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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建设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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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西山上的山寨想要自给自足,非但要自己种植粮食,还要兑现给费县豪族的承诺。他们既要分出一半左右的人来开拓荒地,又要进行烧制水泥的相关工作。
  当初答应开出荒地,要送一部分给纳捐的豪族,虽然事后许多豪族表示要将此免去,可丁灏为了让他们安心,还是让他们派遣管家,来西山河边分配土地。待土地分配完毕之后,方发动青壮,开始烧荒屯垦。
  穿越之前,刀耕火种在丁灏看来总是充满着田园主义的优美,而如今看着漫山遍野的枯草被引燃的壮观景象,他着实被震惊了一把。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原始的拓荒方法效率确实挺快,火烧到哪里,哪里就是被开拓的田地。而且,被火烧过的土地极为松软,大火过后再放水浇地,两三天里就可播种。
  如今尚未入冬,开荒之后,还可以紧急补种一批冬小麦。
  除了粮食,水泥的烧制也是重中之重。眼看就要入冬,若不趁着天气尚暖抓紧开始各家院墙的建设,等到天冷,水泥就不能用了。
  不过,水泥的烧制虽并不大费什么功夫,可是石灰石的收集和运输却是个大问题。山中自然没有后世运输矿物的轨道车,只能靠人挑肩扛,因此运输能力是极其有限的。于是,流民中有人就想了个办法,直接将采集到的石灰石集中扔到山脚下,再从山脚下运输,便省力多了。
  丁灏觉得可行,所幸将烧制石灰的窑也建在山下,再加上烧制水泥所需的黏土,都是在山下河边的,使用这样的方法,在山脚下烧制、运输,既省却了石灰石运输的人力,也避免了黏土运输的流程,更省了成品的水泥往山下运送的麻烦,可谓一举三得。
  因此,丁灏直接命人在山体上挖掘,造了几个嵌入山体的大窑。
  这几个大窑,既能烧制石灰石,也可以用来烧制红砖。
  红砖的烧制并不需要精密高深的技术,在他小时候,村里曾有个砖厂,后来砖厂废弃,那里就成了他跟小伙伴们童年的乐园,因此他对砖厂的构造一清二楚。
  这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在丁灏来说,却也是个意外之喜,那便是发现了可以露天采集的煤矿。
  那是丁灏带人烧制石灰石的时候,突然在石灰石堆里发现了一块黑黢黢的煤块,想来是谁采集的时候不小心一起装起来了。
  然而,与他的兴奋不同,关羽等人却颇不以为然。
  此时的煤炭被称作石炭,其可燃性早便为人所知,只是此时人们只把它做成煤饼,在炼铁时使用。而至于房屋取暖,因为烟尘太大,又多有异味,富贵人家却是不用的,他们所用的是以木柴厌氧烧制的木炭。
  不过丁灏却知道,有了这个不大的露天煤矿,这个冬天西山便冻不死人了。
  有正经事要忙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十余日便过去了。
  如今西山大营发展势头极好,有了稳定衣食的三万流民,仿佛焕发了新的生机,得知是丁灏力主赈济之后,大家感动之余不免暗下决心,要报答他活命之恩。
  大营之中如今已经建起了十几个巨大的粮仓,里面屯满了从费县豪族之中运送而来的粮食,原本衣食无着的流民们苦干之余,扭头瞧瞧高高的粮囤,心中自然极是踏实。
  除了这些粮仓,学堂之中也响起了琅琅的读书声,这些都是流民中6至12岁的适龄儿童,人数将近两千人。而常驻的教师,则只有丁灏与孙乾二人,薛房虽也识文断字,于经学大义却也不甚了了。所幸薛房常年经商,丁灏便让他交授算数。
  此外,丁灏还从费县乡党之中选取了许多青年才俊,他们虽非名师所授,却总是识文断字,让他们教出几个旷世逸才虽然不大现实,可为这些孩子开蒙,教他们会写几个字,却也是绰绰有余。而实际上,这些费县的读书人,也确实大大地减轻了丁灏的负担。
  因为适龄儿童极多,而师资力量又颇有限,丁灏便决定让这些适龄的孩子轮流上课。每日只上半日的课程,剩下的半日则要跟着父母家人参加生产劳动,不是他压榨童工,而是此时的风俗如此,若在平时,六七岁的孩子,早便应当给地主家放牛了。
  然而,即便如此,劳动的人们,每当路过学堂时,也会自觉地放低了脚步声,轻声走来,又轻声走远,这学堂里都是他们的子孙后辈,是他们这些人的希望。
  除了这些,水泥的烧制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库中早已存放了相当数量的水泥,而因为人手充足和煤炭的大量使用,红砖的存量更是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为县中豪强扩建庄园、增高院墙的物资储备,已经八九不离十。
  此外,丁灏还从县中购买了大量的牲畜,鸡、鸭、鹅、猪等自不必说,更有牛羊各十几头,牛用来耕地,羊则用来挤奶。如今虽然尚不是出奶的季节,可养上一个冬天,明年就可用了。
  另外,他还让关羽带人进山下了很多套子,以猎取野物。关羽行走江湖多年,下套设伏,捕捉野味充饥,自然不在话下。
  因此,忙碌了十几日后,除了几头野猪外,兔子也活捉了百余头。
  丁灏命人用红砖、水泥圈一块地,将这些兔子放进去,待到了明年,成年的兔子开始繁殖,兔群就能有爆发式的增长。
  兔子的繁衍速度堪比老鼠,三个月的兔子就能够进行繁殖,一头母兔一窝可生下五六只小兔,而一年又能够生崽六次左右,这样算下来,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良好的环境,一只母兔一年可生下近四十只小兔,而他们需要的食物仅仅是新鲜草料罢了。
  想到兔子如此恐怖的繁殖速度,丁灏心中不由暗暗激动,如今已经有了一百多头兔子,等到明年,西山上的兔子怕是要泛滥成灾了。兔子肉,兔子皮毛,都是好东西,到时候兔子肉用来给寨中的居民改善伙食,而皮毛不仅可以制成衣物,乃至连缀成皮甲,更能够贩卖赚钱,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如今,山寨已经基本走上了正轨,不仅开荒补种粮食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诸葛珪的回信在几天前也到了。
  在信中,诸葛珪肯定了丁灏的成绩,也允准了他想要在泰山郡境内自由宣传、推广庄园建设的请求,而对于汪县令的处置,他却是只字未提。
  对此,众人心中不免疑惑,丁灏将信件给孙乾等人观看,几人反应却是各自不同。
  孙乾拿着信件,对众人道:“汪明哲是汝南袁氏的门生,身份特殊,若是过分威逼,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看来诸葛郡丞对其也颇为忌惮。”
  关羽义愤填膺,道:“此人侵吞府衙钱粮,差点误了大事,若非景汀手段高明,咱们灰头土脸地回去倒也罢了,可那三万流民却如何过冬?这厮心肠败坏,不能如此轻易地饶了过去!”
  孙乾劝道:“云长切莫如此,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更有杰出子弟出世,袁逢之子袁绍是李元礼的女婿,领袖党人、游侠儿,在朝在野均影响极大。景汀既然已经入仕,日后少不得便要与他们打交道,若是结下了仇怨,怕是会有更大的麻烦。”
  关羽兀自怒气难平,丁灏一瞥眼却看到了皱眉深思的臧霸,他心中一动,道:“宣高,可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臧霸闻言一愣,随即迅速整理思路,道:“我总觉得诸葛郡丞此举,或许另有深意,只是究竟有何深意,却说不大上来。”
  丁灏眼前一亮,他没想到臧霸竟真的看出了别的意思,当下鼓励道:“哦?宣高有何见解,不防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见众人都瞧了过来,臧霸却是不慌不忙,道:“汝南袁氏固然不好惹,可诸葛郡丞也是向来有中直之名,他若要处置汪明哲,想来不必看汝南袁氏的脸色。”
  丁灏点点头,却一眼瞥见一旁的薛胖子笑吟吟地似弥勒佛一般,心中暗骂这孙子站在干岸上瞧热闹,遂换上一副笑眯眯地样子,问道:“薛兄不知有何高见?”
  薛房闻言,顿时一个激灵,知道再也遮掩不住,他一边摇晃着一双胖手不住逊谢,一边笑道:“汪明哲虽是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可毕竟年事不小,如今却也不过是个县令,可见其在袁氏门生之中,想来也算不得什么厉害角色,即便将之拿下,也不会引起袁氏的反扑。”
  见丁灏依然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薛房只得尴尬一笑,道:“汪明哲给咱们拿住了痛脚,自然不会干预咱们安置流民之事。”
  丁灏暗暗点头,别看薛房逢人先笑,一副弥勒佛的样子,胸中却自有一番见识。他不过是谨慎惯了,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将胸中锋芒尽数敛去罢了。
  他斜睨了薛房一眼,一副奸谋得逞的贱样子,眼中掩饰不住地得意。
  果然,孙乾闻言不住点头,恍然道:“正是!名门大族更要爱惜羽翼,汪明哲擅自将府库中钱粮变卖,既违国法,又违道义,即便将其拿下,袁家也不好插手。”
  丁灏摆摆手,阻住还有疑问的关羽,下定结论:“汪县尊毕竟是朝廷任命的一县之主,咱们若是不依不饶地要将他置于死地,非但诸葛郡丞处颇有为难,安置流民一事也势必更起波澜。如今咱们既抓住了他的痛脚,他必然不敢再有何动作,可若是将他罢免了,朝廷另外再派一个县令过来,咱们想要在西山放手做事,怕就没有如今这么方便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几人,他继续解释道:“所谓使功不如使过,诸葛郡丞如今所以不动汪明哲,当是为了能让咱们在费县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孙乾听罢,恍然大悟,不由得拊掌叹道:“诸葛郡丞熟悉政事,果然好手段!”
  臧霸闻言,盯着丁灏,目露精光;一旁的薛房依旧恢复了一副老实可欺的胖子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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