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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听泉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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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丁蟹亦带着笑忘居的老板苏月夜赶来。
  丁蟹告知杜郁非,先前落水的三个公差一死两重伤。而被那些刺客杀死的江湖人,则是来自宁州宁远镖局的镖师,老头子更是总局三大镖头之一。若没有这种身份,笑忘居他们怕也花费不起。刺客的刀剑上有毒,镖局的人没有一个幸免。而他知道杜郁非和苏老板交往甚密,所以把她也一起带来。
  杜郁非派人护送项静之回馆驿,然后转向笑忘居老板苏月夜。
  苏月夜是位风韵迷人的美妇,身段高挑,一身紫色的衣裳,披着绛红的斗篷,见惯大场面素来淡定的她居然有些紧张,拉了拉他袖子走到一边。
  杜郁非皱眉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园子的保镖不弱,也没尝试出头解围?”
  “刚才三人您也看见了。加上最近市面上的传闻,我怎么敢让自己人出手。”苏月夜小心翼翼道,“就是有人出万两白银买南城老李人头的事情。”
  “这和方才三人有什么关系?”杜郁非问。
  泉州府衙差官最高的年俸不过十五两银子,万两白银自然足以把天捅个窟窿。
  苏月夜苦笑道:“因为我觉得那三个人中间那个国字脸的,像是修罗宗……”
  修罗宗,天下最强的两大刺客组织之一,据说其前身为魔教的分支。修罗宗的刺客接受任何人雇佣,要价极高,亦极少失手。
  “何以见得?”杜郁非面色不变。
  “我早年接触过修罗宗的人,熟悉他们的气息。方才那个家伙就是给我那种感觉。”苏月夜深吸口气,柔声道,“大人你知道,这几天泉州来了那么多刺客。所以如果修罗宗介入了,也很正常。”
  杜郁非沉吟了一下,方才那个人的确也给他不好的感觉,想来方才那最后一击,颇似修罗宗的秘技“修罗刀阵”。
  “那笔悬赏李南城人头的花红,究竟是谁放出去的?”他问。
  苏月夜慢慢道:“街面上传言是宋夜叉放的。但我觉得他没那么大本事。他和李南城又不是斗了一天两天了,大家有多少斤两我们都知道。我反而觉得李南城很淡定,他不声不响地就化解了一次刺杀,仿佛早就有所准备。”
  杜郁非明白苏月夜的意思,江湖上的事不能看表面。也许是李南城放出悬赏,其实要杀的人是宋夜叉。而以他对宋夜叉的了解,也倾向于宋夜叉没有挂出赏金。
  苏月夜秀眉微蹙,压低声音道:“这事已传出好几日,最近城里陌生人越来越多。大人要多加小心。”
  “我心里有数。”杜郁非笑道。
  丁蟹凑近过来,面色阴晴不定道:“大人,刚才那事情有点蹊跷,你追的三个人从笑忘居出来在路上绕了一个圈。否则怎么也不该出现在朱雀大街。他们是不是本就计划着要对项大人不利?”
  绕圈行刺?乱死了。杜郁非踱了几步,找到纸笔画着了先前三个杀手的肖像草图,一面低声又对苏月夜问道:“那些镖师什么来头?”
  “那些人应该是陪一重要人物来的泉州,但不知为何那人没有一起来笑忘居。”苏月夜苦笑道,“我会继续关注着。最近谣言很多,都说老福王已去了,还说已经死了好几天……泉州上层人心惶惶的。这李南城和宋夜叉的纠纷,会不会和这些事有联系?”
  坊间还真是消息灵通,福王的事情不先提,这个乱局当前唯一确认卷进来的就是李南城和宋夜叉。府尹的指令也很明确,泉州必须要太平,而泉州的民间秩序关键就在这两人头上。
  杜郁非一面琢磨着这些,一面把肖像画好,递给丁蟹道:“全城张贴通缉;另召集兄弟去盯着宋夜叉;这件事涉及镖局,早上的惊马案也涉及镖局,你立即去查一下两者有无关系。我去拜访李南城。”
  苏月夜在他身后递来一个小包,杜郁非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十两面额的银票。苏月夜低声道:“这些先给弟兄们喝茶,死去兄弟的抚恤金也由我给了。”
  杜郁非对她点了点头,低声道:“这几日你也小心。”他把银票递给丁蟹。
  丁蟹扫了眼银票,叫过几个捕快,麻利地把钱分了出去。
  骑马跑过繁华嘈杂的夜市,杜郁非在一座很长的红墙院落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李南城“听泉钱庄”的总部,每个月有十天,他都要在此处理生意事务到亥时,今天当然也正是日子。
  李南城大名李汉青,是泉州本地人,曾在京城为官,靖难之后辞官回故里经商,对泉州的重建居功甚伟。尤其是泉州南城大半都是他投资重建的,所以人称“南城善人”。李南城二十年间累积起盈城的财富,妻妾成群,却无亲身骨血。收有十三个义子,号称“十三太保”。但市井评价说,这十三个义子中并无真正的英雄,有资格继承他生意的一个也没有。
  江湖上说在一帆风顺了十多年后,本来可能从“李南城”变成“李泉州”的南城善人遇到了挑战。一个姓宋的亡命徒来到了泉州,最近五年强势崛起于北城码头。
  “大风堂”依靠海上走私起家,控制了北城码头近七成的黑货。泉州“南北之争”的态势亦由此形成。只有极少人知道,宋夜叉是府尹大人手中的刀,而中间人是杜郁非。李南城背后的大靠山是福州城的大将军龙章,大将军在去年去世。如果宋夜叉真准备在此刻掀翻李南城,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杜郁非平日里更多的是和李府总管打交道,轻易不会去见李南城。
  年过六十的李南城保养得很好,脸色红润,胡须指甲修剪整齐,丝毫看不出当年也是能冲锋陷阵的人。
  边上有人上茶,等两边都坐定,李南城才慢慢道:“近来事多心烦,身体不适。原想让总管替我招待杜主事,但主事大人执意要见老夫,怎么也得给你个面子。想来上次见面还是正月的事,请问你的来意是?”
  杜郁非道:“只因李老爷你给府尹大人送信,说有人出万两白银买你的人头。这件案子府尹大人很重视,特地交与我来办理。在下为此特来拜见李老爷。”
  李南城笑道:“老夫也是听下面的人说的,因为事关性命,才告知了府尹大人。没想到劳动了杜主事。”
  杜郁非注视着对方道:“原本我们这些办差的也不确定这事的真假,但今日贵号的执事在铁马桥被人攻击,才让我陡然觉得问题严重了。”
  “是。”李南城叹了口气,“我原本也没怎么上心。”
  “如今想来,江湖上说有人出赏金买你人头的事是真的了。这几日泉州城里陌生面孔越来越多。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李老爷。”杜郁非忽然冷峻道,“你可知修罗宗来了。”
  李南城面色不变,慢慢道:“有刺客的地方就会有修罗宗。有何奇怪?江湖传言是宋夜叉放出的消息。他要买我的人头,是不是?不知主事有没有查过这个消息。一万两银子好大手笔,这个价位不仅修罗宗,只怕天机团也能请动吧?”
  “关于宋夜叉,的确有此传闻。”
  “如此,杜主事不该找宋夜叉问清楚么?”
  杜郁非笑道:“外头说,宋夜叉出一万两白银买你的人头,是为了看泉州究竟归谁。是你李南城还是宋夜叉。”他见李南城似乎想要解释,摆了摆手道,“我不在乎泉州地下那点权力。泉州是大明的泉州,不会是宋夜叉的,自然也不会是你南城善人的。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是宋夜叉买你的人头,还是你变相摆了宋夜叉一道。这个消息放出几天了,城里的亡命刺客越来越多。这纠纷不解决,时间越久来的高人会越多。”杜郁非拖长了声音,“江湖中人向来听风就是雨,而到了那时,赏金反而是次要的,最后完成杀死标靶的家伙会变得非常有名。我怕不管是你还是宋夜叉都罩不住。”
  “杜主事的意思,难道是我出钱买自己的人头?我明明是被人买命,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李南城冷笑道,“说来说去,我更关心这事怎么解决?”
  “福州、泉州因福王的过世正处多事之秋。府尹大人希望地方上能保持安定。谁都知道后天,你有商队从海外回来,你要去码头拜天接货。这是从三年前你的海外商队出事后的老规矩,这次也不可能不去。而你一旦公开亮相,就是给那些刺客们一个活靶子。”杜郁非站起身,淡然道,“所以你最好和老宋谈一下,和气才能生财。若有必要,让我做中间人亦可。”
  李南城眉毛挑了挑,冷笑道:“杜大人做中间人当然是在行的。”
  杜郁非听出对方的话外之意,冷冷道:“今晚刺客袭击了项大人。如今泉州正处于非常时期,你们两家如果不愿意坐下来谈,到时候我也只能带人清场了。”
  李南城沉声道:“你带人清场,杜主事你真了得。”
  “你的钱庄酒楼等正当生意我动不了,但大小赌档二十三家,地下高利贷钱庄五家,以及那些风月场所,我可让他们全部关门。”杜郁非看着对方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做过京官,手眼通天。但外面不太平,上面会要我的脑袋。逼急了我,我让你关一天是一天。每一天分分刻刻都是银子。”
  李南城身边一直不做声的总管上前一步,道:“不管怎样,杜大人也请先同老宋知会了,再说见面的事吧?这本是两家的事,我家老爷一个说见面,也不算数是不是?”
  杜郁非不理总管,看着李南城等他的回答。
  李南城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目光重新望回杜郁非时,表情已非常轻松,微笑道:“你杜主事的话就代表府衙,我如何敢说不。恭敬不如从命,只要北城小宋愿意见面,我们就坐下谈谈。地点我不挑,全听杜主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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