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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选之巅峰一战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黎明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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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初升的阳光照在少年脸上,透过稀疏刘海落入瞳孔,更多的则是洒在头发上,温暖着他的四肢和后背。他此时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像沐浴在晨光中微卷的发梢,而西边有未褪尽的夜色和那寥寥星辰,在群山的后边熠熠生辉。
  今天一起来,少年就看到楼下街道上铺满了枫叶,灿红如火,每一片叶子的边缘都带着些许的金光,是昨晚匆匆泛绿又再度枯掉的叶子。
  在他住的这栋楼,自楼顶往下不过七八尺的距离,就有一颗极其茂盛、绿色极其浓郁的梧桐。这棵树四季都是青绿,并且极其吝惜叶子,偶尔飘落几片,也都会被风吹上某一层的阳台。
  但是少年不太喜欢这种树叶,跟个蒲扇一般大小,完全失去了远观时的美感,尤其线条过于圆润饱满,好似吃撑了一般。他会把不经意间飞上阳台的叶子收集起来,扯碎,然后一把撒下去。零碎的绿色在下落途中渐渐附上一层白毛,最后化为一小捧的雪花,就那么散在风里,而街上的枫叶表面也随之染上了霜色,愈发火红。
  东城依旧寂静,而西城在沉寂了半个多月后,迎来了一个热闹非凡的黎明。好似所有人都大醉一场,而时光脚步匆匆,转眼由夏到冬,就眨了下眼,秋天就溜地只剩个尾巴尖儿。
  少年就是被这群人的日常狂欢给吵醒的。因为失去听觉太久或者说迟迟未觉醒听觉的缘故,即使是一丝极微细的声音,在他神魂中也像打雷一样,只不过他的灵魂太过特殊,所以承受的上限也极高。
  在天未亮前被某人的呼吸声“吵”醒后,少年就睡不着了,带着三分惊喜、两份激动以及九十五分的心跳加速,猫在被窝里,听外界的各种声音,甚至连他自己的心跳、血液流动的声音也能让他短暂的开心一会儿。这和先前他忽然恢复五感知觉是不一样的,他能明显感受到那个渐渐苏醒的过程,而不是神魂由他人操控的浑浑噩噩,更像第一次听见,那样惊喜。
  结果触觉苏醒没多久,床板那种刀割的寒意涌了上来,又被厚重的被子罩住、无法逸出,顿时使得他好似置身刀山中,每一把的刀刃上都闪着寒光、淬着剧毒。仅仅是灵魂上传来的割裂感就让他再无法专心感受身边的世界,而是逃一般钻出被子,更是离开房间,连滚带爬地到了顶楼。
  打开顶楼的那扇门后,一股浩瀚而猛烈的感觉涌上心头,当他置身空旷的顶楼,更是有股血气涌上头,直冲天灵盖而去。这自然又不同于当初在城主府的那座塔楼,当时只觉得心旷神怡,但终究还是被压抑着,更有上古的禁制封锁,如今则可算作是真正感受到了某种味道。
  自由的味道。
  东城第二高的楼,倚山而建,院子里还种着棵梧桐,接近三百年岁月,四季常青。
  当然如今少了那座塔楼,少年所在的第二高楼就……还是第二高,因为有人在那山顶建了座院落,少年一转身就看到了,很显眼。
  偌大一个山头被削平,院墙是木头围的一圈篱笆,关键是那桩子就是一颗颗大树,不知是从哪里偷来的。建筑主体依旧恢弘大气,形似某教派的神庙,其支柱更是夸张,两人合抱粗细的树干,至少百年以上的树龄,最为关键的是灵气十足、生机浓郁。
  只是在少年的感觉中,那栋神庙的味道并不好,树木的生气被一丝古怪的气机浸染,树体也显露了几丝金色纹络,犹如镀上了几分神性的光辉。少年顿时没了过去做客的念头,要去也是他身体里的那位去,他一介凡夫俗体,仅是些许味道弥散就能让他虚弱很久了。
  少年忽然屏息,接着听到楼下某人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松了口气,准备下楼躺个回笼,这时山头上忽然有个东西飞了过来。
  更准确来说,是跳了过来,跳崖的跳。
  “小白毛!接住哦——”
  少年茫然转身,就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傻子飞了过来。他一个激灵,吓得原地起跳,接着被狠狠砸了下去,整块青石做的地砖被他撞得粉碎,而楼下一层的某个房间顶上有石屑簌簌落下,就如同下了阵雨。
  许默然正在梦里追剧呢,结果被雨淋醒了。她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睛,只见天花板上裂痕密布、沟壑纵横,更有零星石块掉落,跟下雹子一样噼里啪啦的一阵闷响。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灰,立刻反应过来,楼要塌了?
  带着几分睡意和不解,她瞬间出现在了楼顶,待看清罪魁祸首后这才松了口气。哦,原来是你俩小朋友在拆家啊,我还以为没了城主,这座城撑不住发地震了呢。
  她刚想开口又觉不妥,红着脸干咳两声以示存在,接着转过身去以示清白,心想这小姑娘也太不见外了,大清早就…就……咳!非礼不看。
  被压在下面的少年费力地探出头,看到一个白衣少女背对着这边,时不时转头悄悄瞥两眼,还欲盖弥彰地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瞄。指若削葱根,唇色含朱丹,白玉般的手腕遮掩下,绯红的脸颊煞是好看。
  不过许默然绝非常人,很快冷静了下来,不在半捂着眼睛频频回头,而是径直取了块银镜作敷粉状。其实指尖和脸上只有还未擦净的石灰,很快镜中人就变成了花脸猫,还鼓着眼睛观察身后两人的情况,着实有些忙碌。
  少年忍俊不禁,甚至忘了把身上压着的那个傻子推开,结果一笑就笑岔了气,咳嗽不止。而身上那位也是毫不见外啊,大大方方地整理衣裙,重新粗略地束好头发,还过瘾似地揉了揉那一头温顺的白毛卷儿,玩的不亦乐乎。
  嗯,对,那白毛卷儿也是她这么一会儿工夫盘出来的,真真是心灵手巧、巧夺天工。
  直到少年咳得面色潮红,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那披挂着黄色道袍的女子才起身,半蹲着欣赏自己的杰作——用白毛卷儿堆了个旋儿。她微笑着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拍少年的头:“那女子!那女子!凭什么跟她一比,我就从少女变成了女子?我哪里不少女!我哪里不少女了!?”
  看戏的许默然差点把镜子给笑丢了,这算啥,家庭暴力,还是夫妻离心?你们这也忒快了点吧,刚好上没多久,转眼就吵了起来。
  “哈哈哈少女,女子,哈哈哈哈哈哈,小朋友你厉害了,哈……哈,哈,咳咳!没事,你们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
  其实许默然虽然表面年龄十四五,单论面相还是要略输那黄袍…女子的,而后者虽然年近二十,由于常年闭关水下的缘故,面容姣好且稚嫩。不过最主要的,许默然身长接近九尺,单论体型,也绝对难以昧着良心说是少女,尤其在和那黄袍女子对比的时候……
  少年则充分发挥了“你对归你对、反正我缺心眼儿”的基本原则,只觉得这黄衣女子好生刁蛮无赖,还爱动手动脚,如此无礼,实在有辱斯文。再怎么说在场这三人,四个里面就数他年龄最低,说话做事最童言无忌,哪怕有血瞳孜孜不倦的熏陶,这也不是他小小年纪可以承受的委屈。
  而关于年龄大小,其实权能者尤其高阶的权能者,他们的年龄概念比较模糊。究竟是以肉身的成长和衰老作为衡量,还是以道心经历、心路历程计算,抑或像大部分人那样,仅以外界时间流逝的长短作为衡量?
  若是不作比较,自然是自出生之始截止到现今时刻,以这一段的外界时间流逝总量作为年龄。可若是仔细去比较、匹配,有的由精怪演化灵智,有的更是草木甚至石头成精,所谓的出生其实并不总是具有意义,而对于那些不断轮回、蜕变的生命体来讲,他们的生命长度更是无从确定的。
  那么年龄就没有意义了吗,不是的,因为几乎所有的存在都有个时间限制,比如生命体的寿限,规则的期限,连这虚无界也都有其开端和终结的时刻。而年龄,正是其生命的刻度,是其过往生命归于一点,是未来生命的起航锚点。
  以年为龄,是人类的算法,也是人类对非人生命长度的衡量单位,比如树木的年轮,往往都是一年一轮,无法增减丝毫。但上古又有名为大椿的书,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它的龄被锁定在一年里,那么他们的年比起人类的年,就要漫长很多。
  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当寻常衡量单位相对于被观察量极大或是极小时,那衡量单位也就失去了其实用意义,就得更换更大或更小的刻度去测量、衡量,而当两个待测量使用不同的刻度测量时,其结果并不能拿来作简单的比大小或是比长短。
  同样,如果两种生命体的生命轨迹、长短以及测量刻度不同时,单纯地比大小也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比较,永远要建立在有一个固定相同之处的基础上,更应建立在被比较物性处于同一层面时。
  白衣少女报以赞许地目光,深以为然地鼓了鼓掌,黄衣女子皮笑肉不笑:“所以,这个年龄大的亏我是吃定了?”
  少年抱头缩成一团,闷声道:“我不管,反正我最小,童言无忌,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呦呵,你我这关系,还用拘于这些老礼?”
  黄衣女子边说着,边故作大方地拍着少年肩膀,言说道你这么讲咱们可就生分了啊。
  “拘着点好,生分点好,距离产生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少年继续狡辩,一番旁征博引,口若悬河,终于从强扭的瓜它到底保不保熟辨到了滥用辩证思维导致片面性和不客观性的个中原理和人性讨论。最后黄衣女子反问道:“我不是人,她是人吗,你算不算人?人到底是什么?人从何来,要往何处去?”
  此问一波二折配合哲学三连,引四书据五经含六道七人,势必要问个八九不离十。
  此答十拿九稳亦是八面玲珑,亭七人台六座自五家四村,原是要去里三二寻个一。
  用朴素语句翻译就是:人是那个一,要去二三里,来自烟村四五家,旁有亭台六七座,至于是不是、算不算人,花开八九十,咱们各表一枝而已……
  东边旭日初升、蒸蒸日上的磅礴景象,都被忽然暴躁的黄衣女子吓回了鱼肚白,重新来过。而黎明可以再来,人却无法重起,毕竟都已经起床了,白衣少女再犯困也回不到先前那个温暖的被窝了。
  黄衣女子哼了一声,赌气飞走,余下两人看着脚下的废墟唉声叹气。好家伙,窝都给人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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