克没有立即回答;他正处于兔身状态下,在那些或大或小的金属箱子中翻找着什么,最终掏出了一条纯黑色领带,“该死的,要找一条适合兔子带的领带可真不容易。”他向莫尔抱怨,后者正在欣赏那挂在墙壁上的溪鹿头颅——直到此刻,莫尔才明白:不归者的头盔原型并非长颈鹿。
  “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卡拉巴克一边笨拙地系上领带,一边问道。
  莫尔于是重复了他的问题。
  “嘿嘿,这个问题是个哲学问题,”卡拉巴克调侃道,“在‘钱怎么花’这个问题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而我的答案尤其复杂。”
  “你不妨说说看。”莫尔见他卖了个关子,似乎看到了希望。
  “如果是以前的我——那是我还没被法师变成这副狼狈样子——我绝对会把钱花在酒和女人身上;但现在,如你所见,我既不能胡吃海喝,也搂不了女人,只能囤一些兵刃或标本以供欣赏,唉。”卡拉巴克话末的小声叹息难以察觉,但还是被莫尔听到了。
  莫尔为这回答感到震惊。习惯于他那兔子模样的纯洁无害,莫尔居然忘记了,卡拉巴克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当时羞愧万分、涨红了脸。
  “你脸红了?抱歉,是我说话太直白了吗?”卡拉巴克关切地问。
  “不,是我感到惭愧。”莫尔暗下决心,从此要像对待普通男性一样对待卡拉巴克,而不是仅仅把他看作一只毛茸茸的大白兔。
  卡拉巴克却曲解了他口中的“惭愧”,哈哈大笑两声,“不必惭愧,毕竟我活得长,经历自然比你多一些。”见莫尔尴尬地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话,他立即恢复了严肃的态度,“好了,现在去换掉你这一身,我们今天要去罕德拉堡律师事务所,不能穿戎装,”他指向身旁的一个大箱子,“喏,自己挑,尼摩的体型和你差不多,你就穿他的衣服好了。”
  这句话点醒了莫尔,“十五枚奥里希能买得起一身正装吗?”他问道。
  卡拉巴克也恍然觉悟,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
  罕德拉的街道奇宽无比,尽管十步设一喷泉,五步植一绿萝,街道却仍显得过于开阔;加之这里没有来往的车辆,路上的行人也少的可怜,街边的楼却高耸入云,连寻常路牌都装饰有金鱼雕刻和蓝色熏香小蜡烛,那雕刻表面的镀层是货真价实的黄金。看见这般景象,莫尔不禁怀疑罕德拉已经步入社会主义高级阶段,便问带路的金赤是否果真如此。
  “社会主义?我不知道这个词。”金赤也系着一条领带,尽管他是一只猫,却也穿起了正装,显得格外滑稽。
  “就是按劳分配、各取所需的社会形态。”莫尔解释。
  金赤却被他的话逗笑了,“我不懂政治,但你说的那个阶段确实存在过;我们到了,就是这家。”金赤没有理会莫尔的追问,直接飘进了店门。
  这店铺已经无法用雍容华贵一词概括了,如果非要用一个细节表现罕德拉的店铺有多么夸张,那就是莫尔去试衣间换衣服,却发现独立的试衣间里摆着盆景,盆景中设有小型人造瀑布;莫尔特意换了两次试衣间,发现其中的盆景各不相同。
  店主是一位面相和善的女子,但对莫尔却是面露鄙夷,或许是因为莫尔一脸的淤青,外加他那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她两次取来衣服,但都被金赤微笑着拒绝了。
  “给他整一身布料稍好些的,请不要再取这种货色。”店主第三次递给莫尔衣物,金赤毫不客气地如此说道。
  店主尴尬地点点头,拿着那套在莫尔看来豪华至极的礼服走开了。
  “话说,她不用量一下尺寸吗?”莫尔小声问道。
  “进门前我就用意志告诉她了,”金赤逐渐表露出不耐烦来,他是一只猫,而一只猫显然是不会有耐心陪同他人试衣服的,“我不喜欢这个店员,但卡拉巴克让我带你来这家……”他发起牢骚,最后说道,“你应该应付得来,我就先走一步了,换好衣服后你自己赶往律师事务所——沿着街走就能到,那建筑过于醒目,你不可能错过。”说罢,金赤消失在半空,留下莫尔在原地,对着空气耸耸肩。
  “行吧,看来现在得靠我自己了。”他苦笑道。
  女店员拿来衣服,莫尔接过,走向试衣间:这过程足足花了他五十下心跳之久。
  一种强烈的落差浮上莫尔心头:不久前,他还被大河兽追杀,被水母胖揍,险些丧命;此刻,他却待在设有盆景的试衣间内,试穿一身做工绝佳的黑色礼服。他为这巨大的反差暗自嘲笑自己的命运,当然,他也料到,这和平绝不会长久地属于他,这是短暂的和平,是他恶毒命运对他开的一个可爱玩笑。
  ……
  序号为194的文献:
  当他得知先知对导师的预言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是,先知亲口说,恩师会被他的徒弟杀死?”
  “先知的原话是:‘你会败于继承人之手,然后命丧于自己亲传的法术。’先知亲口所说,我和德尔塔都在场,绝不可能听错;那时的尼采还不是阿勒法。”伽马语气严肃,绝不是在开玩笑,“就我所知,尼采没有子嗣,这话毫无疑问指的是他的学生。”
  “但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您是了解我的,”年轻的研究生尽力为自己辩解,“虽然先知的话不会有错,可这也太……”
  “别慌,孩子,我就是出于对你人品的认可,才将这件事告诉你的,”伽马安慰他道,“但令我不解的是,既然得知了自己的命运,阿勒法他就该永不收徒才是,可他偏不听劝;除了你,他还有两名亲传的弟子,但你那两位前辈都死在了沙勒曼,牺牲在对奇苏米的战役中,尼采当时很伤心,但我们都暗中为他松一口气,谁知他又收了你做研究生……谁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呢?我和他是多年的好友,却也无法参透他的意志。”
  研究生叹口气,面对这导师的好友,他竟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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