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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一轮江月 / 第二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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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朱友珪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回府,管家朱景忠迎了上来,犹豫了一下,关上大门,在朱友珪耳边道:“夫人今晚又被召进宫了...”
  朱友珪仰头望天,漆黑黑的一片,连个鬼星星都没有。灌了一口酒,狠狠得把酒壶摔了个稀巴烂,捂住嘴,靠在门板哽咽。
  朱景忠亦泪流满面,跪在朱友珪面前,哭到“殿下的苦楚老奴清楚,只是千万保重身体,来日方长...”未说罢,已经泣不成声。
  朱府有严令,辰时之后严禁仆从乱走,违者一律乱杖打死,在死了两个丫鬟后,倒再也没人敢挑战这条铁律,故而此时周边一片死寂,唯有主仆二人细微抽泣声回响在这座鬼屋一般的府邸。
  朱府死寂,苏府此时却热闹非常,原来张邵莹问过琴女姓名后便接回苏府安置在别院。高从诲贼心不死,竟半夜爬墙。不料苏幼鸣早已料到,早早与张邵莹备下天罗地网,三人嬉闹了半夜,忽然有仆人来报,朱府送来一盒张邵莹最喜的杏子酥。
  高从诲对张邵莹叹道:“大哥真是对你无微不至了,这大半夜的还不忘给你送零嘴来。”
  苏幼鸣颠了颠盒子,皱起眉头,随口说到:“这是嫂子做的吗?不是我们可不吃。”
  那仆人道:“夫人今儿下午就被召进宫了,荆南节度使大人昨天刚刚进贡了一车小红杏,陛下今下午才赐下,殿下亲手做的,连夜就叫小人送过来给几位少爷小姐品尝。”
  张邵莹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刚要说些什么,高从诲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苏幼鸣赏了那仆人一锭银子打发走后打开盒子,只见三个黄彤彤的杏子酥摆在食盒内,样式十分讨喜。三人各拿一块咬了一口,酵母放得太多,又酸又苦。
  张邵莹一边吃一边流着泪道:“大哥文韬武略,如今大梁谁不钦佩?行军打仗,能跟那大将军周德威对峙而不落下风,当今天下又有几人?只因出身不好才惹得陛下不喜,如今还要受这等屈辱。”
  高从诲本来十分油滑,此时也无话可应,见苏幼鸣思索,便问道:“幼鸣,我们四人,你最聪慧,你有什么办法?”
  苏幼鸣沉吟片刻道:“下午我观大哥神色,便知道他想去寻龙溪源头,只是怕连累我们,迟迟下不去决心,此番送酥,应该是想问我等意愿。”
  高从诲把手中的杏子酥狠狠一摔道:“全天下都以为我们四人因为龌蹉算计才狼狈为奸,却不知我们早已生死与共!上次金陵狩猎,若不是你赠的七星宝刀邵莹从不离身,朱温有所顾忌,恐怕早就遭了他的毒手,此番又这样羞辱大哥,我们早就与朱温势不两立了,若朱温真靠龙溪源头的那头真龙才做得皇帝,我们去斩了它就是!”高从诲历来油腔滑调,谨言慎行,生怕在这汴梁都城说错一句话就会连累自己家族。此番却连续三次直呼梁帝姓名,声色具厉,可见是动了真怒。
  张邵莹被高从诲一鸣惊人的言辞所感染,又想起那次金陵狩猎的惊险和耻辱,一股无名邪火就直冲天灵,“唰”得一声拔出随身七星宝刀,咬牙切齿道:“帝王好色者数不胜数,淫邪到如他这般不仅亲侄女,连众儿媳都全叫来侍寝的独一个,朱友文无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们却不受这等屈辱!”说罢用刀割破手掌,鲜血淋漓而下,看得苏幼鸣心疼不已,连忙替她包扎,说道:“我四人既已心意相通,也不搞歃血为盟那一套,今晚我就去翻阅师傅留下的书籍,看看有无破解八门金锁之法,你们二人明天去大哥王府表明我们生死与共的决心!”包扎完张邵莹的伤口,安排高从诲在别院住下,自己就去了两位师傅的书楼。
  苏幼鸣的师傅未知其名,乃是他出生之前其父苏高林就带回来的两个高人。一人教他读书写字,儒法王道;一人教他武功兵法,行军打仗。只是除了这些,两人从来不对苏幼鸣透露来历,苏高林也缄口不言,但对两人及其恭敬。苏幼鸣小时候十分顽劣,九岁那年乘着两位师傅同时外出偷偷潜入书楼想寻求师傅身份的线索,被苏高林知道,抓起来狠狠惩治了一顿,至此再也不敢探求师傅身份。4月份朱温称帝,两位师傅说要出门一趟,至今未归。苏幼鸣也知道父亲和两位师傅必定有事瞒着自己,但他十分敬畏两位师傅,既然父亲和师傅有难言之隐,那他也不想长辈们为难。此番若不是为了大哥朱友珪,绝不会违背两位师傅的意愿,进入这座书楼。
  两位师傅的书楼是一栋二层小楼,并无挂匾。苏幼鸣推开大门,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书架,随手拿下一本草堂本纪,里面居然记载前朝的深宫秘事和梁帝朱温过往,记载之精确仿佛书写者在事发之时就在一旁看着,吓得苏幼鸣差点把书扔在地上。这种禁书放在外面寻常人家妥妥的灭族抄家,在这书楼里也不过寻常而已。苏府家教甚严,大师傅更是治学严谨,当然不会收集一些毫无根据的戏说野史,苏幼鸣看了几页,对两位师傅身份越发的怀疑起来。
  苏幼鸣将手上的草堂本纪放回书架上,抬眼望去,茫茫书海要找到八门金锁阵之法谈何容易?转念一想,便上了二楼。
  二楼书籍少了很多,但印刷都十分精良,一看就是不凡之物。尽头乃是一方书案,一只雪狼毫搁在笔搁上,雪狼豪乃是取大辽一种十分罕见凶狠的雪狼尾巴最柔软的那一撮为毛制成,素有一两雪豪值千金的美誉。此笔乃是大师傅心爱之物,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用,此时却随随便便搁在笔搁上,而且上面墨汁未洗,此时早已干透,可见两位师傅走得十分匆忙。但是最令苏幼鸣震惊的是,书按上摆着一副图,上面正是八门金锁阵的阵图!两位师傅的这栋书楼乃是苏府禁地,地处苏府偏僻处,平日也没有人来,也不许仆从进屋打扫,因此阵图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苏幼鸣伸手一摸,厚薄与两位师傅离去的时间大致吻合。
  “莫非两位师傅竟然也去了龙溪源头?”
  苏幼鸣百坐在书按后的椅子上,细细回想两位师傅的一举一动,除了教他学问之外,并无反常之处。苏幼鸣有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从来不钻牛角尖。既然百思不得其解,他也就不去想了,反正已经决定闯阵,那不如先研究八门金锁阵。
  八门金锁阵乃是上古齐阵,传闻乃黄帝爱将风后所创,仰仗此阵于涿鹿大败蚩尤,号称神鬼莫测,风后奇门。三国时期武侯诸葛亮又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基础上演化出“天覆,地载,风扬,云垂,龙飞,虎翼,鸟翔,蛇蟠”八阵,所以又号为武侯八阵,变化万千。当年曹仁学艺不精,摆下此阵,便被徐庶轻轻松松破了,沦为笑柄。不过苏幼鸣四人只需前往龙溪源头寻真龙庇佑,断绝朱温龙气以保朱友珪能够登基,故而无需破阵。只需从生门入直驱中枢而后从景门出即可。
  而后数日无事,苏幼鸣整日关在书楼中苦苦思索八门阵之行,朱友珪得了高从诲张邵莹的传话后,便开始焦躁起来,大抵人在绝望久了之后猛然看到一丝希望后都是这种心态。突然宫中传旨召他来见朱温。朱友珪本欲装病,想了想还是应召入宫。
  朱温称帝后便穷奢极欲大造宫殿,不仅将旧都长安宫殿拆了运来汴梁,还抄了不少心向前朝的富豪,再加上苏高林进献了不少奇珍异宝,将他的宫殿建的富丽堂皇远胜前唐。朱友珪站在殿前,脸色阴晴不定,不多时,便有太监宣他入殿觐见。
  朱温此时正坐在大殿龙椅之上,留着一脸好似横七竖八钢针的络腮胡。早年朱温征战四方,身材健硕魁梧,配上这副络腮胡犹如凶神下凡张飞转世,敌方大将一见还没动手就先胆怯三分。如今这些年养尊处优大腹便便,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只剩下一脸面目可憎。一名肤如凝脂眉眼带春的美艳妇人依偎在朱温怀中,正是朱友文之妻朱温儿媳王氏,似笑非笑的盯着朱友珪。
  朱友珪心里恨得牙痒脸上却不动声色,上前叩拜道:“儿臣见过父皇。”
  朱温拿起碧血九龙杯喝了一口酒,冷冷道:“皇后逝世,朕处理国务繁忙,你弟不忍,特地派遣其妻来抚慰于朕。”
  朱友珪连忙道:“王弟忠孝可嘉,儿臣不如,时常羞惭,夜不能寐。”
  朱温突然勃然大怒将手中碧血九龙杯往朱友珪头上砸去,大骂道:“你个小畜生,前些阵子老子不过让你妻入宫弹个小曲,你这个逆子竟敢在背后编排你老子?”
  朱友珪站着不敢躲,任由那九龙杯砸中额头,血流满面,听到此言,不由得大惊失色,慌忙跪下道:“儿臣岂敢有此不敬之举,必是有小人背后挑拨离间父皇与儿臣的父子之情,望父皇明鉴。”
  王氏抚摸着朱温的满脸赘肉,腻声道:“皇上,贱妾也只是听人胡说,可不敢担这么大的罪名。”
  朱友珪这才反应过来是王氏在吹朱温的枕头风,气的差点咬碎牙齿。只是王氏正值得宠,朱友珪哪敢得罪,但这等不敬之罪万万不能担下,只好长跪叩首不止。
  朱温余怒未消,若不是母亲兄长一起反对,早就将这个自己酒后乱性才生下的军妓之子找个借口废了,如今见他在自己面前叩首不止,骨气全无,全然没继承到自己一点英雄气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浑然忘了朱友文将自己的结发之妻送来给予自己侍寝,也是没有半点骨气可言。
  朱友珪原本以为朱温叫他来乃是商议晋岐举兵犯境之事,万万没想到竟是这等无妄之灾,额头流下的鲜血染红了眼眸,只恨不得夺过侍卫的刀剑乱刀砍死那头坐在龙椅上的肥猪。朱温犹在跟市井村夫一样喝骂不止,全无半点帝王威严。朱友珪死死抓住衣角,暗恨道:“待我登基,必将老贼点了天灯,如那董卓一般,再将其挫骨扬灰,将贱人剁碎了伴在一起喂猪,否则难消今日之辱!”
  朱温没瞧见朱友珪低垂的眼眸里那简直可以烧尽汴梁的怒火,只见他抓着衣角,身体微颤,以为吓的,也不好相逼太甚--真逼死了母亲那里不好交代,便恨恨道:“再有下次,定不饶你!”就让朱友珪退下了。
  朱友珪回了王府,想起宫中之事,身子仍然止不住颤抖,朱景忠见到朱友珪头上的血渍,不用想也能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便让左右退下,亲自服侍。朱景忠替朱友珪重新包扎好伤口,轻声问他宫中情形。朱友珪恨恨道:“前些夜里的那些许微词让老贼知道了。”朱景忠何等老道,立马想到府中有细作,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问道:“老奴去查,是否?”朱友珪摆了摆手道:“先查是谁再决定杀不杀。”
  正说着,有仆来报苏幼鸣三人来访,朱友珪立马知道了苏幼鸣已有把握入阵,立马让人去请,仆人走后,朱友珪思索片刻,便扯下额头朱景忠刚刚包扎好的绷带,血立马又流了出来。朱景忠十分心疼,与朱友珪道:“幼鸣少爷他们肯助殿下入阵,便已经说明了他们愿意共死的决心,殿下何必如此?”朱友珪摆了摆手,不想说什么。
  不多时,苏幼鸣三人进来,正见朱景忠正在为朱友珪包扎,地下流了一地的血,张邵莹惊到:“大哥,这是怎么啦?”朱景忠抽泣道:“上午殿下被召进宫,下午回来就这样了。”朱友珪喝道:“慎言!”张邵莹银牙错咬,愤恨不已。
  朱友珪沉声道:“幼鸣,你那边如何了?”苏幼鸣回道:“倘若是诸葛武侯布置风后奇门,别说是我,就是当年的司马懿三十万大军都破不掉!”朱友珪绝望道:“莫非真是天要亡我?”苏幼鸣道:“我是说,如果是当年诸葛丞相布下的风后奇门,然而这不过是后人仿的。正如当年曹仁一般,不得其法只会贻笑大方。”朱友珪道:“如之奈何?”苏幼鸣道:“陛下时常需要去源头取水享用,难道那些宫女进一次便要破一次阵?我敢料定,龙溪源头的八门金锁阵必有后门,咱们只需偷偷跟在那些宫女身后必定可以绕过那些防不胜防的机关算计。”朱友珪皱眉道:“且不论取水并无固定时辰,单单那些护卫禁军在取水宫女入阵之后便会守在阵前,只到宫女返回才会护水回宫,我们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入阵,那些宫女在入阵前后可都要一个个验明真身的,决计无法混入其中!”
  苏幼鸣洒然笑道:“这些我都考虑过,一:取水无固定时辰这是陛下怕有人在水中动手脚,但这也证明八门金锁阵的后门不在阵中,乃是取水宫女的身上,二,护水禁军么”苏幼鸣从怀中取出三张符纸,续道:“大哥你知道我那两位师傅并非凡人,但决计想不到他们竟是修道之人--事实上,我也是前两天刚刚知道的,这便是我两位师傅书楼中偷出的三张隐身消音符。而后,我们只需考虑如何出阵即可,所幸我两位师傅藏书颇丰,竟真有八门阵法的记载,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约莫有六层把握可以出阵。”
  朱友珪皱眉道:“怎才三张?”苏幼鸣道:“出阵之后,还需有人在阵外接应,邵莹需提前在阵外准备好马匹猎物,到时咱们就假装刚刚打猎回城。”
  张邵莹柳眉倒竖,断然道:“我也要入阵,绝不可能在外面等着!”苏幼鸣无奈道:“就三张符,没法子。”张邵莹道:“那就让二哥在外头等着。”高从诲方才一直看地上鲜血,直到此时才开口:“四妹别闹,我们四人中就你武功最低,你方才没听幼鸣说吗?安全出阵的话他也只有六层把握,届时武功高一分便多一分把握。”张邵莹哼的一声双臂环胸道:“我不管,反正我不会再阵外等你们的!”高从诲无奈道:“谁叫你平时不好好练功的?一会要学琴一会要吹箫的?”
  
  朱友珪先被九龙杯砸了头,而后又故意撕开绷带,此时其实已经有些目眩,强撑这精神道:“邵莹不要闹,阵外接应乃是关乎我们四人身家性命之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何况你真的听不出来?幼鸣不过不愿意你入阵冒险罢了。”
  张邵莹听到朱友珪声音透着虚弱,本就担心,又听朱友珪说苏幼鸣担心自己,心里又是一甜,刚要应承下来,只是突然想到,风后奇门号称三国第一阵,如若不去,怕此生就再没机会了。便闭着嘴,沉默不语,就那么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就低着头。
  苏幼鸣也听出朱友珪身体有恙,便不在纠缠。何况张邵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他太清楚了,真不让她去其实苏幼鸣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只怕张邵莹要耿耿于怀一辈子,拿出三张符其实也只是试探一下是否有回旋余地罢了。于是苏幼鸣叹了口气,又从怀中摸出两张纸,一张样式与之前三张一致的隐身符,只是符箓本身呈青色,金粉落笔,一见就知道价值连城的仙家宝物,另一张却只是普通纸张,抄录的乃是儒家典籍春秋。苏幼鸣将两张纸交于张邵莹,叮嘱道:“此春秋乃是大师傅在我出生时便让我带在身上,十六年来从未离身,你切记入阵后万万不可离身”
  张邵莹宛如变脸一般刚刚还泪眼娑婆此时已经笑容满面。朱友珪和高从诲同时无奈叹气,对付苏幼鸣,这招真是屡试不爽。
  又过了数日,朱友珪完全养好伤,四人便正是开始行动,日日出城狩猎,只是做贼心虚不敢靠近龙溪,只敢派人在龙溪附近盯梢。龙溪水离开河床太久便会灵气尽失,变为普通溪水,故而朱温需时时派人取水,苏幼鸣四人运气极好。第四日便遇到取水队伍,连忙把马及猎物交付事先安排好的暗哨,四人贴上隐身消音符念动咒语前往龙溪处。远远望见一只队伍,禁军开道,中间数十名名名芳华少女手捧玉盘在一名手持宫灯的嬷嬷带领下轻移莲步缓缓前行,远远三支铁甲卫士跟随护卫。
  苏幼鸣叹道:“好大的阵势,仅仅只为取水而已,难怪这么多人打破脑袋想当皇帝。”高从诲笑道:“晋岐蜀吴皆有称帝之志,尤其蜀国王建,我估摸着就快了,日后,皇帝只怕会越来越不值钱。”
  高从诲苏幼鸣的弦外之音朱友珪何尝不知?只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将来朱友文登基,等待他的唯死而已,叹了一口气道:“噤声,来了!”
  苏幼鸣的隐身消音符其实十分拙略,稍微有些修行的都能看出来,所幸取水队伍都是些普通凡人,肉眼凡胎,因此四人才可以大摇大摆得跟在宫女后面。龙溪上游,有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前方开路的禁军停住脚步,让开道路。为首的那名嬷嬷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玉盒里边是一枚玉符,将玉符挂在灯笼之上,取水宫女跟在嬷嬷之后,苏幼鸣四人则跟在宫女之后,鱼贯进入薄雾之中,护水禁军丝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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