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柳雪薇

　　栗子咏给刘裕安安排的是芭蕉庭院，院子里种满了芭蕉树，雨天可以听雨落芭蕉的声响，黑瓦白墙，门前挂着灯笼。
　　刘裕安推开房门，遣退众人，看了看屋里的摆设香德炉冒着袅袅香烟，白玉做的案几摆了几本消遣的读物、茶桌上放着上好的碧螺春，墙北有一张上好的金丝楠木床，被子是蜀地特有的蜀锦，富贵逼人。
　　刘裕安关上房门将柳雪薇扔在了床上，她眉间一皱，半醒未醒，可以看出来摔得不轻，茶壶中茶水滚烫，刘裕安倒了一杯茶水，站在床前缓缓的滴落在柳雪薇手臂上。
　　柳雪薇吃疼，“嘤咛”一声方才睁开眼，美目中噙着泪，看到似笑非笑的刘裕安，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七七八八。
　　刘裕安丢掉手中茶杯，脱了外衣就翻身上床坐在柳雪薇纤细的腰肢上，双腿跪在床褥上，取掉了柳雪薇挂在耳边的面纱，饶是刘裕安见惯了好看的皮囊，一时间也有些错愕
　　柳雪薇本应满含柔情的桃花眼，泪水不住的打转，想要哭就是没有哭出来，叫人看了反而更加心疼。
　　柳雪薇偏过头去不想要看见这混账的西凉世子，刘裕安毫不客气的捏住她红润的两腮，把她头扭了过来，笑道：“哟，长的还不错，够格给我暖床了，可惜走的匆忙没有带上合欢散，玉泥汤这些好东西，不然我们还可以更尽兴些。”
　　没想到柳雪薇呵呵一笑，语气中充满鄙夷：“看来西凉世子年纪轻轻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行房事还需要药物助兴，着实可笑。”
　　刘裕安气的暴跳如雷，直接扯下柳雪薇上衣，露出光滑洁白的香肩，肌肤像羊脂玉一般细腻润滑，看得出来平时极为注重保养。
　　刘裕安没有撕了她的红肚兜，开门见山，而是把玩着粉红玉鸽，嘴角上扬，道：“你骂我九字，我今夜就玩弄你三个时辰，让你领略一下龙精虎猛的含义，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被掏空身子。”
　　柳雪薇冷哼一声，心下凄然，师傅离世后曾劝她莫要去西凉寻仇，可谁知在她快要决定放下恩怨好好生活时，当阳郡守就给她送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意动了，早就听闻西凉世子好色，她自持自己容颜尚佳，想要迷惑他，从而悄然刺杀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让柳雪薇没有想到的是刘裕安的警惕居然会如此之高，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心过她，就等她暴露，她思量自己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百思不得其解刘裕安究竟是如何看破她的意图的。
　　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极有可能失败，就算成功了，她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西凉，所以她替自己也准备了送命的法子。
　　到现在还未用不过是想看到这位世子殿下毒发身亡，不过见刘裕安现如今依然生龙活虎，心里不免又有些焦急。
　　刘裕安握住她脸颊的手未松，伸进一只手在她高耸的胸脯一阵乱摸，柳雪薇闭上眼睛，认命般的想到：“罢了罢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柳雪薇刚闭眼就感觉到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嘴唇上擦来擦去，丝丝凉凉的，还有一股熟悉的幽香，睁眼一看，才发现是刘裕安拿着她放在衣衫内的丝帕在替她擦拭红唇。
　　大秦女子素来都有将丝帕当做贴身物件放在衣衫内的习惯，刘裕安常年混迹于烟花柳巷自然清楚女子的习性。
　　柳雪薇一愣，刘裕安将她嘴唇上的胭脂擦的一干二净以后，将丝帕扔在地上，这才松开了捏住她腮帮子的手。
　　脸部又麻又涩，柳雪薇凄然道：“你都发现了？”
　　刘裕安嘲笑道：“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刺杀手段我没见过，要是没点警惕性，我早就死几百回了，坟头草都长三尺高了。
　　嘴上抹毒不新鲜，我不过是防范于未然。
　　不过我该说你傻呢？还是天真呢？这种拙劣的手法都用上了？你就不怕抿嘴吞口水的时候，先把自己毒死吗？
　　还真以为我会喝你那杯酒？我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当然有一说一，你要是再晚点动手我还真就喝了。”
　　柳雪薇闭上眼睛，脸庞滑过泪珠，淡然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裕安贴伸出五指握住她浑圆饱满的胸脯，丝毫不懂怜香惜玉，贴近柳雪薇耳旁轻声道：“你长的这么可人儿，我怎么会杀你呢？来告诉我你的闺名，还有你那支舞曲是跟谁学的？你说过之后，待我玩腻了，不管你是七国乱民，还是江湖人士的子女我都放你一马。”
　　“做梦！”柳雪薇从牙齿缝里蹦出两字，就不再说话。
　　“啪”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整个屋内，刘裕安摔了摔生疼的手掌，看着柳雪薇脸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漠然道：“不识抬举，你不说我难道就查不出来吗？实话告诉你，西凉蛛网暗卫遍布天下，想查出你的身份不过是要耗些时日。
　　你现在不说，我日后查出来，你哪些还在世的亲戚好友，我会将他们全族流放三千里，死了的我就把她们的尸体放在烈阳下暴晒，让他们的臭气随处可闻，而你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你命丧黄泉。”
　　柳雪薇脸色煞白，咬紧牙关，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涌了出来，玲珑剔透的脖颈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香汗。
　　刘裕安不依不饶，继续说道：“至于你嘛，我会好好的玩弄几天，各种姿势都尝试一遍，然后就把你丢进青楼，让你做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卖肉妓—女，最后再把你开膛破肚扔在那乱葬岗，给野狗作食。”
　　不等刘裕安继续下猛药，柳雪薇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号啕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就像刘裕安已经做了天怒人怨的事。
　　刘裕安嘴角一抽抽，这戏演过了，吓坏这妮子了？他之所以没有杀她，不过是猜想她跟西凉会有些渊源，想套套情报
　　看柳雪薇越哭越凶，刘裕安板着脸，呵斥道：“再哭，我就扒光你衣服，挂在城墙上。”
　　紫衣女子哭的声音更大了，刘裕安扶额，想起仙奴还有北川伶月两人还在院中玩耍，无奈之下，又将紫衣女子的面颊捏了起来，这下只能听见她发出呜呜的声音，清瘦的脸蛋看起来圆嘟嘟的。。
　　刘裕安是又好气又好笑，等她哭声小了下来，这才问道：“想好了没？”
　　柳雪薇哽咽道：“西蜀遗孤，长公主南宫雪薇。”
　　柳雪薇回答过后，刘裕安面色一怔，给她松了绳子，起身坐在案几旁，道：“滚吧，我留你一命，你下一次要是还敢来，我一定会杀了你。”
　　柳雪薇抽泣着坐在床上，穿好衣物，虽然不知道刘裕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浑浑噩噩的走向了门口。
　　想起与自己从小相依为伴的众多侍女此行尽皆丧了性命，柳雪薇走着走着嘴角就溢出了殷红的鲜血。
　　刚走两步，又听刘裕安喊道：“等等。”
　　柳雪薇脚步一顿，苦笑两声，师傅说的没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货色，怎么会轻易放过到嘴的吃食，却不想刘裕安下一句说道：“顾展堂，把她打晕用白布盖着，丢到乱葬岗去。”
　　“你！”柳雪薇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郡守府门外，两个打扮成郡守府衙役模样的王府暗卫，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死尸”走出了郡守府。
　　一些百姓不知情的百姓看见了议论纷纷，有些好事的人就四处打听，不知是谁散出消息说：“西凉世子，强抢民女，这女子誓死不从最后竟然被西凉世子一刀给削去了头颅。”
　　西凉世子？这个名头在凉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在大秦长安都有人知晓这个伤天害理的纨绔子弟。
　　当阳郡百姓以前只觉得祸不到己，这西凉世子什么做什么都无所谓，直到现在听闻世子殿下来了当阳郡，这才慌了神，大街小巷里的百姓一下子少了大半，不无感慨，是谁家的孩子红颜薄命，被这混账东西给祸害了，那姑娘倒还是个贞洁烈女。
　　两衙役抬着“死尸”，径直出了城门，往山上的乱葬岗走去。
　　城门出口处，有一家三层阁楼的酒肆，生意红火，世子殿下强抢民女不成，怒而杀人传遍酒肆，众人是一阵唏嘘。
　　酒店二楼的一间厢房，环境优雅，东面的墙壁开了一扇窗户，刚好可以看见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个穿着蓝布麻衣，面容俊俏，唇红齿白的少年斜靠在窗台，手中提着一壶清酒，啧啧道：“看来，跟传闻里的一样，他不过一纨绔尔！”
　　少年看向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笑问道：先生你觉得，他为何杀了人还如此明目张胆！”
　　中年男子头戴纶巾，身材伟岸，肤色偏白，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鼻梁高挺，一袭白色衣袍，露出几分儒雅。
　　他确实是书生，不过与一般的书生不同，眼前这个书生可提三尺长剑，断江倒海，一路上少年诸多问题都会请教于他，受益匪浅。
　　中年男子声音醇厚，带有几分温和：“事违常理，必有缘由。”
　　少年沉思片刻，豁然道：“先生的意思是，他装出来的？目的不过是自污名声，混淆视听？可毕竟是死了人，难不成这事还能有假。”
　　“先前我观郡守府内杀气浮现，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若我没猜错的话，那女子应该是被擒杀的刺客。”中年男子说道：“公子若是不信，你我可跟随那两名衙役，前去乱葬岗验尸。”
　　少年挠了挠后脑勺，面色难堪，干笑两声道：“先生就别拿我逗乐了，你是知晓的我看妇人杀鸡都看不下去，你让我去看死尸，不妥，委实不妥。”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睁开眼睛，抚摸着挂在床檐上的宝剑，淡然道：“天子一怒，浮尸遍野，公子这般心性才是不妥，不过这亦或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少年饮了一口湖中烈酒，抹了抹嘴，咧嘴道：“什么天不天子的，先生你是知道的我其实比较向往江湖上哪些游侠儿，就像先生一样，快意恩仇，随性洒脱，天下百姓嘛，离我还远着呢！”
　　中年男子适时道：“公子连杀鸡都不敢。”
　　少年苦着脸，哀求：“先生，能不能别提杀鸡这一茬了。”
　　中年男子一笑，对这跟自己越发亲近的少年，他是爱护有加，哪怕是想做游侠儿这番话，不合他心中所想，他也不恼，只是问道：“公子这一趟出来学到了什么？”
　　少年显然没想到中年男子会问这个，眼珠子一转，提着手中酒壶一饮而尽，豪气万丈的说道：“民间酒烈，不如宫中的贡酒香甜醇厚，倒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