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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北镇抚司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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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尸房里,仵作将一块块裹尸布掀开,五具尸体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从致命伤口看分别有斧伤和剑创两种。
  五个死者中,杜郁非认识三个,都是京师一流的办案高手,其中三个是锦衣卫。他额头渗出细微的汗水,摸摸鼻子,对仵作摆了摆手。仵作小心地把尸体重新收好。
  院内一个青袍老人站在月下,见杜郁非出来,微笑道:“看好了?”
  此人留着三绺长髯,天庭饱满相貌威严,说话那语气好像问的不是死尸,而是什么古董名画。
  杜郁非躬身道:“是的。属下看清了。”
  “这几天京师真是很冷啊。”老人搓了搓手,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看?”
  “从伤口看似乎是两个人,一人用斧一人用剑。但从伤口位置观察,剑伤似乎都是左手剑。不排除是同一人,左手用剑,右手用斧。”杜郁非认真回答,“毕竟,如果是两个人,凶器落下的高度和位置如此一致,虽然不是不可能,但也算是过于巧合。”
  “面子问题。我们锦衣不是不能死,但不可成为笑柄。”老人眯着眼睛点点头,将一本卷宗交到杜的手里,低声道,“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不仅要办好,还要办得漂亮。有什么需要,跟徐恭说。他若不给你办好,你直接来找我。”他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垂首低目的中年人,抬手拍了拍杜郁非的肩膀,转身离去。
  “恭送大人。”杜郁非小心翼翼地低头施礼。直待那人远去,才长舒一口气。
  这个老者是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永乐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是所有锦衣卫的大头领,即便是锦衣卫北司千户身份的杜郁非,轻易也见不到他。
  杜郁非转身朝那中年人走去,低声道:“徐大人,这卷宗我已事先看过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湘潭,我想,应该需要去那里走一趟。”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徐恭微笑道,“按理说小杜你刚回京,一个实缺还没落下,就又让你出去奔波是不对的。但谁叫你能干呢?能者多劳。这个案子说是涉及锦衣卫,实际却是由一个诱拐案开始,凡是涉及孩童诱拐,向来都涉及重大,你可谓重任在肩。”
  杜郁非低声道:“属下明白。这个案子,源头可能在湘潭,我明日就出发,不知大人有无其他吩咐?”
  这原本是一句客气话,没料到对方小心地看看四周,从怀中抽出一份书简,递到他手里,然后高声道:“那就烦扰小杜你走一趟湘潭了。湖广的锦衣卫随你调遣。你也可带些京里的人去。好好干,上头可看着呐。”
  这是杜郁非回到京师后接到的第一个案子,礼部侍郎路铭的十岁儿子被人贩子拐走,路铭和杜郁非的上司刘勉私交特别,因此刘勉派了队锦衣卫介入本该府衙管的事务,替他解决问题。
  开头非常顺利,锦衣卫找到了人贩子团伙的一个联络人,然后顺藤摸瓜寻到了对方的巢穴,并发现该地藏有多名失踪小儿。但发动突袭时,锦衣卫和一同行动的公门捕快却中了埋伏,一行五人全部殉职,其中有三个锦衣卫。
  天子脚下无小事,何况还是死的锦衣卫。整个行动都被审查,案子一下子陷入迷雾。辗转一番后,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点名让杜郁非接手,于是就有了今天这次会面。
  杜郁非恭敬地退出院子,充满疑惑地上马返回自己住所。他一路思索着转过街角,远远就看见路铭守候在他的宅院外,礼部侍郎独自一人未带随从,寒风中抖抖索索地一点都不像正三品的大员。
  寒暄一番后,杜郁非邀请路铭进屋。路铭虽然官职在他之上,但颇有点坐立不安的味道。问杜郁非是否真的接下原本属于刘勉的案子,又问他是否已清楚来龙去脉。
  杜郁非之前只见过这个礼部侍郎两次,并没有私交,尽管已经熟读此案卷宗,依然耐下心来听路铭再说一遍。
  路铭今年四十多岁,结发妻子是前工部侍郎的女儿,算是世家子弟。婚后多年生了三个女儿,未曾得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奈何他家河东狮吼,妻子努力想要自己生子,不许他纳妾。十年前路铭返乡祭祖的时候,在乡下偷偷纳了一妾,并生得一子,取名路宗雨。即便如此,正妻却不许儿子到京师家里居住,于是路铭只得一年中见儿子两次。近年来正妻因为多年努力没有成果,而夫妻两个的岁数也都大了,态度逐渐有所松动。下个月就是儿子十岁生辰,路铭特地将路宗雨从乡下接来,一是庆生,二则是正式接纳,就此在京师住下。却不想到京师才第三天,就在街上被人抱走。
  路铭一面说着,一面黯然神伤,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杜郁非思索片刻,认真道:“我只问你一件事,此案有无家贼的可能?”
  “绝无可能。”路铭低声道,“刘大人之前替我查过,说的确只是意外,这次诱拐并非是针对我。而且真要针对我,该向我索要赎金,一个孩子卖给外人能卖多少?索要赎金才是正理……”
  这话的确言之成理,杜郁非看看面前的茶盏,慢慢道:“我阅过卷宗,刘大人下令突袭匪巢时,并不确认你家公子在巢穴中。他们只是根据一个人贩的口供,觉得可能在,当时确认有几个被拐卖的孩子在那地方。而如今所有人都已不知去向。眼下我接手这个案子,距离贵公子失踪已有十日,他可能在天下任何地方。这点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路铭沉默了一下咬牙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递到桌上:“我听说杜大人就要远行湘潭,这些差旅费不成敬意。不论大人是否救得小儿,日后仍当重谢。”
  人在官场并不是什么钱都能拿。
  杜郁非板着脸,冷冷道:“此事,涉及三个锦衣卫的性命,另有至少五个孩子的诱拐被记录在案,不再只是你路家的事。若真能替侍郎接回公子,日后路大人记得下官这个人情就行了。”他把布包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路铭眼中流露出惶急、恐惧、愁苦等神色。
  杜郁非叹了口气道:“路大人,骨肉之情胜过一切,我岂会不知。郁非孤儿出身,此案一定全力以赴,但钱我决不会收。”
  两人相对沉默,路铭无奈起身告辞。
  杜郁非目送他离开,可内心深处,他一点都不看好路宗雨的下落。这个案子或许由普通的诱拐案起,但如今已不是单单打拐那么简单。而那神秘杀手的水平,更非什么人贩子帮派能够拥有的。回到屋内,杜郁非小心进入壁橱后的密室,拿出徐恭给他的密函,借着灯火仔细观看,黄绢上有一行朱砂小字:湘潭何源成府,后院古树下有一地窖,内有储物库,探其究竟,取族谱回京师。
  这算是什么怪任务,而且族谱什么的不该在祖屋用香火供着的吗?杜郁非锁起眉头,另外“探其究竟”四字又该如何定义?他隐约觉得这次湘潭之行,或许这条密令才是上头选派他的真正原因。诱拐毒害虽深,却自古都不算重罪,徐大人先前说的关系重大完全都是场面话,毕竟只要不是皇家的孩子,其他诱拐案对锦衣卫来说并不重要。
  想到这里,杜郁非将黄绢在灯火上烧去,他看了眼黄历,时至七月,中元节将临,鬼月办事还要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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