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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雕空 / 第七章第一节

第七章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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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拥有了一些不错的能力,但暂时没还想过用它们来具体做些什么。我不想结婚更不想要孩子,对于物质上的享受也并不热衷。眼前的生活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也就并没有打算凭借这些还没有熟练掌握的能力来改善生活环境。再者对于这些能力能维持多久,到底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我心里总是感觉不太踏实,我不想冒险。尤其是上次跑步与人发生冲突时,在特定状态下激活了某些细胞组织额外的感知和简单的思维能力,事后想来确实让我有点后怕。在那一刻我究竟还是不是一个人类?那些细胞组织再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虽然单个看起来还很简单,但是它们联合在一起的能力如此惊人,压制和取代我的意识的可能性完全不能忽视。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不就“死”了!
  身体里存在的这种不确定性让我感到无比烦躁,这烦躁让我觉得头上直痒,便伸手去抓。发痒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硬块,大概和绿豆粒差不太多。这东西很硬而且有棱,用手挠的时候指甲刮在上面发出咔嗤咔嗤的声音。好几天没洗头,一定是在野外狂奔时有什么碎砂石粘在头发里了。不挠还好,一旦挠起来头皮更是奇痒无比,就好似这砂粒上有一条神经直连上了我的脊髓,将那奇痒像电流一般传遍全身,挠起来就根本不能停手。一急之下我使了狠劲将那硬块抠了下来,立刻感觉舒爽了不少。那小东西从头上脱离下来之后掉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咯啦一声响,听上去居然分量不轻,它的颜色漆黑发亮,应该是某种密度很大的矿石什么的。我担心刚才用力过猛挠出了血,又用手摸了摸创口,哪知道头皮里面好像还有这种东西,一碰到就又开始痒起来,而且更甚过刚才。我心里不由的一惊,去父亲的房间里翻了半天,找出他刮胡子时用的小镜子,摆好了角度仔细观察头上的创口。
  果不其然,头皮上刚才抠出了黑石块的地方现在冒着血丝和浅黄色的液珠,应该是人体给自己止血和弥补伤口的血小板,这个伤口下面居然隐隐的泛出黑色,那股奇痒正是来自这里面。
  我痒的发狂,死命的用指甲向里面抠,那咔嗤咔嗤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这些东西竟然像石榴籽那样一颗颗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侵占和镶嵌在整个头皮下面,随着我越挖越深,发现连头骨中也镶嵌着这种东西,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眼看我抠出的黑色异物越来越多,创口也逐渐扩大,奇痒仍旧无休无止,我一急之下取来了一把剪刀,连撬带挖的向黑色异物发起进攻,效率提高了不少。它们已经在桌子上堆成了一个小山,我终于挖出了绝大多数的黑色异物,现在颅腔里面能看到原本该有的乳白色髓液和脑浆---------虽然它们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我的头颅更像一个石榴了,被吃掉一半籽实那种。
  桌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黑色怪东西们动了起来。它们居然都长出了六只脚爪和一对敖钳,变成满身是刺的甲虫向我身上乌泱泱爬了上来,瞬间便已经爬满了我的全身。它们将脚爪勾结在一起,连成一张黑色的虫网罩住了我,并且张开尖牙咬住我的皮肉。我情急之下只能先用手护住脸部,但是这些虫子透过我的手指缝源源不断的向鼻子,耳朵以及脑壳上的缺口里面涌去。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它们在我的身体里四处急速游走,剧痛之下我想要呼救,却被怪虫涌进嘴里塞住气管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有挥着双手徒劳的在头上拍打着。我从没有经历过如此恐怖的场面,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和意志,其实我也根本没法和它们对抗,我没立刻昏迷过去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好不容易才从窒息的边缘恢复了过来,刚才的情况就像从小洗头的时候,头上一被浇水就会习惯性的呼吸困难,除非能让精神松弛下来。我艰难的迈出了早已经瘫软了的双腿,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走廊里,并马上回身狠狠的将门上了锁。
  人在面对与自己差不多的猛兽和敌人的威胁时还可以奋力一搏,至少在困兽犹斗之下还有生存的可能,但是如果面对的是这没法躲避而且无从反击的致命威胁,恐怕就只能无望的等死了,特别是如此多的虫子已经再次啃啮并进入了我的体内,即便是报警或者找来大夫应该也没有办法救我,现在我只希望在被这些虫子吞噬之前能少受一些痛苦。奇怪的是当我稍微平静下来之后,发觉身体里的虫子们好像找到了家一样,渐渐的不再乱闯乱动。它们刚才并没有给我带来更大的创伤,而好像只是为了寻找和填补之前被我抠出来的空洞而四处游走,现在它们基本上都停在了相对固定的位置,还是像之前那样紧密的粘连或者说是勾结在一起,就用它们那黑色的,尖锐而强大的脚爪,牢牢的与我联结成了一体。我抬手摸了摸头顶,还是有些凸凹不平,但是那个恐怖的空洞已经被虫子们填满了。
  “难道这些虫子是我身上那些变异了的细胞化成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类型的寄生虫。看来我之前的担心真的成为了现实,而且还远远超出了预计的程度。我无法确认它们会对我造成什么危害,也许最终会将我侵占和吞食掉。
  
  我对身体里生存着这样的家伙们感到无比的恶心,稍微冷静之后我想到一件事,我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被别人看到。目前能想到的死法也就有两个,一是整个肉体逐渐被侵蚀,直到失去自己的意识。二是被我的同类当成疫源杀死,也许还会被做成标本解剖和展示。相比之下我宁愿选择前者,至少我还有时间选择去什么地方死,而且不会任人观看和嘲笑。是的,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趁着现在我还是我。
  想到这里我拔腿就向外跑去,快到楼下的时候我又转回身,重新进入房间里找了个帽子扣在头上,将被虫子侵蚀得凸凹不平的头皮掩盖住,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最后半袋面包片。这时地板上仍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向我靠近,我飞快的闪出屋子,将漆面斑驳的铁门牢牢锁住,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远方。
  天上下着小雨,我没有带伞。乌蒙蒙的天空下,这条泥水横流的小街上看不见任何行人。雨滴在下落的途中吸收了空气里的粉尘和煤灰,砸在衣服和皮肤上上就是一个向四周溅射的泥点子。我身体里那些虫子们此时也躁动了起来,它们从我的皮肤毛孔中伸出像口器的东西,贪婪的吸食着天降的水分和固态物质。当靠外侧的一批虫子吸饱了之后,它们会极有秩序的回到深层,换下面的一批虫子上来开饭。它们在移动过程中确实给我带来些许不适,但我也确认这并没有给我的肌体带来过多的损伤,在那些被它们全部占据的地方也没有出现失血和失去知觉的情况,难道它们替代了那里的神经系统和肉体组织?至少从它们积极主动的寻求从外部获得水分和养料的举动上看来,这些小怪物应该还不想把我全部吃掉。生物学中有一种叫做共生的现象,说的就是寄生生物可以与宿主共享某些方面的资源,然后各自发挥所长形成互相依存的关系。这让我暂时不再那么害怕和紧张,在天地之间我有了这些不知底细的“邻居”,居然多少有点让我感到不那么孤单了。不过接下来我又发现它们有了新的动态------大概是得到了充足的养分,虫子们开始以分裂的方式进行增殖,我“看到”一个个精力充沛的虫子一分为二,变成两个体积稍小但外形几乎相同的家伙,这些小家伙刚开始还显得有些蠢笨呆滞,但是它们马上向着皮肤表层爬去,拼命吸纳雨水和尘土,不多时就增长到了原来的体积。怪不得它们的外壳这么坚硬,原来由矿物质构成的。我这么想着,同时也因为担心它们吃不饱而去抢夺我体内和血液中的微量元素,我在确定周边没有人之后,讨好的摘下帽子把头靠向一棵大树,希望它们能优先去吃外面的东西。果不其然,虫子们像鬃毛一般从我的头皮上竖立起来,我只感到一阵酸麻,然后在细密的啃啮声中大树的树皮被啃掉了一层又一层。得到了食物的虫子们分裂速度再度加快,它们在快速的扩张中占据并取代了我的皮下组织,大部分的脂肪层以及部分肌肉和肌腱。不知它们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我的神经和血液循环系统得到了保存甚至是优化,主要的脏器也被层层包裹并运转如常。那些被它们占据了的部位血液需求量大为减少,而附近的肌体现在被虫子们分泌营养液滋养着,完全保持了活力。此时它们好像达到一个稳定的存量,分布到了我的全身,不再增殖下去。所有的虫子通过肢爪的绞连形成一个整体,就好像古代武士的链甲那样,在我的皮肤和肌肉骨骼之间牢牢的固定住,但这完全不妨碍我的行动,反而还会顺应肌肉运动来增强我的运动能力。这完全就是科幻小说里的那种机械外骨骼的生物版本,而且这些虫子的神经传导系统似乎与我完全同频,使我的感知和反应能力有了极大的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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