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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豫舟设局天水东 女兵夺门首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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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得朝廷补给火炮,帐内众将顿时哗然。古育隆道:“若守军得了火炮,要想拿下天水怕是难上加难。”
  众将道:“是啊”,“是啊。”
  刘帅道:“前日过午,运粮队就到了陈仓,还有两日就到天水,务必要拦下这批火炮。”
  雷坪檀道:“是哪个押运的。”
  刘帅道:“张宗丹。”
  雷坪檀道:“名不见经传,听起来像个宗室子。”
  刘豫舟道:“确实是宗室子,皇族远支,太宗皇帝是……七、八代,太宗皇帝是他远祖父,在朝堂没什么根基,叶氏因此才敢用他。”
  刘帅道:“这人行事如何?”
  舟道:“少言寡语,称得上大智若愚吧。”
  刘帅诧异道:“从没见你这么夸过人,看来这人很不一般啊。”
  舟惭笑道:“他人是不错的,老师就几个关门弟子,我也不知道老师教了他什么,只可惜他是宗室子,朝廷不敢重用。”
  刘帅道:“既然你了解他,这次就去一趟。”
  “诺!”
  ……
  启元2003年九月初三,粮队行至麦积山半坡村,宗丹、宗凤并辔同行。张宗丹道:“去通知各部要小心,叛军可能要来。”
  “哥,不是快到军营了吗,叛军怎会选在这个地方下手?”
  “果然,都这么想,我要是他,也会选这个地方。”
  “黑货出了库就没打开过,叛军怎知车上有东西?”
  “三十二万民夫,要送几个间谍进来,谁认得出,黑货不是一两斤,押镖老手听声音就能猜个大概,快去!”
  张宗凤刚把话传完,北面岔路突然杀出一队骑兵,运粮兵以长枪劲弩御敌。古育隆手持马槊一路冲杀,运粮兵倚靠粮车掩护结阵抗击。边军只管冲突砍杀,粮草、军饷一概不理。边军从头杀到尾,而后掉头杀回,尽力使出战马冲刺之长。叛军杀气腾腾,官兵死伤连连,吓得民夫魂飞胆裂,丢下粮车,逃进林里去了。张宗丹手持长枪,领部下数百骑兵与叛军游走激战。看他一杆银枪耍得飞扬跋扈,好不豪放,与平日那副恬淡儒雅之容,迥然不同。粮队延绵二三十里,兵力极其分散,自保尚且不足,何谈反击。
  官兵也不傻,知道火炮重要,早已在两边林中布下重兵,只等叛军来劫。
  游击将军周贤辉道:“是时候了,杀吧。”
  吕有为道:“再等等,叛军怎么只来了五千,后面会不会还有伏兵?”
  周道:“叛军的骑兵全来了,你还嫌少,再不下去,粮队快不行了。”
  张宗丹大喊:“援军马上就到,弟兄们再坚持一会!”
  一传十,十传百,一会便传去三十里,粮兵将士齐声高呼“援军马上就到”。
  张总兵且战且喊:“六合双杀阵!”
  传令兵得到将令,一路随行大喊。话说传令兵与普通军士不同,一要耳聪目明,二要识文断字,三要口齿清晰,四要声如洪钟,除此以外还要随将军出入,能精准领会将军话语。
  粮兵听闻号令,依令结阵。只见六七个粮兵背靠背,将长枪长刀摆成架阵势。长枪在外,弓箭居中。敌军杀来,外围两士兵同时杀出,一人攻上一人攻下,弓箭手伺机射杀。一骑边军挥刀砍来,一粮兵以刀背迎上挡住,另一粮兵枪扫马腿,边骑连人带马摔滚出去。战马倒地不起,骑兵也晕死在地。又一边骑持枪搠来,粮兵以盾挡住,另一个持长枪刺向马腹。边骑急忙收枪,顺势拨开枪头,可惜慢了半招。枪头虽被拨偏数寸,但不能阻挡其进击之势。一枪刺中马腿,一箭正中左肩……
  亲兵道:“将军,想不到这运粮队比那京营也不差嘛。”
  古育隆道:“好啊,刘参将说的没错,这杂役里有能人,正好给弟兄们练练手,他这阵练得不错,可惜保得了命,保不了粮,传我将令,打牛,让他乱起来!”
  亲兵道:“用什么打?”
  将军道:“废话,叫你打,没叫你杀。”
  此令一出,‘啪、啪……’一阵鞭响,边军以刀面、枪杆击打牛身。牛马受惊,拖着粮车狂奔乱撞。军阵顿时大乱,边军趁势冲杀,粮兵无力招架,一时死伤无数。
  “再等下去,粮队全都死光”!周贤辉朝树干狠拍一掌。
  “都到这份上了,打吧”,吕有为把令旗一招,悄悄摸下山来。
  周、吕在两头布下重重鹿角,再将山道一围,纵是插翅也难逃。随后一通鼓响,官兵突然杀出,居高临下将叛军困在道上。矢石如密雨般袭来,将边军死死压住。边军人马受箭,疼痛难忍,使不出力道,反被粮兵追着打。古育隆看四面皆敌,不知如何突围。
  “将军,我们被埋伏了”,亲兵大股被刺一枪,鲜血淋漓,淌至马腹。
  “将军,将军,东面路口被堵死啦”!一骑士背负三箭,催马赶来。
  “啊”!?古育隆身中两箭,双手战抖,口含血沫,正要说话。
  “不好啦,西面出口被鹿角拦住了”!小兵被砍四五道,铠甲已被划开,血流不止。
  古将军咬牙道:“不要怕,尽管杀敌。”
  “好”!将士们也不多说,又厮杀去了。
  刘豫舟站立山头左右查看,收起千里镜,道:“是时候了,放狼烟,包饺子。”
  小兵点燃草垛,西边山头见了,也即刻点火,如此相继传递,不需多时,天水大营便已知晓。
  刘卜竹道:“对面要动了,我部要将天水守军拖死在城头,为他们分担兵力,开战!”
  顿时炮火动地,鼓声震天,五十架轒輼、十二架云梯、百二十四辆木幔车压向城。刘帅亲自督战,边军奋力猛攻……
  刘豫舟、雷坪檀率两万步兵,从两侧偷袭官兵后背。又在山顶置数十面大鼓,命鼓手不停捶打,又令将士齐声大喊:“你们被包围了!你们被包围了……”
  边军排山倒海杀来,官兵无不慌茫张望,急去弓弩拔刀自保。此时,后来边军在高处占尽上风,官兵被步步紧逼,最终挤到谷底山道上。吕有为数次派人求援,这头叛军攻城甚急,张晟希自顾不暇,那还能分出手来帮人!此时官兵战不过又逃不掉,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边军撤去鹿角,让出道路。难得叛军破开生门,官兵岂能错过,不多时便跑个精光。张宗丹见大势已去,拼死抢回部分粮草,拍马望麦积山逃去。刘豫舟在前截住,说道:“老同学,好久不见。”
  丹勒住马,不怒不喜道:“怎么,要来杀我?”
  舟含笑道:“绝无此意,就是过来问候一声,看你伤着没有。”
  丹轻笑道:“有粮草拖累,打不开。”
  舟道:“看来你这押粮官保不住了,要不,你到这边来吧,我给你做副将。”
  丹不屑道:“我是张家子孙,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舟反笑道:“可惜现在朝堂姓叶。”
  ……
  三万官兵被两万五边军辇得满山跑,牛马、粮草、火炮、饷银被抢去许多,张忠丹有苦难言,静候朝廷降旨治罪。
  梧州城门外,草棚长廊下,六百座灶台,延绵伸数里。炊烟起时,遮天蔽日,云板一响,人海如潮。伙夫掀开锅盖,扇散水汽,现出一面五彩番薯,红的、白的、黄的、紫的。兵丁捧碗列队,伙夫舞勺打饭,随手舀上一勺,正要倒入碗中,抬头一看,竟是侯大首领,赶紧倒回锅中,顺手一拨,将番薯刮到一边,舀起一勺白米饭,往大首领碗中倒,大首领伸掌一推,道:“等下,为什么不给番薯我吃?”
  伙夫难为情道:“您是大首领,做大事出大力,怎么能吃番薯!”
  身后众兵丁应道,“是啊”,“是啊。”
  “有饭有菜有番薯,吃得饱,已经很好了,大家都吃,我怎么不能吃,照例给我”!说完,碗一伸。
  伙夫无奈,如常分发。
  士兵饭后追逐返城,吃喝拉撒自然之事,可城中仅数处公厕,各处坑位就三五个,远远不够新兵使用。好在山民不拘小节,花圃、树下、草地、墙跟,都是解手的好去处。若是晚上,门前屋后屋脚旮旯,将就一下也是无妨。大军入城才数日,臊臭充遍大小巷,土著落窗锁门户,私里咒骂不断绝:“这些野人又脏又臭”,“他们什么时候走啊,墙角都快腌朽了”,“比乞儿还臭,一年都不洗一次”,“到处都是狗屎,饭都吃不下”……
  塾师郭大年带幼子郭真出门,撞见兵丁对墙屙尿,大骂,‘连狗都不如’!小兵听得懂梧州白话,气不过,一脚把郭先生踹倒在地。那一脚踹中脾脏,郭大年腹痛如绞,蜷缩一团喊‘哎呦’。郭真惊恐大哭,拉扯阿爷衣袖,小子才七八岁,当然拉不起来。此事被过路的刘豫环和苗人保东丹看见,就顺手拘了,交予州判彭甲申。彭觉得此事虽小牵涉却广,遂请知州殷炎灳同审。殷以为,事关军民不敢专断,须请两大长官裁决。于是,郑、侯高坐公堂,彭、殷随旁同审。大首领听郭讲到半截,自觉无地自容,如坐针毡,几欲先走,强撑听完,便随判官处置。
  不久,营帐陆续抵梧,随之,城外连营十里,而后,城内恢复如初。
  九月中旬,各地集来,盔甲护具两万余副,弓刀枪槊六七万件,良驹快马两三千匹。
  兵贵神速,刻不容缓。兵甲虽未备齐,前锋已在路上,郑侯领兵五万,直奔贺州而来。其余伐木造船,练习水上作战。
  城中守军五千六百,城墙四围长十六里,常住人口一十二万。守军征集民夫一万,协同搬运雷石滚木,堆起石块盖过头顶。
  大军驻扎大钟山,总督郑书全、大首领侯大构、参谋奉衡高、骑总兵刘豫环、守备唐桥辛二莂、盘锦驰二莂、家柳金三贵、虞尚聪、姚铭教、萧寿资、赵庚妮、石顺敏、麻茂亭等人商议攻城策略。
  将士依山形地势,掘沟扎营。隆尼桑久道:“大哥,你说今天会不会是我们上阵?”
  乌期朗达道:“不用怕,我们人多,只要上了城,他们就输了。”
  “大哥,你一下就提为千总,我才得个小旗,阿叔和叔娘问起,我怎么好意思说。”
  “小旗不小了,你又没打过仗,将军也不好给你带太多人,小旗再小也是官,这么多兄弟把命交给了你,带出来要带回去,等打完了仗,要还给他阿叔、叔娘。”
  “要是当初招石牌丁,阿叔让我去,现在至少也是个把总。”
  “打仗有的是机会,几年下来,参将、游击随你挑,到时候怕你嫌手下太多。”
  “真的?”
  ……
  两万先锋被甲执锐,轮番攻打南门。粤军发箭如雨,官兵以牙还牙。‘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所谓‘出奇’者,一曰谋,二曰器,三曰阵,四曰势,五曰用。凡为良将,务须熟习许多战役,无论何种刀兵器械,必然都有应对之法。若要出奇制胜,先要出乎其料,趁他一时无备,即可一战而胜。
  正打得胶着难解,粤军突然使出排梯,打得守军猝不及防。排梯以十副为一组,两边梯柱绑数道绳,左右排开有两丈宽,牵其一把而动十把。若是单把竹梯,两人便能推倒,一旦集束成排,相互牵拉羁绊,又有敌兵攀援,至少有千斤重。寻常三五个人,如何能推得倒,徒劳无功罢了。成百上千排梯,紧密排成梯面,方便游走闪避,可谓如履平地。数千将士刷然具作,未等守军反应过来,粤军已然攻上城头。守军欲用木叉顶开,不料排梯实在太重,像生了根丝毫不动。正值城破兵败之计,守将突然灵光一现,命令士兵在前厮杀,又教民夫在后投石,军民协作互不干涉。前有刀枪上有坠石,粤军将士纷纷败落,奇谋失算功败垂成!
  而排梯与单梯不同,两两相靠无有缝隙,有粤军被击晕坠落,却没干脆落到地上,挂在梯上晃晃荡荡,须要士兵乘梯抬下。
  伤兵被抬入医帐,剪断箭杆,卸下战甲,绑上医床,取一布棍塞入口中。求饶声、咒骂声、哭喊声、呻吟声,不绝于耳。军医刚送出一个,紧接又来一个,片刻不得消停。他将小刀擦拭干净,放入酒碗荡涤两下,再伸入炭炉中烤干。药童扒开创口,伤兵痛哭挣扎,登时泪如泉涌。军医抓紧箭杆,轻拨旋转两下,徐徐拔出箭镞,接着灌酒清洗。伤兵全身一紧,直直痛晕过去。最后缝线敷药,抬入伤兵营房。
  小兵黎水宝左臂受了一箭,现已拔除包好,不忍多看伤残,走出帐外乱逛,却见自家盔甲被人穿戴。黎上前抢夺,道:“还给我,这是我的!”
  “我们将军说了,你们伤兵一个月内都用不上,让我们先穿,等你们好了再还。”
  “这是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还给我!”
  “我们将军说的。”
  “那是你家将军说的,我家将军没说,还给我。”
  “将军说了,五万人,只有两万盔甲,先轮着穿,后头补上,再一人一副。”
  “不行,还给我。”
  ……
  粤军只攻南门城墙,其余三门无人理会。西门突然跑来一群女子,个个轻纱罗衣,好不摄人心魄。女子叫门说要进城,守兵看得眼花缭乱,哪还知道下去开门。
  守城士兵色眼直瞪,丢魂失魄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一个白肤少女,上前自称余家三妹,求将军开门庇护。
  门卒看她婀娜妩媚可怜楚楚,内心已化成一汪秋水,哪还记得刀山火海。他神使鬼差正要下城,旁边伙伴拉他一下,这才醒过来。那伙伴问她:家住哪里,妙龄几何,是否婚配。余家三妹一一回答,小兵也问出什么错来。
  门卒催促开门,他伙伴道:“还是问问将军吧。”
  ……
  一会,余家三妹见回来,问道:“怎么样嘛?”
  “将军说了,管不了你们,你们走吧。”
  “往哪走啊,到处都是匪兵,我们又不常出门,走不了多远,让我们进去吧。”
  “我们都自身难保,你们还是自己逃命吧。”
  众女子苦苦哀求,守城兵不为所动。
  “要不这样,你让我们进去,我以后跟你了。”
  小兵一听开怀大笑,争先过来看选,务必选个最靓的阿妹。赵庚妮没忍住‘噗嗤’一声,只好以袖遮面,笑个痛快:“她——呵呵——还真敢——呵呵——说!”
  “我已经有娘子了。”
  “要不跟我吧。”
  “跟我,跟我。”
  ……
  男女嬉笑攀谈,扯到天南地北,互递香囊纱巾。此时,城内一簇民夫,各扛一根滚木,悄悄靠近城门。民夫突然放下滚木,从里头取出刀剑,砍翻面前守门士兵,守军见状扑杀过来。原来那民夫都是城中瑶民,瑶民抽开门闩,女兵亮出短刃,快步冲入城门,为援军争取片刻。两里之外,刘豫环带骑兵三千埋伏许久,早已等得不耐烦,但见城门一破,即刻拍马杀出。总督得知西门已开,速调大军转战西门。
  知州、通判等人见城门已破,慌忙将收拾好的行囊装上马车,撞出北门逃跑,余人也争相奔走,许多人带不走太多行李,只包了几件衣裳和银钱,拖儿带女跟上州官。财主付亦方,听说有家财万贯,光铜钱就九大筐。此时,正锁在房中打转,‘怎么办,怎么办……’儿子付无忌扣门求进,付亦方开小缝放入,而后急急关上,生怕旁人瞧见。
  “阿爷,别想了,带不走的!”
  “总不能白送人吧。”
  “倒井里!”
  “呃——倒吧,不,不倒。”
  “没地方藏了,倒吧!”
  ……
  父子两人好不容易将九筐铜钱抬到井边,付亦方临时不愿,抱筐啼哭,忌不予理会,独自将八筐铜钱倒入井中,又掰开老父双手,把最后一筐也翻个底朝天。付无忌烧掉竹筐,父才肯回房。他轻抚架上奇石、珊瑚、花瓷,玉如意,‘多好的宝贝’,说完举起花瓶要砸,忌上前架住:“放着吧,等安顿好了,再回来取。”
  傍晚,粤军进驻城内,隆尼桑久一脸阴沉,散坐阶上打闷棍,乌期朗达看着他道:“死人啦?”
  “没有,就是郁闷。”
  “什么事?”
  “我们从早打到晚,眼看就破城了,凭什么让他们抢了头功,而且——还是女兵!”
  “女兵怎么啦?”
  “要是以后没……余阿妹官大,怎么好跟她说话”。说到‘余阿妹’声音突然萎下去。
  “我说什么呢,放心——有的是机会,下次出任务,先派你去。”
  “真的——!?”
  注说:
  1、远祖父。祖宗十八代之一,上八代祖父。
  2、陈仓。宝鸡。
  3、落窗,古时窗户结构有些差异。
  4、唐桥辛二莂、盘锦驰二莂。瑶族男子有嗣后,最后一个称谓要改,据说没那个字,“莂”是近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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