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的生日

　　“渠月你看，龙！”
　　两个小家伙站在水池旁或欣喜或得意地笑着。水池里一只透明的龙头浮现了出来，然后是长长的身体。鳞片逐渐变得清晰，也慢慢地浮现出了一只爪子。
　　荒古有龙，翱翔于九天之上。司羽默念着书上的内容，将自己从书上看到的龙的形象一点点地展现在面前这个水雕上体现出来，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突然间司羽的脸色一变，拉住在一旁正在发呆神游的渠月，拉着她跑。
　　渠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司羽拉转过来身体。小脚轻点在地面上，前后脚一绊，哇地一声便趴在了地上。司羽也被小丫头后拉的力量拉倒在地上，然后在渠月还略带迷茫的眼神中叹了口气。
　　水幕从天而降，把两人都浇成了落汤鸡，司羽就蹲在原处，看着像落水小鸟一样，还没反应过来的渠月，捂着嘴笑。
　　“笑个毛啊！”恼怒！
　　“从没想过竟然有人在平地上也能摔倒。”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拉我，你不拉我，我就不会摔倒了。”恼怒！
　　“好啦，我的错就是了，不过衣服湿了的话还是早点回家处理一下吧。不然生病的话就麻烦了。而且，该吃饭了呀！”司羽微笑着看向太阳的方向，日已落，霞满天。
　　夕阳下，司羽向依旧趴在地上的渠月伸出手，把这个似乎没有想过要自己站起来的家伙拉了起来。本来水池边就是土地，土与水结合就形成了泥水。渠月在拍拍自己衣服上的污渍后发现除了弄自己一手泥之外没什么用，也放弃了。
　　司羽伸出手给她，她抓住，抬起头看见一个满是笑意的脸。那里刚刚被水淋过，白白净净，简洁朗明。然后渠月就用自己的另一只同样沾了泥巴的手在司羽脸上画画。
　　左脸三，右脸三，额头中间还有一个王字。期间渠月手上的泥水不够于是渠月又用手在地上蘸了点，继续画。
　　司羽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在自己脸上动手动脚。
　　“我...这是老虎？”
　　“不，是大花猫。”渠月笑着放下了手，一步步走向回家的路。
　　司羽快步跟了上去，又重新握住了她幼嫩的手。
　　“大花猫也是能抓住你的。”……
　　司家的餐桌是一张圆形的大木桌，却总共只有三个人坐。司羽和渠月端端正正地坐在木桌的一个方向，等待着大人的到来，大人到了之后他们才能开始吃饭。司羽的衣服依旧是皱巴巴的，是刚才被水淋的那一件。渠月倒是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一件青色的长裙。两人都没有说话，眼神在菜肴上不停地飘来飘去，在寻找自己最喜欢吃的那一样。他们才刚刚到来。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到了他们的对面。司羽注意到他父亲似乎拿来一件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再拿起了筷子。视线被遮住了，他也没太在意，也许是将要用的物品什么的吧！
　　吃饭的过程很安静，偶尔司羽的也会向渠月夹一些她喜欢的菜，渠月也会做同样的事。一来二去，这些动作都落在了司风谷的眼中。看着碗中逐渐多起来的菜，司羽不动声色地向渠月示意了一下，两人才开始埋头吃饭。这是两人在私下里串通好的，给对方夹喜欢的菜，免得被城主大人说道挑食。但在以往这种行为在做不了几个来回后便会被城主大人一句“好好吃饭”斥退回去，但今天明显有些不同。
　　“我吃完了。”渠月举起手，放下碗筷，急呼呼地跑了出去。只留下司羽在沉闷严肃的气氛中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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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司羽回到房间，发现房间的隔间里，有影子在动。那里是他换衣洗澡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侍女在浴桶里放好热水便离开了。
　　“小婉，调好水温就可以出去了。”
　　话音落下，片刻。隔间里穿来一阵惊呼，然后就是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司羽匆匆跑到隔间与某个可怜的，无辜的，还有点想哭的的眼神对接。
　　“你泡吧，我出去。”司羽侧目，眼神扫过倒在地上的热水桶和渠月还浮在水面上的衣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帮自己打洗澡水却不小心掉到了浴桶里。
　　这妮子，好迷糊啊！
　　“司羽哥。”
　　“嗯？”司羽转过头看着渠月，后者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
　　“你先转过去。”
　　司羽照做，走了几步，倚着隔间的门。露出了半边身子背对着渠月。
　　司羽听着渠月渐渐用手支着从浴桶里爬出来发出的哗哗水声，哗啦啦的水滴落在木板上的声音和一双小脚在木板奔跑的声音逐渐接近。在他身后停下了。
　　一双湿漉漉的小手从背后抱住了他，一个柔软的身躯贴近，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司羽哥，生日快乐。”
　　渠月趴在司羽的背，小脸通红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她清楚地感受到当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司羽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司羽哥，开心一点。”
　　“嗯。”司羽满面笑容在自己身前画了个圆圆的圈，一滴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落。
　　“我的生日，你是怎么知道的，在家里从来没人提起过这事吧。”
　　“辰叔和我说的，我一直想在羽哥生日的这天给羽哥做一点事呢。今天这个是失误啊，呐，不许记住。人家会补偿的。”
　　司羽感到渠月低柔的声音中传来了淡淡的怨气。
　　“不需要补偿的，你今天不是已经陪我玩了一整天了吗？”
　　“可这些是无关的，司羽哥，我欠你的一定会补上的。”
　　淡淡的烛光慢慢地摇曳着，在空气中划过荧惑的光。在温暖的颜色下，渠月的脸紧紧贴到了司羽的后背上。红彤彤的小脸上是冒着热气的披散的发丝，绿色的裙带还在向下滴水，在地板上发出声音表明自己的存在。
　　两人静静地想着一些事，有关自己，也有关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但无论怎样的思考，都是一些对未来的期望，在他们长大之前，命运的路还是必须要走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