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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他们始终未曾见到城主以外的人。好似是在强调他城主的身份一样,偌大东城无一人在外活动,而大多数屋子显然是有人居住的。
而少年在摧毁塔外楼的墙壁时,遭遇了巨大的阻力,那冲击力与腐蚀兼备的黑色浪涛,还未触及便被弹开。就像有一个透明的罩子,将楼内的一切先行隔绝开来。
然而楼中塔已经在黑潭侵蚀下彻底崩塌,整座楼从上往下看,便是一口浮出土面的井,外方内圆。所以少年先前评价的坐井观天,算是一语成谶了。
少年:???我有说过这话?
少女白了他一眼,眯着眼望向那仿佛不足一丈方圆的天空,托他的福,此刻也是站在一楼高度的废墟上。
真•坐井观天。
少女的眼睛蓦然明亮,澄黄清澈,比起先前的昏暗,已然步入了另一个层次。如同被什么抹去了雾霭霾障,洗尽铅华,是生命层次上的脱胎换骨。
毕竟荒瞳的根本就是那一双眼目。
她忽然有所明悟,是那个时候,从背部渗透进去的少年的血液?当时只觉得整条脊柱都在被烙,绝不只是被伤到的那一寸而已,即使那并非她的要害,也疼得难以忍受。
那会儿眼睛倒没出现异样,除了后背的火辣痛感,身体也没其他任何反应…再说了,那血液根本无法进入心脉,又如何影响到根本的?
隔着她的身体,便像隔了一座天地的障壁,饶是以血瞳之能也无法看破,更何况操控那血液去…
等等。
她平静地看了一眼比她还平静的银发少年,后者后知后觉般转过脸来,羞涩地笑了笑,很是腼腆。
果、然、有、鬼!
而在这一刹之前,血瞳和少年的意识正疯狂交流着,热火朝天,旁若无人。
“哦豁!你可能一定要完。”
血瞳忽然道。幸灾乐祸也不忘打机锋,但是有句俗话说的好,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讲了也没用…
少年虽然还是孩童模样,心智却接近成熟,所以很不幸他属于懂的那种,只不过是懵懂而已。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了吧。”
少年绷着小脸,使劲不让自己表现出什么异样,万一呢,万一萌混过关了呢?
“…你现在,嗯,大概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说下遗言。”
血瞳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以暗示的形式,委婉地提醒他别做梦了。其实操作比较复杂,且通常用于跨界传音,类似所谓的天人交感。
少年不由得感叹,你是真的从心呀。为了提防某人的突施辣手,宁可用跨界,也不开道缝隙当面传音…
等等,你这都自“闭”到自成一界了???
“五秒。”
“One'suponatime,”少年忽然以手捧心,蹙眉低语,仿佛唱着极遥远的过往。
“有一份真…”
“好了时间到!”
血瞳共享了此时某少女的情绪,并立刻撤销链接,彻底封闭了感知,只留下一句诚挚的祝福:“自求多福罢。”
少年忽然眼前一黑,其实是刚才捕捉到的,那一丝神念共享,在慢慢展现。
少年再次眼前一黑。
太可怕了!
这姑娘,至于吗?双眼矫正?!这特么是什么邪术,居然要插入眼中,然而用刀割裂开来,还要用上钩子??
难怪血瞳吓得眼睛都白了…
AWSL。
少年第三次眼前一黑,伴随着呼呼的风声。这次是少女出手,嗯,出腿了,一记鞭腿将他幼小的身躯轰飞数丈。
少女拍拍手,又拍了拍腿,一脸的鄙夷和嫌弃。
呵呵,她又不做人,一脚一个小朋友都不带犹豫的,你居然还想萌混过关?!当然那红眼睛也十分可恶,一面传音说他纯粹自学成才,甚至不是它启蒙的,一面又在助纣为虐…
你当我瞎?
哪天你出来了,我必分分钟教你做人,嗯,教你做眼睛。
她又想起另一个问题,那少年的血有如此效果,恢复能力也是极为逆天,以致于血瞳都产生了依赖性…毕竟虽然以血为源,它的力量很大一部分取之于生灵血,但是,有哪个血瞳一战斗就烧自己血的?
攻敌八百,场均自损一千二。失敬失敬,这卖血哦不自残式打法,想来确实强悍,可惜学不来。
权能九阶,他们此刻皆是站在八阶第十重天之上,并且还都踏出了半步,境界上完全同级。不过少女的根本是那撑起一界的八支柱之一,底蕴更足,背景层次更高。
当然血瞳也有优势,它毕竟带着个拖油瓶,咳咳,应该说是大血瓶比较合适。战斗又是不依赖于本源规则之力,而是不惜以命搏之(尽管用的是宿主的命…),这使得它在正面少女时根本不虚。
但它还是虚了。
如此一个对别人够狠,却对自己过于“溺爱”的家伙。
想来没什么出息罢。
少女沉吟一会儿,对着那边的少年作了个挖眼睛的手势警告,至于到时挖的是哪只眼睛,天晓得。
整座塔楼如今只剩楼了,甚至楼也只剩外围的墙壁,城主依旧没有出现。
少女瞥了眼被废墟堵出的大门,却见少年摇了摇头,他在入门时就有了些微布置,不过未发现大门的异常。
少女白了他一眼,凌空踱步来到一面墙壁前,用纤细的手指画了个圈,周身气势尽皆凝于圆圈细线上。
她在墙壁上刻出了一圈浅痕。有一点亮光自那圈上出现,接着三五点,零零星星增至数十数百,渐不可计。
光点连成数节短线,又渐变为一个光圈,楼外相对吵闹些的气息挤了进来,带着暴雨前的沉闷。
少女右手搭在圈上,荒的力量驱使着楼中地气持续冲击,反溅回来的气流将她黑发红衣吹得飘摇不止。
墙壁腐朽、,土层剥落,灰尘又被气流吹散,露出更深处的铁壁。
少女右手五指缓缓发力,地气对铁壁的冲击愈发猛烈,金铁碰撞声伴着火星,好似在弹一段雄壮激昂的名曲。
只是少年很清楚,她有些无力为继了,原本就不熟练荒的力量,先前又近乎透支瞳力。即使刚刚又往前迈了一小步,也是借了外力强化躯体所致,反而暂时提升了消耗。
只见少女缓缓抬高右手,似乎想再挣扎一下。他笑了笑,手腕轻抖,双手间皆有电光闪烁,随时做好了准备。
“过来。”
少年一愣,这才发现她右手抬高只是为了比手势让他过去帮忙…怪不得抽风似的摇来摇去。
他走到近前,不由得眉头一皱。
不过很快收起了踮脚的打算,转去搬了截木头过来,很自信的站了上去,刚好右肩与那个圈平齐。
少女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飘到了数丈之外,双臂环抱,好整以暇。
少年淡定地举起左手打了个响指,可惜不怎么响。下一瞬,无边无际地雷光倾泻而下,在落地的刹那便将楼中的杂物清理一空。
整栋塔楼彻底蒸发,原地只有一个巨大的柱形结界,上端直入云端,却是并未封顶。结界壁呈青色,在其上有流火环绕,结界里紫色雷光逐渐变得漆黑。
城主竟是与少年打算一般无二。
借“恰好路过”的雷云,罩住上端,而结界底端自是封闭的,原先大门处的缺口也已被封死。
他们只能向上走出此地,但越往上,越能感受到磅礴天威,也越发凶险。
权能者步入权阶,尤其是在登临七重天后,虽可调动一切天气为己用,其实还是有限制的。一般来说,自身所精通掌握的属性,调用时自然要便利许多,能调用的量也更大。
若是调动其他非专修属性的天气(地气限制较宽),上限与权能者境界相关,更与权能者身体承载能力有密切联系。
换言之,荒瞳和血瞳目前的层级与位阶足够,但身体的强度不够,远远不够。
荒瞳在绿潭中的十年,淬炼的主要还是精神力与瞳力,并未刻意炼体。当然,由于潭中淤泥沉积缘故,她想炼体也做不到,还不如将那层淤泥炼化为羽衣…那绝无可能!
太脏了。不然她也不会在某处沐浴了三天三夜…
血瞳点点头,不然他也不会挨那么多巴掌。
而对血瞳而言,炼体是不可能炼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炼的。它以生灵源血进阶,西城先前死了近十万人,便是连跨四步半,自七重天直入十一重之巅。
但那提高的是它自身境界,绝非宿主境界,后者全靠来历不明的源血洗刷、改造躯体,却因经常失血过多而迟迟未能提升多少。
一般来说,宿主境界应能达到寄生虫境界的一半水平,也是为了防止其因过载而崩溃。
但血瞳毕竟走了捷径,因而银发少年本身极限是在三、四重天,能支撑它附身,全因体质而非躯体强度。
两人纯粹躯体强度相差不远。
两人都撑不住突破云层时,滔天雷光的挤压与轰击。
至于此地结界,就更不用想了:以半城之力镇压的一个节点,绝非以同样的力量就能打破的。
城主在塔楼中的结界,首先占据了此时的天时地利人和,而结界本身,就占了上古的人和。且是能压制当时地利天时的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