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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泉州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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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说果然?”项静之扬眉道。
  “李南城说你有几分像方孝孺,但仅仅是怀疑。”杜郁非道。
  项静之昂首道:“不错。他是我祖父。而你父作为锦衣卫,当年是前来抄家的首领。我要杀你,是否合乎情理?”
  杜郁非面无表情道:“所谓父债子偿,你要杀我报仇,的确合乎情理。但你支持庆王,谋逆造反。数日之间,令整个福建的百姓死伤近千。这却说不过去!你真以为在福建起事,就能重新迎回朱允炆?庆王会让位?”
  “迎不迎回建文帝并不重要。庆王是否让位也无关紧要。”项静之冷笑道,“我只要大明的天下乱了就好!姓朱的生性暴虐,没有资格为天下之主!你说别人是叛逆,他朱棣难道不是叛逆了?”
  “你亦算是见过战火之人。可知战火重燃,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你可想再看到浮华都市却有人易子相食?”杜郁非面色逐渐转冷,沉声道,“我入锦衣卫,就是为了对付你这种人。如今泉州防务已在我手,胜负已分!”
  “福建的胜负,无关紧要。你今夜必死。”项静之似乎有些厌倦争执,“你可知一路来到此地,天上的鸿眸可以杀你几十次了?”
  “她哪里在天上,无非是隐于树丛间,她那天机身法或许有几次射箭的机会,但绝不可能杀我。”杜郁非眼中杀意涌现道,“而我此刻,距离你不过十步,随时都可杀你。”
  项静之眨眨眼睛,仿佛听到了最有趣的话,眼中杀机涌现道:“何不试试?”
  “佞臣乱我社稷者,必诛之。”杜郁非寒着脸,长剑若水银般倾泻出鞘,抬手向天就是一剑,灿烂昂扬的剑光直奔树林。
  一直在树林间滑翔的鸿眸,早就张弓在手,她微一侧身,一点流星般的箭矢破空而出。就在她侧身那一瞬,杜郁非向前滑出一步,蓦然地出现在了项静之身边。项静之手指在剑锋上拂过,踏雪剑灵动一转,指向他的胸膛。项静之飞退。杜郁非断然暴喝,长剑速度突起,“绝影”一式掠向对方咽喉。项静之长啸一声,双手一合突然凭空移动出十余丈远,落脚在湖边,但即便如此他的胸口亦被长剑划开一道口子。
  项静之和杜郁非同时愣了一愣,这时罗邪的修罗宗刀丝到了!杜郁非长啸一声,不理刀丝冲向湖边。树林里的鸿眸此时已移到了东面高台,又是如流星赶月的一箭射下。与此同时,项静之慢慢后退,竟然站在了水上。
  杜郁非向天就是一剑,将鸿眸的箭矢击落,断然转身掠上湖面,后背完全留给了罗邪和鸿眸。鸿眸目光收缩,悬空站在高台边沿,凝眸拉弓。在她弓箭要射出一瞬,突然一缕刀丝无声无息划破了天空,鸿眸右手肩膀被斜斩开来,她惨叫一声,失去平衡从空中落下……
  罗邪带着冷笑,十指舞动,将鸿眸斩得四分五裂。她目光扫视湖面,不管杜郁非也在水里,刀丝展开划向项静之。
  “罗邪,你疯了!”项静之怒道,“你是我重金请来的!”
  “可惜,宋云兆比你早雇的我。而我并不贪心。”罗邪冷笑道。
  杜郁非大笑道:“这世界上最难舍的是钱,但最不可靠的也是钱!”
  罗邪长啸一声,脚踩木船滑入湖心,一道刀丝破空飞出。
  “破!”项静之一声断喝,从水里抓起一把水珠弹出,就将刀丝弹断。
  杜郁非飞掠的速度不变,苍茫的剑气若万马奔腾。项静之脚步慢慢向后滑动,双手缓慢地摆起架势,但杜郁非那石破天惊的一剑,就这么被他接下。而后两人在水面上激斗五十多招,杜郁非居然占不到丝毫便宜。罗邪远远注视着二人,她也未曾想到钦差的武功会那么高,心里默默盘算着该如何处理,高声叫道:“杜郁非你让开!”
  杜郁非单掌拍向项静之,一个借力半转身飘出三丈落入水中。杜郁非一离开近前,项静之立时感觉自己陷入修罗宗地网般的追杀之中,四面的湖水全都澎湃而起,水花中夹杂着从各个方向飞来的刀丝。
  是修罗宗的刀阵……项静之冷哼一声,身体快速旋动,将湖水变化出各种形态,那些刀丝几乎全部被他击断。无数水花更若暗器般飞向了罗斜的木船。罗邪所在的木船被水浪斩开,她低喝一声,人在失去重心前向岸边飘去。
  即便如此,项静之还是漏掉两根刀丝没有挡下,胸口和大腿上各一道火烧的剧痛。他平生极少受伤,不由一阵烦躁。
  突然,项静之身后的湖水仿佛开了锅一般,杜郁非手持“踏雪”长剑,若一条白龙从水底蹿起,剑锋发出龙吟般的长鸣,剑作刀用雷霆万钧地朝对方劈下。项静之单手拦向杜郁非的剑锋,但“踏雪剑”的剑锋奇迹般的一折,绕过了他的手掌刺入胸口。
  项静之大吼一声,人朝后翻出,但他两个起落掠到了岸边,身形却突然顿住。他摸了摸脖子,细丝般的伤口,溢出了几点鲜血。他半转身望向已等候在湖边的罗邪,张了张嘴,人头向后落下,脖项的鲜血高高喷起。
  杜郁非落汤鸡般地从水里走上岸,看了眼依旧戴着国字脸面具的罗邪,又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她指尖的刀丝。“谢谢。我早该想到,若你不是宋大人的人,那夜他如何会知项静之要对他动手。”杜郁非说话时手中依然握着踏雪剑。
  “一色湖”的另一边是竹林,宋云兆正在苏月夜的陪同下烹茶抚琴。
  杜郁非一瘸一拐走入竹林,除了肋部的旧伤再次开始流血外,身上又添了五六道新伤。方才罗邪的修罗宗刀丝根本不管他的死活,简直是随意攻击。
  “在下幸不辱命。”杜郁非转身微微一礼。
  宋云兆端详了他片刻,笑道:“云兆与你一见如故,无外人在时不用拘礼。”
  杜郁非低声道:“谢大人。”
  “此地大局已定。你是准备回京,还是继续在此为官?各地皆有锦衣卫衙门,这里很需要你。”宋云兆问。
  杜郁非道:“锦衣卫的身份已无法隐瞒,作为故乡这里呆着就不那么像样了。大人先前也看到他们知晓我是锦衣卫后,都是什么表情。”
  “福建削藩在即,各府的关键位置都要换新人。可惜你要走……”宋云兆笑了笑,看了背后拿下面具的罗邪一眼,“我当时就对罗邪说了,武功或许她不在你之下,但头脑上你好她太多。我来泉州之前,还真不知道锦衣卫在此有你这样的人物。若北镇抚司派你来对付我,那可实在不妙。”
  杜郁非躬身道:“微末感谢大人赏识,奈何身为锦衣卫,郁非早非自由身。”
  “锦衣卫的大才,我用不起啊!”宋云兆笑道,“我只好奇,你当年只是调去了刑部一年,居然回来之后就已经是锦衣卫了。而且……”他看了看杜郁非的腰牌,“你这个品阶,普通人一辈子也到不了。此间缘由能否告我?”
  “当年我一到京城刑部,就破获了起大案。引得锦衣卫北镇抚司刘大人的关注,他特招我入锦衣卫。也是我运气好,当时完成了几件棘手的事情。很快就在一干新人中脱颖而出。但泉州家里老父重病,让我好生焦急。”杜郁非看了眼罗邪。
  那女子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就若一泓秋水般默然站在夜色里,表情单纯而美好,指尖刀丝若隐若现,与周围的竹林和夜空连成了一体。
  “是时,南方赤羽甲士的存在引发皇上关注,而我又是福建本地人。北镇抚司就借这个由头让我回乡潜伏。也因福王这里若无事则罢,若有事必为大事。需要有可靠的人掌握南方,所以我一回来就是多年。”他谈话踱步间,亦面不改色地转到了宋云兆的侧后方,“我只能说,庆王兵变不成,全是大人的功劳。史书上不会记载锦衣卫在此出现,泉州衙门也不再有我这个人。大人只管经略福建,在下明日一早便走。”
  宋云兆有意无意地看了周围一眼,赫然发现烹茶的苏月夜眼中隐约有刀锋般的光芒闪动,不由微笑道:“多谢杜兄弟据实相告,如今南中国终于太平了。”
  杜郁非感到身边的杀气慢慢消散,亦淡然一笑,对苏月夜点了点头。
  苏月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油然笑道:“呀!这茶终于烹好了。你看我听杜大人的故事都听入迷了!”
  湖畔的夜风一片祥和。
  次日清晨,杜郁非收拾行囊,离开潜伏了七年的福建泉州,快马加鞭奔驰在通往北京的官道上。至此福建“削藩”再有什么腥风血雨也和他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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