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从罗马到汉末 / 第八章 临行夫人请一诺

第八章 临行夫人请一诺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糜家仆役为自己扬名,与元婢通过里坊大妈宣传的效果,可谓是天壤之别。大妈们说破嘴皮,也只能让刘毅成为彭城的妇女之友,而糜家仆从则结交广泛,刘毅不睡俏寡妇和看病不收钱的名声迅速在彭城传开。
  才过午时,就有人登门拜求刘毅为其治病,之后病人竟是络绎不绝,渐渐挤满了元婢家狭小的门口。所来人众却大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们或满面病容、或一瘸一拐、或肢体残缺,步履蹒跚直如百鬼日行。
  虽然徐州有华佗这样的盖世名医,但于穷苦百姓而言,又有几人能有幸蒙神医诊治。医少药贵,黔首莫敢问,不幸患病,只听天由命,这才是东汉末年彭城百姓的常态。可今天糜家仆人满城说有神医义诊,且不收分文,忍不住病痛的百姓来不及辨真假,便匆匆挤向城东吴家。
  不管来的是何许人,刘毅都笑脸迎入,并让元婢帮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医疗包。里面装着罗马宫廷中全套的手术工具,还有自己凭印象制造的中医器具。
  蓬头垢面,刘毅不以其脏,伤口腐坏,刘毅不以其臭。利刃清创、缝线合伤,针灸治头痛、拔罐去风湿。不多时,靠着朴实亲切的态度和干净利落的医术,刘毅就获得了这些黔首百姓的交口称赞。
  初时刘毅不收分文,只是想在自己走后,为元婢留个善缘。可是随着病人越来越多,有些家境尚可的,还是会拿来些粮食报恩。刘毅本来要拒绝,但是想想可以给元婢贴补些家用,也就只能盛情难却了。不一会儿,元婢家中就堆满了粮食、酱菜、烤饼、狗肉等食物。
  但是对于送钱的,刘毅却是严词拒绝,小儿闹市持金,留下的只能是祸患。
  元婢却没想那么多,受了刘毅恩惠的老妇们帮她编着草筐,而她也乐得为刘毅打些下手,甚至当自己给刘毅送上食水之时,那些病人也对她投来感谢的目光,这让活了十六年的元婢,第一次有了被人尊重的感觉。
  这样的忙碌直到夕阳西下才结束,到了夜晚,刘毅依旧睡在外面草堆,整夜秋毫无犯。
  第二天一早,元婢就被一股诱人的香气勾醒了,迷迷糊糊地走到厨房,这下可把元婢惊呆了。一口大锅里翻滚这肉汤,赤裸着上身的刘毅就在旁边,此时正将一个面团在手中抻出无数的细丝。
  “郎君这可如何使得,还是让贱婢来做吧!”
  虽然没读过书,君子远庖厨的道理元婢可是听娘讲过,刚要进去抢面团,却被刘毅的一句话挡在了门口。
  “明天早晨我就要出城了,这许是你最后一次尝我的手艺,不许跟我抢啊。”
  元婢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不听话的眼睛又流出泪来,把早已涂匀的炉灰面膜冲得花了。元婢感到有一句话就在口边,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当刘毅捧着两大碗撒着翠绿韭菜末的狗肉面条,放在元婢面前时,她完全被这种新奇的食物吸引了。汉代也有煮面的烹饪,称之为“饽托”,或者“不托”,是一种将肉汁与面和在一起,揪成小片放在汤中的做法,更类似于后世的面片。
  那长长的面条,无论怎样都一口吃不完2,不时发出“出溜出溜”的声音,让元婢自己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看见对面女孩一出声,就赶紧停下嘴巴的窘态,刘毅强忍住没乐,反倒一脸郑重地教训道:“这吃面条啊,声音越大,味道才月好吃,你看着啊!”
  用筷子挑起一大缕面条,放在嘴边使劲一嘬,就发出了响亮的“出溜”声,正当刘毅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自豪时,一根不听话的面条却钻进了自己的鼻孔里!
  完了,这下自己拉面达人的光辉形象可全毁了!
  可对面的女孩却笑得前仰后合,不过之后,两个人就一起震天的“出溜”了起来。这顿饭刘毅吃得很开心,虽然没有衣着清凉,看着比食物好可口的女奴伺候,但是能不用手吃饭,不担心有人下毒,对面还有一个娇羞的女孩儿,刘毅觉得口中狗肉面比任何珍馐佳肴都更美味。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如果自己能够回来,便带这个女孩去没有战争的地方吧。
  不过天地间这点小安宁没有持续多久,看病的人就扣响了元家的大门。这又是忙碌的一日,较之昨日人数更多,其间也多了些内科病人,刘毅对于他们只能告诉些饮食起居类的注意事项,一是他并不知道三国有何药材,二是就算开了药方,他们也买不起。
  其间甚至有几位鲜衣游侠和青衿士子特意来观看,不过刘毅并未做理会。也曾有几个流氓游手来这里打晃,不过跟一个内裤肌肉男医生玩医闹,实在需要太多的勇气。
  这两日诊治时,病人们等待时的交谈,刘毅不但熟悉了汉代的语言,还对当下局势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徐州有五个郡国,而彭城只是其一,徐州的州治其实远在东海郯城。对于曹军围城,彭城的百姓却非常乐观,因为州牧陶谦和他的五千丹阳兵就在城内!
  天下精兵出丹阳,一战破贼陶恭祖。一个生了褥疮的老大爷非常自豪地说道。
  一直忙到申时,虽然还有很多穷汉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但刘毅还是宣布因为明天他要出城践诺,这场小型义诊送温暖活动到此结束!
  这些天看病的过程,让自己真正明白了一件事,无论在史书上罗马多光荣,汉朝多伟大,其实两国的穷人都是一样在苦难中挣扎,看着那些排了一天也没等救治的病人,刘毅深深的鞠下一躬,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些百姓竟纷纷稽首拜倒。
  “郎君义士也,何须愧疚。吾等愿焚香祷告,求君平安归来。”
  虽然做了整整一年阴枭冷酷、心狠手辣的禁卫军指挥,可这一刻,刘毅的心却被温暖包围了。
  劳累了一日的刘毅,终于安心躺下,而屋中却破天荒的点起了油灯,把一个正在缝补的身影映在了窗纸上。在之后的夜晚里,除去屋中的门打开关上了五六次,一切都宁静的不像话。
  第二日天刚放亮,刘毅披起了刚补好的大红斗篷,穿着新制加肥犊鼻裤,踏上罗马皮凉鞋,宛如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一般。将甲胄挂在马匹身上后,就看着元婢絮絮叨叨地把干粮、饮水、换洗衣物等不停往褡裢中放,惹得那公马不住地打着响鼻。
  挨到日上三竿,刘毅才跨到马上拱手与元婢话别,那女子却已红了眼眶,脸上的烟熏妆花了大半。
  “答应我,待我归来之时,再莫这般自毁容貌,我要你日日净面红妆。”
  “诺”
  听得面前男子温暖如春的话语,元婢使劲点了点头,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元婢猛的冲上前去,想要拉住缰绳。可这一扑,竟是空了,抬头看去,那马尾已经消失在里坊的尽头……
  彭城中央一条大街笔直宽阔,足能容八辆马车同时并行。路人于两侧行走,车骑于中央往来。街旁多为二层木楼,高高挑起青色酒旗。往来行人中,不乏高冠士子;驰行车骑上,多有华服贵人。
  不过片刻间,一行车队涌入街中,惹得行人纷纷避让,车队六台辎车居中,车边有御者扶辕。车队前方散布了二十名骑马执矛,甲胄俱全的骑士。后面还有步行带刀英武士兵,提着木箱的仆人、婢女打扮的妇人行在两侧。
  当中一辆双辕双马的皂盖朱轓辎车中,一个锦袍幅巾的中年人正与名老者相对跪坐。
  “明公,宣高回书称开阳附近时有曹军侦骑,所以大军不可轻动。”这个声音颤抖,小心翼翼的人便是徐州从事曹宏,他提到的宣高是臧霸表字,而“明公”自然就是陶谦了。
  “臧宣高、孙仲台这群泰山兵,名义归属,实则私兵,平日依靠徐州钱粮可为藩篱,当此搏命之时,又岂能指望于他。”仿佛早有预料,陶谦面上波澜不惊,问下自己亲信的话语也显得异常平静。
  “傅阳军中可有消息?”
  “已有九个时辰未有军情传来,估计正与曹军激战。”
  “轰隆”刚打算表示欣赏的陶谦却感觉辎车顶部一阵震动,随即便木屑飞溅,车外一片人喊马嘶:“有刺客!”
  陶谦与曹宏一同拔出佩剑,怎奈车中狭小,两人手腕剑柄竟是撞在一起,“轰隆”又是一声响动,华盖已生生被车上人用长剑剖出个硕大的窟窿。刺客在车顶闪转腾挪,御者刀短不能伤。
  “陶谦匹夫,吾特为阙宣天子取尔狗头!”
  一听阙宣这个名字,陶谦双眼一闭,自知这次恐难善了了。
  眼见刺客的长剑即将刺入车中,却只听得“叮当”的一声,长剑便从刺客手中飞了出去。御者眼尖,发现刚才有飞石经过,寻迹望去,却见一个九尺大汉正端坐马上。
  只见他手中皮索一甩,那刺客直接被石头击中面门,摇摇晃晃从车上栽了下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