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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日落江湖晚 / 第三章 黄山重建

第三章 黄山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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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过去了,黄山脚下的村民们仍然不能忘记那一夜黄山烧透半边天的大火,山下靠着黄山派而生存的小镇已经破败许多,昔日熙熙攘攘的客栈酒肆已倒闭大半,只有一家名为黄山客栈的小客栈勉力维持,这日客栈老板刚把最后一个伙计辞退,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老板娘也不得不抛头露面出来操持,老板娘一边擦着桌子,嘴里一边骂骂咧咧,老板却是在柜台算账,恍若未闻,显见的平时已经习惯。老板正自对着账目烦恼,此时店中却进来一人。
  门未进语先闻,只见这人笑着:“张大嫂,又在骂老铁呢?”原来这老板姓张,却因平时如铁公鸡般一毛不拔,遂得外号”老铁“,老铁见是他,浑不在意他喊自己外号,道:”老三,又去哪发财啦?“老三不答,先对老板娘说:”倒碗茶来,跑这半天可累死我了。“那张大嫂忙给他倒了一碗茶,问:”最近可有什么新鲜故事?“老三端起茶一饮而尽,方才道:”却是有件大好事。“那老板一听,帐也不算了,扯过凳子同老板娘围在那老三身边听他讲是何事。
  原来这毛老三自幼失怙,家中两个哥哥欺他年幼,老爹老娘留下的几亩薄田并没有他的份,好在哥嫂虽爱贪小便宜,却也没心狠到将这幼弟饿死,毛老三便饥一顿饱一顿的长到十二三,此后便随着镇子里的地痞闲帮混,倒比跟着哥嫂自在了许多,肚子也能填饱,这镇子的地痞闲帮之类,却不像别处专门欺男霸女,这些闲帮专收人保护费,却也帮着维持秩序,交了保护费的若有哪日被不长眼的砸场子,他们也能替找回场子来。要是邻里之间有什么纠纷,他们也能帮着调解,因此竟相当于个地下官府,官府于他们的存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相安无事。这毛老三既在这闲帮中,有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新鲜故事儿,他总能最早知道,因此大家都爱听他讲话,今天老板听见说有大好事,便急忙要听个首尾。
  那毛老三却并不直接讲,而是对老板说:”老铁,你要行大运了,你这店眼见又要起来了。“老铁急问:”怎么着?“毛老三不答,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茶,道:”好饿!“老铁吩咐老板娘:”快给三哥下个面,再切一斤猪头肉来。“老板娘喊:长……”忽然想起伙计已被辞退,不乐意的扭着屁股进了厨房。毛老三此时才神秘兮兮地对老铁道:听说这黄山派,又要重建啦!“老铁一震:”此事当真?“”那可不“,毛老三说:“听说这可是陛下下的圣旨,陛下!知道不?那可是当今皇帝老子,都知道这黄山派的事啦!听说黄山派有个出了山的,在陛下身边伺候,这次说动了陛下要重新建这黄山派,他自己要回来当掌门啦!”老板娘此时正端了一盘猪头肉回来,笑说:”当家的,赶紧再把长恒招回来吧。过几天又得忙了,没他还真不行。”毛老三不禁说:“你们两口子可真是老铁,长恒一个半大小子,连工钱就这么几文,也不过就是吃的多了点,可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呢,这就把人家辞退,我看这次镇子上招工的多了,人家可不一定再来你这。”“你知道什么?”老板娘反驳道,“他那吃的叫多了点?我们两口子加起来也没他吃得多!就这个小店一天还挣不来他吃呢,他不来我们这还想去哪?别家可得舍得让他敞开肚皮吃呢!”说着老板娘去后厨将面端出来,那毛老三也不说话了,专心吃面。
  过了几天,果然镇子上人渐渐多起来,小店也日渐客多,不少黄山派原先已出山之人都赶了回来,再过几日,就有人雇了工匠之类上山开工建造房舍,老板老板娘连同小伙计齐长恒都忙到不行,甚至半夜都常有人敲门投宿,齐长恒年轻,便专管值夜。
  这日,又是深夜,店中客人已经熟睡,齐长恒也在大堂摆了两条板凳和衣而卧,忽然又是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齐长恒习惯地便去苦着脸开门,门刚打开,两骑已到了门前。
  齐长恒道:“两位客官,小店早几天就都客满了,这镇中的几个客栈也都一样,虽然民宅里也有收人的,不过半夜人家可不开门,两位不介意的话便在这大堂里将就一晚,明早再去寻个住处吧。”其中一人听他讲话口齿伶俐,不禁抬眼看他一眼,齐长恒便觉心中一跳,那竟是个极为标致的女子,女子看她一眼,对另一骑说:“师兄,我看他说的有道理,不如便在这将就一下吧。”那师兄颔首同意,两人下马,齐长恒便伶俐地将马牵了下去。
  齐长恒将马安置好,回至大堂,两人正在说话,见他回来,那男子便说:“将些草料喂马,钱必不少你的。”齐长恒笑:“哪用客官吩咐?早安置好了,客官就放心吧。”那女子见他长的清秀,行事又伶俐,且年纪不大,不禁心喜:“好小子,可有方便垫肚子的饭菜?若有的话端些来。”齐长恒笑嘻嘻地说:“有些现成的卤菜,我给二位切一盘,再热乎乎地煮碗面吧。”那女子更高兴了,摸出块银子便赏了他,齐长恒一瞧,足有二两重,也颇是高兴,去后厨忙开。
  不多时饭菜端上来,齐长恒便趴在一边打盹,两人看起来饿的狠了,呼啦啦将面吃完,齐长恒来收拾,那女子颇为不好意思,瞅他一眼。齐长恒装作没注意,将碗筷收拾去了后厨,听见女子在身后叹了一口气:“这小镇里的小伙计都这般机灵,若是那些师弟师妹还在……”便嘤嘤哭泣起来,那男子便低声安慰。
  待齐长恒回来重又躺在凳子上,那女子已经收泪,道:“这次倒是多亏了大师兄,往日师父嫌他为官府效力,还是皇帝身边近侍,几欲将他逐出门墙,若不是大师兄从未助纣为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怕早就被黄山除名,这次却多亏他救得皇帝一命,才求来恩典重立黄山。”那男子却咬牙切齿:“多亏他什么?谁知道黄山出事是不是他在背后……若非如此,他当得了掌门?师父一生为人本分,怎会私通异国?”“二师兄!”女子不禁嗔道,“师父的冤屈总会洗刷的,大师兄不是说了皇帝答应他允他私下追查?现在黄山派得以重建,我们该当好好帮着大师兄重立我黄山门威,不要叫天下英雄小瞧了才是,若是你们二人此时便内讧,岂不让人笑话?”那二师兄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半晌,那女子悠悠地道:“二师兄,现在黄山派除了几位早已成家立业的长辈师叔师叔祖,青字辈的可就只剩我们四个了,我们可万不能堕了师父的威名,不然,就算师父沉冤得雪,怕也地下难安。”那二师兄似是在强忍怒气,过会方道:“难道我不知道?你放心,是轻是重我分得清,若没有证据,我不会胡猜疑的。”女子欣喜地道:“这才是,四师弟呢?他也该到了。”二师兄道:“前几日收到他的飞鸽传书,路上有事略耽搁了一两日,估计明天也该到了,还有件事你不知道呢——他在路上收了我们黄山白字辈的大弟子。”“真的?”女子极为开心,又压低声音,想是怕吵着齐长恒睡觉,“没想到先是四师弟收了徒弟,我们可都拉在后面了。”二师兄也笑了:“你还怕收不到徒弟?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青衣侠女徐青凌要收徒弟,只怕这拜师的队伍要从山上排到山脚了。”女子笑:“二师兄你可别取笑我,苏青山的名头可比我响多了。”两人说笑一阵后便不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齐长恒却心潮澎湃,满心要将那夜黄山之事讲给二人听,但他素来谨慎,又不知二人听了之后信与不信,但心里思潮翻涌,哪儿静的下心来,如此又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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