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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色湖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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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退出后,罗孝直开始不停地咳嗽,眼中的光彩也几乎咳尽。
  杜郁非恭敬站在一边,耐心地等着他咳完,才低声问道:“大人有事吩咐?”
  “山雨欲来风满楼。”罗孝直看了眼依然平静的杜郁非,“今晨老福王故去了。外面封锁了消息,一个时辰前,项静之亲口告诉我这个。明早才会对外宣布。”
  杜郁非思索片刻,慢慢道:“老福王近年病重,使得皇上决意削藩,一个月前就把赤羽甲士的主力调往贵州,并派庆王坐镇福州,只等福王咽气就行动。如今福王病逝,剩下孤儿寡母,少主只有九岁,福建已无力量阻挠削藩。不过项静之算什么身份?”
  罗孝直苦笑道:“庆王作为钦差坐镇福州,同时派项静之为其代表来泉州,他到我们城里有两天了。今日项静之一拍桌子,就把泉州的要员变更了三个,不知何时会落到我头上。”
  “大人多虑了。”杜郁非皱眉道。据他的想法即便削藩开始,也该稳定为先,旧部官员不会那么快变更。这庆王风评向来很好,这次到底想做什么?
  “听闻我们的泉州总兵是庆王旧部,庆王到福建第一天就召见了他。他既然不会动,那我的位置就可能要挪一下了。”罗孝直叹了口气,示意杜郁非坐下,话题一转道,“买人头这事情,北城小宋有跟你说过吗?”
  “没有。”杜郁非接过话题,“我也是今日才听说此事,还没和他确认。”
  罗孝直低声道:“十年前,我到任之初,并不知道在泉州民间的权力掌握在南城善人手里,几次吃了暗亏。为把权力重新拿回衙门手中,我想尽办法。然而李南城有福州将军龙章做靠山,我不能明着动他。七年前你从帝都刑部回来,我和你一起想出制衡的方法,即扶植出宋夜叉这号人物。也多亏了你,作为府衙和宋夜叉之间的联络人,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
  “是。头几年也颇具成效。”杜郁非道。
  “只是近两年,北城和南城之间的争夺越演越烈,宋夜叉坐大之后,用着也不如前几年顺手。这家伙心狠手辣,那年的海船事件后,有了个夜叉的绰号。这里也有你的责任。”罗孝直看了杜郁非一眼。
  “大人想要我怎么做?”杜郁非发现罗孝直话里有话。
  “项静之跟我说,即便削藩,各府毕竟还是要用些旧人,否则不好过渡。”罗孝直挠了挠白发,“我用两千两银子拿到他这句话,也算值得了,只要留任泉州一切都好说。他说留任一方政绩第一,希望最近泉州都不要有大事发生,并质疑了我们对待海上走私的态度。希望日后对此有所措施。”
  “他的意思是希望最近不要有大案。可偏在此时,民间有了万两赏金的事情。”杜郁非弄清楚了局面。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暗地里兴风作浪。到底幕后是谁,目的何在,你要给我查清楚。”罗孝直抿了口茶水道,“好在泉州府衙还在我的手里。即便查不出幕后是谁,必要时,你给我用霹雳手段。不论是李南城还是宋夜叉,谁闹事谁死。”说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杜郁非的胳臂,“郁非,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向来能干,莫叫我失望。”
  “属下领命。”杜郁非深吸口气道。
  密谈结束杜郁非皱眉朝外走,心里盘算着,上头说用霹雳手段,这个界限又在哪里?由万两白银引发的事绝对是烫手山芋。几日后,就是李南城的李家船队返港的日子,按传统李南城要亲自去北码头接船队拜天。若这事情处理不好,那天定会有大麻烦。
  这时他最亲信的捕头丁蟹靠拢过来,低声道:“大人,笑忘居两批外地人干了起来,已经有人受伤,苏老板请我们赶紧去!”
  “备马。叫人。”杜郁非冷笑道。
  边上差役赶紧准备马匹,丁蟹又道:“虽然李南城的案子出在我们这边,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就让大人您一个人扛着呢?这个案子不好办啊。听说是李南城派人给府尹送信,说有人要刺杀他。不然府尹怎么可能比我们先知道消息。但李南城手下有那么多保镖,他那么快把这事捅出来,一定有问题。而且这事情如果办得不好,上面怪罪下来……”
  丁蟹左眼下有一道疤痕,整个人黝黑精瘦非常干练。很多年前杜郁非把还是少年的他从马匪手里救出,近年来将其视为亲信,才二十出头,丁蟹就已是一等捕头。
  隔着半条街,杜郁非就听到了刀剑碰撞声,他从马上凌空而起,一个盘旋落在街上商铺的青瓦上,如大鸟般越过笑忘居的前庭,进入后院的“一色湖”。
  丁蟹指挥着公差分从前门和侧门进入庭院。
  “一色湖”是个五亩地大小的人工湖,中间的“彩云亭”边有个十丈见方的戏台,平日彩旗缤纷,此时一老一少两个男子正在场中激斗。场边有人掠阵,湖岸边另有许多人观战。
  杜郁非扫向戏台面色变寒,因为地上赫然已躺着好几个人。他折断一截树枝,分三段抛向湖面,人贴着湖面飘出,足尖点在树枝上,几个起落冲上戏台。
  场中胜负已分,那青年人的长剑突破老者防御,刺入对方小腹。
  杜郁非食指一弹,一股气劲破空。那青年手腕一麻,长剑脱手。
  场边一大汉挥起长刀,雷霆万钧般砍向杜郁非的头颅,刀锋未到刀风已让人窒息。杜郁非翻身避让,长剑连鞘击出,对方被他一剑迫开。但也就这么一挡,那青年已退回场边。
  场边掠阵的为首男子,国字脸蓄有短须。他看了眼杜郁非的服色,笑道:“阁下在公门中算是好身手。我们走。”说着就向戏台边的小船退去。
  “持械行凶,一个都不能走。”杜郁非沉声道,对方尽管在笑,眉目间仍透着阴郁之色,他目光在周围扫过,看到笑忘居的老板苏月夜也在观战的人群中。
  那三人并不理他,快步上船。
  杜郁非紧追几步,那国字脸回手就是一掌,四面的湖水一同荡漾起来,掌风中带着一层淡淡腥味。杜郁非被他一掌迫退两步,胸口一闷。
  水中小船灵巧的一转向外掠出。
  这时丁蟹带着差役从四面八方涌入,其中有几个公差率先驾船下水。
  “不要动手……”杜郁非叫声才发出,试图拦截对方的小船就四分五裂,站在船头的公差身首异处,其他人纷纷落水。
  逃逸的小舟毫不停顿地向前,在距离岸边还有两三丈的地方三人同时掠上岸去。
  杜郁非低骂一声,用力一蹬戏台,飞出三丈,踩着船只的碎片,高速滑过湖面,冲入茫茫夜色中。丁蟹赶忙命几个差役跟着杜郁非,自己则组织人救援落水同伴,并去照看戏台上受伤不起的几个江湖人。
  杜郁非追着前方三人到了街面上,泉州的夜晚向来热闹,街上行人还不少。那三人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直奔青狮子大街。三人的脚程并非一样快,杜郁非逐渐赶了上来。但他觉得对方似乎是故意摆出一个队形,由用大刀的断后,而另两人反而提速了。他们又拐过一个街口来到苏雀大街,迎面来了一个马队。四个锦袍护卫两个开路两个在后,当中护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公子。
  他们见前方有人高速奔至,大声叫道:“闪开!”
  那用剑的青年抬手就是几支袖箭,不打人专打马,国字脸的中年人如蝙蝠般旋起,在空中一转,前方两个护卫的脑袋就被削去。中年人一拳砸向中间的男子,后面的两个护卫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但也是一个照面就被击落马下。那中年人冷冷一笑,再次掠向中间的男子。而这时杜郁非终于到了,他长剑蜂鸣着刺向中年人的后背。
  就在长剑眼看可以刺中对方的同时,突然杜郁非感到一阵莫名心悸,他断然一个转身,间不容发让过空中的一道刀风,那层如细丝的钢刃在月色下一闪而过。杜郁非惊出一身冷汗。
  那国字脸眼中闪过异色,自语道:“居然是白驹过隙身法……”他打了个响指,同另两人分三路离开。
  杜郁非原本要追,却被受伤的护卫叫住:“穷寇莫追,保护大人要紧!”
  “大人?”
  “我乃项静之,你已立下大功一件。”只是受了轻伤的男子傲然道。
  项静之是庆王的使者,虽然未必有多高的官阶,但是身份特殊。因此杜郁非赶忙拱手施礼。
  追赶着杜郁非的公差此时也已赶到,但那三个杀手早不知踪迹。公差们把这条街道封锁起来,遇到晚上出来游玩的百姓,又被无端辱骂。
  “他娘的,没有我们日夜当班,哪有这些狗头的快活日子。”公差们阴沉着脸骂道。
  反观站在街边的项静之毫无架子,和受伤的护卫说着闲话,即便骤然遇袭身受轻伤,仍淡定得好像坐在深宅大院中喝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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