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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余晖之厌胜军 / 8.安西王府

8.安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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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岐听闻,点了点头。转头问姜潮:“姜知县,城中明日能有多少马匹可供调度?”
  姜潮思考了片刻,答曰:“明日衙门中最快约莫有十余匹可供调度,其余卫所军马如需调度,还需有抚台大人手谕。”
  路岐闻言又对韩秉说到:“我们要赶在中秋之前将宝物取出晋献陛下,怕是一刻也耽误不得。今晚让柳百户从营中选出几名精锐,明日一早卯时我们便骑马随徐员外赶去大元寨一探究竟。其余兵士衙役随姜知县最后赶往。”
  韩秉闻言也点头附和,路岐对我又交代了几句轻装简行,便散了此宴。姜潮已经在寅宾馆设好厢房。本身我就有差事在身,而且又着实不太习惯住这官邸府衙,所以便匆匆告辞。
  出得这馆子已是亥时,匆匆正往营中走去,忽见一黑衣人趴在府衙那琉璃青瓦上,我正欲前去擒他。他却将手指间的石子向我弹来。
  我怕是什么暗器,将将闪过,回头他已不见踪影。以为是在这清水县中偶遇的梁上君子,却细想石子落地不曾有清脆之声,彷佛外面包有一层油纸。
  俯身去寻,果不其然。我环顾四周无人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拆下油纸借着火光看到这纸上写着几个字:子时只身一人出城,来社稷坛寻我。落款竟是在宴上喝醉了的祖合拉。
  我诧异非常,一边收起这油纸放入怀里,一边心想他既然已经出来,有什么事不能前往我营中叙说,非要三更半夜出得城去。
  带着疑虑回到校场,集合众弟兄,吩咐他们明天随着姜知县步行前往大元寨。另外还是点出几位老兄弟:团子,六子,拐子,兔子,尚平。再加上之前一直闹着要和我们去见世面的麻子和锤子。
  这两人是我们营中最小的,当年参军之时,他们才虚岁十六。一晃两年,现年已然十八。命他们七人明日卯时跟我先行,骑马前往大元寨。交代他们一定小心,要听从我的安排后,便让他们回屋去好好休息。
  我回得屋里,团子问七问八问个没完,我大致和他叙述了今晚宴上事宜后,从怀中掏出油纸,交予他看。
  他看罢也是丈八和尚摸不着脑袋,我正思考着要不要去,他却劝我前去:“想那祖合拉祖百户帐下本也应有百余名弟兄,现只身一人,想必也是被这差事所累。几次欲言又止,应该是周遭有什么东西让他顾忌。明日且要动身,他也怕来不及提醒你,你现时前往也许能从他口中探得些什么,回来早做防备。”
  我想了下,团子这话言之有理。现在他也只是只身一人,如有什么歹意,就算打不过他,他也伤不了我。
  想罢,我从行装中拿出上次在浙东收缴倭贼的夜行衣和金刚爪。正欲出门,团子就又一只大手搭在我肩上,说到:“丑时不归,我便带上兄弟前去寻你。”
  耳听更夫敲完这亥时最后一次梆点,我便起身出门,在南门边找了处稍矮的城墙将金刚爪甩上墙头,爬上墙头翻出城外,赶往社稷坛。
  这社稷坛每个州县均有,仿北京天坛所筑,只是小了许多,每当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后第五个戊日要举行春社大典,当地文武官员要在这祭拜祷告黄天后土。同样,立秋后五个戊日为秋社大典,也需如此。
  社稷坛侧有一谷屋,装着些焚香告表祭祀上天时的本季稻谷。见我到场,此时屋内又探出一人,不是祖百户又是何人?
  我正与欲拱手示意,却被他一把拉入屋内,不曾秉烛,就这样趁着月光交谈了起来。
  祖合拉先是长叹一口气,转身言到:“我本‘畏兀儿’,祖上一直是百户军职,从小便立志报效朝廷。嘉靖三年,十八岁时关西大乱,七卫均内撤嘉峪关内,名存实亡。父亲也因此乱而丧,世袭罔替我便加入大明边军。在陕西十数载,和手下弟兄抵御外敌是无不用命。谁曾想在去年冬月,这韩秉携一名文渊阁学士胡有禄前往卫里,提调所剩不多的未均入其他卫所的哈密卫余部,也就是我部。”
  说到这时,彷佛又重新翻启了他噩梦的篇章,只见他眉头紧锁,喘着粗气,休息了片刻。又缓缓道来:“这胡有禄风闻陕西开城,前元安西王府废墟内有着一副人皮卷轴。相传是忽必烈传于元安西王忙哥剌,内藏成吉思汗葬处和传国玉玺所在。他便和韩秉上报严世蕃。此时严家正和张居正闹不合,无法拿到兵部勘合。便只能用内阁的名义将我们这被遗忘的哈密卫抽调助他探宝。”
  那是嘉靖三十四年腊月,祖合拉部的哈密卫便被韩秉和胡有禄从嘉峪关给调往开城,寻那前元大德十年被地震所毁的安西王府。
  星夜赶路,到达那开城已经是腊月十一,记得那日大雪封山,寒冰冻泉。在开城方寻得那安西王府遗迹,便被催促着开始动工挖掘。
  这安西王忙哥剌本是元世祖忽必烈的第三子。忽必烈长子早夭,二子被立为皇太子,所以这第三个儿子忙哥剌在皇子中地位特殊。封安西王者,也仅其一支。
  前元至元九年十月封安西王,赐魑纽金印,而后至元十年又册立皇太子,诏安西王益封秦王,别赐兽纽金印。
  这一藩二印两府,在前元仅此一人,可见安西王在诸王中地位之高。忙哥剌两府并立,冬居京兆,夏徙六盘,岁以为常。
  直至前元至元十五年忙哥剌病亡,阿难答在至元十七年才继承王位。大德十年,开城遇到百年难遇的地震,安西王府毁于一旦,本欲重建。
  怎知前元大德十一年,元成宗去世,因无嗣子,皇后卜鲁罕与大臣阿忽台、伯颜等欲拥立阿难答为帝。事败后,阿难答被擒杀,这安西王府还未开始重建,至此之后便长埋废墟二百余年。
  这二百余年未曾面世的前元安西王府,也不知被人盗掘过否。建在土龙吐水的龙珠位上,也就是老龙潭处。前元至今,当地人可是都知道有这么个去处。
  韩秉和胡有禄也不管那许多,被调而来的祖合拉也只得听命率部挖掘,一开始是挖出许多破碎的琉璃瓦,尤以绿釉、黄釉琉璃瓦为数最多,还有黄釉龙纹圆瓦。
  再度深挖又挖出之前地震所埋宫殿之底座,前后三进。这安西王府逾制而筑已然是和元大都皇宫无异。
  打扫稀砖碎瓦,正待继续寻找那深埋废墟之下有价值之物时,忽然身边一小卒报曰:“在不远处寻得两组石函,这石函大的是人头般大小,小的拳头样大,两函上均刻蒙文。小的不知是何物,不敢擅作主张。”
  胡有禄听闻便赶忙前往察看,一旁的韩秉和祖合拉也紧随其后。胡有禄在这石函旁轻轻抚开盒上泥土,又仔细的端详其上文字,作为文渊阁学士的他本就熟知各族文字,对上面的蒙文更是信手拈来。
  驾轻就熟的翻译过来,原来此大盒内装的是忽必烈赐给其三子,也就是安西王的丹书铁券。
  胡有禄看罢多少有些失望,又转身查看那小号石函。这转身定睛一看,欣喜若狂。函上用蒙文刻着四个大字:“宗嗣之处。”
  胡有禄赶忙命人将这大小石函搬至开城府衙,自己也紧随着差役而去。
  韩秉虽也急迫想知这方小的石函里面装着什么,但是这安西王府想必还有其他宝物未被盗掘,索性命祖合拉部继续深挖。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铲子也都挖断了数十把。终于是传来了好消息,这地里出土了许多金银器物,那一尊尊藏传佛教的金刚菩萨,也从这废墟之中挖出。
  除此之外还挖出几只锦盒,其中一锦盒内藏一副‘缂丝大威德金刚曼陀罗唐卡‘,这唐卡由彩色丝线编织而成,并用了许多烫金纸做装饰。
  大威德金刚是格鲁派密宗所修本尊之一,藏传佛教认为其是文殊菩萨的忿怒相。此时大威德金刚正织于唐卡正中间,九面三十四臂,再加身、语、意表菩萨佛的三十七道品,即为四念住、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正道。
  除此之外,四周也织有其他诸佛,这幅唐卡内诸佛菩萨,栩栩如生,庄重威严,让人望而生畏。唐卡其下更有:安西王妃供养大威德金刚像,至元十二年丙寅的题记。
  另还有一锦盒内装的是条玉带。金黄色的鞓,翠绿无比的玉銙和雕龙刻凤的玉尾。想必也是价值不菲。
  这等宝物在那前元也定是大内珍宝,韩秉看到这些物件是喜形于色,命祖合拉继续率部挖,又命那开城的衙役将这些物件运往府衙,待他回府衙再仔细端详。
  尔后又继续挖掘清理了一个多时辰,除了些已经被当年地震震碎的屋脊砸的稀碎的青花釉和蓝釉瓷器以及一些稀松平常的金银玉器,再也没有发掘出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韩秉还是不死心,命众人举着火把挑灯夜战继续深挖,此时已过子时三刻是为嘉靖三十四年腊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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