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 第三章 起因 终

　　老人安然自若好像坠落的庞然大物只是空穴来风，而它们就近在眼前，真实一如会贪婪吞食他二人的性命。既然老人脸上毫无波澜，于是张木脸上忧虑一扫而空……他又何故担心，而结果更出乎张木意料。
　　环形沙海带头冲锋却没预料到刚刚还亲密无间的水平线如今已然反目成仇，带头冲锋砸向水平线的是环形沙海，正方体沙海接踵而至。
　　环形沙海溅起的滔天巨浪滚滚袭来，声响宛若沉雷轰鸣。和正方体沙海比之环形沙海就显得相形见绌了，正方体沙海溅出的巨浪无论是盖天高度或是席卷而来的速度都更胜一筹.
　　滔天巨浪席卷而来，张木本能的求生欲让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他从没想过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眼里老人的身躯也变得高大威猛。沙浪仿佛脱了轨的列车，浪潮尖和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最后只剩一步之遥。
　　“我承认我之前对你有所保留，千渚是一个国家。一个恰逢劫难的处于年迈和幼稚之间的国家，而她需要一位善风掌舵的船长。此道不过穿越刀山火海，跨越龙潭虎穴。知道么，有人匿名为你投上宝贵一票，我却没看出你的优点何在。”我们都曾饱经风霜，也都饱尝失败，现在是考验你的时候，而你唯有成功。
　　“我有权知道匿名的人是谁么？”张木见躲不过这等飞来横祸，他此刻只想在记忆里狠狠揍那混蛋一顿……而老人刚刚看见他的不足，虽是好时机但要看他怎么把握，“你也说了那人孤陋寡闻，你大可放过我……博学多才、伶俐乖巧的人不计其数，而我显然不在这个行列，你为什么非揪着我不放？”
　　说实话老人有点疑惑，这鸟人为什么能这么怂啊！他真该好好反思自己了。“你无权掌握那些信息，匿名的人不一定是你最亲近的人，也可能是对你怀恨在心之人，两个世界来时怎样去了依旧怎样——死亡的威胁如贫穷一般依旧如影随形，我至多提醒到这儿。”话音刚落，弥天浪潮朝他们袭来。
　　张木决心勇敢一次，他睁大双目仿佛对沙浪说——来罢，你有什么可怕的？沙朝似乎被激怒了，怒号着冲到两人面前却撞上透明屏障，慢天袭过的沙粒与他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迅疾的海浪狠狠地撞在透明屏障上掀起一阵阵浪花，沙海的攻势高潮迭起，却又不得不饱尝失败。待肆虐的狂风骇浪终于休止，悬心吊胆的张木才彻底放下。
　　一切风平浪静，一切有口难言。
　　张木还未下定决心抛弃以前的生活，“您的意思是，非我不可？”
　　沙粒云霄之上破沙粒云而出的沙粒建筑仿佛从高往下插入的标杆，不计其数的沙粒飞行器从高空疾驰而过……这类世界一般在电影里出现，人们总是对未来留有无限遐想。
　　高空的磁悬浮沙粒列车穿越沙粒中洞大厦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沙粒路载着未来科技的沙粒轿车，熙熙攘攘的沙粒人群更人应接不暇，特别是他们一举一动都吸引张木眼球注目。
　　“你非去不可，既然有人推票给你……也许老船长看上你我们未发现的闪光点，那一票至关重要。”老人耸耸肩，他的靴子踏上沙子街道。每个船长仅有一票，而广袤世界上船长也仅有一个，“这份责任非你不可，那一票至关重要。”
　　“你要逃避到何时？我们的时间很充裕，但留给你的为数不多。”张木被老人的话惊醒，他四处搜寻老人的身影，却发现老人早就走远了。老人的身影和街上路人肩并肩，“遇事犹豫不决，习惯把逃避付诸实际行动的人永远学不会掌控大局。”他也休想学会，诸神对每个人都有一架天平。
　　张木快步跟上老人，“我真没想逃避。”他尤其痛恨逃避。
　　“很好。”正如老人所想，他难得回来。
　　“只是没见过这般神迹，地球上普通人都，能力有限。而这些沙人活灵活现仿佛你赐予他们生命，如果你有这般通天本领，他们为什么不让你去……你说过那艘船恰逢劫难。”张木蹲下伸手触摸鱼缸里的鱼，他只是不敢相信……鱼缸里仍分为两类沙子，一类像是液体——接近透明而极具流动性；一类似固体——就像那些鱼鳞和鱼尾，坚固而密不漏风，他是怎么做到的？
　　“有人命中注定，而有人在劫难逃。我只是我，你只是你，我们分处人生中两个不同阶段，不能相提并论。”面对张木，老人血压开始升高，再过会儿他估计要脑溢血，“张木……我老的快死了，眼见死亡步步紧逼。我去过哪里一次，而你可能也要经历我曾经历过的事。每个来到这的人一样又完全不一，我能从你身上看见我那时的影子，可我不是你，我既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妈，没任何理由帮你。”
　　他缓缓移着步子，语气浑然成了个教训闯祸儿子的憔悴老父亲。
　　“我知道我非去不可，只想知道您大费周章建这座城市是为了什么？”
　　“演示这般也借此机会让你体会世界辽阔，让你心怀畏惧……人和灵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老人走到一座花园围栏前，他思索着，“人类的未来由自己决定，而你该思考你怎么用手博取崭新明天。实际上收效显著，我算不得一无所获。”他的脚先踏入花园瓷砖上，花园里人声鼎沸——有人听见笑话笑的前仰后合，有人和另一群人谈笑风生；有人西装领带上一张严肃的脸东张西望，还有人哑口不言。但大多数人神色凝重不时向花园口张望，仿佛在着等什么……人们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且都穿着价值不菲的华服或是西服，期间谈吐优雅。
　　擦肩而过，老人的衣服在人群中恰到好处不显得怪异，张木则像是浑水摸鱼的异类，没人注意到张木，这说明他在人群中的影响不值一提。身旁嘈杂的模糊声音像是朦胧的月色，张木只隐约听见一句话：“今天将有人注定名垂青史，时间未定，或许今天，或许明天……那一天终将变为昨天。”
　　“您遇到过那些不想去的人么，那些人的下场是什么？”张木想知道另一个选择背后的结果。
　　他懒懒看着老人有些单调的背影，看来他习惯孤身一人。老人哼起小调，仿佛对他的问题不屑一顾。最后他说：“你想知道么？听听风声细语，瞧瞧他们私语切切时的样子，总有一样能惊醒你。”
　　路旁两人忽然闯入张木视线，他仿佛看见两人1080p的对话，“你惹错了人！你想永远留在这儿？确实，我承认这儿风景不错……是个埋葬前途的好地方。”两人争执不休的脸映入张木眼帘，他貌似觉得两人有一些熟悉。
　　“你还想知道？”老人见他意犹未尽，为了满足张木的好奇心般……地上流沙不知追逐什么从张木脚后跟擦过呈亮皮鞋。仿若君主召集群臣，北方封臣和部下首当其冲组成脚，南方封臣和部下踏过北方封臣和部下的尸体组成腿，西方封臣再组成胳膊……最后是头，张木亲眼目睹不曾相识的陌生眼睛被灌注生机，“草你，妈的传销头子，放劳资回去。我还深爱着一个人，你没权力把我囚禁在这。”仿佛那双陌生眼珠出言不逊。
　　“可她不爱你，是你死缠烂打。”另一个老人突然出现。说完这句话，张木只见沙浪朝他铺天盖地袭过去。男人吓得屁滚尿流，而这之后他转身就跑。
　　“刺激程度显然不够。”所以老人帮张木把视觉切换至第一视角。
　　张木前眼还看见另一个老人，只一转眼间老人在扬沙中不知所踪。男人感觉脚上划过什么东西，他忍不住引着张木往下看，流沙仿佛荆棘般缠绕住男人的脚。他猛然用力挣脱，眼前一卷沙浪袭来，他吓得瘫坐在地上冷汗直流，仿佛男人意识到这样救不活自己，于是他爬起来就跑，恐惧在他心头绽放……恐惧催生勇敢，他不敢再看这座阳光明媚的花园，仿佛它瞬间就会变作恐怖地狱。
　　沙尖刺嗅到恐惧从他面前拆散地面断绝他唯一的退路，沙子藤蔓和沙海追逐恐惧把他堵在尖刺前。“我同意，我去……求求您放过我。”男人声颤如梦。
　　却听见沙人的声音——“为时已晚，有机体。”
　　“黄毛小鬼，别过早下定结论，你何时这般信任自己的眼珠？”老人把张木的声音堵在舌尖，“你脚下的沙子产自恐源，它们天生以恐惧为食。懦弱之人心底滋生恐惧，就像失足踩进流沙的人，不合理的挣扎只会让流沙更进一步……倘若他当时放下内心偏见和恐惧，心中无所畏惧，沙子从哪来自会回哪去。”
　　最后沙子紧紧包裹男人，等张木一片漆黑的视线被重新点亮，他眼前赫然出现一个沙雕。
　　“照你所说，那是场考验？”张木总有感觉老人不会轻易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