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 第十四章 初雪事变

　　【关注微信公众号：法兰帝国。欣赏故事插图和人物立绘】
　　初雪事变
　　城破的第二天。首都巴斯顿堡内的战事还没有平复，元老院的议员们就破不接待在已经破烂不堪的元老院大厅重启了会议。当即就做出了十二条决议，包括一切撒拉逊裔军队马上撤出首都去追捕逃犯尤里，召回城北驻守的罗瑞思将军的罗西克营，缓期十年拥立新大公，巴斯顿公国由元老院代管，迎接外国使节和难民回巴斯顿堡等。而最后一条就是延缓支付沙蛇佣兵团和法塔赫的部族武装佣金。一切都是如同胜利者的姿态一样，前些日子还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诸位议员，现在各个都已经变回了衣着光鲜高高在上的主子了。
　　告示马上就贴出，但只提了前面十一条，并没有提最后一条要延缓支付佣金的事情。但在下午最后一条的抄本就被人悄悄送到了还在东区围剿残敌的蝰蛇和法塔赫手里。这种卸磨杀驴的做法，这世上恐怕只有傻子才能办到。可是这消息走漏的却十分蹊跷。元老院最后一条密谈的时候只有十二位议员在场，谁走漏了消息大家都是死路一条。可是消息居然一顿饭的功夫就送到了对方那里…他们中处了叛徒。
　　当蝰蛇看了抄本之后当时就急了，带着沙蛇佣兵团的佣兵们包围了元老院。元老院的这群老头们刚刚才美了一个上午，下午就又从天堂掉回了地狱。元老院门外，法塔赫过来调停要求谈判。但这帮老头个个怕得要死，没人愿意出去。厄尔利议长马上又想到了伯恩斯伯爵。伯恩斯伯爵于是被一众老头揪住从门里扔了出来，蝰蛇手下的那个蒙哥利头目看到是伯恩斯伯爵，本来满脸的怒气却笑了起来。他应该是想起了上一次伯爵大人差点被呛死的窘态。
　　他把伯恩斯揪到了对面的茶馆，里面坐着法塔赫和蝰蛇。蝰蛇冲上了就揪住了伯恩斯的衣领，大耳刮子狂扇伯恩斯伯爵那张尊贵的老脸，一边扇一边喊：“我的钱呢！敢抢老子的钱！都是老子抢别人的钱！！”
　　法塔赫好歹还是军官，也算比较克制。他叫住了蝰蛇，直接给了伯恩斯自己的条件：第一，今天上午的布告全部作废，否则马上烧了元老院。第二，我们马上就要见到酬金，而且要加倍！什么时候钱到，什么时候放人，不提供任何饮食。听说人能在没有饮食的情况下坚持一周，他们正好可以做个试验！
　　伯恩斯伯爵一句话都没说，就又被扔回了元老院议事厅的门口。伯恩斯伯爵爬进议事厅的时候没有一个议员上来扶他。他抬起肿脸说了法塔赫的条件，议员们犯了难。第一条还好，无非就是写告示作废。反正那些决议就现在的形势来看，跟放屁也没什么区别。第二条就不好办了，哪里来的钱呢？尤里跑的时候搬空了巴斯顿堡的金库。城里的富户商贾早就被他盘剥得一干二净了。想马上筹到钱，简直是痴人说梦。可筹不到钱，真按对方放的话，肯定是要饿死在这元老院大厅里了。
　　大家都不敢攻击引狼入室的厄尔利议长，就开始攻击伯恩斯伯爵为什么谈出了这样一个条件。伯恩斯伯爵委屈的哭得好像一条狗，他说根本就没给他还价的机会。一切的始作俑者议长厄尔利这时却出来装作好人，又过来主持大局。他说既然是你谈来的条件那就你去筹钱。伯恩斯伯爵虽然是世袭伯爵，家中在南部沿海和自由城也都有产业，但要拿出十三条金龙的赎金来那简直是天文数字。要知道巴国一年的收入才不过三十来条金龙，自己就是倾家荡产也凑不够一条半金龙出来。
　　伯恩斯伯爵被逼的哭成了泪人，但是议员们还是把他又扔了出去。临扔出去的时候，厄尔利还威胁他说如果凑不到钱，就把他的家族永远的革除贵族头衔，还要告诉蝰蛇和法塔赫是他私吞了他们的佣金。这招借刀杀人用的真是阴毒，谁都知道这些视钱如命的佣兵为了佣金能干出什么。
　　伯恩斯从楼梯上滚下栽到了蝰蛇面前，摔得满脸是血。加上之前被蝰蛇大耳瓜子扇了个痛快，脸都已经变形了。蝰蛇竟然一下没认出他来。蝰蛇一听他去筹钱，想了想就放了他，并派了那个蒙哥利头目跟着他，免得他跑了。
　　伯恩斯就在蒙哥利头目的押解下先去了巴斯顿堡的金库，这里早就被尤里搬空了。然后又去了各大银行钱庄，这里也早就被抢光了。到了晚上的时候伯恩斯脚都磨破了，于是蒙哥利头目给他找来了一辆驴车，拉着伯恩斯挨家挨户的去找城里住的富人要钱。这些人也刚刚被尤里的丘八们抢过，哪里来的钱？蒙哥利头目就派人去搜，结果一连搜了几家，都是家徒四壁，有些连洗脸用的镜子搬不走都被丘八们砸了。
　　在城西区转了整整一晚，实在是没有要来一分钱。想想自己怎么都是死路一条，伯恩斯借了个上茅房的机会想寻死，他直接跳了巴斯顿河，想一死了之。结果深秋河水太浅，摔了一身泥巴后没死，又被捞上来一顿痛打。伯恩斯伯爵就被打得昏死了过去，手下一看事情闹大了又找不到医生，就把他送去了他家。
　　伯恩斯夫人和小姐这会儿正在家里焦急的等待消息，因为早上伯爵高高兴兴的出去开元老会议，下午就听说撒拉逊佣兵包围了元老院。现在还不见人回来母女二人就派人打听，派出去的人回来只说下午元老院确实被围了。但唯独老爷被放了出来，后来被个蒙哥利大汉押走了不知去向。
　　母女二人以为是被带走行刑了，于是抱头痛哭了半宿了。下半夜突然有人撞门，仆人开门一看吓坏了，几个佣兵架着伯恩斯伯爵闯了进来。伯爵老爷满脸是泥，身上全是血渍和泥巴。母女二人和佣人们一起七手八脚的把老头安置好，但是蒙哥利头目却派人看住了整个房子，并要求马上拿钱。伯恩斯夫人哪里见过这架势，就把自己的首饰盒子全部拿了出来问够不够。蒙哥利头目一把打翻了首饰盒，说这点钱连牙缝都不够塞！说着就一巴掌把伯恩斯夫人扇倒在了地板上。
　　这一下伯恩斯小姐急了，上去就要和那头目拼命。结果被那头目一把推翻在地，伯恩斯小姐的睡袍一下子被掀了起来。几个佣兵一看伯恩斯小姐雪白的美腿，顿时起了邪念，围上来就动手动脚，还要把伯恩斯小姐往床上拉。可伯恩斯小姐却突然狂笑起来，惊得几个佣兵都停了手。
　　她甩开几只撕扯她睡袍的脏手搀起母亲，一副誓死的表情对蒙哥利头领说：“走，我带你去找钱！”说着就只穿着睡袍光着脚下楼了。蒙哥利头目一时搞不清状况就跟着下去了，她的母亲也一脸懵逼。
　　伯恩斯小姐自幼就随父母去了自由城。在自由城那种糜烂的环境中长大的她，少年时在自由城放荡出了名。去年在她的成年礼上更是发生了一件引爆了全城的桃色丑事，她父亲只得辞去了大使职务回国。回国后父亲花了几乎全部家当，才在年初从厄尔利议长那里买得了一个元老院的席位。伯恩斯小姐也决定痛改前非，免得让父亲再丢了这职务。怎可惜天性使然，新月政变那晚又碰上男神弗勒格，于是没忍住就又犯戒了。其实前一段新月政变，好多巴堡的达官显贵都暂避在法兰公使馆，她和贝斯小姐那点事情早就路人皆知了。但是大家都碍于受过弗勒格的恩惠不愿多说，所以后来也没有人再提。城破之后这才两天，她也在家很是乖巧，就盼着风头过去瞒过父母。结果今天这一幕把她逼急了，她决定去找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弗勒格。
　　伯恩斯小姐让佣兵们为她找来了一辆马车，她告诉车夫去法兰公使馆。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只是望着窗外。回忆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她的内心一直在问自己：王子会不会又像三年前欺骗她童贞的‘那个男人’一样抛弃她？自己会不会再次沦为人尽可夫的放荡女人？她又回想起自己成人礼那天被灌醉后，和整个马球队的成员发生的事情。又回想起来第二天大小报纸争相报道搞得满城皆知，她的母亲带着她连夜乘船回国的经历。还有父亲也被迫辞职回国只留下哥哥一人在自由城读书。
　　一幕幕闪过，伯恩斯小姐脸上两条清泪流下。她的心里如同万千刀绞一般，脑子就好象承受不住这一幕幕的回忆疼的就要爆炸。她捂住嘴开始尖叫，黑暗中她下了决心，默默的对上主起誓：如果这次弗勒格王子不弃她，拯救了她的家庭，她就终身不嫁。一辈子做弗勒格的情妇，终死不渝！如果王子抛弃了她，那她今晚会自杀。
　　对面押解她的蒙哥利头目看到她流着眼泪，又是尖叫又是口中念念有词，不屑的冷笑了一下。伯恩斯小姐立刻用能杀死人的目光警告了他，那头目被着凶光惊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权威遭到了挑战，正要发作给伯恩斯小姐一点颜色看看。可马车也正好到了法兰公使馆后门，那头目只得先放伯恩斯小姐下车，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如果要不到钱要怎么整治这个拿他开涮的小姑娘。
　　巴斯顿的莉娜.伯恩斯，此时此刻赤着脚踩在法兰公使馆后街冰冷的石板上，面对着那扇漆黑的铁门。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她的脚底钻上她的发梢。这时只穿了件抹胸睡袍的她才觉得冷，无比的冷。她颤抖着，缓缓的走向那个决定她命运的门口。
　　“铛~铛~挡！”伯恩斯小姐扣动了门环。然后她低着头，颤抖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仿佛是凝固了一样漫长而痛苦。
　　“吱~~纽”门开了，开门的竟然是拿着毯子的弗勒格副官方东！
　　“啊，您终于来了，伯恩斯小姐。王子殿下下午的时候就说您会来。叫我注意门房，结果一直等到现在，我就让其他人先睡了，我就一个人在这里专门等您！”副官和蔼的回答。
　　“真的么！”一瞬间伯恩斯小姐的天似乎都亮了！她瞬间感受不到寒冷了，她’哇～‘的一声扑倒了方东怀里，憋了一路的眼泪瞬间喷涌了出来，弄花了她的临出门前补得淡妆。方东赶紧用毯子裹住了伯恩斯小姐，然后询问的眼光看着他身后的几个大汉，几个大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场面很是尴尬。
　　“哦，请一起进来喝杯茶吧，是沙蛇佣兵团的弟兄们吧？我们殿下提到诸位了。”副官看到后面的大汉，便大方的打了招呼。
　　“我们是来要钱的！谁他妈的跟你们法兰人喝茶！”蒙哥利头目回过来神，怒斥道。法兰与蒙哥利征战了几百年，是罗法大陆另一头的老冤家了。没想到，有意思的是，这里罗法大陆的这一头，居然又碰上了。
　　“哦，殿下说的就是给钱的事情，请几位里面稍候。”副官方东也不生气，客气的说完就扶着伯恩斯小姐一同进了后门的小会客厅。然后拉了铃铛让侍从们起来照顾客人，他径直上楼通报去了。那几个佣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也踟躇着进了小会客厅。
　　不一会儿，方东上楼不久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盖着弗勒格八芒金日标志漆封的信封，然后把它交给了那蒙哥利头目，说道：“请把这个交给贵团的蝰蛇大头领，我们王子殿下已经把酬金为他准备好了。伯恩斯小姐就先留在这里，不必劳烦您送回了。稍后法兰公使馆会派专人送她回去。”说罢就把伯恩斯小姐请上了楼。丢下了蒙哥利头目和那几个在小会客厅。
　　几个佣兵面面相觑，他们那里见过这种套路。蒙哥利头目对着灯光想看看这信封里到底是什么，他琢磨着应该是张汇票。既然金龙就是法兰皇家银行发售的，他们法兰的王子应该写个汇票，应该就马上能去领出一打来，他想：他们自己家的买卖，不能讲话不算数吧。可又觉得不牢靠，这么大笔的数目，就送回去送一张纸，恐怕不好交差。于是几个佣兵进退两难，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方东副官送伯恩斯小姐上楼后把她交给了老妈子，又折了回来。看几个佣兵有点困惑。于是就凑到蒙哥利人头目旁边，又小声的补了一句：“我觉得的蝰蛇大头领，可能想先单独看这份文件。”说罢对蒙哥利头领挤了个眼，然后就把几个将信将疑的佣兵送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法兰公使馆的三楼弗勒格的皇家套房里还亮着烛光。弗勒格穿着睡袍端着八角形的酒杯站在书房的窗前品尝着本土带来的米萨美酒。伯恩斯小姐抽泣着进来，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她就站在那里，盯着弗勒格还在沉思背影。她知道弗勒格其实也一直没睡在等她。因为身份尊贵弗勒格不想接见那几个低贱的佣兵，于是才会让副官在楼下专门等她，自己亲自在楼上等。想到这里，伯恩斯小姐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伯恩斯小姐等了片刻突然冲上前去从，一下子背后搂住了弗勒格的腰。弗勒格闭上眼再一次，同时享受到了美酒流过喉咙的爽快和伯恩斯小姐从背后抱着他的温暖。弗勒格转过身，看着伯恩斯小姐脸上已经哭花的妆容不禁笑了。他掏出睡袍上口袋里的蓝色金百合丝质手帕，为伯恩斯小姐擦去了脸上的晕妆，温柔的说：“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不过今晚你得回去。免得家人担心。”
　　“你是天神下凡么？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伯恩斯小姐还是满脸疑惑的问道。她皱着眉头瞪着大眼睛盯着弗勒格的脸，点点的小雀斑浮现在被擦去晕妆的脸颊上。平日里少年不识愁的神情褪去，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让她显得可爱极了。
　　“’天神下凡‘是形容我那个无敌的弟弟的，我只是个凡人罢了~，只是上午我看到了街对面张贴的榜文，就让侍从抄下给我看。中午我看到，大批的撒拉逊军队和佣兵都往西区赶就知道出事了。然后想起你父亲就是元老院成员，所以知道如果出事。你随时可能会来找我。所以我就提前做了准备。”弗勒格轻描淡写的把事情用小姑娘能理解的逻辑简要说了一遍。
　　怀里的伯恩斯小姐肯定是听懂了，但这个小身材的姑娘可不是个小姑娘。她知道，事情没有弗勒格说的那么简单。但她不会再去深问了，因为从小妈妈就告诉她：男人们喜欢女人无知，女人们的‘无知’其实才是智慧。她知道弗勒格一定为她做了很多，毕竟这是关乎到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的大事。她明知道弗勒格只是告诉了她冰山的一角，但她再也不会问了。
　　她凝视着弗勒格微笑的脸庞，想起了自己的誓言。于是她轻轻推开了弗勒格，后退几步。突然双膝跪了下来！然后抬头用更加崇拜和感激的眼神望着弗勒格深情告白道：“我最亲最爱的王子殿下，您今生不管对我怎样，我都是你的奴婢！上主为证，天地可鉴！我莉娜.伯恩斯，愿意一生做您的仆人，做您的婢女。您是我今生在世上唯一的主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弗勒格愣了愣，这一出可能是他今晚唯一没有料到的事情。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她抱起又哄了一会儿。才叫副官方东上来，让他带了医师和四个隐修士，用“布道”马车把伯恩斯小姐送回了府邸。一行人到了伯恩斯伯爵府邸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果然如弗勒格所说，一切都过去了。府邸周围一个佣兵的人影都没有了。伯恩斯小姐回家后，伯恩斯伯爵也已经醒了。伯恩斯夫人看着孩子平安回来也放了心。法兰公使馆的医师为伯恩斯伯爵检查了情况，说没有大碍，留了点安神调养的药品就随车回去了。
　　事情过去了，父母自然要问伯恩斯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伯恩斯小姐也是刚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父母，还说了自己的誓言和打算。伯恩斯夫妇一阵沉默，想想自己也得了法兰王子的救命之恩。要不然这会儿全家都已经被扔巴斯顿河里喂鱼了，就连家族也都得被人连根拔起。现在大难得过全凭弗勒格王子施恩。女儿又对王子如此痴心，干脆顺水推舟送人一个人情算了。本来自己女儿的名声在自由城时候就坏了，现在回国也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人家嫁掉。如果将错就错，说不定将来当上了未来法兰国王的情妇，也算等于这辈子衣食无忧了。于是这事也就作罢了，但父母还是叮嘱她以后要低调行事，免得惹出是非以后对王子不利。
　　这一夜伯恩斯小姐似乎长大了许多，就如同她多年前被连夜从自由城带回国的那晚一样。
　　那这些佣兵们哪里去了呢？原来弗勒格给蝰蛇的信上写道：法兰军队在城西北的一处山口堵住了带着金银珠宝向西北逃窜的尤里和他的数千丘八兵。现在这些人据险而守，法兰军队本着不过度干预他国事务的原则不便开仗。如果巴国方面愿意，可以自行攻击。但取得财宝无论多少，则需拿出一成给法兰军作为感谢。其余都可以全部带走折合成佣金。不过法兰的前线将领实在害怕夜长梦多，担心他们逃走。所以约定法兰军队将于明日正午进行攻击，如果先行拿下也会清点战利品，到时同样会如数交换给巴国政府。
　　看到这个蝰蛇当时就急了，如果自己拿下，那九一分成岂不等于通吃！但要是法兰军拿下，那岂不是别人分你多少就是多少了！尤里带走了整个巴国的金库和首都的大部分财产，价值肯定不止三十条金龙。这笔巨款当然是要独吞才对啊！但是可惜不知道尤里有多少人，说了几千看来不少。如果要是人少，法兰军可能早就单干了！
　　沙蛇佣兵团自土中城之战后损失惨重，如今虽然还是按一万人报的价。但是其实有能力作战的部队不到六千。尤里的丘八兵估计应该也不会少于三千人！蝰蛇一算，索性自己的六千主力全都带去得了，免得出什么岔子。剩下那些老弱病残全部留在城区，正好还能掩人耳目。于是蝰蛇紧急命令佣兵团主力，放弃一切辎重，只带轻武器和水壶，马上出发！
　　蝰蛇生怕法塔赫知道了他的去向，到时候抢先一步去打尤里，所以没有向任何下属透漏任务的消息。天亮前，沙蛇佣兵团全部主力六千，全部偷偷摸摸的从西北门溜出了巴斯顿堡。只留下了一些临时凑数的老弱病残在城里。出城后他们全速前进直奔信中所说的地点而去。
　　一路上蝰蛇发现好像这地方并不难找，因为才刚走出了几里地，沿途就有散落的兵器和衣物，然后是布匹粮食等财物。蝰蛇心中欢喜，一看就是逃跑的时候不值钱的都抛弃了，那丘八兵们带身上的东西肯定都是值钱的了！可他手下的佣兵没有这个觉悟，这些在城里没有捞到什么好处的佣兵们纷纷去捡拾这些财物因此延缓了进兵的速度。于是蝰蛇终于告诉大家前面就是尤里丘八兵们逃窜的方向，只有抓住他们，有的是金银财宝。
　　佣兵们一听都高兴坏了，纷纷丢了手里的破烂开始赶路。果然前面掉的东西越来越好，一开始是烂兵器、旧衣服、破马车，后来竟然已经有铜器、水晶杯、丝绸袍子了。佣兵们即想拿又怕掉队，可地上好东西那么多不捡手又痒。于是就只能玩命往怀里揣手里攥。很多人都是刚捡起一件铜壶，前面有水晶杯。扔了铜壶去捡杯子，结果前面又有件丝绸袍子。于是扔了杯子去捡袍子。就这么捡了扔，扔了捡，前面的人忙着挑，后面的人赶着抢。不一会整个队伍就乱成了一锅粥。
　　队伍中几个头目，骑着马叫嚷着驱赶大家前进。蒙哥利头目拿着鞭子使劲的抽那些争抢财物的佣兵们。那些佣兵才在头目们的淫威之下又开始上路。看着满地的财物蝰蛇也觉得心痛，就叫头目命令前队的斥候们捡了那些马车，用战马套在了马车上。下马的斥候们留在了队伍后面，把这些值钱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了车上。结果刚又走出几法里，就塞满了好几辆马车。
　　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佣兵们终于抱着满怀的东西，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了一个隘口前。这隘口曾经是古河道，最窄处只能勉强并行过两架马车，两边是七八丈高的砂岩。蝰蛇有点犹豫他已经起了疑心，这谷地分明就是弗勒格信中写的地方，但是一路上却没有见到一个法兰士兵。不过他身后的佣兵们可管不了哪些了，因为这隘口里到处丢弃的物品已经是银烛台，银盘子，镀金雕像等贵重的物品了。佣兵们一看这些东西，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涌进了隘口。
　　隘口的古河道并不长，也就两个拐弯几百步长。走出这隘口，里面居然是一片平坦的谷地。这谷地大概是个牧场，两边是平缓的草坡，中间是一条枯水的小河。顺着小河往远处看，远远的居然有一处营地。定神一看，原来是尤里的丘八兵们竟然在此扎营！营地里好多人围着篝火裹着毯子睡觉，还有不少帐篷。帐篷间摆放着一辆辆大车，都装满了大箱子！
　　金银财宝就在里面了！佣兵们一看对方居然毫无防备，有头目就要带兄弟们冲锋。蝰蛇勉强在隘口前把人们聚了聚，可是跟本就来不及列阵。佣兵们就一个个的抄起家伙，抢钱似得争先恐后的朝那营地冲了过去。头目们一看大家都冲上去了，干脆就也是急不可耐的加入了冲锋，生怕晚了抢不到真金白银了。
　　佣兵团里大部分都是步兵，蝰蛇和他的几个头目骑着马冲在了最前面。营地越来越近，可蝰蛇越冲越觉得不对劲。这么一大片营地，居然连个栅栏和哨兵都没有。他刚想勒马叫住众人，可手下的佣兵们就已经全线涌进了营地。蝰蛇叫嚷着跟了进去。营地里除了佣兵们，居然连一个站着的敌人都没有。都跑到脸前了，地上的丘八兵们还都在裹着毯子睡觉！
　　这时所有的佣兵们都傻了，蒙哥利头目跳下马来，一掀开毯子才发现，下面躺着的竟然是一个个被剥得只剩下裤衩的被捆着的丘八兵！旁边的佣兵把帐篷一掀开，也是绑了几个一样被剥得精光的丘八兵。这是怎么回事！？
　　蝰蛇心中一惊，感觉事情不妙。这时又有佣兵掀开了大车上的财宝箱，结果一件财宝都没有全是空的！所有的佣兵们都傻眼了，这时中间的大帐里，佣兵们找到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绑在柱子上的尤里。蝰蛇赶紧赶过去，解开了尤里嘴上的绳子。尤里已经几近崩溃了，他冲着蝰蛇哭丧的大喊：“你们为什么现在才来！我们在这里已经被绑了一天一夜了！！”
　　蝰蛇大呼不好这是中了陷阱！刚要跑。这时响起了法兰皇家骑士团的圆号声，蝰蛇和各个头目赶紧钻出营帐观看。只见谷地周围三面的高坡顶上，缓缓出现了三个骑兵方阵。牧场中央的佣兵们一阵骚动，那蒙哥利头目分明看见这三个方阵上方飘扬着的是蓝底金百合的法兰王旗。旗帜下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威武的皇家骑士！
　　营地里的佣兵们此时都傻眼了，这些平时只在陆桥地区走镖，打仗时候凑数的家伙们那里见过这种阵仗。他们心里的所谓骑士，还是那些本国的落魄贵族们的样子。那里见过如此军容壮胜，装备精良的皇家骑士。圆号声再次响起，坡上的皇家骑士们缓缓的放下长矛。突然一声号令，三面的骑士同时朝谷底的营区冲了过来！马蹄隆隆，大地颤抖。皇家骑士团的铜墙铁壁，如同山崩海啸一样的从三面压向了他们！…蝰蛇此刻的心情完全崩溃了，顺口就喊出了个：“跑啊~~！”
　　他手下的佣兵们，被着一句话惊醒。争先恐后的转身逃向那个来时的隘口。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是预先安排好的第二重陷阱：因为如果有一条逃生的路，那么猎物就不会拼死抵抗而会选择逃跑。那么从背后追杀敌人当然要比正面硬刚容易得多。何况法兰军还都是骑马的骑士，而佣兵这边几乎全是步兵。这种情况下其实沙蛇佣兵团的佣兵们，只有死路一条。更糟的是那几辆在后面捡财物的马车，此时正好走到了隘口的中间。骑着马的佣兵们恰好被堵住了去路，后面走路的佣兵转眼就涌了过来，瞬间堵住了狭窄的出口，几千人就在那里挤作一团。
　　于是屠杀开始了……三面合围过来的皇家骑士们，就像是驰骋在高草丛中一样。一片片的佣兵们被劈砍践踏，三面合围的皇家骑士们就像三面锋利的镰刀割草一样迅速的削平了拥挤的人群。哭喊声，嚎叫声，喊杀声，马嘶声，践踏声，撞击声汇聚成了一部宏大的死亡交响乐！当三个方向的皇家骑士们在隘口处口汇合时，他们已经杀死了八成以上的敌人，其中大半可能都是被皇家战马踩死的，因为骑士团冲锋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没空下马收敛战俘的……
　　要说世上总有些幸运儿可以在大难临头的时候逢凶化吉，可是今天这片屠戮场的沙蛇佣兵团里却没有。那些钻进了隘口古道里的佣兵们，虽然逃过了骑士冲锋。但很快头顶就下起了箭雨。原来隘口两侧的石崖上，早就埋伏好了法兰的弓箭手们。弓箭手们把点燃的柴困从岩顶上推下，于是躲进隘口的佣兵们马上开始相互推搡拥挤着往外跑，中间不断的有人中箭倒下还有人被活活踩死。
　　当这些那些九死一生的‘幸运儿’们终于逃出隘口了时，立即再次被劈头盖脸的箭矢覆盖。外面已经等候多时的弗兰西亲自指挥的皇家卫队立即对他们发起了冲锋……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这些‘幸运儿’们被一个不漏的全部干掉了。此次行动法兰人是铁了心的要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唯有蝰蛇本人不愧是佣兵团的老大，他居然骑着马冲出了隘口！堵在外面的法兰弓箭手们连射了两轮都被他躲了过去，十几个皇家卫队的精英骑士马上排成了半弧的阵线，堵住了他的去路，朝他合围过来。这家伙竟然从奔驰的马背上站起，一个前空翻跳过了围堵他的骑士！他翻着跟头滚落在地上，整个人居然毫发无损！可身后他骑的马匹可就惨了，可怜的马儿被三个皇家骑士的重装坐骑给迎头撞翻了。蝰蛇的那匹黄骠马左蹄被撞折，倒在地上后大口吐血，估计内脏也受到了致命的伤害。
　　没人管那可怜的马，皇家骑士们的命令是不能有任何漏网之鱼。蝰蛇跳过了这一轮围堵后，撒腿就往隘口外最近的林子方向跑。可没跑几步，接着又有几个皇家卫队的骑士冲杀上来想要刺死他。皇家卫队的骑士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各个枪法精准。闪电般的长矛接连刺出，结果居然被他一一避开。这家伙在围堵他的法兰骑士中间左突右闪，真的就如同石缝中的毒蛇一样灵活极了。他一次次的避开了致命的打击，只用了片刻就逃出了包围他的骑士们！
　　现在他只要再躲过迎面过来的最后几个骑士就能躲进林子逃出升天了。可是这最后的几个骑士却是弗兰西和他的侍从。弗兰西在本来不想动手，他觉得围堵佣兵团这种一边倒的屠杀有悖于骑士精神。即使对方是佣兵而且大多是异教徒，他也不愿指挥。可能是弗勒格早就洞穿了一切，专门提前从旧都调来了安德鲁公爵。于是这整场屠杀主要是安德鲁公爵指挥，弗兰西就只负责在隘口处消灭漏网之鱼。本来隘口外埋伏的有弓箭手和皇家卫队，弗兰西根本就不用出手。可偏偏蝰蛇这家伙逃了出来，如果让他跑了。那整个计划可就崩了，弗兰西不得不选择了亲自动手。
　　眼看蝰蛇跑到了近前，弗兰西一夹马肚拉住马缰。胯下的马王.疾风双蹄腾空，直踢向迎面跑来的蝰蛇！只见蝰蛇低身一个滑铲，居然躲过了疾风的蹄子。弗兰西提起长矛向下就刺，结果蝰蛇居然从另一边钻了出来。弗兰西灵机一动，向下一压疾风的脖子。疾风抬起后腿就是一个猛踹。但是这次又被蝰蛇灵活的避开。蝰蛇竟然连续三次躲过了弗兰西的攻击！
　　弗兰西的副官福莱，抄起双发骑士弩就朝蝰蛇连射了两发弩箭。结果两发都擦着蝰蛇的脑袋飞了过去。弗兰西的阿兹狄侍卫昂泰拉，抽出弯刀跟过去就是一扫。一道寒光划过，蝰蛇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后空翻又躲过了昂泰拉的刀锋！眼看蝰蛇就要钻进林子了，弗兰西情急之下抽出佩剑，反手一甩！避开了无数攻击的蝰蛇没想到弗兰西还有这招！只是刹那间的一个分神，他突然自己颈后一凉。那宝剑刺穿了他脖子，剑刃穿过他的脖子，从喉咙里刺出。他的身体一颤，整个人一头栽倒在了树林前的草地上，脑后还插着剑柄的末端。几个弗兰西的骑从生怕这条蝰蛇又跑了，赶紧跟上去补了几刀，然后将脑袋砍了下来插在了枪尖上。
　　【关注微信公众号：法兰帝国。回复：弗兰西，查看弗兰西人物立绘】
　　是役，沙蛇佣兵团六千主力全军覆没，只有不到一半人捡回了一条小命。他们和那些被剥的精光的丘八兵们一起当了法兰军的战俘。尤里和他最后带的两千名丘八兵全部缉拿归案。这些战俘后来也被一个不留的带去了凯瑟琳堡挖运河了。为了封锁这次行动的消息，所有人都被连夜送到了瑞比港，从那里装船运到了运河规划的最北端的工程段。那里人烟稀少远离凯瑟琳堡，是个不错的藏人的地方。
　　这次行动由于是袭击了卷款出逃的尤里，因此缴获的金银财宝数额巨大，仅初步核算就价值四十八条金龙！这可是整个巴斯顿公国的国库以及巴斯顿堡几乎所有能搜刮来的财富的总和。看着堆积如山的财宝，安德鲁公爵都惊呆了。弗兰西拍马上前，默默的对安德鲁说：“我告诉过你的，哥哥的睿智绝非常人能比，他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好戏这才刚刚上演了一半，不要着急。”
　　安德鲁摇着头，怎么也想不通弗勒格是怎么算到这些的。“上演了一半？”他不解的问道。
　　“难道叔叔您没注意到么？哥哥要求我们：要留下尤里，但一定要结果了蝰蛇么？”弗兰西没有盯着那堆积如山的财宝，而是看着天际间缓缓的升起朝阳反问道。
　　“难道就因为尤里这家伙是个贵族么？还是因为同是圣教徒才手下留情？”安德鲁公爵猜测道。
　　“呵呵，这应该都不是。我看是因为现在巴斯顿政坛已经是乱七八糟，重新上台的元老院依仗的是两支撒拉逊武装的势力。肯定会动摇罗西克裔元老院的统治根基，今后巴国政坛的走向已经不可预料。留下这条‘豺狼’的狗命，应该是为了之后控制巴国政局用的。毕竟这家伙现在是巴斯顿大公唯一的直系继承人啊。”弗兰西仍旧盯着朝阳说道。初升的太阳第一缕金色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映红了他额前栗色的秀发。
　　“啊，这个我能明白。可是，那为什么又非要把沙蛇佣兵团拉进来一起灭了呢？而且还专门点名要弄死蝰蛇？”安德鲁公爵还是不明白的问道。
　　“这个可能是因为首都里现在有两支撒拉逊裔军队，尤里的丘八兵溃散后，巴国只剩下了一支罗西克裔的军队。如果按这个力量对比继续下去，巴国圣教会和罗西克裔的统治地位都可能会有动摇。所以可能是有意两边各一支，来抑制巴国撒拉逊势力的增长吧。也可能纯属私人恩怨……”弗兰西撇了撇嘴，耸肩猜想道。
　　安德鲁公爵听了弗兰西的分析后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感叹了两声‘后生可畏’就不再想了。这种事情不是他这一介武夫所能理解的。此时的一轮金黄的太阳破晓而出，朝阳突破万千云瘴撒向了大地。“看~这不是弗勒格的徽记八芒金日么？”弗兰西指着那太阳对安德鲁说道。
　　安德鲁公爵终于把视线从堆积如山的财物上移开，转身看着远方朝阳下被昏黄雾气笼罩苍茫大地。那初升的太阳正好挂在远方巴斯顿堡的上空。好像预示着什么，安德鲁看了看天空沉思了片刻。他突然对弗兰西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哦，对了，生日快乐！弗兰西……”
　　弗兰西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居然有人能记住他的生日。弗兰西当然很高兴，他举手点了一下额头，敬了一个礼微笑着回答：“谢谢你，安德鲁叔叔，没想到竟然有人记得我生日。”弗兰西有些自嘲的说道。弗兰西自幼的经历很特别，虽然贵为王子，但确是被父母忽视的那一个。父亲眼里只有哥哥弗勒格，而母亲自从他记事开始就很疏远他。后来妹妹菲奥娜降生后，他就更是几乎根本见不到母亲了。在他八岁随阿尔弗雷德大师周游世界之前，唯一关心他的亲人恐怕只有弗勒格，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了。
　　“我当然记得……你出生那天发生了狠多事情……”安德鲁意味深长的说。
　　“哦？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我出生时的事情。据说有地震，鸟群和牧羊人，更神的是有人还传说我出生时天使都来了！连蒙哥利大汗都吓跑了。”弗兰西无奈的想起了有关自己的传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弗兰西又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出生时没有重要的贵族在场，因为当时正在跟蒙哥利大汗打‘土堡-哈夫战役’。男人们都在前线打仗，女人们都留在了后方。战役前期你父王被困在了土堡，你母后怀着你亲临哈夫前线督战。可后来预产期提前，只好返回皇城，可你这小家伙似乎并不安分，在回去的路上你就要出世。于是你母后只得在旷野上生下了你。我当时也在哈夫指挥部队与蒙哥利大汗鏖战，也不在场。不过那里离哈夫不远，那晚确实有鸟群和地震，我事后回想起来过。更不可思议的是，后来蒙哥利大汗的军队也确实就莫名其妙的退回草原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你降生有关系……”安德鲁说道。
　　“地震时有鸟群飞起，这个到不奇怪。所以当时好多人都觉得是偶然。在你出生前后，哈夫地区却实发生了地震。但牧羊人，天使什么的确实没有人见到。而蒙哥利人进攻从来都是诡秘难以琢磨，他们如果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往往会立马走人。很有可能是那些日子他们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于是就走了。但他们要的到底是什么呢？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他又补充道。
　　“呵呵呵呵……”弗兰西摇了摇头微笑着打断了安德鲁叔叔的回忆。他其实并不关心十七年前自己出生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儿时的记忆好像总是一片黑白色，他也不愿意去回想。现在他只关心现在缴获的这些财物和战俘。“叔叔，我们还是清点东西吧，哥哥还等着我们消息呢。”弗兰西提醒道。
　　“哦~军需官！清点所有的财物报上来，我要犒赏全军！金砖和大件物品全部封箱装车，其余散碎财物一律就地拍卖给今天的在场的将士们。”安德鲁公爵被这一提醒想起了正事，马上唤来了军需官下达了命令。
　　原来城破的前一天弗勒格就已经给城外的法兰军下达了密令。要他们在晚上随时准备堵截携款潜逃的尤里余党。截住他们，能俘获就俘获，反抗者一律消灭。把他们带到一个适合包围的地方，制造陷阱诱使之后追来的追兵进入陷阱，一个不留的全歼这些追兵以免走漏风声。然后把缴获的财产，金条和贵重物品秘密运往凯瑟琳堡南港，装船运回法兰，其余的财物自行处置。
　　于是皇家骑士团的军需官立即执行了命令。参与这次行动的皇家骑士团的成员们可是大赚了一笔。当然那些留在旧都前线的其余皇家骑士团部队和驻守凯瑟琳堡的陆战营后来也都得到了相应的封赏。旧都战线的皇家骑士团成员们，总算是在跟着猪队友打了一年败仗之后得到了一点点金钱上的补偿。
　　镜头转回巴斯顿城内。
　　巴斯顿公国元老院，是当年‘征服者’巴斯顿一世大公为了平衡远征陆桥时支持他的罗西克裔贵族势力而成里的权力机构。元老院的设立其实影响深远，它保证了公国内的少数罗西克裔对多数撒拉逊裔的绝对统治地位。元老院在巴斯顿的地位相当于议会上院，但只有12个席位。这12个席位全部是位高权重的巴斯顿大贵族。巴斯顿建国两百多年来，元老院的成员发生过不少变化。但一直是公国内的最有实力的罗西克裔家族控制。他们才是巴斯顿公国实际的控制者。
　　巴斯顿元老院议事厅是个独立的穹顶建筑，就坐落在巴斯顿堡西区最繁华的大街上。建筑分成上下两层，是古代萨萨帝国时期的遗留古迹建筑。元老院议事厅下层比较低是入口和休息室，上层是一个高大的圆拱形穹顶议事厅，穹顶正上有一个圆形的天窗。穹顶下一圈有十二根柱子。每个柱墩都有个宽大的台子，所有的台子上一共摆了十二个座位，当然这些台子和座位都是后来装修的。这个建筑并不大其实，跟法兰高耸的帝国灰塔和自由城巨大的大议会院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但这里却是巴国的权利中心，所有大公的命令都必须元老院审核后才能实施，元老院决定的事情仅需要大公复议，便可以由元老院以大公名义发布。
　　可就是这么一个曾经风光无限在巴斯顿能与大公分庭伉礼的权力机构。如今却被一帮佣兵给包围了。初冬的雪花开始大片片的从元老院议事厅的穹顶圆窗飘落下来，已经在里面饿了三天的元老院议员们还被困在议事厅里。就是在驱逐尤里之后，元老院颁布‘十一条法案’的当天，他们就被自己请来的佣兵们扣押在了这里。伯恩斯伯爵被他们扔出去找钱之后便再无音讯。佣兵包围了这里，不让任何人进出，更不让家属往里面送食物和水。他们试图联系法塔赫，可对方根本就不理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在城区内搜刮军饷。
　　元老院里剩下的十一个老头都饿疯了，他们现在正在试图用一点点面包渣来捕捉一只飞进来的乌鸦。乌鸦一点点的靠近捕鸟用的筐子，这筐子是他们用拆下来的元老院座位上的木条编制的。结果乌鸦早就看穿了这把戏，叼了面包就飞走了。几个元老们失望极了，他们痛哭了起来。这几天来他们已经把楼下厕所用来冲马桶的水都喝光了。现在连唯一一点捕鸟用的食物也被叼走了，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哼~失败的笨蛋们。你们做什么都能搞砸！”厄尔利议长此时稳稳的坐在议长的位置上对他们捕鸟失败的行为冷嘲热讽。
　　这一句话搁在平时不要紧，但到了这个时候厄尔利依旧作威作福，这些平日里以他马首是瞻的小弟们终于爆发了。
　　“还不是你个老杂毛害的我们现在在这里忍饥挨饿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对我们吆五喝六。”一个原本对厄尔利议长无比恭顺的元老们突然骂道。
　　“什么？你敢骂我~？好~我现在就把你踢出元老院！等我出去，我还要把你的贵族头衔革去！你~你~还有你!我要把你们通通赶出元老院！”厄尔利他其实现在也已经饿的脑眼昏花了，饥饿让他愤怒的失去了理智。他指着大厅中间的一片元老议员们狠狠的骂道。
　　元老议员们一听这些，更是怒不可遏了。他们此时命都保不住了，还顾什么元老院的位置和贵族头衔？这一切的恶果不都是眼前这个厄尔利造成的么？如今他居然还敢这样羞辱他们。这些议员们再也忍不住怒火了，他们上去抓住厄尔利。撕破他的衣服，揪掉他的须发，痛打他，辱骂他。怪他为什么要鼓动尤根出征，为什么要与尤里作对，为什么要提拔法塔赫，为什么要去请佣兵来，为什么要延期支付报酬。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厄尔利这个刚愎自用的老杂毛的错，都是他才害的他们倾家荡产性命不保。现在整个国家四分五裂，首都一片火海。都是他的错！
　　是的，打死这个老杂毛，剥了他的皮！他曾经逼迫每一个元老院的成员对他卑躬屈膝，每一个成员都要向他行贿。他甚至还睡了他们一半的妻女！可是现在呢？这家伙现在害的他们都山穷水尽了，还在嘲讽他们。元老院议员们把新仇旧恨全都想起来了，厄尔利议长被这些从前的小弟打得满地找牙，爬都爬不起来。
　　厄尔利为了求生，使出了最后一点力气，挣脱了这帮老头向门口冲去。后面他的小弟们还在不停的追打他，一直追到了议事厅的大门口。他被打得无处可躲，只得舍命去推议事厅的大门，希望外面的佣兵能救他一命。可是大门是青铜铸造的，非常重。根本推不开，但求生的本能使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推开了一条门缝，厄尔利居然就从这门缝里挤了出去！
　　逃出议事厅的厄尔利还没来得及高兴，户外的阳光就刺得他头晕眼花。厄尔利一个晕眩，脚下踩空。这个老杂毛身子一歪脑袋冲下‘咕咚’一声，一路滚下了元老院九十九级的台阶。后面其他元老院的议员也不顾死活的追了出来，反正也是死了，但今天就要把这老杂毛的打死在我们前面！滚下楼梯的厄尔利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躺在满是报纸的马路上等待着自己命运的终结。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的头前。
　　“伯，伯恩斯！”厄尔利认出了这个身影，他这一看竟然活了过来。后面追出来的元老院议员们也惊呆了。只见此时议事厅门外已经没有了警戒，台阶下面的广场上一片狼藉。元老院的议员们还在发愣，噪音就从广场四周响起。如海一样举着报纸喧闹的人群，突然从四面八方的街头巷尾出现了，他们快速的涌向了元老院门前的广场。刚才还四下无人的门前广场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
　　一张报纸被风吹起，糊住了厄尔利的脸。他扯下报纸一看，上面全是揭露他与尤里争夺统治权的种种内幕，还有尤里和丘八兵们的斑斑劣迹，以及他出卖国库给佣兵换取支持的卖国行为。厄尔利看到这些，他彻底崩溃了。他以为这一切都是被伯恩斯导演好的，他像认输一样的在伯恩斯伯爵脚下低下了头。
　　伯恩斯伯爵今天气色极好，他穿着全新华丽的元老院长袍，就站在厄尔利的面前像个胜利者一样。这时法塔赫将军和洛瑞思将军（新编罗西克裔军团的指挥）居然一同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伯恩斯伯爵就在二人的共同簇拥下，气定神闲的跨过厄尔利那将死的躯体，走上了落满报纸传单的元老院议事厅台阶，来到这些目瞪口呆衣衫褴褛的元老院议员面前。
　　他朝他们微微一笑，然后突然起转身，面对着元老院门前人山人海的各族市民和两派士兵们大声宣布道：“今天~我，元老院议员希恩.伯恩斯~在这里~郑重向大家宣布！黑暗混乱的时代结束了！从今天开始~元老院将正式恢复行政！巴斯顿的所有武装势力也都将支持我们元老院，将秩序和公正还给你们~！我们元老院还将吸收各族群的精英加入~平衡各族利益~照顾各个阶层的百姓~带领所有巴斯顿国民一起~走向和平与繁荣！！！！”
　　“哗哗哗……”一阵如同海潮一般的掌声响起，民众们忍受了太久的混乱。他们今天终于得救了，所有人都在激烈的鼓掌。可这些刚刚还绝望赴死的元老院成员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他们知道今天肯定是不会挨饿了，所以一个个也跟着高兴的鼓起掌来。
　　伯恩斯两边的将领也跟着鼓掌，洛瑞思将军满脸喜悦，法塔赫将军一脸苦相。伯恩斯伯爵志得意满。台阶上站的十三个人鼓掌的表情各怀鬼胎。尤其是法塔赫的脸上，表情充斥着憎恨、愤怒、后悔、害怕等等等等，除了高兴以外所有的滋味……躺在地上等死的厄尔利，正挣扎着想要起来也凑个热闹。但刚把脖子抬起来就被两个隐修士模样的人一杆子打昏了过去，架着胳膊拖进了喧闹的人群中消失了……
　　【关注微信公众号：法兰帝国。回复：弗勒格，查看弗勒格人物立绘】
　　天上的雪花大片片的飘落，此刻的弗勒格还是穿着那身干练的黑色猎装，披着那件黑色红丝绒内衬的小披风。潇洒依旧的牵着自己的三条品相极好的杜宾猎犬来到了白雪覆盖的草坪。然后依旧蹲下逐一解开它们……然后又从披风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皮质的网球掷了出去，三只猎犬又像箭一样的冲了出去捡球……
　　一旁副官又领来了那三个创办太阳报的年轻人，但这次他们可是衣着光鲜神采奕奕。三人上前脱帽深深鞠躬行礼，这次他们熟练自信多了。弗勒格接过杜宾犬衔回来的网球，在手里左右互扔，三只猎犬紧盯着他手里的网球左右晃头。他一边左右的互扔着网球，一边转身对着三个年轻人说：“三位太阳报的青年主编，你们的工作完成的非常优秀！维护了上主赋予人间的正义与美德。作为奖励，我决定让你们三位从此以后独立执掌太阳报，艾依德先生今后只作为幕后股东来参与太阳报的建设。希望三位以后要精诚合作，继续捍卫正义与美德！”
　　三人顿时喜出望外，赶紧再次鞠躬并不停的表达谢意。弗勒格并没有再多说，只是礼貌的举手回礼说了一句：“好了诸位再会~”然后转身把手里的网球投了出去。
　　三只杜宾又箭一般的冲过了出去……副官方东赶紧上前带走了鞠躬如捣蒜一样的三个年轻人。
　　三人走后，弗勒格身后有人把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那人柔声说道：“下雪啦，不要着凉了。我的主人……”
　　弗勒格转身，原来是伯恩斯小姐，她穿了另一件长袖的束腰淡绿色长裙，身上披了件名贵的皮草披肩。发型从两个梳成两团从两侧垂下的大发卷，变成了梳成一个大团从两侧垂下小发卷。这点变化让伯恩斯小姐成熟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形象上的变化影响了人，还是人的变化影响了形象。伯恩斯小姐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得成熟娴静起来，就连笑容都比以前更温柔了。
　　弗勒格微笑着道谢：“谢谢你。”
　　“不，主人，谢谢你……”伯恩斯小姐意味深长的回谢后，屈膝行礼准备转身离去。突然她又妩媚的回眸一笑说：“哦，闺蜜贝斯小姐来了，她跟她父母说过今晚不回家了，还说要今晚想和我们一起玩一整夜的‘乔牌游戏’~”说罢开心的就走了。
　　弗勒格微笑着目送她离去，接着转身又接过猎犬嘴里的网球又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