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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选之巅峰一战 / 第一百一十章 东城的人

第一百一十章 东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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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城城主微微低头,看着腹部的恐怖伤口,其实全身已经在火焰灼烧中开始不住地颤抖。
  呃!
  他喉咙发出沉闷的吼声,脸上几条乌黑血迹如小蛇一样蜿蜒爬行,却并未滴落下来,而是就这么盘桓在他苍白的脸上。
  那火焰晃荡不止,却像在他身上长出来的一样,怎么都挣脱不掉。被焚烧的不只有他的青色道袍,气血和精神力量也不能幸免,而他用来护体的天地二气,不过徒增焰火罢了。
  少年的剑上自然沾着血瞳的血,一经点燃便是熊熊野火,更何况还是从城主的身体内部往外烧的。
  以我之血,焚汝神魂。
  血流不止,野火不熄。
  少年的身体,伤口也开始燃烧,很快把周身血气尽数点燃。
  两个火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静默对峙。两人间仿若有一个循环的通道,此间火不灭,彼端焰长明。
  少年的银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并且越往上,发根愈发变得血红。他踉跄两步,扶住了剑柄,眼睛却是盯着天上那团火。
  城主笑了笑,面带笑意看向那个已经无力拔出那把剑的少年,轻声道:“就这。”
  “呵呵。”
  荒瞳少女再次汇聚总计三十二道大小龙卷,这次没有黑烟阻隔,直接贯穿撕裂了城主的躯体。狂风催着火焰进一步暴燃,似要将他彻底烧成虚无,连灰烬都不留下。
  她眉头微皱,看着那破碎的道袍落下,变为灰烬。而与此同时,少年的身形陡然虚幻几分,明亮如大星沉降,原先浓郁的血腥味都已荡然无存。
  下一刹那,空中黑烟再现,伴着火光一道人影现身,低头俯视着二人。
  他冷冷笑道:“就这?”
  “笑你爹呢!”
  黑发少年手握雷光从天而降,一拳将那火焰打得稀碎,雷光更是将火星和烟尘全部吞噬。
  雷霆扫荡覆灭烟云,电光如银蛇不断轰击塔楼墙壁,更是穿过被震出的裂缝,从而游走在塔外楼中。
  即使是能不断死灰复燃的火焰,在如此雷霆之下也会荡然无存。东城城主居然能将自身化为烟尘和火焰,这是少年一开始没想到的,不然也不会硬挺着,同他去比拼谁更耐烧…
  好在外面乌云聚集得足够多,不然凭他还不足以凝聚此等规模的天之气。
  当时城主在天,他在地,然而在塔中的城主本身就占了九分地利,所以反而是城主以地利压制了他的天时。等到那一剑刺出,便是以天时反制地利的开始,原先封锁此间的黑烟被刺出一个窟窿,他得以勾连天地二气。
  地火引,天雷动。并非他事先料到了城主的后手,而是原本就多了一重,不想反而建功。
  但他很快从少女的表情中,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荒瞳作为八支柱之一,对权能,或者应该说是对天地二气的熟悉,远超过少年。但是她却未能捕获到整座塔楼的气息流转轨迹,并且坐镇此地的城主,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地遭劫。
  她认为此事必有蹊跷。
  “怎么说?”
  少年向她投来征询的目光,但是因为不够高,那目光甚至未曾越过她的肩。
  少女白了他一眼,后者如被什么蛰了一般跳起,怪叫连连。
  “拆了。”
  她如此吩咐道。
  少年揉了揉眉心处的纹印,却是并未立刻动作,那从天而降一拳重创城主的“另一个”少年起身,走了过来。
  他的左边小腿、左手大臂与掌心、背部脊椎中央均有一枚竖眼的烙印,眉心却是空荡荡的。
  两个少年,一个红发红眼,一个黑发黑眼,都是短发。
  不知为何,少女忽然觉得这俩站一起,转身就得来句“今天我给大家说段相声”…
  “相声呢,讲究说、学、逗、唱。”
  “这个唱呢…”
  “闭嘴!”
  少女瞪了两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内心处于空灵状态。血瞳窥破生灵心境的神通实在太讨厌了,更讨厌的是,这俩居然一个德性,真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呗。
  好在寄生体和宿主分离不能太久,红发少年走到黑发少年身边,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还不到后者肩膀!
  ???
  于是他大怒,一跃而起,狠狠地撞向后者额头,其实原本身体接触就可以重归一体的…
  嘶!
  重新变为银色长发的少年捂着下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说翻脸就翻脸,伤敌八百,还自损一千…
  血瞳再次以本体出现在他意识中,但是血瞳很坚强,流泪也不捂下巴。
  主要是,它没有手。
  好在,它也没下巴。
  少女感觉很疲倦,主要是心累。
  一个喜欢没事找事,另一个更是合格的狗头军师,用本命神通窥探她心境,然后帮着前者出谋划策。
  一个比一个会作死。
  唉~
  带小孩儿真难。
  你说打他吧,看到他那张小脸,倒不是下不去手的问题,而是担心长此以往会厚到打不痛的地步。
  此外没什么比自己“动手”更能解气的了。
  这边少年也有了动作,只见他悄悄踢掉了脚上的“鞋子”,身高骤降。
  血瞳直接在他意识流里闹翻了天。
  耍我?!
  银发少年很淡定,疼得满地打滚。
  少女瞥了一眼,发现后者打滚的平面,离“地上”的黑流还有段距离,这才收回作势欲踢的右腿。
  貌似随着少年五感的恢复,那原本死水一般的本性也变得跳脱许多,不仅没表现出丝毫对寄生者的忌惮,反而开始调戏起后者来。初生牛犊不畏虎豹豺狼?
  都不用刻意推衍,仅从他身上的四个印记来看,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吧。仅靠残余的一魂一魄,居然还能支撑起如此多的念头,你到底…
  是有多无聊啊?!
  好似午时将近三刻,死囚犯忽然挑逗起了刽子手,是生怕他的刀太利,非得多挨几刀吗?
  呃,不过对于这俩来说,应该是作为食物的一方,在教进食者细嚼慢咽的养生之理才对…好吧另一个脑子也有坑。
  让他浑浑噩噩地死去不行吗,最后几个月反而废老大力气,恢复他的身体机能和意识,这难道就是他们所谓的临终关怀?
  她当下还是以人的面目现世,自然在一些方面多了些人性,只是没有所谓的善恶而已。事实上绝大多数生灵,其行为方式和思考习惯(如果有思考的话)几乎都是依其本能决定,人也是其中之一。
  善恶是非,是在本能之外的额外劳动,而能否理解和接受执行这于种额外劳动,亦是人与非人的界定之一。草木精怪、先天生灵化为人形,大抵只是徒有其形,未必能思考便可划归为“人”。
  尽管有的生灵并不屑于成为真正的人类,仅是类人就已足够。
  从这方面讲,在此地的他们三人,都只是类人而非人。驱使他们的,依旧是本能。哪怕苗红根正、血统不详但绝对属于人类的少年,依旧靠着原始本能以及血瞳赋予的人格行事,只不过渐渐异变了而已。
  做人很难的。哪怕血瞳能轻易读取记忆,能学会人类的知识甚至情感,哪怕那少年本身就是人的灵魂,在她看来依旧被拒之门外。
  学不来一个真字。
  学不好一个伪字。
  并且她不太好意思承认,先天融汇贯通各种法术神通、道理规则的自己,其实都不识字。
  世间有文字障,但大道无此类阻碍,不识字并不意味着无法悟道,只是作为一个比较特殊的人会觉得有些羞惭。
  生而为人,她很惭愧。
  正当她惭愧着,银发少年身上再次爆发威势,脚下的黑潭水掀起浪涛,那颗破碎的黑珠子倒是令这黑潭更强了几分。
  轰轰轰!
  四面墙壁被墨浪冲溃,楼中塔的第十三层极高,因而显得塔外楼的墙壁如护栏一般渺小滑稽。
  少女不尤得想起,那时在此处坐镇的城主眼里,他们也和这低矮墙壁一样可笑吧。所以少年先前骂的那句,很是给她解气,少女看了眼长发轻轻飘荡幻少年,想着以后是不是要对他好点。
  嗯,如果再说错话,第一次就当童言无忌好了。
  第二次?
  呵呵,那只能说是死者为大了。
  尽管专心寻觅蛛丝马迹,没有刻意关注这边,少年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忽然想不起来为何身在此地了。
  其实,准确来说的话,是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想不起来的为什么了。
  或许是有那么一丝侥幸,万一那个人在这里呢?
  不过本来他也无法知道原因,毕竟是血瞳带他来的,其实他也只是个受害者。
  就像那时,天黑得好慢,他等着等着,便觉得很晚了。就像他把身体倚在窗边,是希望早点闻到那个熟悉的味道,那会使得他心底泛起暖和的感觉,痒痒的。
  他不害怕会等不到,只害怕哪天那个人回来,而他却不知道。
  不畏死,因为还不太懂生死。
  害怕孤独,因为常与它作伴。
  孤独感不会因为清醒和理智减一分,也不会因为闹市或僻静山野增一分。只与他自己相关,是他一个人的事。
  因而更加孤独。
  生而为人,像东城守望着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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