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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三国之大骗子 / 第三十五章 东阿人杰

第三十五章 东阿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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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灏踢掉脚上的木屐,将适才脱下来的毛皮大氅窝在坐榻把手上,然后不顾形象地往上面一靠,一副标准的葛优躺。
  思索片刻,他撑着一只胳膊,起身问道:“此事既然是王度所为,那县尊是否知晓?”
  薛房一屁股坐在另一具坐榻上,接过婢女奉上的又一杯热茶,喝了一大口,方道:“哼!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王度做得多了,如今县尊赴任时间不长,对各家情况并不熟悉,又怎么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决定?所以我推测,县尊对此事怕是并不知情。”
  丁灏点点头,道:“这条政令事关重大,依我看,就算是王度瞒着县尊颁下的,直到如今,县尊当也知晓此事了。”他随即沉吟道,“不过...”
  薛房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他即便晓得此事,心中固然不忿,却也不得不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丁灏嘿嘿一笑,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薛房闻言,目中绽出神采,心中也不由得一定,连忙问道:“景汀,你有法子了?”
  丁灏刚要开口说话,却见一个薛家部曲快步走来,似乎有事禀报。
  不过,见到丁灏在此,他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当开口。
  薛房见状,摆摆手,道:“景汀与我亲如兄弟,无需避讳。”
  那部曲闻言,恭敬地道:“乡中有人来访。”
  薛房一惊,道:“难道是有人知道了县衙中的消息,忍不住想要退出了?是哪家的人?”
  那部曲道:“是程家的仲德先生。”
  薛房闻言,登时便是一个激灵。只见他肥屁股一扭,便极灵活地从榻上起身,抚掌笑道:“程仲德既到,此事无忧矣!”
  丁灏在一旁见薛房肥猪一般的身体竟能做出如此顺畅灵活的“连招”,只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没想过似薛房这般身材,竟能如此灵活。不过,大事当前,这却也激起了他对那位来访的程仲德的兴趣。
  “哦?这个程仲德是什么来头?”
  薛房抑制不住地搓着一双胖手,兴奋地道:“景汀有所不知,程仲德本名程立,因梦中在泰山捧日,便更名程昱。此人多谋善断,有胆有识,在乡中广有才名,今日他既然来了,此事定可迎刃而解!”
  此言未毕,丁灏已飞速起身,拉着他往外跑去。
  丁灏的兴奋是可以理解的,那可是程昱啊,是可以和郭嘉、荀彧一较长短的顶尖谋士啊!
  然而,等见到真人,却与丁灏所想文质彬彬、羽扇纶巾的谋士形象颇不相同。
  只见他年纪约莫四十来岁,身形高大,是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再加上其四肢粗大,双手上隐现老茧,却不像老谋深算的书生谋士,倒似冲锋陷阵的赳赳武夫一般。
  再加上他面色刚直,双目锐利,使人一见便不敢小视。
  所幸那一身颇合身的襜褕和及胸的美须髯,方添了几分儒生的潇洒形象。
  程昱被请进了新建好的暖阁之中暂歇,一杯清茶尚未喝完,便听到外面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却见薛房正拖着肥胖的身躯蹒跚而来,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个青年,却是从未见过。
  双方各自问好后,薛房便引着丁灏向程昱介绍道:“仲德先生,这位姓丁,讳灏,表字称作景汀,乃东莱郑康成先生的弟子,如今是泰山郡督邮,年少有为!”他又转向丁灏,道,“景汀,这位是程先生,讳昱,是咱们东阿县的人杰!”
  丁灏是个自来熟,闻言哈哈笑道:“早便听薛兄说起,仲德先生智勇双全,中权合变,可比于前汉之张子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天下一等一的智谋之士,不想今日有幸识荆,何上天之眷顾一至于斯?”
  程昱连忙逊谢:“岂敢如此作比。”他仔细打量了丁灏一会儿,道:“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一篇小赋,技惊四座,昱也是闻名已久了。”
  丁灏没想到这篇《爱莲说》就连程昱竟也听说过,心中不由暗暗得意,总算他知道不能表现得太过肤浅,便绷着脸说了一句:“寻章摘句,不过是小道,是在下班门弄斧,贻笑方家了。”
  这时,却见程昱双眉一轩,道:“哦?寻章摘句,倒也贴切,昱有一事不明,这寻章摘句既是小道,不知什么才是大道呢?”
  丁灏被问得一愣,他没想到程昱这么大的名声,说话竟这么耿直,自己不过是客气客气,他还当真了。不过,既然话赶话说到了这里,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岂不是太失面子?
  他一阵哈哈大笑,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脑子也趁机高速运转,组织语言,笑毕,只见他老神在在地道:“天地大道,终究虚无缥缈,在下不过一凡夫俗子,所求不过人道。”
  程昱兴趣盎然,问道:“哦?敢问何为人道?”
  丁灏又不自觉地右臂屈起,以手肘撑着几案,道:“所谓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呃...这个...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他见程昱颇不以为然,心中不由得很是不忿,遂脱口而出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此言一出,程昱与薛房同是一惊,程昱是没有想到丁灏年纪轻轻竟能出此豪言,而薛房则是见惯了他放荡不羁、不拘小节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这么光明伟大正确的话来,不由得暗暗感叹,自己对这个年轻人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见二人一副震惊莫名的样子,丁灏不由得大为得意,老神在在地道:“若是就眼前来说,不过为生民立命这五个字罢了。”
  听到这里,程昱道:“愿闻其详。”
  丁灏双手扶着桌案,身体前倾,道:“汉得天下四百余载,田税虽低,赋钱实高,每逢灾年,小农失其土地而豪右侵占暴敛,至于今日,则富者田连阡陌,而贫者无立锥之地。如今天灾一起,流民遍于野,嗷嗷待哺,路曝尸骸。故愚以为,为生民立命,则为人道。”
  听到这里,程昱方一脸赞许地道:“所以,才发明水泥,征募流民,为各家扩建庄院,修筑暖阁,这是为了令生民自救罢?”
  薛房惊道:“这个,仲德却是如何得知的?”
  对于丁灏的到来,他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直采取保密措施,如今程昱竟然一语道破丁灏的来历,他如何能不惊?
  程昱闻言,不动声色地道:“薛兄费县一行,竟带了几百个随从回来,随即便召集东阿县中各家,大兴土木,这如何能够掩人耳目?”
  薛房与丁灏二人听了,不由得面上火辣辣的,程昱就差说出掩耳盗铃这样的话来了。
  薛家的举动,如何能瞒得过明眼人?薛房召集亲友故旧,大兴土木,自然也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
  薛房从费县回来,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叫做水泥的新兴建筑材料,要说他后面没有高人指点,谁能相信?县丞王度不一定知道到底是谁在薛房背后,可定然猜得到他后面有人,出了这一道公文,不过是试探一下罢了。
  薛房与丁灏对视一眼,也不再遮掩,道:“仲德慧眼如炬,这件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程昱道:“薛兄此举,宅心仁厚,昱自然是极赞同的,况且,这也是于东阿县父老有大利的好事。”
  丁灏闻言,问道:“哦?于东阿县父老有何利好,敢请仲德先生明言。”
  程昱哈哈一笑,洒然道:“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流民于县城内外充塞道路,故此偷窃、劫掠之事横生,各家怨声载道,薛兄招募流民,予其活路,正可为东阿除此一害,此其一也。”
  丁灏与薛房二人不动声色,这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程昱不过是拿这句话起个头罢了。
  果然,只听他继续说道:“再者,自大汉立朝以来,官员皆为流官,而衙中奔走之吏员,多出自地方各家。而如今之东阿,县丞王度野心勃勃,内则收伏衙役,外则联结太平道,打压东阿父老,东阿之人又岂能任人宰割?”
  薛房闻言,不由暗暗点头,正是因为东阿县的豪族受到王度压制,他才会起意邀请丁灏前来,程昱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而一旁的丁灏对此却颇不以为然,他对豪门大族素来没有什么好感,在汉朝做了督邮之后,熟悉了汉朝制度的情弊,更是对他们兼并土地,剥削百姓的事儿看不过眼,可他还要与豪门大族合作,不过是因为他们势力庞大,不得不为罢了。
  照理说,朝廷掌控地方,本就是天经地义,要说流民四起,这些流民还不是豪门大族逼起来的?
  程昱自然也瞧出了丁灏的不认同,可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前一亮。
  不过,他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三,王度勾连太平道,此事县中共知。太平道在各地设立渠帅,其志不小,有朝一日,若行悖逆之事,我东阿乡老,是从还是不从?若是依从,则家国大义何在?若是不从,则东阿县中势必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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