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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大秦第一功臣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狼狈为奸

第一百四十二章 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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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秦王宫。
  甘龙、杜挚、公子季、平郑子罕、公孙贾等大臣穿过长长的回廊,匆匆朝内殿走去……
  二
  王宫内殿。
  秦惠文王:“商鞅离开咸阳了没有?”
  贴身内侍:“因大街小巷挤满了为商君大人送行的人群,商君车仗一时无法离去,故而这会儿才去城不久……”
  秦惠文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公子虔意味深长地说道:“龙归大海呀……”
  秦惠文王深邃的瞳仁中,闪出一道冰剑般的寒光……
  一名小宦官趋步进殿禀报:“启禀大王,甘大人,杜大人还有老太师等几位大人进宫求见大王,说有要事禀报大王……”
  秦惠文王和公子虔交换了一下会意的的眼色:“宣上殿来。”
  很快宦官引领一行人进入大殿内,公孙贾一干人等齐刷刷跪于陛下:“臣等参见大王……”
  秦惠文王一摆手:“众卿平身……”
  众大臣:“谢大王。”
  秦惠文王:“众爱卿匆匆进宫而来,所为何事?”
  公孙贾:“启禀大王,商鞅虽已罢兔相位,赐归封邑,却恃君宠怙恶不悛,桀骜不逊,全然不把大王和朝廷放在眼中!依然招摇过市,大讲排场,毫无收敛,竟然驱使全城黎庶百姓,士农工商倾城出动,美其名曰为其饯行。实则是故作姿态,向朝廷及大王挑衅示威——他这分明是在暗示大王,只要他商鞅登高振臂一呼,顷刻之间,即可一呼百应,召集举国民众,届时夺取大王江山也是不在其话下啊!”
  甘龙:“大王,太师所说极是呀!商鞅对大王兔去其相国一职耿耿于怀,心怀怨愤。彼如此故意为之,这分明是欲以此方式向大王示威挑畔哪!大王,常言道‘大臣位尊权重者,则社稷必危呀!虽说商鞅如今被免去了相国职权,可是,大王您都看见了,商鞅这十年来假借变法为名,暗中积蓄庞大势力,委实不可小觑啊!依今日之形势来看,其势足以与朝廷分庭抗礼呵!这对大王和朝廷大为不利呀!”
  公子季:“是呀,大王,俗话说,虎瘦雄身在啊!虽说商鞅被解除了相权,可是他这么多年经营朝政,的确为自己培植了大批党羽呀,诸如咸阳兵马司三军元帅,还有手握京幾兵权之国尉,还有诸多司衙的一些主事官吏,皆是商鞅当初假借变法之势,安插的私人亲信呀。最近据兵马司下军元帅密报,说商鞅曾派其心腹孟兰皋秘访军营,私晤中军元帅钟离,行事极为诡异,这其中恐怕是大有文章啊!大王不可不防啊!”
  平郑子罕:“大王,商鞅本非良臣,窃取我大秦权柄,假借变法之名为祸朝廷,扰乱朝纲,欺君罔上,实属罪大恶极!大王,您不可再如此宽厚了呀……”
  公子虔:“大王,看来这事情可并不简单呵!可以说是数欲静而风不止啊!”
  甘龙:“大王不可再犹豫了,倘若大王放纵商鞅回到商於,他一定会纠集商於人马何机作乱的,届时来个里应外合,这大秦江山恐怕就真要易手外人了!”
  众均随声附和:“是呀!大王,廿大夫所言不无道理呀!望大王圣裁……”
  秦惠文王勃然拍案:“此贼确实无礼之甚!寡人念其乃先朝老臣,又曾为我大秦曾立下汗马功劳,故不忍加诛,只是兔去其相国职务,赐归封邑,寡人本以为他会体谅孤王一番良苦用心,谁知彼竟然不知悔改,越发目中无人!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看来他商鞅是非要逼着寡人痛下杀手了啊!”
  平郑子罕:“大王不必再犹疑,速速下旨,擒拿此贼!臣等愿为我王一力除奸,以安社稷!”
  秦惠文王沉吟道:“此事不可莽撞行事——始才众卿提及商鞅近日曾派心腹去兵马大营,私晤中军元帅钟离……看来此贼是早有准备呀……这样,太傅速拟旨一道,由甘龙、公孙贾、杜挚三人即刻赶往京幾大营,接掌三军军务,但是不得妄改军营的一切政令!对于钟离等执事将领……也不得妄行处置,先命人将其三人暂行软禁就是。待寡人处置完商鞅之后再行处置,不得有误!”
  甘龙、公孙贾、杜挚三人齐道:“臣谨遵圣谕……”
  三
  天气阴沉沉,狂风大作。
  王宫外。
  三人怀抱圣旨,从大殿内昂然走出来,朝阶下走去。
  廿龙一语双关:“起风了,天要变了……”
  四
  狂风大作。
  天际阴蒙蒙的,中军大旗被风吹得泼啦啦直响……
  “咔嚓——”一声巨响,旗杆居然从根部折断了!
  折落于地的秦军大旌旗依然在迎风招展……
  五
  中军大帐内。
  “怎么回事?”钟离被巨大的声响所震憾——
  一名校尉进帐禀告:“启禀元帅,不好了……中军大旗被风刮断了……”
  “什么?中军大旗倒了?!”钟离心头一震!
  帐下众将领互相对望了一眼,均将目光投向了中军元帅钟离——
  钟离暗忖:“眼下既无战事,又非两军阵前,这中军大旗被风刮倒,难道是本帅……”他眉头一皱,望了大家一眼,故做若无其事状:“咳,本帅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是军旗被风刮倒了,重新换根结实的旗杆不就行了吗!区区小事一桩,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吗?真是,去吧!”
  钟离喃喃自语道:“这鬼天气,说变脸就变脸……”
  正在这时,又一名士兵匆匆进帐,单腿点地,大声旗报:“启禀元帅,太师、甘大夫,杜大夫奉大王命前来宣旨!请元帅速去接旨……”
  钟离一惊,众将均对了一眼,人家心中不免打起鼓来。
  钟离不假思索,急忙离座:“众将官,快随本帅出去迎接圣旨。”
  话未了,甘龙、杜挚、公孙已经昂然进得大帐。
  公孙贾傲然叫道:中军元帅钟离及上军下军三军元帅接旨……”
  钟离、冯、孙三人及帐中众将忙撩袍跪下:“臣接旨……”
  公孙贾扫了一眼众人,不无得意地宜召:“本天承运,王上召曰……
  六
  天牢内审讯室内。
  炉火正旺……
  墙上挂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各式刑具……
  北面墙中央设一几案,上面摆放着朱笔、竹简、法令签、惊堂木……
  阴暗的北墙根一个人反剪双手,面朝墙里站着,看样子像是狱吏——但是没戴进贤冠。
  “进去!”随着一声呵斥,狱卒们推进来一个未带镣铐的儒生打扮的人。
  “跪下!”狱卒朝他膝盖打弯处踹了一脚,这人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哈哈……伯玉老弟,别来无恙乎?”面朝墙里而站的人缓缓转过脸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儒生抬起头来——正是孟兰皋,他大睁两眼:“是你……赵博士!”
  赵良呵呵笑道:“怎么?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呀?伯玉老弟……”
  孟兰皋大惊:“赵博士……你……”
  赵良话里有话:“伯玉老弟,你一定很惊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其实在世间,本来就有许多令人无法琢磨的事情,比如老弟你与公子昂,就因为一个人而诚此将改变你们各自的命运……”
  孟兰皋大惑不解:“因为一个人?因为谁?
  赵良摇头:“唉,伯玉老弟哪,都说人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今这句话用在你身上,似乎是恰如其分呀……”
  孟兰皋品味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茫然地望着赵良。
  赵良哈哈笑道:“老弟呀,我想此刻你恐怕还没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吧?”
  孟兰皋点头:“孟某正要请教赵博士……尔等为何将我带到这刑牢之地?我……孟伯玉可从来没触犯过王法呀?”
  赵良微微一笑,反问:“老弟你说呢?”
  孟兰皋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没触犯刑律……”
  赵良一摆手:“伯玉老弟,谁都知道你是商君大人的心腹,据说你曾参与过许多重大决策的制定实施,你肚里一定装着大多数人不清楚不明了的核心机密,比方说商君谋逆反叛朝廷之事,对吧?”
  孟兰皋一怔:“商君谋逆反叛朝廷!这……这……”
  赵良:“你一定会说,这是不可能的,对吧?
  孟兰皋:“的确,谁都知道,商君大人对大秦那可是赤胆忠心呀!他,他怎么会干这大逆不道之事?”
  赵良摇摇手:“不,你无须为商君大人维护掩盖什么了。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大王已罢兔了卫鞅的相国职务,你不会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缘故吧?”
  孟兰皋一呆,摇摇头:“这……孟某的确不知……”
  赵良:“伯玉老弟哪,你也不想想,这世间可有无缘无故之事吗?尤其像商君大人这样功勋卓著声名显赫,执掌权柄的大秦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大员,大王岂能够随随便说免就免了呢?这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孟兰皋一怔:“你是说大王怀疑商君反叛朝廷?”
  赵良:“不是怀疑,是本来就是!”
  孟兰皋大惊,不禁目瞪口呆:“这……”
  赵良:“怎么?是不相信呢,还是不敢承认呀?我的伯玉老弟……”
  孟兰皋不知所措:“这……”
  赵良摇头叹息:“伯玉老弟啊,亏你在官场仕途上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风向都看不出来?大王其实早就注意到商君的不臣悖逆企图了!”
  孟兰皋浑身一鸡灵:“大王他……”
  赵良:“当今圣上英明神武,通达世故,明察秋毫,商君那一点小把戏,岂能瞒得了大王这双睿智无比的法眼?”
  孟兰皋浑身直发抖:“我……”
  赵良拍了拍他肩头:“伯玉老弟,你不用怕,只要你肯乖乖合作,就像公子昂一样,主动配合,如实交待商鞅蓄意反叛朝廷的一切罪行,检举商鞅。这样,本官可念及过去的情份上,替你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为你求情,开脱减轻罪责,老弟还可因检举之功接受朝廷封赏,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孟兰皋迟疑着,耳畔响起夏候的话:“其实兄台不说小弟也知道一一说句不太令兄台高兴的话,兄台如今这般做牛做马,拼死效力,到头来只不过是在为人作嫁而已,况且照目前形势来看,兄台不但升官无望,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啊……”
  赵良:“伯玉老弟,别再这呀那的,实话可以告诉你,其实商鞅谋逆大罪已经证实,就算你不予以配合,不肯检举商鞅罪行,朝廷也一样可以判定商鞅谋逆反叛大罪!不过,伯玉老弟,你不管怎么说,在商君身边特了那么多年,这同党之罪恐怕是难逃干系的了,就算在下有心为伯玉老弟开脱罪责,恐怕也是爱莫能助了呵!”
  孟兰皋心有所动:“这……”
  “我看,还是先让一个老朋友来开导开导你吧,”赵良一努嘴,示意狱卒把公子昂带进来。
  公子昂进来,朝赵良一拱手,故做惊讶地:“哎呀,这……这不是孟大人吗?”
  赵良丢了个眼色:“看看,我说嘛,大家都是熟人,有什么磨不开的呢。公子,你也不是外人了,你就好好开导开导伯玉老弟吧。”
  公子昂假意规劝道:“孟大人,你就别再死心眼了!你与商鞅非亲非故,又不是商鞅的心腹之人,你又何必如此为一个背负谋反大罪的将死之人承担罪责呢?再说商鞅为人刻薄寡恩,待人少礼,你跟随他商鞅多年,鞍前马后的,怎么说这功劳也是有的呀!可到头来,混到如今却还只是个相国家奴,你再看看人家蒙公望,原本不过是个啸聚山林的贼寇,可自打投奔了商鞅之后,就不断步步高升,现在他已是一千石俸禄的高级将佐了,哪像你孟大人,气力没少出半分,罪也没少受,甚至到现在还在极力维护他商鞅,可是他商鞅给过你什么呀?他从头到尾一直可都在拿你当夜壶使呀,啧啧,实在可叹呀!”
  孟兰皋登时脸红脖子粗:“我……咳!”
  赵良过来拍了拍他肩头:“伯玉老弟,你该清醒了,你看人家公子,就比你识时务多了,按说他还是商鞅的朋友呢,可是那又怎样;西河战役之时,商鞅为了自己立功受赏,竟然采取卑劣的笑里藏刀之计,以假议和为名,赚取多年交好的老朋友,作为俘虏带回秦国。像此等为人所不齿的卑劣行径他商鞅都能干得出来,他还有什么不敢干不敢做的事?再说这谋逆反叛朝廷的大罪,你能担待得起吗?伯玉老弟,你就听鄙人一回劝吧,不要再愚
  忠商鞅了,再说。为他那样的卑鄙小人拿自个儿的身家性命作赌注,太不值得了!常言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
  孟兰皋抬头望望赵良,又望望公子昂,把牙一咬,恨声道:别怪我不义,只怪他不仁在先!好!我……我听你们的!”
  赵良哈哈大笑,一把拉起孟兰皋,拍其肩头,翘指赞道:“好!伯玉老弟不愧是识时务的俊杰啊!来呀,看酒……”
  一名狱卒用托盘端起酒斝、酒觴进来,赵良用酒斝斟满三杯,自己拿起一杯:“两位请……”
  公子昂毫不犹豫地取过一杯酒,孟兰皋也颤抖着,取过最后一杯酒。
  赵良哈哈笑道:“来!为我等精诚携手,戮力同心共事大秦,而满饮此杯,伯玉老弟,请……”
  孟兰皋一仰.将酒水一背脑全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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