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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高高低低,在暴雨持续冲刷中坍塌无数,一时没有被冲塌的也是倾斜而立,受惊的百姓满脸惶恐站着,怀里抱紧大抵家中值钱的东西,愣愣望着眼前这始料不及的一幕。
“走,快!”
从坍塌的院墙豁口处进来,小夫子头上戴着不知从哪里捡的破斗笠,快速冲到不知所措的妇人身前,拉了对方一下,大声催促。
“啊……婆婆,婆婆还……”
不知所措的妇人被拉地趔趄了一下,许是从神游中苏醒过来,终是意识到危险,当即哭喊挣扎着手臂,就要冲进屋里救卧病在床的婆婆。
“你先走,我进去救人!”
小夫子看眼倾斜厉害的屋子,一咬牙推了妇人一把,将手里抓着的木盆丢给对方,就迅速冲进了屋子。
“像这样歪斜的屋子,一看就支撑不久,救人时尽量不要再靠近了,搞不好就会被砸伤砸死……”
刘榜随张二狗在这片矮簇区域兜绕了一圈,一面尽力劝说救人,一面将这片区域大抵十之三四的房屋情况粗略看了个大概。
途经两间歪歪扭扭的泥草房子时,刘榜皱眉指了指,给张二狗说教着救人时务必要注意的情况。
走到院墙坍塌出来的豁口时,刘榜蓦然偏头,院里一个抱着包袱的妇人就要冲进屋去,“大姐……”刘榜急忙叫喊,同时快速跃过不怎么高的院墙,想要冲过去拉住对方。
“哗啦……”
歪斜厉害的房子在这一刻突然垮塌,房子本就是用泥草搭建,被暴雨冲刷又被积水浸泡,墙梁根本支撑不住,在妇人就要冲进去的刹那,终是轰然倒塌。
妇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愣愣站定,面无血色,手脚发颤,不知所措。
“跟他走!”
刘榜冲过来,顺手抓过浮在一边的木盆,塞进被吓傻的妇人手里,回头冲跟在身边的张二狗说了一句。
“屋……婆婆……还有人!”
妇人嘴唇哆嗦着,被张二狗拖着向外淌走,嘴里断断续续呢喃着。
走到门口,妇人紧紧抓着门板不肯离开,张二狗回头愣了一下,“婆婆……还有……”妇人断断续续重复念叨着。
“艹……”
张二狗怒喝,先前他被人无辜打伤,憋了一肚子火,正不知怎么发,眼看妇人不识好歹,正要冲妇人一通喝骂,但妇人的念叨却令他心里蓦然一静,妇人提及到了婆婆。
“还有人?”
张二狗一愣,便又耐着性子听了两遍,如此方才明白妇人说的意思,就连忙冲屋前的刘榜喊话:“先生,屋里还有人!”
积水被垮塌的泥草屋搅腾的愈加混浊,刘榜抓着熟悉的木盆,面色发白,头脑嗡嗡作响,在垮塌的房顶泥胚下紧张搜寻着什么。
木盆是他先前交给小夫子的,眼下却出现在这里,情况似乎不言而喻。
“先生……”张二狗喊了一声,眼看刘榜没有反应,就慌忙跑了过来。
“先生,还有人!”
他如是焦急重复了一句。
“我知道!”
刘榜咬牙点了点头。
两人在混浊积水里扒拉一阵子后,在大抵是屋角的地方终是有了发现,两道满身泥脏的身影叠错紧缩在墙角,估计是屋顶垮塌时被砸压又呛了水,两人这会都是昏死的状态。
“小夫子?”
刘榜连忙将两人分开,发现小夫子脑后有被砸压的痕迹,好在没有明显外伤,之后即是吐水胸压人工呼吸那一套救人动作,看的张二狗目瞪口呆,但刘榜眼下也没时间再多做解释,只是机械重复着救人的动作。
“别愣着,照我的做,时间不等人!”
持续重复按压和人工呼吸,小夫子依旧没有苏醒迹象,刘榜不免有些心焦,又看眼同被救出来却被晾在一边的老妇人,刘榜顿时话里带了生气,听上去甚至有些严厉。
“可……可我……不会啊!”
张二狗也急得不行,手足无措中想起伸手去探对方鼻息,手指哆哆嗦嗦在老妇人鼻前探了探,却是没有感到半点热气。
“先生,她……已经没气了啊!”
张二狗心里忐忑的厉害,望着一动不动的老妇人,声音因为害怕而发生明显的颤音,近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过来,重复这么做!”
听出张二狗话里的恐惧后,刘榜偏头看了眼这个终究说来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这么做会吗?”刘榜又做了两次演示动作,询问张二狗。
张二狗下意识点点头,却又不自觉偏头看了看像是死去的老妇人,只觉得浑身冰凉,手脚哆嗦个不停。
“他们没死,你照我那么做,他们就有可能活过来!”
此时,刘榜已经顾不得太多,对骨瘦嶙峋的老妇人依旧是重复救人的一套动作,如此救了片刻,藉着胸压的空荡,方才给张二狗解释道。
但张二狗显然有被吓到,迟疑着不敢上前,刘榜难免再度着急,“是不是爷们,快照着做!”如此刺激催促一句后,张二狗这才颤颤巍巍上前,学着刘榜的动作开始救起小夫子来。
“呀……活了,先生,他活了!”
过了半晌,小夫子终是在不断地胸肺按压动作下苏醒过来,张二狗一看,顿时既惊讶又开心,连忙向刘榜喊道。
而老妇人终究没能如此幸运,刘榜坚持了许久,终是不得已停下来,“哈”地吐口气,累到有些虚脱,扶着院里枯树摇了摇头。
小夫子苏醒过来,上下检查后除却头脑有些昏沉,其他并无异样,刘榜也就放下心来。
小做休息后,三人拖走了抱着老妇人尸体哭哭啼啼不愿离去的妇人。
“照这么下去,我们三人也救不了几个,杯水车薪……县衙那边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刘榜站在一棵柿子树上,皱眉向县衙方向看了看,嘴里呢喃了一句,视野中那与天相连的浓墨云雨尚没有散去,也不知道会遮天蔽月到几时。
“县太爷还在神仙苑啊……”
待刘榜从树上下来,张二狗忍不住怒气忿忿说道。
先前他在神仙苑门前被打,虽说有些忌惮对方,但要说让他唾面自干,想来这不太可能,泥人还有三分火性不是!
之所以没有太过纠缠,则是因为他无意间瞧得的那道身影。
县太爷宋福。
而且,宋福以县太爷的身份却点头哈腰频频示意窗口处那位贵公子,张二狗纵然再傻,也明白对方绝不是他所能招惹的对象。
“那个胖子?”
刘榜一愣,回想起先前在神仙苑看到的情景,以及胖子身前那个神容倨傲的贵公子。
能让县太爷卑躬屈膝献媚的贵公子,难道是从京都来的大人物?
刘榜心底划过这么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