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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很难聪明过一个装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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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错愕的看着黑衣人,于馨也有些好奇,这KTV服务员还有传话服务啊?
  于馨跟大家打了声招呼,说,有朋友来接自己,先走了,大家慢慢玩。她不想提到是搭顺风车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而且如果说是搭顺风车,马总他们肯定不让,会要安排送她,她才不要呢,她心痒痒着急要去见大叔了。
  黑衣人一路引导,彬彬有礼。下得楼来,于馨没看到大叔的567,黑衣人往旁边一辆发动着的白色车一指说,车在这儿。于馨定睛一看,是一辆车牌号尾数也是567的埃尔法,右后车门敞开着,于馨满心狐疑的近前一看,红眼镜女和“小坏蛋”一左一右坐在第二排,而驾驶座却不是大叔,是个头戴迷彩军帽,身穿迷彩军服的女的。
  于馨尴尬了,正犹豫间,黑衣人挥手示意道,于小姐,您请上车。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于馨奇怪这KTV服务员有些太神秘了吧。
  黑衣人没回答。还是继续示意她上车。而车里的红眼镜女母女俩面无表情,视若无睹。
  于馨觉得不对,扭身要走,手机微信来电铃声响起,是大叔。
  “先上车。”大叔不容商议的笃定语气从听筒里传来,就这三个字,不是命令,也不是商量,就跟知己老友之间的心知肚明似的,于馨吃这一套,她回了一声“嗯”,就上了车坐到了第三排。
  黑衣人拉开副驾车门上了车。女司机摁了一下关门键,电动后车门缓缓关闭了。
  车子朝前开,黑衣人转身问“小坏蛋”说:“小姐,去哪儿?”
  小姐?看来这黑衣人不是KTV的服务员,而是他们家的保镖?于馨思忖着。
  “小坏蛋”看了一眼红眼镜女,红眼镜女转头看了一眼于馨,然后她站起来要坐到第三排来。开始于馨是坐第三排中间位置的,看到红眼镜女过来,她往右边位置挪,红眼镜女便坐到了于馨左侧的中间座位上了。
  “先送于小姐回家”,“小坏蛋”交代道。黑衣人和迷彩女异口同声回答道:“好的。”
  车子在前面红绿灯掉了个头朝于馨家方向驶去。开了一段路,于馨确定车是朝自己家方向,她有点坐不住了,太玄乎了吧:他们不用问我家在哪吗?大叔是肯定知道的了,可红眼镜女和“小坏蛋”不应该知道啊,从警局出来后,大叔是先送她们母女俩回家后再送的于馨。更可怕的是,车头这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他们也都知道?看来,自己家住哪儿在大叔他们这边已经不是秘密了。
  本来于馨是想上车后,发短信跟大叔联系了解一下情况的。可红眼镜女跑后边挨着坐,她就不方便联系大叔了。
  “诶,姑娘,你上次是不是捡到我钻戒啦?”红眼镜女突然发问。
  于馨愣了一下,片刻恢复镇定,她拍了拍红眼镜女的手背说,“阿姨,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小坏蛋”和车头两位对于馨和红眼镜女在后边的交流置若罔闻熟视无睹,估计刚才这样的情形是常态。
  就在这时候,车行驶在一段中间没护栏的路上,对向行驶的一辆车压双黄线占道超车,眼见就要撞上了于馨他们的车,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迷彩女往右猛打一把方向跟对向车头擦肩而过,然后再往左回了半把方向,车子从三车道的最左道切换到了中间道,然后稳稳的停了下来。在这个过程中,于馨被甩到了角落,红眼镜女滑过来挤压在于馨身上,于馨双手护头,大声尖叫起来,红眼镜女跟于馨一样的姿势和尖叫声附和着。
  车停稳后,红眼镜女居然伸手搂住于馨,轻拍她的背安抚她,就像妈妈一样,于馨慢慢平息下来。
  对向那辆车则不行了,猛的回切的时候差点侧翻,扭正方向就横在了路上,还好半夜了,路上没有其他车辆。
  黑衣人推开车门下车,“小坏蛋”交代了一句:看看没事就走啊。黑衣人上前,看对方没事就回到车里来,迷彩女开动走了。对方那驾驶员自知理亏,来的又是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还没找自己麻烦,简直是烧了高香,所以也就启动车灰溜溜走了。
  车子继续前进。已经坐回第二排的红眼镜女转过头盯着“小坏蛋”来了一句:“小妹妹,她是不是把钻戒给你了?”边说边指了指于馨。
  “小坏蛋”朝红眼镜女扮了个鬼脸,没回话。
  于馨从上回顺风车事件加上这回遭遇,她揣测明白了,这大叔就是有钱有势的成功人士,自己的公司和事业,豪宅豪车,司机保镖,女儿太太,只可惜太太失忆糊涂了,所以为了治好她的病,得顺着她多引导她。大叔功成名就了太太却这样,他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抛弃她,冷落她,而是重情重义,值得喜爱。
  “你一点都不好玩。”红眼镜女见“小坏蛋”不陪她玩,就又跑后排坐于馨身边来。她凑到于馨耳边说:“你是不是很喜欢阿伦啊?我帮你啊!”阿伦?于馨一愣,但马上明白了,阿伦是大叔,大叔的名字是:邱晖伦。于馨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转头吃惊的盯着红眼镜女的眼睛,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是疯话?却表达得清晰淡定;是装傻?结合刚才她的搂抱抚慰,的确像正常人的表达。但从红眼镜女的眼底,她看不出什么,做不出判断。
  尽管红眼镜女自以为自己很轻声了,但“小坏蛋”还是听到了,她站起身,气鼓鼓的走到后排,拉起她妈妈,把她塞回了第二排去了。但是等“小坏蛋”也回第二排坐定,红眼镜女又起身跑到于馨左侧坐了下来,就像个调皮的小孩。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于馨小区门前。于馨正要起身下车,红眼镜女微笑的看着于馨的眼睛,然后趴她耳边轻声问:“你出过车祸啊?”边说边伸手要去轻触于馨右腿,于馨本能的一侧身往里躲过,双手护住了腿部。
  于馨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盯着红眼镜女,突然就恍然大悟,刚才在KTV包厢门口,红眼镜女抱着了她的腿……可是,那样一抱不可能知道她的腿有问题啊?!
  这回红眼镜女说得很小声,别人没听到。于馨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没有作答,然后她从已经开好的车门迈右腿着地下的车,自然娴熟,与正常人无异。
  于馨的右腿是一条义肢,但是是一条用目前最先进的3D打印技术量身定制的仿真义肢,一方面是用的仿人体工程学原理的前沿设计,另一方面用的高科技材质的弹性触感接近人体,再加上于馨花整整一年的高强度适应性训练,穿着裤子至今没人知道也没人能看出来她的右腿是义肢,除了他——蓝天雷!
  想到这里,蓝天雷又钻进她的脑海里。这是她至今唯一的男人,也是重塑了她的人:重塑了肉体,重拾了信心。
  重塑的是她的右腿这一肉体,但她的肉体的第一次也给了他。
  不是报恩,更没有要挟,他们的结合那是一个身心健全心智成熟的花季少女对自己真心爱慕的人的纯真的爱自然表达。
  这也正是于馨对蓝天雷的刻骨铭心的爱恋的缘故。他不仅给了她健全的身心,他还把她当做一个完全正常的人对待,这让于馨觉得非常舒服。
  于馨在要进家门的时候,大叔的微信来了:谢谢你今晚的帮忙哈。
  于馨回道:今天你怎么不在?
  大叔:我在美国,处理点事。
  于馨:哦,啥时候回?
  大叔:说不准,处理完了就回去。
  于馨:我给你发短信你怎么都不回?
  大叔:没有啊,我没收到过你给我发的短信。
  于馨截了短信界面的屏准备发过去,想了想,觉得当时第一条短信本就有些冒昧了,没发成功是天意,所以她又删了截屏。
  大叔:你看看号码会不会记错了。
  于馨跟大叔一核对,唉,还真是错了一个数字。那天在警局大叔报给于馨的,于馨估计听岔了。难怪没回短信,害自己胡思乱想了这么多天。
  刚才发生的惊险,估计黑衣人他们也跟大叔汇报过了,于馨也不能跟大叔提刚才红眼镜女说的帮她推动她喜欢大叔一事——对啊,刚才密集发生那么些事,都忘了这茬,这红眼镜女到底怎么回事啊?她不是大叔的太太嘛,怎么还要大公无私把男人往外送啊?看来真的是脑袋受损严重啊!可是,她的一些举措又不像精神有问题啊,比如像妈妈一样安抚她,比如从她刚才的惊恐推断她遭遇过车祸……
  这些困惑于馨一时只能自己消化。因为对大叔的爱慕,所以顺风车的游戏,只要大叔有要求,她都愿意去参与去帮忙。
  只是她感觉大叔就是一个迷,或者说大叔身边的人事物就是一个大谜团,于馨愈发的想接近大叔,了解大叔,解密大叔。
  跟大叔互道晚安后,于馨脱光了衣服,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
  于馨的家,是一套200多平的楼中楼,是这个小区最高的32-33层的跃层复式。这是她和蓝天雷准备结婚的婚房,可在婚前,蓝天雷突然消失了,而且一消失就是5年。
  于馨感觉这屋子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充盈在各个角落无处不在的蓝天雷的气息正渐渐散去。于馨不愿不舍它们的飘散,但是她斗不过光阴。
  在足足十平米的卫生间里,一面是落地窗,透过单向玻璃,可以边淋浴边欣赏这座城市的霓虹闪烁万家灯火。落地窗对面的整面墙都是落地镜子,她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右腿看着,如果是别人两米开外看,是不知道这条腿是假的,除非亲密的人,近距离观察和抚摸才能发现。
  于馨先对着镜子做了100个深蹲,然后到客厅坐进电玩赛车游戏机里,爽爽的飙了一把,让自己放松一下,同时也是让刚深蹲运动后的毛孔张开状态平复一下,再去淋浴,这样不会容易湿气。
  想到这,于馨想起了外公,一个仁慈智慧,有一身功夫却不轻易示人,有好几门中医绝活救人无数却不用此敛财的入世高人。
  于馨决定下个月休年假回老家看看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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