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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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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林镇悦来银铺大摆一个月的庆典,周围四方八乡的人有看到发财机会的,跑来摆摊卖艺,也有看到发财机会的,决定干一票大的,把悦来银铺抢了。
  有这个念头的,是东林镇通缉了四年仍然逍遥在外的绿林盗,名字已经无人知晓,但他残了左腿,绿林中人都尊称为“跛豪”。
  跛豪做事雷厉风行,当下就广发绿林贴,招募好手。其中一张差人送到东林镇邻镇,大淖镇。
  在东林镇没富起来前,大淖镇就比它还穷。但是这个镇子有盛海王国东部区域的最大的监狱,赤柱监狱。监狱里的镇守狱卒是富得流油。
  跛豪曾经躲在里面避过风头,结识了其中一个狱头,刘号。刘号人高马壮,一身功夫,但是贪婪好色。跛豪投其所好,两人迅速成了朋友。前些日子跛豪听闻这个狱头因为一件公案被驱逐出境,想到他一身俊功夫,就想拉他入伙。
  这个贫苦镇子还有个小寺庙,叫菩提庵,明英和尚就来自这里。
  送信的人在路上绿林的据点就碰到了狱头刘号,原来刘号被驱逐出境后也想着投奔跛豪。
  两个朋友见面自然开心得很,但应邀而来的绿林汉都看不起刘号。
  这个曾经的狱头竟然断了一条左臂。
  “少了条腿的鬣狗也敢在狼群里觅食?”一个孔武汉子戳着刘号的胸口,不屑道。
  “你特么找死!”
  一听这话,刘号怒火上涌,踏步一顶,狠狠朝那个汉子撞去。
  他练的贴山拳炉火纯青,贴山拳的贴山靠据传能撼动山岭,他这一撞,出人意料,势大力沉。那汉子还没反应,就被直直撞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挂到墙上滚下来,躺在那里痛嚎。
  “住手!”
  “找死!”
  “弄他!”
  四面的绿林汉顿时吼起来,各个面露凶光,把刘号围住。
  其中一个三角眼的凶恶大汉猛地踏出射步,虎虎生风,一记冲拳轰在刘号的左腹。
  刘号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咳血。
  “停了停了。”
  跛豪分开人群,把刘号扶起来,不知道是关切还是惋惜,道:“狱头,我邀你过来是来办大事,没想到,啧,你这一身功夫还能使出多少?”
  “十成!”
  刘号咬着牙吐出来字。
  “好!我信你!”跛豪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环视一圈,道:“诸位哥哥,这次干票大的,我们要以和为重,事后才好分金吃肉。狱头是我的朋友,你们多关照。”
  众汉子才散去。
  凶恶大汉扶起孔武汉子,临走前瞪着刘号,道:“你等着。”
  因为刘号不是被通缉的绿林汉,跛豪安排他踩点盯梢。所以周六的这个晚上,刘号就坐在悦来银铺对面的冰糖摊旁看着。
  这个好色之徒刚开始还专心记录银铺守卫的巡防点,但很快就被广场上来往的少女勾住了魂。
  贫瘠的大淖镇的女子可没有东林镇的漂亮时尚。大淖镇的女子又黄又瘦,穿衣破旧。而东林镇的女子白皙高挑,近来这里流行无袖连身裙,穿在身上更显大方简雅,双臂的白肉晃人眼。
  看花了眼的刘号很快就注意到这里面的佼佼者。
  一个身边跟着个帅小伙的女孩。
  正是林禾认识的巧云。
  只是在刘号追逐广场女孩倩影的时候,也有人在追踪他。
  明英和尚自听闻狱头刘号有可能躲在东林镇的消息,就来到了这里。他找了这个仇人不知多久了,但胸中的仇恨和愤怒还是没有平息一分。
  菩提庵和荸荠庵的住持讲述的佛法也无法平息一分。
  没有人能阻止他找到刘号,然后杀掉他。
  ‘阿英,你放心,杀了这个恶人后,我就去找你。’
  夜云下,人群中,明英和尚低头喃喃,他心中的悲伤之海汹涌,连他周围的行人都受到影响,乐呵呵的人纷纷敛容,蹦蹦跳的孩童开始缓行。
  盛海王国的和尚不禁娶妻生子,明英和尚是有一个未婚妻的。只是这个妙龄少女来探望明英时,被刘号掳走,然后少女跳河自尽。
  明英和尚得知消息后如遭雷击,提刀斩下狱头刘号的左臂,正要杀他时,被镇卫兵拦住。在赤柱监狱镇守和菩提庵的权衡下,刘号被驱逐出境,明英被软禁。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人可以死,但要死在外面。
  只是刘号逃出去后如泥牛入海,明英怎么也找不到。
  ‘我有感觉,你就在这里。你好好藏着,在我杀了你之前,一定要藏好。’
  明英沉默转动手中佛珠,远远跟着十一子和巧云。
  从他看到巧云的那一刻起,这个和尚就知道他抓住了杀掉仇人的希望。他清楚刘号的秉性。
  “师兄!明英师兄!”明海带着陈宗和林禾,在人群中高嚷着。
  “宗哥这里好奇怪,他们走得好慢啊。”
  “这些人可能都提前占好了位子,所以不慌。”
  明英和尚停下脚步看到了明海。
  小和尚笑容灿烂:“明英师兄,又见面了。”
  “阿弥陀佛,明海师弟。”
  “这是我的朋友,陈宗,林禾。”明海介绍。
  “师兄好。”两人赶紧招呼。
  “明英师兄,你也是过来看马戏的吗?我们一起吧。”明海兴致勃勃建议。
  “……好。”
  四人结伴而行,林禾拉着陈宗落后两步。
  “宗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热情的小和尚。”
  “我也是。有点起鸡皮疙瘩。”
  两人相视嘻嘻。
  “小和尚这么敬佩他的明英师兄啊。”
  “缘,妙不可言。这叫缘分。”
  “宗哥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病房的事情?”
  陈宗有些犹豫,还是点了点头:“我感觉那个房间是空的。”
  “所以你想找个方法像蝙蝠那样探测?”
  少年意外地看着女孩:“这都被你猜到了。是的,我准备找办法用声音探测。”
  “我去镇立藏书阁看有没有方法。”林禾说。
  前面明海喊道:“宗哥,小禾子,跟上别走散了。”
  “来了。”
  马戏台周围已经挤满了人。有机灵鬼游走着兜售人字梯、高墩子。中间站着的人买了,被后排的人一通叫骂,不得已也买,再后面的人干脆买了绳子栓到腰上吊在树上,把早爬到树上的人吓一跳。这场景着实有些诡异。
  悦来银铺的岳老爷子是忠实佛信徒,所以岳老板专门给荸荠庵的觉悟大师发了贵宾券。觉悟大师给了陈宗。陈宗四人才得以挤进马戏台的内圈。
  进了场,魁梧的明英和尚就一眼看到了十一子和巧云,摆手让陈宗他们找位子,自己则沉默地站在远处。
  他像是一只潜藏爪牙的饿虎,忍受着孤独,静静等待猎物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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